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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柳氏退至一旁低声啜泣,新枝的尸体已被人放下来搁到床上,翻看了一下,发现死者口眼开,手散发乱,喉下血脉不行,痕迹浅淡,舌不出也不抵齿,颈项有抓痕。
如玉说道:“佩瑶,你过来看看。”
“是。”
古柳氏上前交给如玉两封信,低声说道:“这是之前在新枝桌上面的,大人看看可有什么线索”
如玉接过信看了看,信封倒是崭新,拿起一封拆开,上面写着: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字体娟秀雅致,应当是三夫人新枝的了,右下方的日期为三天前所作,可是纸张有些微旧,看着倒是放了好久的样子,如玉皱了皱眉,如若这封信是写给古家老爷的,那么逻辑不符合,这明显是一首诉相思衷肠的情信,她与古家老爷日日想见,又怎会作这首诗?
又打开另一封,笔墨横姿苍劲有力明显是男人所写,上面写道:钟情怕到相思路,乱我心,动愁吟,思君如明烛,灼心且衔泪,情迁别处两相知,纵然情深,奈何缘浅,十里长亭望眼穿,虽无金玉,但有此心,虽无镐月,怜天可鉴,始信人间别离苦,山长水阔,此情难寄,愿来生,与之相厮。
原来如此,上面虽未署名但应该是三姨娘新枝与另一男人的情信往来,这封信没有写日期,看这信有些泛黄,可是信封很新,甚至连毛边都没有卷起。
理了理纷飞的思绪,审视了下众人,如玉淡淡说道:“三姨娘并非自缢,而是被人谋杀。”
“什么!”古柳氏慌忙紧紧拉住她说道:“大人,你说的是真的?新枝是被人杀害的?”
如玉紧紧盯着她的面部表情,并未看出异样,又看了看众人,缓缓说道:“自缢和被人勒死是很容易辨别的,用白绫系缚处,交至左右而后,勒痕呈深紫色,眼和唇开,手握齿露,勒在喉下的则舌多出,胸前有涎滴沫,臀后有粪便。而她口眼开,手散发乱,痕迹浅淡,舌不出也不抵齿,颈项有抓痕。根据尸斑来看,她是昨日寅时左右死亡。”
看了眼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她不止是被人勒死,而且还中了毒!嘴唇干裂,齿龈呈青黑色,指甲根部有黑斑,这正是中了毒所致。”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下毒害新枝呢!”二姨娘惊讶说道。
如夫人道:“对呀,新枝姐一向活泼讨喜,怎么有人忍心害她呢?咦?大人,她的手…”话未说完,诧异地指了指她的手。
刚刚没注意,发现她里侧一边的手是紧紧握着的,命人将其掰开,里面是一隅碎布,应当是从什么地方扯下来的,她拿起仔细看了一下,旁边额古柳氏脸一下子唰白!激动的上前抓着她的手道:“不!这不可能!怎么回事?”
二姨娘接过来,看了一下,接着脸色也古怪起来。
“怎么回事?”如玉疑惑的问道。
没人应声,古柳氏还是在一旁怔怔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你说。”她指了指二姨娘抱芹。
抱芹看了眼大夫人,诺诺说道:“这手帕是…是蜀锦…全、全府上下只有姐姐一人有…”
怪不得古柳氏看到帕子就像见鬼一般惊惶,如玉紧紧盯着古柳氏问道:“为何你的帕子会在她手中?”
“这、这民妇不知啊!新枝不是民妇杀的!民妇和她关系那么好,她就像我的妹妹一般,我怎么可能对她下毒手呢?”
如玉看她的样子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可凶手两个字也不会刻在脸上,召集了全部的人过来,问道:“你们昨夜都在哪里?”
所有人基本都答说在睡觉,也是,凌晨三点多应当都是睡下了。
她又叫过古柳氏的贴身婢女晓蓉,问道:“大夫人昨天夜里一直都在睡觉吗?”
晓蓉恭恭敬敬的回道:“是,大人。”
忽然一个丫鬟站出来跪下说道:“大人,小的在走廊中见到过大夫人的身影,只是去了何处小人不知。”
古柳氏听完顿时花容失色,指着她说道:“你!你!你这贱人!大人,昨日夜里我的确是起身过,可那是去如厕的啊!近身的人都知道我每日半夜总要去如厕的!”
