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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舅妈挂了电话。
想起父亲没有任何兄弟姐妹,爷爷奶奶也过世得早,当初父亲过世之后,左澜险些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如果自己今生真的没有孩子,左家的血脉真就断了。
她却不知道,她和舅妈讲电话的内容全被刚下班回来站在卧室门口的顾松阳一句不落地听见了。
原本想开门的手无力地搭在门把手上,沉默良久,顾松阳掉头去沙发上取了外套,径直往大门口去了。
直至凌晨,左澜醒过来,伸手探向旁边的被窝,旁边的被窝里冰凉一片,顾松阳还没回来。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却怎么都睡不着,舅妈的话反复回荡在耳畔。
每天在家里蹲守却一次都没见到顾松阳的左澜,凭着衣柜里没有动过分毫的衬衣西装判定这些天顾松阳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这种现象过去从未发生过。
以往即便是顾松阳早出晚归,只要看着他的拖鞋摆放位置有变化,或者衣柜里的衣物少了,她也能知道他回过家。即使没有时间聊天,只要他回来过,也能让她有安全感。
这些日子他像人间蒸发般,电话也打不通,人也见不着,她开始慌了。
她想起父亲刚过世那会儿,身边所有人都那么陌生,她心里没有了依靠,孤独感如崩塌的洪流,倾泄而下。
桌上的红酒只剩半瓶,左澜趴在餐桌上,手指不停地转动着高脚杯。桌上没有下酒菜,平日里她并不好酒,但今天她想靠喝酒来麻醉自己,让自己能更容易入睡,让自己能别胡思乱想。偏偏这酒越喝眼睛越酸,眼泪怎么都憋不回去。
泪水顺着鼻梁滑落在手臂上,粉色针织袖子瞬间将滚下的泪水吸干。
整个房子里一片黑暗,只有餐厅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屋子里静得可怕。
她突然起身,摇摇晃晃来到门口,从鞋柜里取出一双红色高跟鞋。这双鞋是顾松阳在情人节那天送给她的。那天顾松阳出差去台湾,没时间陪她一起过情人节,就专门让人把这双鞋送到家里交给她。鞋子很合脚,也很漂亮。
酒精让她头晕脑涨,她却穿上鞋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在寂寞的时候,在孤苦的时候,她想听到脚步声,只有清晰的脚步声能清楚的告诉她,她身在何处,来自哪里,又欲走向何处。
但那脚步声也清楚地告诉她,再漂亮的鞋都不可能把她送达她心中的目的地。
也许是她想要的幸福来得太快,所以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到达幸福彼岸的时候,上天给了她狠狠一棒,打碎了她的美梦。
酒精麻醉了她的头脑,脚下摇摇晃晃,也不知踩到了哪里,她只觉自己不停地往下坠,不停往下坠……
剧烈的疼痛惊醒了她,她慌慌张张爬起来,扶着墙壁来到餐厅,颤抖着手从餐桌上摸过手机。
“喂!”拨通电话,左澜沉声问道:“顾松阳是不是在你家?”
接电话的是吴谦,他回头看了眼在客厅茶几上东倒西歪的杜松子酒瓶和白兰地酒瓶。酒瓶里早就空空如也。
这两天顾松阳天天来他家里蹭酒喝,还专挑价格贵的烈酒喝,喝完就窝在沙发上睡。
明明自己最近的境遇已经遭到无以复加,偏偏他比自己还痛苦的模样。
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只说借住几天。
吴谦轻叹口气,回头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他在。”
左澜握着手机坐在地上,她很想见他,但她又害怕见他。
又到了去特殊教育学校上课的日子,从起床就一直头痛欲裂,却不得不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又怕自己身上有酒味去学校影响不好,她特地洗了个澡,刷完牙还用漱口水反复漱口。
授课完毕,走出特殊教育学校,站在路口仰望天空,天气预报说今天刮六级风,有雨。出门的时候恍恍惚惚,她竟忘了带伞,大风推着乌云迅速移动。望久了,她都不知道是云在动还是自己在动。
低下头,她只觉头晕眼花,身体像漂浮的水草,摇摇荡荡就往后栽。
一只手突然从腋下穿过,稳稳地托住她的胳膊,才没让她倒下去。
待她缓过劲儿,扭头一看,出现在面前的是久违的脸庞。
“好久不见!”左澜强扯出笑容。
第45章 大红离婚证
几个月不见,她的笑容竟比哭还难看。莫少辰心疼地将她整个人都搂进怀里。担忧的问:“发生了什么?”
