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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听你的。”刀疤脸终于不摆脸色了,大摇大摆的回到床上睡觉。
“你们先休息,我出去了。”佟管事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除了提供安身之处外少掺和,于是打声招呼之后,连忙跑了出去,迎面碰上自家媳妇儿,不禁低声抱怨道:“你养的儿子是出息了,在外面结交的什么朋友,我觉得迟早得引来杀身之祸。”
佟娘子没好气的瞥眼相公,“还不是你答应他出去经商的?”
“算了算了。”一要争执起来,佟管事就没了底气,挥挥手恹恹的准备走,“天大的恩情得还,没办法的事儿,我出门办些事,你看好家门。”
“早去早回。”佟娘子送相公出门后,立刻关上大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庞家的马车在半路被关卡拦下了,庞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来时的路上分明还没有设立关卡,看样子是周围郡县出了什么人命大事,在四处搜捕逃犯呢。
“都下来,都下来!”衙役打扮的男人烦躁的呼喝着,手里的棍子敲得车辕“砰砰”直响,车夫畏缩的跳下来,站到一边去。
锦绣探出头来,喝道:“你知不知道……”
庞邈按住她的肩旁,“这里人来人往,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他们也是例行公事,看了就好。”他们出来乘坐的马车普通,任谁也料想不到和曹家有关系。若是摆明了身份,不知道又要怎样被阿谀奉承,耽误时间。
锦绣撇撇嘴,掀起帘子来,“车里是我家夫人和小姐,不方便下车。”
衙役抖开一张画像,盯着车夫仔细看了几眼,又望向车内,见两名年轻女子和一中年妇人坐着,身旁也就两三样行礼,并无异常,挥手放行,“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临走前,庞邈特意看了眼画像,不由地眼皮一跳,那不正是躲在庄子东院的那个刀疤脸吗?!
关卡前方不远处,有个挺大的茶寮,庞邈吩咐锦绣去买些茶水来,另外打发车夫去关卡那么打听消息。
庞夫人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
“万一路上遇上通缉的人,也好早做防范。”庞邈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他依然不想母亲太过操劳担忧。
对于这样的解释,庞夫人十分理解,等到车夫打听回来,亲自过问。
车夫道:“据说是个穷凶极恶的歹人,杀害一名县令后逃逸,所以周边的路上都设了关卡抓人。还有告示出来,说无论抓到的是死是活,赏银百两呢。”
“希望路上别叫我们给遇上。”庞夫人摇摇头。
庞邈安慰道:“我们一路走的都是官道,而且天黑前就能进城有住的地方,等明天晌午的时候就回到家里了。娘,您不用太过担心。”
庞夫人慈爱的望着儿子,点点头。
庞家几人继续上路,天黑前在郡城里找了不错的客栈投宿。第二天清晨,街上行人渐渐躲起来的时候,又继续上路。庞邈收拾好了之后,刚走出房门,立时有一个人堵在他跟前。
“薛晋……公子?”他惊讶,这人真是阴魂不散。昨天一大早从庄子出发,就是为了避开薛晋夷的,没想到过了一晚上又遇上了。
他现在可以万分肯定,什么巧遇啊游玩啊,统统都是表面功夫,实则薛晋夷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薛晋夷这样一个浪荡随性的人,就这样的在意他面圣时说过的话?虽然确实蹊跷古怪,但是……真的有必要纠缠不休吗?
第43章 一片混乱
不知是谁杀猪一般的尖叫一声,仅仅眨眼的功夫,薛晋夷已经出手搂住庞邈的腰,扑进房内。
房门“嘭”的一声被重重撞开,庞邈只觉得腰身上的手松开了,紧接着面前一阵风掠过,随着落锁的声音,房门又被关上了。
外面传来打斗声,走廊上杂乱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夹杂着惊叫和瓷器摔裂的声音。
“怎么回事?!”庞邈心生警惕。
薛晋夷透过门缝往外瞧,“官兵和一伙歹人打了起来。”
庞邈大惊,推开薛晋夷,趴在门上往外看,虽然只能看到客栈大堂的一角,但能分辨出其中之一是官府的人马,另一伙人在奋力突破重围,原本聚集在大堂吃早饭的住客们惊慌失措的四散逃开,走廊上乱糟糟的。
“我娘在楼下!”他打开门锁,避开在走廊上奔跑的住客,先是看一眼隔壁房间,确定人不在之后,又站在栏杆边向下望去。
整个大堂已经被毁坏的差不多了,桌椅板凳和碗碟全都破破烂烂的趴在地上,几个被误伤的人躺在凌乱狼藉的地上不停呻///吟,而来不及躲避的住客和店小二畏畏缩缩的聚集在唯一安好的一张桌子后面,惊恐的看着一片刀光剑影。
庞邈来来回回看了三四遍,不见娘和锦绣的踪影。
薛晋夷跳过门槛,一把拦住正要下楼去的庞邈,“你疯了?万一砍着你怎么办?”
