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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深知他底细的师弟。也许他们私下还有过什么约定,比如如果罗宇敢动你,云岭便将他当初被逐出师门的真相广告天下。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有多少人想将你除去,你却还能安然无恙的原因,不是因为你失忆,而是云岭和卓昊为了保护你费尽了心思。”
“你是在为卓昊开脱吗?”虽然她句句皆中,盛千世却未置是否,冷声道,“就算他救了我,也还是我们的仇人!”
“我知道。所以,当时,你为了挑拨皇上和他的关系,才答应了柳如蜜提出的赐婚之事。”心中一痛,她叹声道,“可是,姐姐,他们二人为了救你一命费劲了心思,可见,罗宇当年是有多么想杀了你,难道,只是因为害怕你状告他们冒领军功滥杀无辜吗?就算你有胆量去告,但是莫家村已经没了,他们大权在握,只要说一句是土匪所为,便不会有人信你半句。难道这个道理,罗宇能不懂吗?所以,他杀你,肯定必有其他原因,或许,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
“就算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你查出来又如何?”盛千世双眉一皱,不耐地道,“罗宇,连带着卓家军就是我们的仇人,这个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难道查出是什么秘密,你就能手刃仇人了吗?”
“姐姐,我知道你明知仇人是谁却不能报仇,心中每日每刻都痛苦无比,但是,无论如何,事情总要有个水落石出的。”她软了语气,几乎哀求一般道,“等我们查清楚之后,再去想法子报仇,好不好?”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盛千世突然神色一变,声音凌厉道,“这件事本就和我说的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好查的了,如果你还是一意孤行,想去那昏君那里套出什么藏经阁的钥匙,还不如多动动脑筋,给那昏君出个法子将罗宇给除去,替阿叔阿婶,替我们莫家村所有无辜惨死的亲人报仇!”
莫醉被她突然严厉的声音惊了一跳,茫然无措地看着她,似乎不知道为何她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看着她不知所措的神色,盛千世心中一软,避开她的目光,猛地站起来,冷声道:“总之,我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舍不得那昏君,回来也就回来了,反正他对罗宇早就恨得欲除之而后快,你在那昏君身边,正好可以将大仇报了。但是,如果你还是要进藏经阁,惹起那昏君的疑心,让我们失去了报仇的机会,我就与你断绝姐妹关系,从此之后,我用我自己的法子报仇,就算尸骨无存,也不会求得你半分怜悯!”
作者有话要说:
☆、谁念西风独自凉(五)有心无果
几近月圆夜,太医院紫藤阁,借着淡然的月光,盛千世悄然上楼,但刚到二楼的花厅口,便顿下了脚步。
一道俊冷的身影站在花窗前,遥看缺月,听到她的脚步声,沉默须臾,无奈开口:“盛儿……”
“师父。”盛千世已然走上前,静然双膝跪地,“盛儿有话对您说,其实,盛儿……”
“其实你并没有失忆,你一直都很清醒,比任何人都清醒。”云岭轻叹一声,道,“这件事,为师自然清楚。”
“师父……”盛千世颇为意外,眉目微动,“你早就知道?那这么多年,为何你一直都在想法子为我治病?”话刚落,她心中便已了然,她骗他,他为了让她安心,自然也在骗她。
“那年,你趁着夜色,趴在墙头上,看着院中的将士一个个饮鸩倒下,你害怕得浑身发抖,却咬紧了唇不敢叫出声来。”云岭缓缓回身,扶起她来,道,“从那时起,为师就已经开始陪你在演一出戏,你不说破,为师也不会让你为难。可是,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委屈你了。”
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她不知昏迷了多久,醒来时额头被包扎着,脑海中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更不知身在何处。她走到了外面,却不见一个人,院子很小,她想打开院门出去,但那门却被紧紧锁着,她用尽了力气也打它不开。
墙的另一边,隐隐传来人的说话声,墙头不高,墙角下堆着一摞杂木,她本想爬上墙喊人,但眼睛触及墙外,却不由一愣。
两排黑衣人齐齐站着,神情冷峻无情,仿若阿叔故事中的阴间修罗一般可怕。
想到阿叔,她一愣,阿叔阿婶呢?还有阿仁和小醉鬼,他们又跑到哪里去了?
