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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靖远皱了皱眉,摸索着墙壁找出路。
他有洁癖,不喜陌生人碰他,更何况还是打扮的一身邋遢的人。
就不该听李秘书的,带容箬来走鬼屋。
但是,看她高兴的模样,他又觉得,还是可以忍耐。
“喜欢?”
“喜欢啊,挺好玩儿的。”
他们走的这片区域,是医院的布局,容箬刚开始还挺怕的,后来就不怕了。
因为——
裴靖远比鬼还可怕。
一个眼神扫过去,他们就定在原处了。
容箬在空中胡乱比划了一阵,手指按在裴靖远的额头上,“定身咒。”
前面有两条道,一条是通往教室,另一条是出去,走廊上或蹲或站的杵了几个人,容箬弯腰去观察了他们一阵,“靖哥哥,这个是真的,她在动。”
那人将脑袋低下去,远处一个男人估计是看不惯他们这么亵渎鬼,‘哇’的一声就冲了过来。
容箬站的地方后面就是墙,直接避开了,那人冲的太快,没刹住车,直接就撞墙上了!
裴靖远:“。。。。。。”
容箬大笑,变魔术一样拿出一袋子爆米花,问裴靖远:“要不要吃一点?”
他们这种状态,再走下去也没意思了,就索性出去了。
到外面,还遇到人过来问他们的心理感受,容箬吃着爆米花,慎重的点头:“嗯,很恐怖。”
容箬去取东西,裴靖远去了前台,直到看到前台将一张打印好的照片给他,容箬才想起还有照片!
见他低头看,容箬凑过去,“好看吗?”
照片里,她靠在他的肩上,穿着白色的上衣和黑色裤子,裴靖远一身深色,幽绿的光从背后的墙壁透出来,还真像个——
鬼。
“还要不要逛逛?”
“好啊。”
容箬拉着裴靖远去了电玩城,反正鬼屋都去了,也不差这一点了。
“我们去夹娃娃。”
娃娃机在最后面,在前台换了币,容箬拉着他直奔后面!
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容莞,她跟两个女孩子一起,篮子里放了满篮子的币,跟个娃娃机里的方小盒杠上了。
一段时间没见,她身上大家闺秀的气质越来越正宗了,头发弄直了,一身白色的刺绣秋款连衣裙啊。
看到她,就想到上次容景天打电话来让她让着容莞,好心情瞬间就被破坏了。
刚准备走,那妖精就已经看到她了,“姐姐,靖哥哥。”
她身边的两个小伙伴一脸艳羡的小声问:“莞莞,你认识裴靖远啊。”
容箬翻了翻白眼,拉着裴靖远赶快离开!
容莞娇羞的半垂着头,“靖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们夹一下那个方小盒,我们都用了二十个币了。”
“既然夹不起来,就去外面买吧,二十个币,够买三个了,”他顿了一下,“还有,别叫我靖哥哥。”
拿了个币,问容箬:“喜欢哪个?”
容箬指了指旁边的猪:“就那个吧。”
裴靖远失笑,“你喜欢?”
这猪做的,还真是有艺术。
容箬打了个哈欠:“看着像某人,没事可以扎个小人。”
容莞被晾在一边,都快哭了,一脸委屈的看着容箬:“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她期期艾艾的看了眼夹娃娃的裴靖远,动了动唇,想让他替自己跟容箬说几句话,但想到他的态度,怕在朋友面前丢脸,就没敢再开口。
泫然欲泣的离开了,走过裴靖远身边时,脚一崴,就朝着他倒了过去!
裴靖远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
男人清冽的松木香很好闻,带着强势的气息,容莞的脸瞬间就红了。
手搭着他的肩膀,站直:“谢谢你,靖。。。。。。裴先生。”
男人不能追的太紧,她才不会像容箬那么傻,天天追着不放,快十一年了,还抓不住这个男人的心。
她比容箬年轻,可以等,五年过后,她22,容箬已经快三十了。她就不信,裴靖远还会喜欢她!
☆、118。118:你这样中途去了两个小时,好吗?
