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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出水 春光乍泄
许弟莲心中万分焦灼,不知这个女知县是真心或是假意让她下不来台,甚至将她的一番计划都打乱了,本想借着白日飞蝠的现象让红莲教更上一层楼,可此时摸不透这女官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遂终止了这个打算。
萧衍走上前来,在她身后沉沉说道:“准备好了。”
如玉点点头,笑着看着许弟莲,直把她看的有些坐如针毡,开口问道:“红娘子,不知刚才那番天象作何解释?”
许弟莲听她主动挑起了这个话题,暗暗松了口气,接起来说道:“此异象不祥之兆,预示不日将有天灾不日降临,需得得到我教的护灵符,才能避过此劫。”
如玉装作颇感兴趣的道“哦?这护灵符是何物?如何得到?”
红娘子许弟莲一听她作此问,不由的找到了些自信,挺了挺胸,神秘的说道:“此乃我教圣灵之一,可驱邪免灾,福至将来,至于得到么,这护灵符乃是圣物,本应免费赠与百姓,可无奈僧多粥少,灵符有限,且我虽羽化登仙可以不食人间烟火所以,但我红莲教众却是凡灵肉身…只好价高者得,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说着面上做出一副为难遗憾的表情。
台下的百姓听完不禁露出恐慌之色,议论纷纷亦蠢蠢欲动。
妖言惑众!如玉冷笑一声,道:“红娘子别是借此敛财罢。”
红娘子听完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眨眼间便换了几换,有些挂不住的道:“大人这就是侮辱红娘子了,我已成仙,自是不远沾染这些凡尘俗物,是您非得请我来,这才勉为其难的过来,若是大人看不惯,红娘子告退便是。”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干脆走为上策。
如玉淡淡道:“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说罢,红娘子等人便被衙差拦住,台下百姓不知这番变故是为何,一个个睁大双眼在下面瞧着。
许弟莲脸色已是十分不好看,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就是大人的待客之道?红娘子领教了!”
“你说那蝙蝠漫天飞是异象,你可确定?”
红娘子笃定的点了点头,“当然!”
“将人带上来。”接着衙役压着两名男人走了过来。
红娘子看见来人脸上已是血色全无恐慌万状,惊异的看着两人说不出话。
如玉道:“你们来说说关于那个异象如何?”
那人似有惧意,抬头看了看红娘子,复又低下头去,战战兢兢的道:“那蝙蝠是,是,我俩放的…”
如玉冷眼瞧着这红娘子倒是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许弟莲强作镇定,“一派胡言!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是吗?那你们再说说那天在菜市口红娘子是如何起死回生救人一命的?”
一个男人嗫嚅着道:“那人是…他,他是装的,…是为了演给人看,好叫人更加信服。”
红娘子怒急,也顾不得她的道容仙姿了,大声吼道:“阿文!!!”
那男人打了个哆嗦,红娘子对他似乎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如玉道:“你不必畏惧,将你们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可将功赎罪,你们不过是从犯罢了,我问你,三宝的配方成分是什么?劝你们还是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那两个男人惊惧的望了望一旁的冷罗刹萧衍,估计之前吃了些苦头,此时倒也老实,哝哝说道:“…山药,茯苓,山茱萸和…丹皮。”
众人一听呆若木鸡,既惊诧又不敢相信,红娘子勃然大怒再也维持不了之前的淡定,冲上前啐了两人一口唾沫,如玉让人将其拉住。然后将之前让杜佩瑶医治好的老人请了出来,待老人过来,如玉先是上前认认真真鞠了个躬,这时老人才知道这位原来是女官人,赶忙说道:“不敢不敢!”
“老大爷,小女鲁莽,隐瞒身份冒昧上门打扰是小女的不是,其实…我拿给您老伴吃的并非红莲教的圣宝,而是我命人对症下药的药丸,您先不要生气,且听我说,您仔细回想一下您老伴吃了药身体是不会好多了?”
