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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抱着她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替她理好脸上的发丝,粗粝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一点一点的,将上面的忧伤抹去。
“听见,你也在伤心,”她仰着头,改为捧着他的脸:“我们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裴靖远勾起唇角,眼睛里仿佛揉进了星星点点的光亮:“这些话,是医生说的,被你说了,让人家说什么?”
“我等了这么半天,都没有听见你安慰我,我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了。”
她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裴靖远。
孩子没了。
他心里,肯定比她更难受!
因为,他不只要担着伤痛,还要承受他心里认定的,没照顾好她的自责。
裴靖远俯身,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紧紧的压进自己的怀里
不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唇瓣贴着她的耳垂,“箬箬,我爱你。”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下来了。
她有时候,挺不喜欢自己这样多愁善感的性格的,但是,就是忍不住要哭!
好一会儿,容箬才控制住情绪,抬手在他胸膛上轻轻的锤了两下,“讨厌。”
“你是不是以前哭的太少了,所以,以后打算将以前的眼泪都补回来?”
“是啊,你要惹我不高兴了,我就拿眼泪把你淹了。”
手术定在第二天一早。
胎心停止的原因有很多种,一是孩子本身的缺陷,不足以支撑他继续生长,二是母体因素。
医生也不敢断定,和吸入麻药这事有没有直接关系,但肯定是有影响的!
☆、176: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从医生办公室容箬就一直沉默,裴靖远心里担心,却也知道,这事有个过程,急不来!
他打算这段时间就在裴家住纺。
妈妈在,邱姨在,能更好的照顾容箬。
女人做月子,什么不能吃,什么不能做,她们更有经验。
容箬:“靖哥哥,我想回家。瓯”
裴靖远裹住她的手,“我就是带你回家。”
“不,不是回裴家,我想回我们的家。”
她以为,她们的关系会慢慢好转!
只是时间问题。
但才刚过了一晚
孩子没了。
她都不知道怎么跟郁青蓝说!
裴靖远的手撑着方向盘,半晌,才声音沙哑的说道:“好,回我们的家。”
***
“先生,少夫人,你们回来了?”
早上的时候,裴靖远打电话回来说他们这几天不回来住,让她这些天不用来。
她正准备要走,刚拿了包,就瞧见裴靖远抱着容箬回来。
容箬乖顺的靠在裴靖远怀里,衣服上的帽子盖过来,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仅露出脖子以上的寸许肌肤,被热气熏染,透出粉粉的嫣红。
“少夫人睡着了?”
“恩。”
裴靖远抱着容箬上楼,钟姨急忙放下包跟了上来。
“这段时间做点有营养的东西,”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落到怀里的女人身上时,刚才还像是僵住了的俊美五官瞬间就柔和了。
“女人做月子需要注意些什么,等一下写一份纸质的注意事项给我。”
钟姨震惊的顿了一下,踏出去的脚险些踩空了,幸好及时抓住扶手,才没有跌下去!
一抬头,就触到裴靖远紧绷的侧脸,硬生生的将已经到舌尖的话又吞了回去。
“是。”
正好已经上了二楼了,邱姨疾跑两步将主卧室的门推开。
裴靖远将容箬放到床上,取了睡衣给她换上,又拉了被子给她盖上,却没有立刻起身离开。
而是维持着弯腰的动作,神情专注的看着女人精致的脸!
她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
呼吸很轻。
衬着外面雾蒙蒙的阴天,格外的安静。
“箬箬。”
他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一点一点的替她理顺凌乱的头发!
神情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显得尤为清冷。
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冷漠。
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有六七个未接来电了。
有郁青蓝的、赵秘书的,还有两个陌生号码。
男人欣长的身躯靠着围栏微微往后仰,外套刚才脱掉了,这会儿穿着件浅色的针织衫,里面配白色衬衫。
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烟草的味道!
容箬怕冷,刚才适应了裴靖远怀里的温暖,突然换了睡衣,被放到冰冰凉的被子里,容箬没多长时间就醒了。
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才透过玻璃看到靠着围栏抽烟的男人!
