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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妈妈的眼神。。。。。。
因为是亲人,所以,从来没想过要去怀疑什么,也没有仔细注意过她说话时的神情。
刚才他惊鸿一瞥。。。。。。
妈妈眼睛里,并没有身患绝症的人才有的颓败或者求生的***。
而是像和好友聊天似的,随意的抱怨人生不如意!
“靖远。。。。。。靖远,你在想什么?”傅南一连叫了两声,裴靖远才回神。
“怎么了?”
“想什么这么入神?王教授都走了,跟你打招呼你也没瞧见。”
。。。。。。。。。。。。
容箬纠结再三,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
虽然郁青蓝肯定不想见到她,但她去不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不了,被她骂一顿赶出来!
靖哥哥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至少,不要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伯母的性子她了解,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
她现在,只是不能接受,裴靖远忘了裴伯父的仇,跟她在一起!
以前裴靖远没跟她在一起时,郁青蓝对她的态度,虽然疏离冷淡,但表面该有的礼节还是做够了的。
她让辛秘书给她买了双棉拖,又去花店买了裴伯母最喜欢的忽忘我。
紫色的。
周边配上一圈白色的满天星,很是漂亮!
她不知道病房号,只好给裴靖远打电话。
听到她在楼下,裴靖远的薄唇抿得死紧,站在窗口,看着楼下抱着花束、裹着白色羽绒服的小女人。
似乎心有灵犀。
在他看下去的时候,她也正好看上来。
四目相对!
她在冬天并不灼热的阳光下,笑的一脸灿烂!
裴靖远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
傅南一在一旁看的真切。
失落的垂下眼睑,也许,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迫切想从裴靖远身上得到的——
被称之为爱情的情感。
它会让人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即使对方胡闹,也毫不计较!
然而——
她曾经以为,像裴靖远这么清冷的人,是不会有这样浓郁的感情的。
裴靖远冷冷的斥了一句:“回去。”
“我都来了。”
她抱着花,笑得有几分讨好。
“来了也回去。”
妈妈连他都不见,容箬来了也是无济于事。
这些情绪,他一个人面对就好了!
容箬只盯着他,虽然隔得远,但依然能看见,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在上下运作。
“你在干嘛?让你回去,脚上还有伤呢。”
“在数你在几楼啊,十七,十八,十九。。。。。。十九楼。”
“你站在那里别动。”
说完,裴靖远就率先挂了电话,转身大步走向电梯的方向。
“靖。。。。。。”傅南一微微抬手,裴靖远已经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了,“远。”
裴靖远出了电梯,就瞧见容箬一瘸一拐的正往这边走,有些费力,每走一步,眉头就蹙一蹙!
辛秘书在一旁扶着她。
裴靖远几步跨过去,冷着脸,劈头盖脸的凶她:“不是让你在原地等着吗?”
“你下楼,我也得走过来啊,还不如先走着。”
“我就该让你自己踮着脚爬上去。”
裴靖远弯腰抱起她。
容箬也没有矫情的拒绝,她现在,整个脚踝都疼的麻木了。
乖顺的攀着他的脖子,“靖哥哥,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
“嗯。”
容箬不满的鼓着腮帮子,声音里带着些小情绪,“我是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跟个三明治似的。”
她伸手去捧他的脸,被裴靖远避开了,“你有见过长相这么出众的三明治?”
容箬‘哈哈’的大笑,强硬的掰过他的脸捏了捏,“你的脸呢?”
裴靖远抱着她,腾不出手来,躲了两下没躲开,只能由着她为所欲为。
“女人果然不能惯,越来越放肆了!”
“是身份不一样了。”
“以前是哥哥,现在。。。。。。”
她咬着唇,不说话了。
裴靖远挑眉,狭长的眸子里波光潋滟,“怎么不说了?现在是什么?”
电梯门打开。
傅南一从里面出来,看到被裴靖远抱在怀里的容箬,礼貌的笑了笑!
