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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小舟舟已经告诉我了,你喜欢他哥哥是吗?但是小舟舟也喜欢你,所以我要阻止你们在一起。”
赫连尹被她的直白逗乐了,摇了摇头,“不,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于歌。”
韩洛思微微愕然,“那是谁?”
“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韩洛思怔然,迎上她幽深的眼珠,相视而笑。
“好吧,大家都有秘密啊,胤哥哥,胤哥哥的妹妹,小舟舟,全部都有秘密啊,看来,大人物都是要有点秘密,是不?”
赫连尹抿唇而笑,“大概是吧。”
“那我也要有点秘密。”
赫连尹莞尔,“对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柳云,是你介绍给韩洛宵的吗?”
“算是吧,她缺点就是彪悍了一点,不过,她也是很喜欢哥哥的。哎,我之前是看中了你当我嫂子的,可惜你看不上我哥哥,也是啦,你有你的选择,我不能逼迫你的。”
赫连尹微微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
小瑾和韩洛宵。
也许就叫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吧,当初她心动的时候,韩洛宵彷如天边的星星遥不可及。后来她变美后,他有了恋爱的人,两个未曾心灵相通的人,中间不止有相通隔阂,也有身份隔阂,地位隔阂,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只希望小瑾可以好好的,勇敢地去闯过眼前的黑暗时光。
*
傍晚的风清清凉凉。
任夏瑾端着刚熬好的药送进房里给母亲喝。
任家落座在贫困的屋村,房子是由水泥堆砌起来的,没有铺砖,灰色的墙壁上挂着杂七乱八的东西,这里是整个港岛最贫困的地方,平均一间平房里住着五六户人家,每个小屋子30平方,住一户人。
任夏瑾的母亲读过书,父亲没有读过书,听说她曾奶奶是一个巫术大师,巫术大师自称是秉承某位天神的旨意,下凡来为世人指点迷津的,属于泄露天机的存在,所以巫术大师在开入门光的时候,会给两个选择,一个是选择自己病痛加折磨一生,比如眼瞎耳聋,子女不孝顺等。但是后代子女世世繁荣昌盛。另一个是选择是自己锦绣富贵一生,子女皆时代无能,需要依傍祖辈才能勉强苟活。
任夏瑾的曾奶奶是个很出名的巫术大师,她是在三十岁入门的,那时她的丈夫有了外遇,这个被社会抛弃的女人毅然决然选择了自己锦绣富贵,后来,世世代代遭受天谴,除了那一个继承巫术的人,其他人皆体弱无能。那位曾奶奶死之前,想将自己的巫术传授给她奶奶,让她奶奶依傍这门学艺发扬下去,岂料她奶奶是个心善的,死活不肯学这门巫术,说这种巫术害人害己,作孽太多,害后代遭受天谴。
任奶奶坚决要让这种恶毒的巫术断在她这一代,让后世一代回归正常。
岂料曾奶奶死后,曾家就从此一蹶不振,无论干什么事业都以失败告终,而且曾奶奶的巫术随着她的逝去失传,只剩下一本巫术谱,任家没有人愿意学,也没有巫术作为依傍,财路生计全断了。
本来任爸爸是娶不到老婆的,那么穷的小伙,没长相,没有钱,没读过书,要什么没什么,怎么可能娶到老婆?
后来任奶奶实在不想自己儿子孤独终老,就翻开了曾奶奶的巫术谱本,她带着这本谱子,在集市上遇见了任妈妈,那时候任妈妈还是很漂亮的女孩,只有十七岁,她是从另一个市过来的,正在读高二,单纯天真。任奶奶假装与她亲近,探取她的生辰八字。
任妈妈就单纯地告知了。
事后,任奶奶就带着她的生辰八字,找到市里另外一个跟曾奶奶同族的巫术师,请她做了一个姻缘巫法。
任妈妈回到家里,总觉得自己头晕晕的,想睡觉。她觉得自己意识越来越混沌,被巫术禁闭了,她迷迷糊糊地收拾了衣服,迷迷糊糊地买了车票,迷迷糊糊地来到了任家,迷迷糊糊地与任爸爸结婚,生米煮成熟饭。
后来,任妈妈就一直在任家生活了,娘家人找到这里来,任妈妈的亲妈差点哭昏在任家门口,她养的闺女,长得这么漂亮,又有知识,就配给了这个一个癞蛤蟆,她不甘心啊,挠心挠肺想要上吊,死不去,又来任家闹,拿着棍子当众打任妈妈,说她不孝,就这样自己跑来嫁给别人,没经家里同意,就嫁给了这么个臭农民,又后来,老人家闹得累了,也就不来了,权当没生过这个女儿了。
任妈妈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四年后,那时候任夏瑾已经2岁了,她直到那时候,都想不起自己结婚的时候,最可怕的是她明明就没有跟任爸爸见过面,怎么会鬼迷心窍收拾东西来跟他一起生活呢?
