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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离死别
海风阵阵,掺杂着海水的咸涩味道,还有细小的沙砾,打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疼痛。
一抹纤瘦的身影漫步在细腻的沙滩上,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衣袂在风中如水波般轻轻柔柔地荡漾。她挺着一个大肚子,手支支撑腰,吃力地往前走。
“以沫,今天风这么大,你就不要外出了!”尹亚特跑过来,身上散逸着温柔如玉的气质,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湘以沫,“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应该更加小心才是。”
“学长,你越来越啰嗦了!”
“有你这样让人不省心的孕妇,我能不啰嗦嘛!”
当地的渔民迎面走来,脸上带着和善纯朴的笑容,热情地问道,“先生,你太太的肚子这么大,是不是快要生了?”
“还没足月,因为怀的是双胞胎,所以才显得肚子比较大。”
“恭喜恭喜!一下子就搞定两个,太厉害了!”
湘以沫蹙了蹙眉,“先生你误会了,其实他不是……”
他根本就不是湘以沫的丈夫,更加不是宝宝的爹地。
但是,尹亚特制止她继续说下去,连忙道谢,“谢谢!”
他们走进屋,湘以沫依旧耿耿于怀,“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你怀了孕,却没有孩子的爸爸,难免会有闲言碎语。”尹亚特被别人误会成是她丈夫的那一刻,觉得最幸福了,“你来看看,这些衣服好不好看?”
餐桌上摆放着几大袋子的衣服和玩具,客厅的角落摆放着摇篮,小推车,自行车……而且,每一样都是双份,快要把这个偌大的客厅挤得满满当当了。
“学长,宝宝的衣服已经够多了,小孩子长得那么快,每天换一件都够了!还有这些玩具,宝宝还小,根本不会玩。”
尹亚特每次来,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的,快把整间育婴商店给搬过来了。
“身为宝宝的干爸,是不是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随着预产期的日子越来越接近,他比湘以沫还要紧张激动。
“你先坐下来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坐下来休息。”
湘以沫不悦地嘟起嘴,“我是孕妇,又不是病人!”大腹便便的湘以沫走进厨房,拿起一只瓷碗准备盛已经煲好的鸡汤,肚子蓦地抽痛了一下,手一颤,碗从手中掉落下来。
“呯——”
一声清脆的巨响在厨房间回荡。
“以沫,怎么了?”尹亚特关切的声音传来。
“没事没事!”湘以沫吃力地蹲下身,捡起一块破碎的瓷片,锋利的锐口划破了她的手指,嫣红的鲜血流淌了下来,一滴滴坠落在地,如酴醾般绽放。
尹亚特随即冲了进来,“你别动,我来!”他将湘以沫搀扶了起来,担心碎片再次扎到她,马上收拾干净,担心留有细小的碎片渣,再用毛巾擦拭了一遍。
“我给你包扎一下!”
“没事,破了一层皮而已。”
尹亚特拽着她的手腕走向客厅,拿来医药箱,先用碘酒消下毒,然后在贴上创口贴,他颀长的手指非常轻柔,把她的指尖当成了名贵的珠宝,小心呵护。
湘以沫见他专注的眼神,尴尬地转过头,盯着电视屏幕,一条广告结束,开始播放整点新闻。
“今天上午九点,bonanna集团首席南宫寒在上班途中遭遇袭击,不幸坠崖生亡,他死亡的消息已经得到了bonanna家族承认,现在……”
湘以沫眼睛蓦地瞠大,脑海一片轰鸣,让她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她木然地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下一秒,凄凉的泪珠一颗一颗滴落下来,无声无息,宛若鲛人的眼泪,幻化成了珍珠,晶莹剔透,闪逸着支离破碎的光芒。
她的手猛地一抽,伤口再次裂开,浓稠的鲜血簌簌地滴落。
“以沫,别伤心,我会去弄清楚真相!”尹亚特轻叹一声,安慰着她。
此刻,他才意识到,原来那个男人对湘以沫如此重要。
“学长,他不会死的,他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不信,我不会相信……”哽咽的声音如泣如诉,透着沉重的伤痛。
尹亚特眉头皱紧,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纤柔的身体犹如筛子般颤抖着,如此无助,如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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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徐,一抹纤瘦的身影站在山上,纯白色的长裙随风飘荡。乌黑的发丝随风狂乱地飞扬,她的脸上垂着细碎的泪珠,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悬崖边走去。
淡淡的阳光洒落在她的泪脸上,拼凑着悲痛欲绝的淡光。此刻,湘以沫的心感觉被掏空了,再也承载不了任何的伤痛,全部化为泪水,蜿蜒成溪,涓涓而流。
“我从来没有后悔见过你,也从来没有怨恨过你,只希望你能比我幸福……”泪滴一颗颗坠落在沙土中,瞬间就渗了下去。
尹亚特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深怕她会想不开。
“你忘了我,已经如此残忍。难道这还不够,要彻彻底底离开我,为什么要对我如此绝情狠心?”湘以沫手轻覆着腹部,一阵一阵的绞痛让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的脚步越来越虚浮无力,突然猛地一个趔趄,笨拙的身体往后倾倒而下——
但,随即被身后的尹亚特抱住,“以沫,你怎么了?”