老人一时本不能消化她的意思,可转念一想,自己老伴的身子这几天的确是见好许多了,便道:“是,吃了大人送的药丸,一日好过一日。”
如玉松了口气,恭敬的道:“谢谢您不计较小女的鲁莽,其中的因果,您一会儿便知。”
接着转过身子,对着许弟莲道:“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许弟莲脸上一片灰败,如今大势已去,她就算真有通仙本领也再无回天之力,直愣在那里不再说话。
原来许弟莲原来只是一个花农,自小对花的习性了如指掌,后来偶然间摸索出让花提前开放的门道,这自然是绝无仅有史无前例,反复试验了几次,技术日益成熟,心思也慢慢活动起来,这才走出花园到了菁州来招摇撞骗,现在众人都知道红娘子许弟莲妖言惑众借机敛财,凡是上过当的纷纷痛悔不已,毕竟红莲教的圣宝对于一般平民可算得上天价了,幸好凡是买过的全部记录在簿有迹可查,遂将他们余下的不义之财,返还给了百姓,虽还是有差,但也算有个安慰,到此,事情皆大欢喜。
如玉回了衙门,看见监狱门前站着一个满头灰发的男人,走过去一看,竟然是铜雀馆的杜若,现在铜雀馆已经关门,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这儿,而且竟已是满头华发,上前一问,原是想要进去探望凤姐儿,如玉不忍拒绝,便叫进去了。
看着他沧桑的背影,短短几日已是沧海桑田,更惊诧的是他那一头灰发,一夜之间化为银霜,让人唏嘘不已,只道是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回了府衙内院,如玉连声唤了几遍绿珠,仍是不见人影,哎,她这个小姐当得越来越窝囊了…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绿珠门前,开门一看,…咦?人呢?
找了整间院子竟是一个人都没了,如玉叹了口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烧了热水拎到水房兑好,衣衫尽褪后,被温温热热的水包裹着,坐在大桶中央舒服的噫叹出声:“唔…”一时间只剩下哗哗水声。
不一会儿,自桶中伸出一节藕白的香臂,从旁边的缠枝牡丹翠叶屏上抽了小衣过来,将肚兜系好之后,如玉缓缓踏出浴桶,沐浴完心情自然是极好的,一只腿刚跨出,忽然踩到了地上的木勺,另一条腿却也已经离开桶内,两下不稳便要向前扑去,将屏风扑倒在地,与此同时下意识的尖叫出声,“啊!”
这边萧衍拎着一只金属紫带铜红色山鸡走进了内院,胡卫鲁前几天上山猎了些山货打打牙祭,当初在外面行军那会儿,兵将同乐,饿了馋了便去山里草地猎些野味儿开开荤,胡卫鲁虽当初跟他一同激流勇退,但这习惯到现在还保留着,萧衍便想着拿来给如玉尝个鲜,忽然听到她一声凄厉的叫喊,顾不得许多,赶紧冲向声音源头,砰的一声推开了门,紧接着…
仿佛遭到雷劈般愣愣地站住!
萧衍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幅轻轻袅袅的芙蓉出水图!如玉闻声往门口一看,随即更大分贝尖叫出声,萧衍才回了神,生生像是遭了雷劈一般呆愣住了,英眉上挑,慢慢的瞪大眼睛,嘴微张,自他长大以后便再也没有如此生动的表情在他脸上出现过了,赶忙迅雷不及掩耳匆匆退了出去,到门槛时还失态地踉跄了一下。
如玉这才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欲哭无泪心里不断哀嚎着:苍天!让我…去!死!吧!!!呜呜呜…
如玉紧咬着朱唇,双眼空洞脸色煞白,一副受人□□的可怜相,颤颤巍巍的将衣服以龟速穿好,脑子只要一回想刚才那一幕便觉得抬不起头来,恨不得一头扎进地缝里去,她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也不是什么豪放派啊!平白的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叫男人给看了,虽然这个男人很帅,可也委实不大好受,而且,自己刚才是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朝上,屁股…屁股…啊!如玉悲愤的捂住脸颊,那个蠢样儿!不想活了…
如玉双颊通红磨磨唧唧半天除了屋门,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不由得松了口气,她此时此刻实在没什么脸见人了,更别说那个‘罪魁祸首’。
如玉回了屋子紧紧闭着房门,钻到被窝里再也不肯出来,好么天儿的出了这么一拐子,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出来才好!本来是光门磊落的上下从属好拍档,唉,现在该怎么再面对他?