“你们是我大周最英勇的将士,你们去了之后,你们的家人,老身定然会竭力照顾,你们大可放心。”一个健硕的中年男子亦是一身黑衣,但明显又与那些人不同,举手投足尽是威严,一抬手,站在他身旁的一个人便托着十几杯酒水到了各位黑衣人面前,“这些酒就是为各位送行的,老身替三皇子多谢各位!”言罢,便深深弯腰拱了一礼。
两排黑衣人默然无语,亦是深深一躬,待木盘端至面前时,伸手拿来酒杯。
那中年人合上双眼,默然转身。
黑衣人端起酒杯,齐齐将酒倒入口中,一饮而尽。
一抬一举一倒,只在须臾间,却尽是决绝悲凉。
她好奇看着,月色明亮中,只见一道道殷红的血迹从他们嘴角蜿蜒而下,不多时,那些人便歪歪斜斜地倒下,口中痛呻不断,喊叫声虽短却凛厉刺耳,宛若鬼哭狼嚎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那痛苦的叫声借风而来,刺破了她的耳膜,却也唤起了她那段突然不见的记忆。
她想起了一切,突然出现的在井边徘徊的陌生人,晚膳时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火把,恍惚中站在远处袖手而观的黑衣人……
她捂住了嘴,咬紧了双唇,血腥气冲鼻而入,极力忍住不发出任何声响,但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颤,双腿发软,终是向后倾倒。
没有坠地的疼痛,却似是跌入了一个温暖而挺实的怀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终于看清了抱住她的那个人的眼神,悲悯,怜惜,和暖,仿若黑夜中骤然而现的点点明亮。
往事历历,她心中一柔,低声道:“原来师父从一开始就知道。”
“知道又如何?”云岭叹声道,“为师能医好天下病痛,也无法让你忘记仇恨。”
眸中闪过一丝悲痛,她蓦地又下跪:“师父,她是盛儿在世上的唯一亲人,求师父救她!”
“如今众说纷纭,她姓莫,皇上又如此厚待于她,我怕罗宇早就心生怀疑了。但是,有皇上保护,罗宇也不会擅自行动的。”云岭伸手扶她,道,“你先起来。”
盛千世却不肯起来:“可是她执意要查明真相,到时候,我怕她不仅会与皇上反目成仇,更会舍身犯险……”
云岭收回手,沉吟片刻,问道:“你想为师如何做?”
黑衣人尚未招供,那个在除夕夜将莫醉引入林苑的宫女的来历却查清楚了。
那个宫女已入宫多年,但性格孤僻,平日里独来独往,不擅与人交际,而且她的户籍又是虚报,可能是众多被人贩子诱拐卖入宫中的宫人其中的一个,所以,想查出她的底细并 容易。
但林放还是查出,她与蜜林殿的一个老嬷嬷本不相识,却在事故发生之前的一段时日单独见过几次。
可是,当他领着御林军去蜜林殿拿人的时候,却晚了一步,那个老嬷嬷已经悬梁自杀了。
“娘娘,他们走了。”越乐倒了被热茶,送到柳如蜜面前,轻声道,“什么都没搜出来。”
柳如蜜脸色微白,伸手接过茶,却直接放到了案上,皱眉不语。
“人已经死了,就算皇上疑心,也是死无对证。”越乐劝道,“这样的结果,总比坐等被人诬陷好。”
“竟然有人想栽到本宫的头上。”柳如蜜终是冷笑一声,恨声道,“看来,我倒是轻敌了,竟然不知道这宫中还有隐藏如此之深的人。”
“娘娘认为那幕后黑手是宫中的人?”站在一旁的洗云略一沉思,道,“可是,那几位娘娘都是安分守己,倒看不出谁能有这个本事,将一直对您忠心耿耿的王嬷嬷都策反了。”
“若不是王嬷嬷是我从柳府带过来的老人,她也不会被人选中了。”眸中闪过几许凄然,她心有余悸地道,“王嬷嬷是看着我长大的,没想到她竟然也会背叛我。”
“王嬷嬷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娘娘放宽心,还是查出幕后黑手更为重要。”越乐与洗云对视一眼,劝道,“这些天,还是小心些。”
“只可惜那个丫头还是活蹦乱跳的。”柳如蜜未置可否,沉声道,“想除掉她的人好像不少,她却命硬得很。”
“奴婢听说这些天朝中热闹得很,许多大臣都上书,说皇上既然已经忘了旧人,不如早些立后,也好为大周皇室开枝散叶。”洗云却微微一笑,道,“娘娘,那丫头出身卑微,就算皇上再宠她,也无力给她皇后之位。现在天下都不齿皇上霸了卓将军的女人,皇上势单力薄,娘娘还不如趁此机会与她亲善,让皇上看到娘娘也能与其和睦相处。这样,有外有丞相帮忙,内有皇上不拒,皇后之位便非娘娘莫属。至于那个丫头,既然有人已经先下手,娘娘不如静观其变,坐享其成。”