湘以沫脸色惨白,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泛白的唇瓣嘤咛着,“痛,好痛……”
此刻,肚子很痛,但她的心更痛!
一股温热的血液从她的身体里流淌下来,泅泅的血水将雪白的纱裙染红,触目惊心!
宝宝出生
“痛……肚子好痛……”湘以沫泛白的唇瓣无力地一张一阖,逸出声声破碎的呻吟声,紧紧拽住了尹亚特的手腕。
纯白色的纱裙上洇染了大片大片的嫣红雪色,宛若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火红玫瑰,如火如荼,绚烂绽放。
尹亚特慌了神,“以沫,别害怕,有我在!”他随即将湘以沫抱了起来。
一注注鲜血沿着她的腿蜿蜒地流淌下来,如苍劲有力的枯树枝丫,纵横交织,错综盘杂。
尹亚特将她抱上车,随即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空寂的山顶恢复了平静,只留下地上一滩殷红的血迹,还散逸着温热的温度,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回旋、飘荡……
“以沫,不要害怕,马上就到医院了……”尹亚特一边开着车,一边时不时转头看她一眼。
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飞速地行驶在车道上,疾如风,快似电。灵活自如地穿梭在车辆之间,不断加速前行,快得如一个幻影,在别人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已经极速飞驰过去了。
车直接冲到医院门口,尹亚特将湘以沫抱下了车,惊慌失措地大叫,“医生,快点,这里有病人!”
湘以沫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脸上的血色褪尽,皮肤煞白如纸,轻轻一戳,似乎就会破碎。她就好像一个血人,血水不断从她身体里涌出,脚在空中微微晃,脚尖坠下一滴滴浓稠的鲜血,落在洁白的瓷砖上,宛若雪地红梅,绚烂落英,荼蘼绽放。
医生一看到湘以沫的情况,要马上给她做剖腹产手术室。
“以沫,不要怕,有我在,我永远会陪在你的身边。”尹亚特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意识模糊的湘以沫眼睛微眯,只感觉身体越来越冷,一盏盏白晃晃的灯光快速地在她眼前掠过,干裂的唇瓣微启,不停地低喃着,“寒,我们的宝宝……宝宝……”
病床被推入了手术室,护士拦住了尹亚特。
“先生,请你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尹亚特垂下头,白色的衬衫被血染了一片,如红霞般抽象写意。他的双手早已被染红,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血液已经开始干涸,变得粘稠腐腥。他握住钢笔的手微微一颤,没有犹豫,随即签下自己的名字,笔迹凌乱潦草,白色的纸上也染上了斑斑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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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疾驰在林荫大道上,稀薄的阳光穿透浓密的枝叶,散落星星点点的淡斑,黑色的车身上一道道幽亮的寒光快速划过。透着沉稳深敛。
“少爷,经过新闻媒体的大肆宣扬,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已死的消息。”何管家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快速浏览着网页信息。
南宫寒空洞洞的眼神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浮光掠影,手中捏着一只玻璃酒杯,wiskey的醇香渐渐挥发出来,橘红色的液体幽闪着如丝绒般柔亮的淡光。
“做的不错!接下来,宣布顾老接替我的位置!”