如玉严肃的看着一旁叫晓蓉的婢女:“你为何说你家夫人一直在睡觉?”
晓蓉扑通一下子跪下,哭着道:“这…这…”
古柳氏说道:“大人不必怪责晓蓉,她定是怕我被牵连才撒了这个谎,可我的确只是出来如厕,绝对没有杀害新枝!”
现在一切都指向古柳氏,她百口莫辩。只得将她带回衙门留监,倘若她是清白的,可是找不出证据为她的话,只怕她在劫难逃了。
处理完现场,如玉差人将尸体抬回衙门做进一步调查,杜佩瑶取了她的胃液试毒,如玉翻看着尸体,常人都是右手略糙于左手,而她的左手却比右手粗糙了些,且左手上有些薄茧,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她是左撇子。
“大人,已经鉴别出,死者所中的毒为黄花夹竹桃。”杜佩瑶走进来说道。
她记得黄花夹竹桃喜光,喜高温多湿气候,其毒性为全株含丰富的乳汁,种子毒性最大,食入可致死,并能引起小产,看来是有人想让她堕胎,可为什么却又将她杀了呢?
如玉本能的想到后世的宫斗剧,新枝已有身孕,大夫人古柳氏有一女,二姨娘抱芹无子女,四姨娘如夫人有一子,倘若她生的是个男孩,恐怕就是某些人的眼中钉了,似乎谁都有杀害她的动机。新枝天性活泼,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情殇,那么她的死和这段情有没有关系呢?又会不会是古家老爷发现了将她杀害?可没必要啊,古老爷有这一条把柄便可随意处死她了,何必如此偷偷摸摸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古家内院 一团乱账
次日,如玉再一次去了古府,在新枝的房间打量着,走到一张黑檀卷花桌案,抽出她平日临摹的手稿,翻看了几张,忽然发现一个小细节,这些日期均是落在左下角,左下角…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拿出那封信,信的日期则是落在了右下角。
三夫人新枝是左撇子,那么也许习惯与常人不同呢?她拿起信笺仔细审阅,里面的信有些泛旧了,可信封却是崭新,岂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萧衍沉默的站在一旁,她问道:“你说信这么旧,信封却崭新,这是为何?”
她虽是问,却也没期望他答出来,萧衍看了看她,说道:“也许是信封上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而发现这封信的人不欲人知。”
如玉莞尔一笑,对他道:“萧捕头!你真聪明!”
萧衍第一次被人如此毫不掩饰的夸赞,黑脸上泛出一团不甚明显的红晕。
也许信封上署的是人名,或者日期,所以换了个信封,这样一来也能解释右下角的时间问题了,大约是有人后来刻意添加上去的,意在造成一个为情自杀的假象。
如玉将新枝的婢女叫来问道:“你家夫人的闺房最近都有何人出入过?”
丫鬟回想了一下,说道:“回大人,大夫人和三姨娘关系最好,所以来的最勤,三姨娘也经常去大夫人那儿,哦!对了,四姨娘前些天也来过,说是要三姨娘给她描个花样子,四姨娘写得一手好字,但绘图却不如三姨娘。”
如玉点了点头,“你退下吧。”
如玉和萧衍出了屋门,碰巧看见一个丫鬟端着一碗黑色汤药走过去,如玉问道:“这是谁喝的药啊?”
丫鬟抬头说道:“回大人,四姨太心口不太好,所以要时常吃药。”
如玉点点头“原来如夫人身体不太好,那你赶快去吧。”
如玉趴在桌上冥思苦想着这起案子的始末,看看有什么细节是她没抓住的,纸上罗列着人名和他们如果作案的动机,用连线串连起来,每个人的作案动机都不明显,只有古柳氏的嫌疑最大,她始终觉得没那么简单,就是因为动机太明显,破绽太大,才让人觉得奇怪,她已经是大夫人了,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去杀一个和她看起来关系较好的女子?可也有可能正因如此才自作聪明?最危险的也是最安全的,最明显的也是最隐蔽的,她叹了口气。
如玉出了衙门大门,看见不远处杜佩瑶和一个年约五旬的男人在交谈着,她记得杜佩瑶已经没有亲人了?
杜佩瑶看见她,问道:“大人,做什么去?”
“随便走走,总在书房里脑子也秀逗了,随便看看可能就能想到些什么,哎,方才与你交谈的是?”