“只要从柜台那里溜过去就好。”庞邈指着打斗人群的空隙之处,“我可不是鲁莽之人,自有分寸。”
薛晋夷仍拦着庞邈,“还是我去吧。”
庞邈不想欠薛晋夷的人情,甩开他的手之后,提起裙裾,快步跃下楼梯。薛晋夷没办法,只好紧跟其后。
官兵和歹人继续在纠缠不休,尽管歹人这边只有三个人,但是个个功夫了得,面对三四十个官兵,仍能游刃有余,渐渐的向门口逼近。
庞邈跳下楼梯之后,闪身躲到柜台后面,掌柜的被忽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浑身抖个不停,抱着脑袋直喊“饶命”。庞邈不理会他,矮着身子窜到柜台靠近大门的地方,然后探出半个脑袋查看外面的情况。
官兵和歹人仍有些距离,他毫不迟疑的挽起裙裾,一手撑住柜台,翻身跳了过去,动作如行云流水,轻轻松松的落在地上,转身就奔出了大门口。薛晋夷在后面看得有些被惊到了,但是他很快回过神来,看一眼打打杀杀的人们,赶紧的跟过去。
大门口已经被官兵水泄不通的包围起来,再外面是好奇的围观群众以及从客栈里逃出来的人们。
庞邈一眼看到锦绣搀扶着娘站在人群中焦急的张望,连忙过去,不想官兵们并不打算让路。
“不能放你们过去,说不定你们和歹人是一伙的呢?”官兵说的理直气壮,尽管他毫无证据。
庞邈哑然,他身上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自然光说姓甚名谁,人家也不会相信的。而且看这副阵仗,官府要抓的人定然非同小可,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有嫌疑的人。
不过既然已经确定家人平安无事,庞邈这时候也不着急了,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薛晋夷同样穿不过包围圈,和庞邈站到一起。
“乒乒乓乓”的刀剑撞击声不断的在耳边回荡,显示出打斗的有多么的激烈。
这时,有汉子的怒吼声隐隐约约的从客栈里传出来。
“哼,姓武的狗官,等着老子来砍下你的人头!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兔死狗烹,哈哈哈……我们早该想到的啊!”
站在包围圈外面的一个绿色官服的男人浑身一颤,慌里慌张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然后推搡前面几个官兵,怒骂道:“你们几个吃白饭的傻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给我冲进去抓了那几名歹人?今天要是抓不住人,你们以后不用来衙门了!”
那几名官兵被吓得连滚带爬的奔进客栈内。
绿衣的官员骂骂咧咧,一抬眼看到被围在门口的庞邈和薛晋夷,没好气的指着他们,“把他们两个带回衙门去审!”
庞夫人扑过来,“他是我……女儿,和歹人毫无瓜葛。”
绿衣官员看眼面前急切的妇人,直接一挥手,“将这个娘们也带回去审!对了,所有从客栈出来的都统统带回去,这群歹人一个也不能漏掉!”