垂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她站在一旁,眼角的余光看着他们进去,直到电梯门关上,才抬头。
眸子里迅速掠过一丝恨意。
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容箬,你今天所拥有的,原本都应该是我的。”
出了电梯,裴靖远将容箬放下来,“你的脚能走吗?”
“嗯。”
她原本要抬起来给裴靖远瞧瞧的,但想到比早上肿的还要大了,就赶紧缩回去了。
“没事的,回去就能卧床休息好长时间了。”
“容氏呢?不管了?”
容箬耸了耸肩,“我和爸爸商量了,决定将容氏剩下的处理掉,尽人事听天命了。”
裴靖远没再说什么,走到郁青蓝的病房前,压低声音道:“妈说了什么,别在意。”
“知道。”
病房里,郁青蓝靠坐在床上看电视,纪录片,画质不怎么清晰。
听到声音,侧头瞧了一眼!
又视而不见的将视线转回了电视屏幕上。
“妈,箬箬来看您了。”
“伯母,我给你买了您最喜欢的忽忘我,您看看漂亮吗?”
意料中的。
郁青蓝没理她。
容箬拆了包装,将花插进床头柜上的花瓶里。
白色的病房里顿时多了些生气!
“伯母,我知道您不能接受我,但是,您生我的气,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您这样,靖哥哥很难受。”
“容箬,你如果当我是伯母,就跟靖远分开吧,n我也有脸下去面对裴家的列祖列宗。”
容箬咬着唇。
如果郁青蓝对她发脾气,她尚且能笑脸相迎,不放在心上。
但是她软了态度,却让容箬心里难受的紧。
“伯母。。。。。。”
一开口,声音都是哽咽的。
裴靖远从后面揽住她的肩,拍了拍,“去花瓶里装点水。”
“哦,好。”
容箬抱着花瓶出去了。
她转身的时候看到郁青蓝眼里的希望迅速萎靡下去!
然后,冷冷的看向裴靖远,“我还是那句话。”
出了病房,容箬按照指示牌指的方向去洗手间装水。
其实病房里就有洗手间。
但是刚才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她多呆!
刚走了几步,就碰到一群穿白衣大褂的人走过来。
在医院里,医生随处可见,她也没在意。
直到擦肩而过时,一个声音叫住她:“容箬?”
她回头——
叫住她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长的很俊朗,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
他手里拿着病历本。
容箬想了想,没什么印象。
完全不记得在哪里见到过这个人!
她认识的医生,就只有郁七七一个。
“你是容箬?”
对方也不太确定,重复问了一遍。
“我是,抱歉,请问您是?”
“徐沅澔,你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坐你后排的位置。”
“哦,是你啊,”容箬笑着寒暄:“你考了医科大啊,当时没听你说啊。”
她也只是有个大概的印象!
应该说,初中、高中、大学这几年,她对男生都只有大概的印象。
那时候,她心里眼里全是裴靖远。
“当时是没有想读医科大的,后来临时改了主意。”
“哦,”她拿着手里的花瓶比划了一下,“那你忙,我去给花装点水。”
徐沅澔的视线往她身后的病房瞧了一眼,“裴夫人是你的?”
“她是我婆婆。”
“你结婚了?”
震惊之下,他就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了。
“嗯,刚结没多久?”
她的脸上浮起一抹浅红。
“和你说的。。。。。。靖哥哥?”
那个时候,全班都知道她喜欢一个叫‘靖哥哥’的男人,只是都没见过真人!
“没想到,居然是裴夫人的儿子。”
徐沅澔喃喃的说了一句。
容箬没听清,往他的跟前凑了凑,“什么?”
“没什么,”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我的师傅正好是裴夫人的主治医生,如果你有什么要了解的,给我打电话。”
徐沅澔一群人走出很远,容箬很在反复琢磨他那句话——
有什么要问的。。。。。。
关于病情?
但是,如果是病情,医生不都是告诉家属了的吗?
他的师傅,还有什么没跟靖哥哥说的?
“在想什么?看你站在这里半天没动?”