“哦,那个是我父亲生前的好友,叔父正巧要去南方,我托叔父帮我从南方带些黄花夹竹桃过来研究,这黄花夹竹桃虽有脱胎的药性,可一般药铺里是没有的,因为这个药毒性烈对母体伤害太大,所以不宜加在堕胎的方子中,不过据说南方人还会把它加在药中,有强心利尿消肿之功效,所以我想研究一下。”
如玉点了点头,杜佩瑶刚走出没几步却被人突然拽住,“等等!你是说黄花夹竹桃入药有强健心脏的作用?”
杜佩瑶被她吓了一跳,不解地点点头,“是…是啊,大人,怎么了?”
如玉放开她连忙跑进衙门,搞的杜佩瑶一头雾水,不是说出去转转的么…
如玉抓住萧衍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萧衍也是一头雾水,皱着眉道:“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凶手可能是谁了,不过还得查一下,需要你帮我个忙…”
内院。
“不行!这简直是胡闹!”萧衍明显不郁的声音自她屋内传来。
“行不行嘛?萧捕头,就做这一次,一次就好。”
“不行,这不可能…”萧衍隐忍着不快。
“不试试怎么知道?萧衍!本官的命令你也不从吗?!”
…
“…这洞太小了,进不去…”萧衍呻吟道。
“忍忍嘛,不然你缩一缩。”
“怎么缩!根本进不去!”萧衍有些着急。
“哎!停停停!你别硬往里进!你轻着些啊!别撑坏了!”
“那我怎么进去!”萧衍怒了!
“那…那好嘛…你小心着些就是了…”如玉委屈着小声说道。
门外的人听得满身冷汗,这女官人也太彪悍了点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日宣淫啊…
接着如玉出来了,只见她脸蛋通红,眼睛里氤氲着些水光,头发亦微微有些散乱。
…
“你出来啊!”
“萧衍!你快给我出来!”
慢慢的一个羞羞答答的窈窕倩影…咦?不对啊!萧衍呢?
那抹倩影微微放下手臂,赫然是萧衍那张充满东方艺术雕刻的黑脸,只不过那张黑脸有些发红,现在粉黛的修饰下又惨白阴沉着,说不出的古怪与滑稽。
原来刚才听到的声音是如玉正给他穿自己的衣裳,可那些衣裳又小又紧,于是就出现了以上的对话。
众人看到这一幕瞬间爆出一阵磅礴的大笑,萧衍的脸更黑了几分,如玉看着他讪讪地笑笑,小意讨好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屈能伸…”
呼~众人甩了把额头上的汗,就是嘛,女官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不成体统的事呢?
如玉带着杜佩瑶悄悄去了古府后面,偷偷拿了如夫人的药渣回来,问道:“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黄花夹竹桃。”
杜佩瑶翻检了一会儿,说道:“大人,这里面的却含有极少量的黄花夹竹桃,这种程度药量不会致命。”
果然!第一次去古府时,如夫人端了玉人酥,记得那时她曾说过娘家在江南,而黄花夹竹桃喜光,喜高温多湿气候,只在南方才能成活,如夫人本身心脏不好,所喝的药中就含有黄花夹竹桃;第二,当她翻检尸体时也是她提醒自己那手中握着的东西,才发现那蜀锦为大夫人所有;第三,三夫人新枝已经有孕,那么也有可能是个男孩儿,古府上下只有如夫人下面有一子,如果新枝生了儿子,势必会夺了她的风头和优势;第四,至于那封信,如夫人既然写得一手好字,那么模仿他人的字迹也不算什么难事了。
现在还有一件事,只要证明了这件事,那么就能断定凶手就是如夫人!
就是那个婢女,那个指认古柳氏出来如厕的婢女,她不可能不知道她这一番诬陷指认将要面临什么,那么除非有足够的理由或者依仗让她有这个胆子去做!如玉已经让人打听,自从那名婢女说完就被人辞退回家了。
月黑风高夜,幽幽查案时。
一高一矮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溜进一处农家院,确切的说只有一个是鬼鬼祟祟的,萧衍紧绷着身子,迈着‘大碎步’脸上带着壮士断腕般悲壮隐忍的神色。
如玉带着些莫名的兴奋和萧衍潜进了那名婢女家,在一旁点燃带来的木炭,预备制造出朦朦胧胧的烟雾,萧衍走那婢女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