“没事啊,我很好啊。”左澜愣愣地站着,任由莫少辰抱着她。
“我去千百味找你,听说你辞职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莫少辰松开左澜,看着她消瘦的脸庞,眼中露出喜忧参半的神色。
“我……”
左澜刚想说点什么,狂风骤雨毫无预兆就来了。
莫少辰慌忙拉着她有点发凉的手,一起跑到就近的公交车站牌下躲雨。
再快的速度依然阻挡不了暴雨的侵袭,左澜的薄外套依然没能幸免,被淋了个透湿。
当她察觉到莫少辰还牵着自己的手时,她尴尬地抽回手,撩开粘在脸颊上的发丝,微微一笑,“这雨来得真急!”
左澜不经意的化解了尴尬,莫少辰心里却有点失落。
两人肩并肩站着,许是太久不见,也或许是各自在这段时间里经历的事情太多,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聊起。
“好久不见!”
也许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把左澜淋醒了,她认真的重新和莫少辰打招呼。
莫少辰比她高很多,侧过脸只能看到她的头顶,低头才能看到她的表情,微笑着说:“你瞒我瞒得好苦。”
莫少辰无厘头的话左澜压根没听懂,愣愣地问:“什么?”
“若不是我父亲告诉我真相,我还被蒙在鼓里。”
原来早先莫少辰约吴谦喝酒说的那通酒话让吴谦觉得这事儿不能再瞒着顾松阳,就把莫少辰想挖墙角的事告诉了顾松阳。
顾松阳是什么人,能让人挖他的墙角?
他亲自约见了莫少辰的父亲莫世刚,让他看紧自己的儿子。并理直气壮地说:“左澜是我们公司力捧的新人,她已经是有夫之妇,如果和令公子扯上关系,只怕最后大家都不好收场。”
莫世刚是什么人?那可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商人,最怕惹花边新闻让家族蒙羞。最初听老婆和儿子提起这个左澜,都是赞不绝口,莫世刚本也不打算干涉。听顾松阳这么一说,倒不能由得儿子胡来。
这才有了后来莫少辰被莫世刚没收了全部家当,连华苑小区的房子也不准他住了,逼不得已他才去外地帮父亲工作了几个月。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顾松阳和左澜隐藏得再好,凭莫世刚的手段也是能调查出来的。莫世刚是个生意人,在意的只有城天娱乐和莫世的生意,顾松阳的私事他是不会去干涉的。
当初莫少辰要死要活的非要去找左澜,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才把实情告诉了莫少辰,让他有点自知之明,别去动顾松阳的女人。
这个月被父亲安排回B市参加一个发布会,莫少辰才有机会去找左澜,偏偏左澜辞了职,他又不知道左澜住哪里,店里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除了在电视上看到她,他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由于父亲反对他继续追求左澜,因此他不能利用莫世和城天娱乐的关系去打听左澜的住址。为此他还到城天大厦楼下去等过,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她,一连去了好多天都没遇上左澜,眼看在B市的工作就要结束,他都打算放弃的时候,回酒店的路上却看到个背影很像左澜的女人站在路口发呆。
他觉得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他能再见到她一定是上天让他不要放弃左澜。
一辆疾驰的汽车飞奔而来,激起马路上的积水,莫少辰反应迅速,侧身挡在左澜面前,污水溅了他一身。
算着左澜今天有课,忙于工作的顾松阳见窗外乌云密布,放心不下,特地开车去特殊教育学校门口,打算接她回家。偏偏就瞧见莫少辰在车站为左澜挡水这一幕。
那两人面对面,相互对视着,莫少辰的双手撑在左澜身后的站牌上,形成围栏状,把左澜保护在内。
顾松阳坐在驾驶室,双手握紧方向盘,垂下眼眸,自嘲地勾起嘴角。若是在以前,他肯定会冲出去把左澜拉进自己的怀里,向对方宣誓自己的主权,他的女人绝对不允许他人觊觎。