容f莞走后,裴靖远将夹出来的一只猪放在她怀里,”你的猪。“
容箬嫌弃的抱着,捏着他的手带着他去里间洗手。
裴靖远看她挤了一大团洗手液,揉出细密丰富的泡沫,摊开他手心,仔仔细细的搓揉着,连带指甲缝都洗的干干净净,才扯出纸巾来替他擦手。
完了后,还拍了拍手,像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
“好了,干净了。撄”
裴靖远失笑:“当初说帮你解决你又不要,是你自己要留下这个麻烦的,这会儿烦了?”
容箬耸肩:“是挺烦的啊,但把她送走还好,真要让她缺胳膊断腿的,估计得把我爸气死。偿”
从电玩城出来,容箬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靖哥哥,这里好打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裴靖远也抬手看了眼腕表,眉头微微拧了一下,“我们去对面喝杯东西,顺便吃晚饭,等一下去看电影。”
容箬眨了眨眼睛,突然弯腰笑了,“你这是,要把以前欠我的,都补回来吗?”
或者说,是未来。。。。。。
裴靖远牵着她的手过马路,对面就是一家咖啡厅,在二楼,临窗的位置能看到街上。
咖啡厅装修色调偏暗沉,包间就是靠窗的一排,用纱帘隔开,中间是个水池、里面有盛开的睡莲,放了个加湿器在里面,‘腾腾’的冒着白烟。
容箬选了个离钢琴最近的卡座,翻了翻餐盘,抬头看向对面法信息的男人:“靖哥哥,要不要吃点东西。”
被中午的狮子头弄得,他好像也没吃饭。
“你饿了?”
裴靖远其实早就饿了,但还能忍受,本来想再坚持一下带她去吃好吃的。
“嗯,有点。”
“那你点吧。”
容箬给裴靖远点了份海鲜焗饭、一杯飘雪,自己要了份猕猴桃汁,一份小点心!
她喝着柠檬水,“靖哥哥,阿阮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没查,阿阮这次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肯定是回老挝去了,那边很多地方,没有军方插手是进不去的。”
他现在,暂时不想这般大动干戈。
而且,阿阮经过这次,短时间内不会有精力放在他身上。
“哦,那。。。。。。”
她原本想问陆冉白的事,但服务员已经开始上餐了!
刚才吃太多爆米花了,嘴里都是奶油味,这会儿看到裴靖远的海鲜焗饭直咽口水。
点心太甜,她只尝了一口就没吃了。
裴靖远舀了一勺,尝了尝,“你尝尝。”
容箬就着勺子吃了,味道不错,这种咖啡厅做出来的东西,她原本没抱什么希望的。
。。。。。。
吃完饭,又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裴靖远原本要带她去吃法国菜的,但容箬已经饱了,就没去。
秋天的夜晚来的早,六点多就已经黑了。
出了咖啡厅,乍然从温暖的室内出去,被风一吹,容箬冷的颤了一下。
一件西装迎头罩下,上面,还有男人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很好闻。
她近乎贪婪的吸了几口气,拢紧西装,温暖沿着手指尖一点点的沁进血脉。
裴靖远打了个电话,司机将车开了过来,已经不是之前的宾利了,而是一辆白色的敞篷跑车。
司机将钥匙交给裴靖远。
怕她冷,裴靖远将车顶升上来,“想看什么电影?”
容箬拿手机百度了一下最近的电影院,最后选了个昨天才上的科幻电影,看介绍,还有喜剧的成分。
这种氛围挺好。
不至于,到最后忍不住!
选了电影,她低着头用手指打连连看,车里,一时被‘咻咻,吱”的声音充斥着。
“以后,我每个月来大姨妈,还有人给我送红糖水吗?”
裴靖远对她真的好。
连告别,都是这么不同常人的方式。
裴靖抿唇:“我会让邱姨给你送。”
“还是不要了,免得我又控制不住心猿意马,以为你其实是爱我的。”
裴靖远对她是有爱情存在的,只是这份爱,还不足以让他放下心中的芥蒂!
其实,她已经隐约的,猜到了这个芥蒂是什么。
所以,她才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不顾一切也要跟他在一起。
在她心里,爱裴靖远甚过了爱自己,她怎么能让他背负那样不堪的名誉,被众人耻笑呢?