可生米煮成熟饭了,孩子也有了,她也不能怎么样了,只能安安心心的做他妇,头七八年还好,任爸爸虽然是个农民,但好在疼老婆,对女儿也好,渐渐的,他染上了赌博,一有钱就赌了,家里的经济情况日渐下降,任夏瑾每天要帮家里干农活,才勉强能支撑日常开支。
任妈妈变得越来越世俗,在没有以前温柔天真的样子,经常跟丈夫为了赌博的钱争吵,打骂任夏瑾,小小年纪的任夏瑾,要负责家中所有的家务,否则就要接受母亲的毒打,母亲将自己受到的不公全部发泄在任夏瑾身上,要不是为了任夏瑾,她也不会继续忍下去,她觉得一切都是任夏瑾的错,当初要不是生了任夏瑾,要不是放不下这个孩子,她还可以跑掉重嫁的,可现在,她脸老了,身材走样了,丈夫无能嗜赌,她自己又不是女强人类型的,想走又怕养不活自己,也拱不起任夏瑾上学的学费,所以无能为力的她怨气渐重,不断虐待年幼无辜的任夏瑾。
又后来,任妈妈病倒了,任夏瑾无时无刻地守着她,毕竟她也觉得是自己拖累了母亲,要不是因为她,母亲可以选择更好的生活的。因为她是女孩儿,奶奶很讨厌她,不让她踏进她的屋子,奶奶也是个软弱无能的,害完了任母,就天天在屋里大哭,说是她害得任家断子绝孙,没有男孩儿,任家断了香火,是她做下的孽,让自己儿子取了这么个空有样貌没有才能女人,身子娇贵得什么家务事都干不好,而且他们没有钱交二胎的罚款,所以成日在屋子里哭泣,怨天尤人。
任夏瑾什么都不怨,生不是自己能选的,既然她注定是这样的人,也就只能这么苟且。
她把药端给任妈妈喝。
隔壁的屋子又在鬼哭狼嚎,奶奶又在大喊:“是我害了老任家啊,我无颜面去地下见列祖列宗了。”
路过的人都啐她神经病。
任妈妈躺在屋里剧烈咳嗽。
任夏瑾将任妈妈扶了起来,将药端到她嘴边,慢慢喂她喝了下去。
自从任母病后,她倒是比以前和善了很多,她乖乖地喝下任夏瑾手中的药,抬起浑浊的眼看她。
“夏瑾……”任妈妈这样唤她,声音苍老。
任夏瑾给她掖好被角,“妈妈,你不舒服就少说一点话吧,好好休息。”
她在躲避任母的视线。
任母枯槁的手紧紧握住任夏瑾的手,声音哽咽,“夏瑾,妈妈好难受,妈妈想去看医生。”
任夏瑾低着头沉默。
“求求你了,夏瑾,妈妈真的好难受,我们去医院挂号好不好?不贵的,挂一个号很便宜。”
任夏瑾目光不忍,哭出了声音,“妈妈,不是我不想去,是我们没有钱啊。”
“我们有,夏瑾,我们有,只是你不愿意拿而已。”任母吃力地将枕头下的巫术谱抽出来,昏暗的豆灯下,那本巫术谱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夏瑾,只要你开光,学曾奶奶的巫术,选择你本人这一生锦绣繁华,你就有钱了,夏瑾,带妈妈去看医生吧,妈妈真的好难受,我不想死……”
任夏瑾声音颤抖,“妈妈,学巫术是要反噬后代的,我不想学。”
“那你就别生孩子,只要不生孩子,就不会被反噬了。”
任夏瑾还是剧烈摇头,“妈妈,我不想学,我现在的成绩很好,我以后可以考个很好的大学,我会努力工作,我会治好你的病的,好不好?我们不要学巫术,这个是要遭天谴的。”
“没用的,等你上大学,我就已经死了。你看看我跟你奶奶,我们任家一脉,若不传承于巫术,世代都会是一个悲剧。夏瑾啊,我当初是怎么嫁到任家的,你心里是清楚的啊,我那么委屈求全为你,可是我病成这样,你爸爸都没来照顾我一下,天天在外面赌钱,赢钱了就跟外面那些当小姐的老女人吃喝玩乐,你奶奶天天骂我,说我断了任家的后代……夏瑾啊,妈妈不甘心啊,你为妈妈报仇好不好?把你爸爸外面的女人除掉,还有隔壁的老妖婆,我要她死……”
越是病得久,心里越是脆弱,任母心里的怨气就像一团注了水的棉花,堵在心头处,让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她的这一生,都是被姓任的拖垮的,她要她的女儿继承巫术,锦绣繁荣,至于任家的后后世世,她巴不得断干净了,免得害人害己。
任母就想不通了,任夏瑾只要继承了巫术,至少这一生是锦绣富贵的啊,不过就是用后代换富贵而已,为什么她就是想不通呢?如果她不继承家族的巫术,就算她在怎么努力,也是衰运缠身,注定坎坷,没有用的。
“妈妈,你放下吧,不要在执著这些。”