但如今……
顾松阳表情木然,发动车子,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
左澜做好了晚餐,独自坐在餐厅,对面那份晚餐静静地躺在盘中,仿佛也在等待它的主人回来。
“咔嚓”
客厅响起锁芯转动的声音,左澜还愣愣的坐着,直到大门打开,她才回过神,起身往门口望。
顾松阳提着电脑包走进来,表情平静,见到她时,还露出轻松的微笑,仿佛这些天在外面卸下了所有思想包袱。
不等左澜邀请,他自己就走到餐桌前坐下,把电脑包搁到旁边的空椅上。
“吃吧!”他拿起筷子,示意左澜夹菜。
这些天她食不知味,人消瘦了很多。顾松阳看起来也比她好不了多少。
两人一言不发地把晚餐吃完。左澜起身收拾碗筷,顾松阳突然起身拉住她的手腕。“我帮你。”
左澜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顾松阳第一次和她一起洗碗,他低着头一声不吭,胡乱在水龙头下冲洗着,看他洗碗的方式就知道他是个从来不洗碗的人,连洗洁精都没有打就拿抹布胡乱的擦着盘子。
她夺过抹布,挤了几滴洗洁精,接过他手里的盘子。
“左澜,我们离婚吧!”
突如其来的话像一颗爆炸的□□,卷起尘埃,久久盘旋在左澜耳边。
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盘子一滑,掉进了洗碗池里,她抬头望着他,眼里尽是疑问。
顾松阳也停下涮洗盘子的手望着左澜。
见他态度认真,她那有点泛白的唇因为情绪激动而不受控制地抖动着。此刻言语已经不能表达她的思想,她只能摇头,不停地摇头。
“左澜!”顾松阳轻呼一声。
她如同受到惊的小鹿一般,一个劲儿往后退,奔出厨房的时候,突然撞到了客厅的椅子,椅子倒地的巨响惊醒半梦半醒的左澜,她突然像发狂的狮子般怒吼道:“不行,我不答应!”
她的反应意料之中,但他比左澜冷静得多,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放下手里的盘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他来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肩,认真地说:“你听我说,离婚对你来说有益无害……”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左澜扭动着臂膀,想要挣脱他。
“左澜!”顾松阳提高了声音。“你……”
她打断他的话,声音比他还大:“你只要告诉我你还爱不爱我!”
她的眼中充满期待,他却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他无法违心地说不爱她,即使到死的那一天,他也不能这么说。
但他已经不配说爱她了,他给了所有她想要的,却给不了她一个属于爱的孩子。
“你说过不想拖累我,可我并不觉得这是拖累啊!我跟你在一起很幸福,没有孩子也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快乐,我们就能重新回到过去!”左澜眼眶湿润,一副哀求的表情望着顾松阳。
她很后悔,当初如果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也许他们俩还能幸福的在一起,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往日光彩夺目的左澜,此刻变得那么卑微,脸上总是泪光。
他越加自责,默默地松开手。“回不去了。”
“我们都知道这件事,就没办法当它不存在,即使一起生活,也没办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可以的!”她拽住他的衬衣袖口,望着顾松阳的眼神尽是祈求。
“不可能了!”顾松阳压抑的低吼,“早晚有一天,我们年纪大了,你会因为没有孩子而觉得寂寞,如果我死在前头,你身边就再没有别人了。”
“只要有你,其它什么都不重要,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