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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战怆然失笑,紧紧握住形如朽木的手,它本是稳健而优美,曾救治过不少六四街快要死掉的贫民,因此有老药贩竟不收分文地把昂贵药材塞给了他。
可是谁能救了一个以死求解脱的人?
〃张叔,阿战我一直视您为亲叔,请不要死,让我好有时间孝顺您啊,不要死……〃
终于苦忍不住了,唐战埋着头拼命地恳求,好像因此而挽回快要随风而逝的生命。
张庭虚弱地睁开双眸,冲着站在唐战身后的男人,狡黠地挤了挤眼。
·尾声·
一场绵绵细雨后,终于夜空清明。
蔷薇花枝上水珠剔透,微风一过就跌碎几颗。
白石亭下,躺在长椅上的少年睡得不甚安稳,略长的黑发覆盖额角,遮去了些许艳色容姿,像含苞欲放的蔷薇,有柔中带刚的艳美。
拾阶而下的方堂鹤终于发现了花丛深处的睡美人,驻步凝视片刻后,哂然一笑差点……错过了最美的蔷薇,只因可笑的武断。
晚风吹过,掀起不少寒意。
方堂鹤立即走过去,伸出两只手指不客气往那只小小的挺鼻捏去。
〃唔……嗯嗯?〃精致的小脸皱成精白包子,猛然睁开的黑瞳里射出两道不耐烦的凶光。
〃你干嘛?想谋杀亲子啊?!〃
方堂鹤挑起眉头,轻笑起来。
小混蛋显然一点儿不懂得什么叫柔情蜜意,好些时候都没有能碰面了,连句〃我想你〃的体贴话都不知讲。
〃好像用不着我动手嘛,睡在这么冷的风口,你不是存心找死啊,〃一扫温柔,不客气地把人给拖起来搂在怀里,〃张庭才走不久,就急着想和他去碰面啊?〃
又忍不住暗责,竟然会吃起故人的醋,他方堂鹤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睡意未尽的唐战忿恨且不甘心地被囚禁在温暖的怀抱里。
〃谁叫这死老头没良心,亏我哭了三天三夜又风风光光地办完葬事!他倒好,连到梦里聊聊话道个谢都没有,真是没人性的老家伙!〃睡在他坟上都见不到一个鬼影,呸
方堂鹤抚起略有所长的黑发,感受丝绒一般的质感。
〃阿战……振作起来,张庭会于心不安的。〃
贴近脖子的少年弱得像是能被风吹跑的花苞,让他心疼不已。
〃毒牙老头才不会呢!他只会躲在旁边偷笑。〃
唐战不屑地撅唇,神色黯然。
其实他要逃避的不只是张庭的死亡,而是和抱着自己的父亲俩俩相对,无法启口的感情会无法用平静的面具装饰下去了。
自张庭故去后难得见面,倒也算是件幸事,难熬的情念得以抑下半分。
方堂鹤忙于理清张庭留下的大笔钱财,奔波于六四街和律师楼。财产的大部分是唐琮当年托付的,现在唐战以唐琮儿子的名义继承,正是合情合理。
天龙帮早已另易其主,又因激烈的帮内争权而日渐颓败不具势力,对于过往老大陈埔士的仇连摆上台面都忘了提。
属于两个人的平静生活真正如愿而来。
忙完所有的事就急匆匆赶回蔷薇别墅,只想和得到妥善安置的宝贝团聚,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一直没有来得及向他说明。相信这会是个天大的惊喜,就好像当初自己欣喜若狂,差点跪在张庭面前感谢他的证实。
〃想不想出去散散心?〃抱着怀里的人,用嘴唇轻轻地蹭着光洁的额头,心里思考着适合的时机才能启口。
〃我们……一起去吗?〃
〃当然。〃
〃不要!〃
〃怎么了?〃
〃别管我!〃
唐战挣脱怀抱,拔腿要跑,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别碰我!方堂鹤,你到底懂不懂……〃恼羞成怒地叫起来,这个该死的男人似有似无的温存常让他的失控。就算顶着父亲的名义也不能这样百无忌惮吧?!他当他是木头人啊?!
方堂鹤淡淡地笑开,捧起艳若桃花的双颊,他怎么会不了解这个小精怪的心思。
嘴唇就这样含上喋喋不休开骂的樱桃,近乎吞了它。
唐战惊慌失措地瞪大了双眸。
天哪,这个男人疯了吗?他在吻他……他竟然在吻他?!有父亲这样吻儿子的吗?是不是喝醉酒了,还是在哪儿撞坏了脑子?!
一连串的疑问疯狂涌入脑海,既惊又喜,恐慌夹杂着严重的不安让他目眩神迷,软下身体依偎在重新圈住自己的双臂中。
〃你疯了吗,不能这样吻我的……〃终于得以喘息的当口,连羞涩都顾不得,他抓住对方的衣襟逼问。
微笑不语的人却就是不理会他的焦心,重新揽过肩膀,又把美妙无比的果实再次置于自己的唇下。
甜蜜而惊心动魄的滋味终于让惶恐的心平静下来,颤抖着伸出双臂死死地抱住宽厚的背,全心享受着连梦里都未曾得到过的亲昵,炽热的气息喷在皮肤,像是能烫伤他全部的坚持。
〃方堂鹤……你想可怜我吗?〃
可怜到连理智都抛开了吗?如果是这样,乱伦又加上禁忌的罪孽足以让他们一起下一百次的油锅,上无数遍的刀山。
虽是想要,但也不想害人至此,他本已矛盾得无以覆加,这个男人还来考验他?!