柳如蜜眼前一亮,却又旋即黯淡下来,目光迷茫而无趣:“做了皇后又如何,还不是和现在一样,整日里对着这高墙灰瓦?本宫原想,等本宫有了权势,我柳家便能将卓家踩在脚下。等本宫的孩子做了皇帝,更会找个机会将卓府满门抄斩,以解我心头之恨。但是,卓昊突然死了,卓家再无做官之人了,一家子的平头百姓,与我柳家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如今,我一声令下,他卓家便能灰飞烟灭。可是,他却不会因此而向我求饶,他只会笑话我小人得志,只会说他之所以败在我脚下,不是因为我有权势,而是他卓家从不贪恋权势……没了对手,这后位,争来又有何用?”
不知不觉中,她的自称由“本宫”换做了“我”,语气中更再无昔日的昂扬意气,只有难言的失落与空寂。
洗云与越乐只知道她与卓家一直针锋相对,原本以为只是因为左丞相与右丞相积怨已久,但听她如此一番话,似乎并非只是这么简单。而且,她想做皇后,似乎最重要的目的是要报复卓家,特别是那个“他”。
卓家本就只有两个公子,卓昊已经死了,剩下的就只有二公子卓逸了。
难道娘娘心中也曾藏着一桩伤心事?
怪不得她从不在乎谁会得宠,也不埋怨皇上不来水晴殿看她,却单单对后位极为敏感。
心中暗叹一声,两人皆是无言,一时间,只觉得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贵妃娘娘只不过也是一个藏着伤心往事的小女子。
夜色渐渐笼下,将她服侍睡下后,越乐叮嘱了值夜的宫女一番后,两人静静退下。
月光如洗,回后殿的路上,越乐突然停下。
洗云也顿下脚步,好奇回头:“怎么了?”
“那些话,都是谁教你的?”越乐盯着她,清冷问道,“你对这些勾心斗角从来都是敬而远之,那些东西肯定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洗云默然片刻,终是不愿骗她,坦诚道:“于大哥。”
“果然是他。”见她并不隐瞒,越乐心中稍安,却蹙眉道,“可是,于子硕这么做是什么意图?当初,将那丫头的消息透露给娘娘的人是他,三番两次让你在娘娘面前保住她性命的也是他。”
“我也不知道,他不愿多说,我也就不问。”洗云沉吟道,“可是,我也觉得奇怪。他以前似乎很不喜欢她,如今却……可能,是为了皇上吧。”
“无论如何,姐姐只希望你没有看错人。”越乐也不解其意,只好暂时搁置不顾,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道,“于子硕虽然对你还不错,但他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而且,我总觉得阿若郡主透着古怪……”
“阿若?”洗云疑惑道,“有什么古怪?”
“我也说不清楚,你也知道,小时候她在宫中长住的时候,我和她几乎日夜相伴,那个时候……”越乐停下,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所想有些不妥,便道,“算了,都是小时候的事情的,那么久,她变了也很正常。我们走吧。”
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洗云点点头,挽着越乐的胳膊向后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谁念西风独自凉(六)大楚皇子
莫醉匆匆赶到宫刑司,却被一个侍卫挡在了外面:“皇上正在和云大人在里面,请姑娘稍待片刻。”
她一惊,更是要闯进去:“皇上生病了?”
“没有。”那侍卫不敢拦她,只退了一步,又挡在她的面前,“前些天从宫外抓过来的黑衣人都中毒死了,云大人是皇上请来查验他们死因的。”
“我知道啊。”她收了要冲进去的攻势,奇怪道,“皇上让我过来,不就是因为此事吗?”
那侍卫耐着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