人群中爆发抱怨和咒骂声,但是绿衣官员压根不在意这些,让手下立刻将人统统赶到衙门去。
庞邈向庞夫人微微摇摇头,身边没有护卫的人,还是少暴露身份为妙。曹将军夫人的身份,有时候带来的压根不会是便利与较好的待遇,而是杀身之祸。
客栈出来的人像是一群鸭子似的,被官兵们赶到衙门,零零散散的待在庭院里,带刀的官兵站在四周,虎视眈眈,如同这些人已经被定罪了一般。有人连声抱怨,有人焦头烂额,好半天没有一个人能够出来主持局面,将客栈的一干人等晾在那儿。
等的时间久了,日头也颇为毒辣让人受不了,有几个客人大声怒骂,试图冲过官兵的包围去找当官的理论。官兵们没得到指示,又不敢随便放人伤人,只好与几个刁民互相拉扯,场面混乱不堪。
“真是奇怪了。”薛晋夷和庞邈一家站在人少的角落里,看着争吵的几个人,摸着下巴思考着,“这副严防死守的架势,看来事情不简单啊。你说呢?”他看向一言不发的庞邈。
庞邈心里有想法,但不准备和薛晋夷说,口头上只说:“我哪里懂得这些。”
薛晋夷笑了笑,向旁边的官兵打听消息,庞邈留心他们的对话。
几番言语之后,客栈内的歹人和刀疤脸果然脱不了关系,都是参与谋害县令的同伙。
“可是这种生怕有落网之鱼的架势……”薛晋夷慢吞吞的走回到庞邈身边,“着实不像是只追捕凶手这么简单啊?”他话音刚落,门口那边传来几声惨叫,惊得庭院内众人纷纷望过去——原来是先前和官兵们发生口角的几个百姓都被打翻在地,四五个衙役打扮的人手里举着杀威棒,不由分说的往那些人身上打。
哭爹喊娘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人看不下去上前阻拦,被一起揪在地上打。
反正手上力道注意些,打不死人又能让这些家伙闭嘴,官兵和衙役们也不在乎其它的了。
这样的举动引起更多人的不满,纷纷携手指责官兵和衙役们为虎作伥、毫无人性,年轻气盛的官兵听不得讥嘲的话,抓了人就要打,众人又是一阵咒骂哄闹,场面顿时混乱不堪,甚至有衙役举着棍子,满院子的追人。
锦绣和车夫挡在庞夫人身前,怕老人家收到惊吓或被误伤。薛晋夷似是不经意的上前一步,将庞邈护在身后。
庞邈抬头看着薛晋夷的后背,有些无奈。
这个人有时候做事看着不错又有能耐,但压根就不注重礼教,也不顾及他人感受,真叫人不知道他是好心办坏事,还是故意为之。
混乱持续了甚久,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有官吏出面主持局面,假惺惺的安慰几个被打伤的百姓,又叫人赶紧的把大夫还过来看伤,接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打人的几个官兵和衙役狠狠的责骂了一顿并且扣了俸禄,这才稍微平息众怒。
之后,几名小吏搬来桌椅,请在场的百姓们有秩序的排好队伍,记录每一个人的姓名、家住何方、与同伴是什么关系等等。
登记过后,人都还不能走,据说名单要等刺史亲自过目才行。
这一次出面的官吏还算有心,让百姓们都聚集在廊下的阴凉处等候。
这时,前面的院落响起混乱的脚步和说话声,似乎有人情绪激动的在咒骂些什么,又有别的人更大声的喝止。片刻功夫,这些吵吵嚷嚷的人走进庞邈他们所在的院落,正是客栈中被围剿的那些歹人。
“你们都给我放老实点!”先前客栈门口的绿衣官员不客气的朝其中一个汉子的膝盖上踹一脚。
那汉子冷哼一声,身形巍然不动。
绿衣官员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指着院落当中,“让他们都跪在那里,等候刺史发落!”
官兵们得了命令,脚上不分轻重的踹几名歹人的膝盖。纵然力气再大、身体再好的人,受了伤加之身上被绑缚的结结实实,也撑不了多久,先后跪倒在地,分别有两三个官兵压住肩膀,让他们再难起身。
毫无遮挡的院落中央,黑色鹅卵石铺砌的地面被太阳照得滚烫,加上表面凸凹不平,跪着定然十分难受。但几名歹人都挺直了腰板,恨恨的瞪着天空。
“这个人……”庞邈眯起眼睛,仔细审视着其中一名歹人,觉得有点眼熟。
“你不会是认识他吧?”薛晋夷耳朵尖,听到了庞邈的自言自语,跟着一起盯着那个人看。
被两道视线紧紧的粘着,那名歹人觉察到了,四下里张望一圈,狠狠的瞪一眼庞邈和薛晋夷,仿佛在他的眼里这两个人和他口中的贪官污吏是一丘之貉。
薛晋夷不为所动,反而一眨不眨的盯着人家看,“嗯……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的容貌与通缉画像上的那人有些许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