舔着眼角不安的水沫,方堂鹤像偷到腥的猫,濡湿的嘴角泛开不稳重的笑容:〃如果我决定不理会父子的关系,坚决地想情人般地要你,你会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被强硬地压在胸前的唐战可怜地拼命摇头。
天哪,他快要晕倒了,不管心中的欲念如何,还是惟守着最后的天伦,千万不要拿他最想要的东西来引诱,这份坚持本来就何其脆弱!
瞧着矛盾得快要大哭的表情,方堂鹤怦然心动到快要把持不住,唐战的可爱早已让他沉溺不醒。
本来找个机会将真相告之,可经刚才这番从来没有过的热吻,就不禁管不住想要的冲动了。他低下头,轻啃着敞开的薄衫下的锁骨,换来震动般的战栗。
〃方堂鹤,你疯了吗?〃唐战想推又舍不得,僵硬着身体感觉缓慢流动的火团慢慢地焚烧着自己。
一切都不对劲。柔软的风和不断地〃非礼〃着自己的人,像是梦境里的情节,让他感觉不踏实,竟然还有种危险的预见。
埋在胸前的嘴在闷闷地笑。
〃阿战,你知道张庭是什么方面的医师吗?〃
〃呃……〃在这种当口突然提及张庭,让快热成浆糊的脑子有些醒觉,〃他……他好像是在国外念的,说是在念书途中萌生不想作医师的念头,就随便选了个……什么治女人病的?〃
张庭曾经随便提过一句,他根本没听明白。
〃是替女人治病或接生孩子的。〃方堂鹤抬头笑叹,〃他真是个十足的怪人,明明不喜欢女人,却选了这么个奇怪的行当。〃
〃难怪从不见他出诊过几次,不过还是有不少女人会跑上门来对他说很多不能让人听的事,而且一定要拉他检查身体。〃每当这个时候,张庭的脸色就像一坨XX。
唐战愣愣地看着他笑,不明白话题怎么会突然转到这个上去。
方堂鹤也不急着解释,突然弯腰抱起木讷着的人儿往屋内就走。
〃你……你要干嘛?我自己能走路啊!〃唐战没来由地胆战心惊,心跳得快要爆出胸来。
〃张庭是个难得的优秀医师,〃行动奇怪的男人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又自顾地说开,〃他救了你和你姐唐薇雨的小命。〃
〃哦?〃
〃玉莲怀孕的时候,因心情抑郁常吃不下饭,她肚子里又是双胞,很辛苦,身体也格外虚弱。〃
唐战不语,听着低沉的声音提到自己母亲的名字就不由心悸。他没有可能再战胜自己的母亲了,连一点儿的胜算都没有。
〃所以……〃方堂鹤淡淡笑开,垂下眼睑凝视着呆呆的小脸。
〃你们提早了两个月出生,是张庭亲自接生,并尽力让你们活了下来,他其实是个很了得的家伙,可知这般大小的早产儿是极少能存活下来的。〃
唐战有些恍悟,他记得自己和姐姐小时候长得很瘦弱,动不动就生病,常被张庭骗着吃下许多难吃的药水,而唐琮就在旁边看着,惟恐两个孩子不听话把药吐掉。
〃你明白了吗?〃
〃什么?〃
刚问完,身体即被扔在柔软的床上。
似曾相识的情节回到脑子里,让唐战禁不住地心慌意乱。聊天的时候,竟不知不觉地被抱到卧室里,双眼闪动着危险光芒的男人正站在床旁。
〃我不要睡了啦……〃他不由缩起肩膀。
〃小傻瓜,解释得还不清楚吗?〃方堂鹤忍住笑,俯下身体,用宽厚的胸膛包住想拉起被子裹藏自己的家伙,〃对不起……我太武断了,只凭个日期来认定我们之间的关系。〃
唐战怔怔地微张着嘴,惊讶得连个感叹都发不出来。
方堂鹤瞧着难受,让他平白吃了那么多精神上的苦,真是不该!
〃你的确是唐琮的孩子,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凑在粉色的耳垂边,轻轻地叹道,〃唐战,不管你泉下的父母同不同意,我想……〃
这句话让惊怔过头的人儿终于醒来,忿恨地伸出拳头砸上俊脸。
〃王八蛋,为什么不早点说,你就是想让我着急至死,是不是?!你这个小人,明明知道我这么想……还让我……〃
方堂鹤忍着痛,也忍住松口气后的笑意,古怪的表情让发怒中的小人更是咬牙切齿。
〃还骗着我什么事,方堂鹤,让我咬死你算了,省得你老害我!〃
说咬真咬,混着眼泪和鼻水的脸贴到结实的胸前,他呲着雪白的牙,一口啃下去。
虽是痛得直打颤,方堂鹤还是大笑着紧搂身下的人儿,悄悄地伸手探进下面的娇柔,他满意地听到诱人的抽气声。
唐战兴奋地紧闭起眼,准备接受狂风骤雨般的爱潮洗礼。
呵呵,经过这么多的折难,他终于可以得到了他最心爱的黑精灵!
' 此贴被程少筠在2005…07…16 15:32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