容箬环着肩,喃喃:“我舍不得的。”
舍不得你被人戳着脊梁骨指责!
她说的很直白,倒是让裴靖远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也知道她误会了。
他今天做这些,没有跟她撇清关系的意思,只是因为,可能有很长时间不能陪她!
公司最近有两起竞标,都被竞争公司事先知道了底价,就连和美国的SC公司的合作,两方公司洽谈到只剩下最后签合约的步骤了,也被其他公司给抢先了。
到了目的地,容箬才发现裴靖远带她来的是一家汽车影院。
这里离城区较远,今年中旬才完全竣工,容箬还没来过,所以,很是兴奋。
连刚才的不快都淡了!
在入口,容箬挑了刚才那部科幻片,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
他们开车进场的时候偌大的场地已经停了好多辆车,停好车,裴靖远按了个键,黑色的顶棚慢慢的收起,进了后备箱。
他调好频道等开场!
容箬靠在座位上舒服地盘着双腿吃爆米花。
车里很安静,就听到她咬的哗擦哗擦的!
裴靖远皱了皱眉,“这东西不健康,以后不准吃了?”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桶了。
容箬将爆米花递过去,两个腮帮子鼓得圆圆的,“看电影和爆米花、可乐是绝配啊,你有瞧见看电影啃烧鸡的?”
她肩上披着裴靖远的衣服,吹着风,温度正好合适。
“那爆米花跟鬼屋也是绝配?”
容箬指了指饮料:“喝可乐。”
“杀精。”
“。。。。。。”
电影开始了,容箬专心致志的看电影,随着画面变动,灯光忽明忽暗的打在她脸上,光影重重。
她捧着可乐瓶,看的一脸认真。
眼角的余光扫到旁边的一辆车动了动,然后,再动了动。
一声嘤咛,溢了出来!
看来,汽车影院的车震比例,果然高过任何一个地方。
好在,电影进入高chao部分了,压过了旁边的动静。
裴靖远:“我去上个洗手间。”
他开门下车,朝着洗手间标识指的方向走去。
容箬听到有似有似无的音乐声传来,刚开始还以为是电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是手机的铃声。
看了一圈,是裴靖远的。
他的手机搁在前方的仪表盘上,屏幕幽幽的光照在玻璃上,有些反光。
手机一直在响,像是有急事,她就伸手拿了过来。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像一枚炸弹,将她眼前照得雪白一片,手里的杯子坠在地上,可乐溅了她一身,又咕嘟嘟的滚到了脚下。
踏垫上也溅的到处都是。
黑皮!
道上的人才取这种绰号,一个地区,重名的不多。
能和裴靖远直接通话的,更是少之又少。
接。
这个念头,从心里升起的那一刹那,就迅速膨胀,容箬看着自己的手的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
她控制不了自己。
容箬不喜欢这种侵犯别人隐私的行为,在她的理解中,即便是夫妻,都该有自己的世界,而手机,就是彼此秘密的入口。
不要接!
心里有个念头在拼命的叫嚣!
就像某个惊天的大秘密,一旦揭开,就会万劫不复。
她按下接听键,不小心触到外放,男人暗沉透着点点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大哥,事情办妥了。”
像一记闷棍,直敲得她眼前发白。
这个声音——
是他。
肯定不会错的!
即使时隔这么多年,再听到这个声音,当年不寒而栗的和恐惧也是丝毫不减。
大哥?
他和裴靖远。。。。。。
容箬的手指像被烫到一般,飞快的缩了回来,手机掉在驾驶室的踏垫上,滚了两圈。
“喂,大哥?”
那头,声音还在继续。
一声一声,都和过去重叠在一起。
他当时,就站在门口,也是这个声音:上头吩咐,那丫头,不能留。
他叫裴靖远大哥?
那他当时说的的上头?
裴靖远已经过来了,单手插在裤包里,朦胧的光线下,依旧是那般芝兰玉树的优雅。
“大哥,你在不在?”
听筒里再一次传来询问的声音。
容箬急忙够着身子将电话捡回来,挂断,删了来电显示,重新放回了仪表盘!
搁得有些慌乱,位置放倒置了。
裴靖远坐上车,就看见容箬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手搁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