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看着眼前的一切,所有话都梗在了喉间,说不出来。
“这是夜雪和段谷天的墓,原谅我不能盖坟垒,不能树墓碑。”凌霁看着莫知言缓缓说着,莫知言能感觉到他抓着她的手有轻微的颤抖。
她预感的没错,这里确实是段谷天和夜雪的墓。
莫知言看着他,不解地问“夜雪不是应该入皇陵的?”
夜雪是以贵妃之礼入葬的,何况当时玄成皇也下令厚葬,他便是要先入葬皇陵才对,怎么可以和段谷天一起葬到了这里?
凌霁看了看莫知言,然后看向墓碑,眼中意味不明“我找了另一具尸体代替了他,我知道他不愿意一个人躺在那冰冷冷的皇陵,来这里他会高兴的。”
那么大的一片空地,只有这么一株小树苗,让人觉得简朴却不孤独,因为有相爱的人相伴身侧。
凌霁喟叹一声,闭眼再睁“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了,他们生不能在一起,死后我希望能遵行夜雪的意思,不再让他俩分开。”
远离了冰冷的宫宇,死后的日子也不用陪在不想看到的人身边,凌霁已为他做到最好。而且用这树苗代替,将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切,隐秘而又安全,这宁静的生活将不会被破坏,他们一定会更希望这样。
莫知言走向前,缓缓蹲下,伸手轻抚了还有些细小的树干,眼圈已经微微泛红“谢谢你为他们做的一切。”
树苗不粗壮,到了这寒冬,枝叶也已经基本掉光,但那看门人定会遵凌霁嘱咐好好照看这树苗,来年定会郁郁葱葱。
凌霁抬眼望向远方,话语更是飘得更远“我做的这些算的什么。”
他们对他从没有过怨言,他也已经尽力做了很多,做到最好,谁都不会怪他,怨他。
他愿意为他们做这一切,她就该谢谢他“谢皇上成全他们。”
一听莫知言这样说,凌霁一下子冷了下来“你这称呼我真不爱听。”
没想到他如此较真,莫知言无奈,只好换了称呼“好,谢谢你,他们也会谢谢你。”
凌霁低头看向她,眼神温柔,话里有话“我希望你谢我,他们还是不要来了。”
“这话慎的慌。”冷风刮得更猛,擦过脸颊,莫知言不自觉的抖了抖。
凌霁嘴角一勾“你也觉得?”
你觉得还说?
莫知言语塞,转头看向他,换了话题“有准备什么祭拜的物品吗?”
凌霁两手一摊“我没有准备祭品。”
这夜半的要是有什么火或烟冒起来总是太过高调,再说,段谷天和夜雪又怎么会是在意这些东西的人呢。
“他们不会介意的。”莫知言回头道“咱们陪着他们说说话反是更好。”
凌霁低头看着她,温暖一笑“那你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与他们说说。”
“自然。”莫知言在树苗前缓缓坐了下来,开始和树根下的两人讲了起来。
“天哥,夜雪的箜篌弹的不错,有空让他多弹给你听听。”
“哦,这事你肯定知道,真不用我多说。”
“你知道吗?丰佑当上南诏王了,我们的意思是等香香过了及笄,就可以为两人行大婚了。”
“还有……”
凌霁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插话,走到一侧静静站着,就这么陪着她。
☆、第一百一十四章祈福
回宫的路上,马车之上,两人已经不再不说话,相依在一起,凌霁对莫知言道“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莫知言看着他没有开口,眼神里是询问的意思。
凌霁握着莫知言的手,语气很是温柔“你看小雅和韩煜的事情……”
莫知言任他握着,语气是商量的“小雅的心思我明白,不过,咱们还是要征询过韩煜的意思。”