裴靖远抽走她手里的名片,随意的扫了一眼,“这是什么?”
“哦,偶遇了一个高中同学,他的联系。。。。。。”
话没说完,名片就在空中打了个转,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容箬看的目瞪口呆。
“裴靖远,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不经过我的同意乱扔我的东西?”
“你叫我什么?”
容箬又成功被他带的偏离了轨道,气势瞬间就弱了,“我总不能,叫你一辈子的哥哥吧,偶尔也得叫名字放纵一下。”
“在床上的时候放纵就可以了,在平时,我还是希望你乖一点,别老是做让我不开心的事。”
裴靖远往前走,容箬几步跟上去,“比如。。。。。。”
“别乱接别的男人给的联系方式。”
“。。。。。。”
醋坛子。
一直跟着裴靖远走进电梯,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去洗手间里接水的。
水没接到,花瓶还抱在手里呢。
而裴靖远显然是刻意放慢了脚步,要不然,以她受伤还短一截的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追上他
“我先把花瓶放回病房。”
裴靖远拉住她按电梯的手,“不用,我瞧着挺好看的,正好抱回去放在我们的床头柜上。”
容箬:“。。。。。。”
她指了指花瓶上面医院的LOGO,“这是医院的财产,要是在大门口被保安拦下来,偷个花瓶,多丢脸啊,要偷也偷点有意义的啊。”
“什么有意义?”
他凑近她。
容箬眨了眨眼睛,还真的很认真的去思考这个问题。
医院里,除了医疗器械,好像没其他好偷的了!
裴靖远凑得近,长长的睫毛刷过他的脸。
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稍稍往前凑了凑,就贴上了她的唇瓣,没有深吻,只是贴着,“偷人?”
低沉性感的嗓音带着某种蛊惑的磁性。
容箬只觉得因为他这句话,心里某个地方迅速滚烫起来。
她滚动了几下喉咙,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靖哥哥。。。。。。”
裴靖远站直身子,泰然自若的问:“那个叫徐沅澔的,长的怎样?”
容箬脸上的热度还没退,一张脸又红又烫,连脖子和耳垂也染上了粉色!
偏偏,引得她心思不定的罪魁祸首是在戏耍她。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肿的跟个馒头似的脚踝不说话。
电梯停在一楼。
裴靖远弯腰,在容箬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车子旁。
拉开车门。
将容箬推进了后车座,他随后也坐进来了。
“刚才在想什么?”
裴靖远凑近她,她身上,总是有股清甜的味道。
怎么闻也闻不够。
他将容箬禁锢在椅背和他的身体之间,手指轻佻的从她脸上划过,一直沿着脸部轮廓划到脖子上。。。。。。
最后停留在她的衣领上。
“脸怎么这么烫?”
容箬别开头,“想我接张名片某个醋坛子都能发这么大的脾气,要真去偷了人,某人岂不是要气得自绝当场。”
“不会,”他埋首在她的脖子上亲吻,“你没有那个机会,偷人需要地点、时间,还没等你犯案,我已经将你抓回来了。”
容箬翻了个白眼,捧起他越来越往下的脸,羞恼的瞪他:“快开车,刚才有人看着呢。”
裴靖远低低的笑出了声,唇瓣在她的手指上轻轻啄了一下,才松开她。
“回去再收拾你。”
他躺在椅背上,手臂搁在眼睛上,假寐。
看样子,是累了。
眼底的青黛很明显!
唇瓣稍稍有些干。
她看着心疼,从包里翻出润唇膏,刚凑过去准备给他抹一点。。。。。。
裴靖远突然睁开眼睛,握住她的手,“你干嘛?”
他的眼睛格外的幽深,看入人眼睛的时候,有种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容箬动了动手,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唾沫,“给你涂点润唇膏。”
她用另一只没被他握住的手点了点唇瓣,“有点干。”
裴靖远松开她。
却没有由着她给自己涂润唇膏,而是倾身过去吻她!
和之前蜻蜓点水的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