她刚走入裴靖远的视线范围内,他便瞧见了。
容箬散着头发,赤着脚踩在地上,虽然铺了羊毛毯,但还是抵不住寒气。
裴靖远皱眉。
习惯性的将烟掐灭了,大步走过去,将她抱回到床上。
拿被子将她从头到脚的裹住,冷着声音斥道:“怎么不穿鞋子?”
容箬双手都被他裹住,只能软著身子靠过去,头挨着他的肩膀,委屈的替自己辩解:“没有拖鞋。”
裴靖远无奈,看着她穿着薄款睡衣、赤着脚到处乱跑的怒气已经散了大半了,但是,又咽不下气。
只能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狠敲了一下。
有点疼。
不是。
是真的疼!
她‘咝’了一声,揉着已经红了的额头,瞪着眼睛控诉他:“裴靖远,你下狠手?”
“不下狠手你怎么长教训?下次不准再这样到处跑,也不准吹风。”
刚才在阳台上,他百度了一下流产后的注意事项。
容箬稍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嗯。”
她扬了扬唇角,很好的隐藏了眼里那一瞬间升起的落寞,藏在被子里的手抚着小腹的位置。
就在前几天,她还在逛婴儿用品店。
和大多数妈妈一样,猜测着孩子的性别,每天会想无数个名字。
会不自觉的去关注孕妇,关注孩子。
然后憧憬着,自己以后的孩子,要怎么教育。
想的太投入了,有些失神。
裴靖远隔着被子裹住了她的手,“吃完饭,想去哪里?”
容箬摇头,只是靠在他怀里,也不说话。
房间里安静的就剩两人的呼吸声,裴靖远不擅长浪漫,更不擅长哄女人开心!
遇到这种事
他仔细搜寻了一圈脑子里少的可怜的电影场景,能记住的,也都是商业谈判能用上的东西!
陆怀眠?
他一向自诩措施做的滴水不漏,不会犯中奖这种低级错误。
而且以他的心性,就算是有了,估计也不会费力讨女人欢心!
林若胥
他皱眉,对他不抱什么希望!
感觉到怀里的女人许久没有动作,“你要不要再睡一下?”
“不想睡。”
容箬摇头,孩子气的呢喃了一句。
手扒拉着被窝从里面伸出来,环住裴靖远的脖子,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
裴靖远失笑,伸手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揽进怀里:“吃饭还要等一下,想不想去楼下花园转转。”
他怕她一个人闷在楼上,会胡思乱想!
“不想。”
“那你想干嘛?”
“想抱着你。”
说完,容箬当真凑过去,脸贴着他的脖子,四处乱蹭!
全身的力量都压在裴靖远的上半身。
他托着她的腰,顺势倒在了床上!
容箬的牙磕在裴靖远的脖子上,男人低低的‘嘶’了一声,按着她的后脑勺,更紧的贴近自己的肌肤。
另一只手支着床,身体上仰,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
“吃了饭我带你出去。”
“去哪?”
容箬被吻得迷迷糊糊的,身子软成一团,蜷缩在他的怀里。
却还是本能的侧着身子,怕压到小腹。
“去了就知道了。”
裴靖远昨晚没睡好,这会儿抱着容箬,房间空调的温度偏高,渐渐的就有点困了!
一只手托住她的臀部,另一只手在她的背上轻拍了两下:“乖,陪我睡一觉,昨晚没睡好,有点困。”
容箬手脚并用的要从他身上下来,被裴靖远拽着手,从新按到了怀里:“就这样睡。”
容箬做梦都没想到,裴靖远竟然会带她来游乐场。
不是周末,孩子相对少一点,但也是有的!
票是网上订的,只需要排队入场的时候扫一下身份证,并没有花多长时间。
容箬一路上被裴靖远牵着走,直到站在旋转木马跟前,她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靖哥哥”
对面是过山车,正好从最高点滑落下来,尖叫声和欢呼声汇在一起,盖住了容箬的声音!