凌雅与韩煜倒是挺相配的一对,只是这样的事外人不好自行做主,要两人真心想在一起那才行,她不能勉强任何人,也不希望这两人是在自己勉强下在一起的。
就算他现在贵为皇上,但说到底要和韩煜过一辈子的还是凌雅自己,若不自愿,韩煜又怎会真心对她一世。
凌霁一笑“这是自然,若是不尊重他,我早下了旨。”
这过于疼爱自家妹妹的皇帝……
都不管人家的意愿的吗?莫知言嘴一撇“还真是皇帝样。”
凌霁无奈一笑“在你面前何曾像过。”
他是皇帝,可在她心中,他希望他只是夫君,所以在她面前,他一直都不用尊称,他只愿两人能平等相待,他希望她能真正将心交给自己。
莫知言淡淡一笑“听你这么说,我真觉得自己是悍妇。”
凌霁看着她,笑出了声,莫知言也跟着笑了起来,车帘外的燕熙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宫里,一大早不用去向太上皇行礼,不用向太后请安,更不用去给皇后请安,这日子过的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可也越见无聊。
莫知言本就是个坐不住的,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总会觉得发闷,何况还是充满脂粉的皇宫。
她不用向人请安,但是有好多还是要来向她请安的,她也没有皇后那样的魄力叫这些人不要来。
说是来请安,但有些人请着请着不是留下来想和她谈心事,就是说她这毓琉宫里的膳食味好,想留下来用膳,其实说白了就是想在她这见凌霁,这点心思她又怎么不明白。
但要在这宫里生存,不和大多数人搞好关系,日子就会很难过,最起码现在她还有利用价值,自然也要充分利用起来。
所以可以想见,这毓琉宫快到午膳时辰,各宫嫔妃全都聚集到了她这,要是刚进宫的人见了,都分不清哪里才是皇后宫殿了。
莫知言也不嫌麻烦,谁来都欢迎,还吩咐着膳房多备些吃食,尽量让来的人都能见到皇上,见不到的最起码也不让其饿肚子。
最开始,凌霁不知道,每次来都碰上不少嫔妃,也不好扭头便走,只能硬着头皮和所有人一同用膳,后来见了这些莺莺燕燕,都躲的远远,让燕熙来打探了打探,要是知道宫里有人,便只待在自己宫里用膳,搞到最后,等人都走完了,凌霁到了莫知言宫里就只能用些夜宵了。
后来这些嫔妃知道凌霁躲着她们,也就来的少了,还真是请了安就离开了,都不多做停留,莫知言无奈,只能感慨这宫里的女人还真是势利的很。
渐渐地,闲下来也就无事了,她又不是会绣花的人,现在再让她穿着贵妃服饰在那里练功,也不合适,没有事情做的时候怎么办呢?
那就去烦别人。
凌雅还没有出嫁,凌霁心疼妹妹,太上皇更是爱惜,便一直让她住在宫里,只道日后嫁了人再搬出宫,在这之前自然多留在宫里陪陪他们更好,两个人无聊好过一个人无聊,所以莫知言没事也会到她那去坐坐。
要去她宫里,经常要路过一处宫宇,那宫宇不大,殿外种了些翠竹,就算此刻是隆冬,但是竹子是耐寒之物,所以,依旧郁郁葱葱,一路行来还能闻到翠竹的清香。
里面像是也就只有一个主殿,那主殿都还没有她的偏殿大,但是还会有些侍女在外候着,显然里面是有人的。
莫知言每回路过,那些侍女都会跪下向她行礼,等她的轿辇过去再起身。
“这是什么地方?”在那群侍女再次跪下,轿辇将要经过之时,莫知言叫停了轿辇,终是忍不住问了其中一个侍女。
那个侍女见莫知言问话,恭敬的行了礼,低头回到“回娘娘,是佛堂。”
此处偏僻幽静,翠竹青青,倒是个清修的好地方,但她不觉得这刚进宫的嫔妃里头会有这等觉悟的。
于是含笑再问“谁在里面?”
“回娘娘,是贤太妃。”那侍女再将头低下,回到。
襄王的母妃!?