“少爷,顾老说了,他只想是当一个傀儡,bonanna的一切大小事务还是由你来处理!”
“我好不容易解脱出来,当然要好好休息休息!”
“顾老还说了,你才干了一年,休想休息!”
南宫寒收回视线,转向何管家,黯淡无光的黑眸紧盯着他,“老何,你现在究竟是谁的人?”
“当然是少爷!”
“那好,从今天开始,bonanna的事务你来处理!”
何管家吓了一跳,欲哭无泪地说道,“少爷,我已经年过半百了,你就放过我这条老命吧!”
“我还有重要的事去完成。”
“什么事?”
“环游世界。”
“这……”何管家嘴角抽了抽,干涩地说道,“这事,实在是太重要了!”
南宫寒冷漠一暗,薄唇紧抿,“我一直想要陪她环游世界,可是没等我去现实,她便不在了……”所有的遗憾,他想一一弥补回来。
他渐渐地开始接受湘以沫离他而去的事实,可是,内心依旧鸷痛无比,好像在钉板上碾转反侧,反反复复,早已伤痕累累,一提起湘以沫,窒息般的疼痛席卷而来,手不禁加大了力气——
“嘭——”
玻璃酒杯在他手中迸裂,wiskey哗地淌落在柔软的波斯毛毯上,玻璃碎片如冰晶花瓣,纷纷扬扬的凋零坠落。其中一块锋利的碎片直接扎入他的手心,血水滋滋地流淌下来。
“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何管家阖上电脑,立即检查他的伤势。
“小伤而已!”南宫寒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似乎他的痛觉神经已经失灵,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
玻璃碎片划出一道长达五六厘米的口子,深处可见铮铮血骨,血水转眼之间就将他整只手掌染红了。
“少爷,你的伤口这么深,必须缝合。”何管家马上对司机说道,“去最近的医院!”
南宫寒暗沉的黑眸盯着涓涓而流的血液,脸色犹如死寂,没有任何表情。
车一停下,南宫寒拿起一个银色面具,毕竟他是“已死之人”不想被任何人识别出来,银亮的面具遮住了他鼻子以上的部位,几缕刘海遮挡在面具上,神秘之中透着阴戾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南宫寒一踏入医院,就见一名护士,拿着一袋血浆,心急火燎地往手术室的方向赶去。
急症科的医生瞥了南宫寒一眼,瑟瑟地收回视线,随即盯着他的伤口,杀菌、消毒、缝合,他连眉头皱都没有皱一下。
医院的广播突然响起——
“有一名病危孕妇现在急需o型血,希望同血型的朋友能够马上到集血室献血……”
“我是o型血。”南宫寒冷冰冰地吐出五个字。
血浓于水
“可是先生,你已经流了这么多血,再献血,身体吃得消吗?”医生善意地提醒他,不要到时候他失血过多休克了,医生还要来抢救他。
“没事!”南宫寒语气寡淡,伸出手,撩起了衣袖。
换做以前,他根本不会把别人的生死当一回事,可是听到“孕妇”两字,却揪起了他的心。可能,湘以沫怀着宝宝离开他,所以触及他柔软的一处,想要极力弥补些什么。
粗如铁钉般的尖针扎入他的血管,浓稠深红的血液沿着软管缓缓地流淌下来,塑料袋渐渐鼓起来……
血缘亲情,冥冥之中似乎被这微妙神奇的力量牵引着,即使远隔千里,还是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刚刚离开身体的鲜血,还带着温热的温度,缓慢地流入湘以沫的身体中。
此刻,湘以沫下半身已经麻醉,感觉不到任何痛意,她眼神迷离虚幻,不停地喃喃着,“南宫寒,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一个肉嘟嘟、粉嫩嫩的宝宝顺利地从子宫中取出,医生随即擦去口鼻上的粘稠物,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小家伙嘴巴一张,“呜哇——呜哇——”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