“妈妈,我还要坐。”
旋转木马上,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不愿意下来,抱着木马的脖子,用稚嫩的声音朝身后正打算抱她下来的女人祈求:“我再坐一次就不坐了,妈妈你再让我坐一次吧。”
“我们再去坐其他好不好?”女人弯着腰,耐心的询问:“还有好多好玩儿的你都没去坐过,等一下它们要生气了,说你只做选装木马都不做坐它们。”
“真的吗?那我们快去吧,要不然它们都等着急了。”
小女孩扎着小辫子,一身粉红色的套装公主裙,大大的眼睛里还噙着
泪水,黑白分明,却瞬间就笑了起来!
漂亮的让容箬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团。
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自己就爬下了旋转木马,朝着一旁的小飞象撒丫子似的跑了过去。
小女孩的妈妈拿着外套在后面追,边跑边喊:“朵朵,你慢点跑,慢慢都追不上你了。”
容箬想到自己的孩子,如果出生,肯定也会这么漂亮!
她会给她买好多好多漂亮的小裙子,给她留长头发,买漂亮的小发卡
刚开始看到游乐场时神采飞扬的心情,这会儿已经蒙上了暗淡的阴影,甚至迫不及待地就想离开这里。
好多孩子
听到他们稚嫩的童语,她就禁不住会想起自己的孩子!
这种每分每秒都痛彻心扉的痛苦,已经成了一种无法忍受的,精神上的折磨。
“靖哥哥,我们回去吧。”
她第一次忽略了裴靖远,说完,转身就急匆匆的往大门外走。
走的太急,又心神不宁,差点和后面迎面走来的人撞上!
幸好裴靖远及时拉住她。
“我要回去,车呢,车停在那儿了。”
她的情绪有些不稳,说到最后,就已经有些焦躁了!
“箬箬,”裴靖远急忙抱紧她,捧着她的脸与她对视:“我想让孩子有个快乐的记忆。!”
容箬定定的看着他,眼眶周边有些泛红,似乎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目光里有几分茫然和无措。
让孩子有个快乐的记忆
什么意思?
在游乐场。
快乐的记忆?
说话的同时,已经轮到他们了!
本来以裴靖远的身份,是可以不用排队的,甚至可以包下整个游乐场。
但是他希望,让他的孩子,感受到同龄人的欢乐!
“箬箬,她一定很喜欢这些,很喜欢我们陪着,有漂亮的选转木马、小飞象、碰碰车”
容箬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在用这种方式跟孩子告别。
以此来宣泄他还没来得及开始的父爱,以及他的痛苦!
容箬坐在木马上,双手握着它耳朵的把柄。
随着转动,柱子上色彩斑斓的装饰,渐渐模糊,汇成一圈一圈五颜六色的光斑。
裴靖远即使换下了正装,穿的身线条柔和且颜色淡雅的休闲服,他身上透出的,依旧是属于上位者的犀利冷锐。
和身下童稚的旋转木马格格不入!
来游乐场玩的,除了带着孩子,就是20岁上下的情侣。
像裴靖远这种气场和阅历的男人,着实少见。
容箬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眼前朦胧的雾气才散去!
视线下移,就看到两人交握的手。
十指交缠的方式。
靖哥哥,谢谢。
容箬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
她能想象,对于一个不知道浪漫为何物又不太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而言,能想到这个方法,已经实属难得了。
也许是有了排遣的出口,她心里明显要好受多了!
现在的她,是一位带着孩子坐旋转木马的母亲。
哪怕只是一个下午
容箬第二天做手术时换了家医院,又重新做了检查,医生冲着裴靖远摇了摇头,“裴总,胎心停止发育了,要尽快做手术。”
裴靖远将手伸进西裤包里,掏出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
没有点。
让医生正欲阻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已经抬起的手又重新放了回去!
她是裴靖远专门从洛安请来的,昨天在电话里通过话,以前也在报刊杂志上看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