任母眼睛一瞪,一掌掴在她脸上,“你不是我,你当然说得轻松了,当初奶奶要是学了巫术,我们家不至于这么潦倒贫困,为什么你跟她一模一样呢,就不能为了我想一想呢?你以为这个巫术反噬只是反噬一代吗?你错了,如果你不学,你爱的永远不会爱你,你成绩再好上大学的名额总会被顶替,找到好公司要从低做起,升职永远没有你,你懂不懂?你就宁愿劳劳碌碌的过一生,就为了帮隔壁那个老妖婆传宗接代?你是不是傻啊?只要你学了巫术,你就可以变成巫术大师,谁要是惹你你就可以强行改变她的命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不好的?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得到财富,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承认,这个巫术是比较恶毒,可是只要没有孩子,不结婚,就不会反噬到下一代的,你自己想想,就算你勉勉强强过完自己这一生,还是会拖累下一代,既然注定要拖累,你为什么不把后代断掉?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过得多苦,你还想生一个孩子下来,像你这么苦地长大然后一直熬到死去吗?”
“妈妈,我知道你这一生过得很苦,我也知道你心里的不甘心,可是,我不能答应你,对不起,妈妈,我求你谅解我。”任夏瑾面容痛苦,她掩住自己的脸,泪水不断滚落。
就算她的命运被天谴反噬,她也要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如果她考入了好的大学,好的公司,她就可以摆脱贫困了,也可以救活母亲,改变下一代的运势。
“呵呵,说到底,你就是不愿意,算了,就让我病死吧,反正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任母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任夏瑾背痛地低下头,沉默哭泣。
等妈妈睡下后,任夏瑾也止住了眼泪,她抱起妈妈的身体给她换了衣服,然后将床单扯下来,拿到院子里清洗,洗完,她又转进脏乱的厨房里去做晚饭。
家里什么菜都没有。
只有土豆,她拿刀将土豆的表皮削去,因为心里背痛,她用力地砍着土豆发泄,一不小心,菜刀削到了她的尾指,鲜血从指头处不断涌出来,她心里一刺,捂着指头拿纸巾把血止住,家里没有创可贴,她用纸包在指上,缠上了一些胶布,继续做饭。
用柴生了火。
她蹲在灶台前,抱着自己的身体看火堆发呆。
很快。
水煮开了。
她慌忙站起来,将土豆放进水里,放完土豆,她发现指头上包着的指不见了。
低头一看。
原来那团纸巾随着土豆一起落进水里了。
她突然哭了起来。
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蹲在黑油油的墙壁上失声痛哭,人的情绪一不好,就容易做错事情,做了错事,就更容易牵动自己的消极。她蹲在地上,想起自己过去悲惨的生活,又想起了同学们的谩骂与讽刺,还有——
韩洛宵。
一想到他,任夏瑾的心就刺痛得不行。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逼迫自己不去想他,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啊,可是她就是放不下,人生第一个喜欢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下呢,越是叫自己不去在意,就越是在意得不得了,想忘不能忘的人,每天每夜都在折磨自己的脑神经。
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她要忍耐的事情太多了,从小到大就一直忍耐,她心知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成绩,所以她拼了命学习,就算每天要干大量的家务和农活,她也坚持着将作业写完,可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