莫知言没说话,沫离在她耳侧轻道“听说,太上皇还在世,一些太妃不能随王爷们去封地,都要在太上皇身侧伺候着,而这贤太妃平日里就爱清静,得了空就到这佛堂来念平安经。”
听到这,莫知言忽而想起那夜的宫宴,如今的贤太妃当时的贤妃娘娘,那高雅的衣装与举止,恰到好处的得体话语,处处都透着精干,那从不隐藏的精明目光,与斗诗时想让自己儿子的早教先生之女出头的样子来看,倒不像是喜清静的人,不过,人都会变的,或许这些日子来她将一切都想通了也未可知。
既然如今爱清静了,她还是不要去破坏这清静,轻声吩咐道“不必打搅了。”
“来了,就进来坐下吧。”殿门被打开,四周的竹叶随风摆了摆。
青丝全挽了髻,站的远,看不清里面是否已有白丝,妆容在莫知言这个方向看去浓淡刚好,但面容上还是带着几分威严,衣装不是浓艳的服饰,也不是素淡的道服,只是着与自己身份符合的太妃衣装,隆冬的日子里,连狐裘都未披,昂然挺立的站着,一如当年宫宴上的那般高贵优雅。
人家都这么请了,怎么好意思不去呢。
莫知言一笑,下了娇辇,缓步入内,在快到贤太妃面前时停下,然后恭敬一服“见过太妃。”
贤太妃没什么表情,只道这一句,然后回身进屋“都如今这世道了,就不要有这样的虚礼了。”
莫知言一愣,随即笑的更开,将所有人留在了屋外,也跟着入了屋。
环顾了屋里一圈,正如外观一样,这殿不大,可以说小到也就只有一个佛堂这么大,连个偏殿都没有,屋里根本就不分外殿内殿,就是一尊佛像,然后几个蒲团,边上有几把桌椅而已,其他便没有什么东西了,不过这样倒是修心养性的最好地方。
莫知言含笑,由衷地道“太妃寻了个好地方。”
贤太妃转身坐下,认同她的话“这点我倒是同意,宫里也就只有这里不会被人找到,不会被打搅了。”
莫知言抱歉一笑“臣妾坏了这安宁。”
“别宣传出去就行。”贤太妃看着她,终是一笑。
“好。”两人相视而笑。
侍女在此时奉上了茶盏和点心,然后又退下。
莫知言等贤太妃饮了茶才轻抿一口,随口问了一句“太妃每日念的是什么平安经啊。”
没想到贤太妃倒是眼中一亮,对她这话来了兴趣,含笑问了她“想听真话吗?”
莫知言将茶盏放下,紧紧的看着她“太妃愿意与臣妾道真话吗?”
贤太妃也没有想到她那么直接“有意思,你真的很有意思,难怪他们都那么钟情你,不过他们眼光不错。”
这娘俩还真是像,连话都一样,都不客气。
“太妃过奖。”莫知言一笑。
贤太妃更是笑的开怀“脸皮还厚,真是不错。”
莫知言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这到底是谁脸皮厚,谁说话直接啊,太上皇还没死呢,她可是太妃呢,怎么就这么不在乎自己言行了呢。
贤太妃看着莫知言,正了正色道“不怕告诉你,我每日只为一人祈福,就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只为他祈福,祈福他终有一日登上那最高之位。”
“哦?”
莫知言眼底一亮,这人真是透亮,能坦白到如此,真是难得。
贤太妃一笑“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只为自己着想,我也只为自己的儿子着想,我没那么伟大,装不了那么多东西,什么天下,什么黎民,与我何干,我只在乎自己的儿子,只要他好便什么都可以。”
凌弘也有福,当不上皇帝又如何,有母如此,还有什么好求的。母亲是天下最自私却又最无私的人了,她只为自己的孩子想,可也只为自己孩子想,她自私,可她也无私。
“有理。”莫知言心思百转,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情绪变化,贤太妃的话说的在理,她无力反驳也反驳不了。
贤太妃倒是一愣,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回答“不惊奇吗?”
“这很正常。”莫知言看着贤太妃“人本就该如此自私,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孩子想有何错,有何好惊讶的,谁不是为自己的人想的,我只是没有想到太妃会如此坦诚,如此坦诚的和臣妾说这些。”
贤太妃看着她,眼中尽是欣赏的神色“是不是很实在?”
“嗯,很实在。”莫知言起身给贤太妃恭敬的行了礼“太妃若是不介意,我能经常来吗?”
贤太妃看着她,眼中意味不明,只问“来干什么?”
莫知言一笑,笑的坦然“也为自己最在乎的人祈福,祈福他能千秋万世。”
贤太妃眯眼一笑,起身扶起了她。
“够坦白,这里随你来。”
“谢太妃。”
☆、第一百一十五章雪人
越到年关天气便越来越冷,没过几天,便下起了雪,莫知言待在殿里,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抱着暖炉问着沫离“都安排了些什么呀?”
问的自然是宫里年夜的事情,凌霁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棠倪燕,将年夜的所有事物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