当做没发生?真的很难呐…
萧衍狼狈的匆匆奔了出来,这件事带着不可预知性向他呼啸奔腾而来,杀他个措手不及,哪怕只身面对千军万马兵临城下,那也是能够做到临危不乱泰然处之的,可他生平从未遇到过这种事,脑子登时一片空白,只得狼狈逃窜,可是刚才那一抹白花花的倩影一览无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去回想,那样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和亵渎,可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心砰砰直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久久难以平静。
入了夜,月影婆娑淡淡银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丝丝凉风轻灵袭来,仿若带来若有似无的丝丝幽香,萧衍双目紧闭躺在榻上,白日里的那一幕掠上心头,那具莹洁腻白的娇躯,他素来克制,却怎么也压制不下去这孟浪念头,深知不耻,仿佛被人扼住喉咙般呼吸不畅,若是换个人自己会这般慌乱么?
这乌七八糟的念头搅扰得他心生燥火辗转难消,实在不堪其扰,猛地张开了双眼,眼底一片清明,一个利索的鲤鱼打挺拿起身畔的赤霄宝刀,利落的从床上翻身下来,接着便夺门而出。
走到院中,将中衫脱下随手丢在一旁,开始挥洒他过剩的精力,月光如水笼罩着他古铜的肌理泛着柔和的光芒,竟是有些熠熠生辉,就着明亮的月光便开始恣意劈殺,手起刀落间比往常来得更迅猛有力,虎虎生风。
如玉昨日整整一天没踏出房门,可该来的总要来的,她总不可能永远不出去,现在无论如何要去升堂的,见了他该怎么办?说,请你忘记昨天的事吧,就当没有发上过。还不如劈死她算了,算了算了!只好装傻充愣了,依萧衍的脾气,应该也是和她一样吧…
悄悄走过去,透着门缝往偷偷往外面看去,只见萧衍身穿藏蓝色云纹烫金劲装,浓墨般的头发干净利落的束在脑后,潇洒俊逸英武不凡,眉头微微皱起,好像在为什么事情困扰。
如玉深深吸了口气又大口吐出,雄赳赳的进了大堂,目不斜视,端的是一片云淡风气姿态,萧衍抬起头,不自然地看了看,脑子里又一闪而过那抹粉光若腻,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到了下卷了,也就是说我的、我的、介于g和i的那个东东要出来了,肿么破???哭哭哭!
☆、芙蓉出水 春光乍泄
如玉清清嗓子,开始处理公务,这期间,萧衍和如玉两人未说一字,未看一眼。
散毕。如玉本欲直接杀到书房,萧衍忽然道:“大人,等一下!”
如玉闻言定定站住却未转身,心中极是忐忑。
萧衍走到她面前,殊不知这短短他走的多么艰难,手握了握拳,似乎在做什么心理准备,如玉看他这副一本正经严肃的样子,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成婚吧。”说完萧衍深深吐了口气,仿佛完成了这世上最艰难的任务,他今日特意做了一番准备,换了身衣服,求婚,总得拿出些诚意不是?萧衍虽向来不喜形于色,但此刻亦如天下所有男人一样有些忐忑不安。
如玉华丽丽的被雷到了,不止雷到,就像晴天霹雳一样,雷的是外焦里嫩,有些不敢相信,一脸惊恐地道“你,你…说什么…?”
“我们,成婚吧。”这一次说则比上一次容易了许多,既然他看了她的身子,就应当对她负责,自己虽然平日冷冷淡淡却也知道一个女子的名节意味着什么,虽然并没有娶妻的打算,可若那人是她,想想…感觉…还不赖。
如玉紧张地艰难道:“因…因为…昨天…那件事?”
萧衍点了点头。
这下如玉纠结了,该怎么说呢?没关系,你看就看了,我不在乎。要是这么说还不得把他吓死?
如玉极力的组织语言,想将她的想法尽可能委婉含蓄的表达出来,“恩…这个,其实,我并没有觉得你看了…就,就必须得娶我,这个…必须…两情相悦才是,你也不要觉得有负担,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吧,我相信你。”
“你不愿意?”萧衍听她这样说,先是皱了皱眉,接着仿佛又松了口气,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心底深处涌上一抹难以言喻的失落。
如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艰难的点了点头。
听到答案,萧衍转身走开了,仿佛有一股潮涌如鲠在喉般难受,他试图压下这种令他不习惯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