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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疼他!
这个妇人,始终在默默地竭尽己能的疼惜他!
守中心里发颤,恨不得将妇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那边却似心有灵犀,小舌颤微微的,启开他的唇,学着他的模样探了进来。纠缠、吸吮、吞咽。
所有的伤在这一刻抚平,所有的期待在此时得到满足,所有的疲倦消失殆尽。心里长出希望的藤蔓,片刻枝叶繁生,花果相连。
……
每三个月回来一次的探望,总是十分的匆忙。用过午饭,容娘打点了一大包的点心药材之物,两人带了靖哥儿,便去张教授家。
教授益老,鬓角白发渐生。然他精神尚好,见到守中三人,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
守中自然是与教授长谈,容娘却随了张夫人去后头说话。待临行之时,守中等了半响,那边张夫人送容娘出来,张府的管事婆子犹自跟着一路唠叨,容娘脸色从容,时而吩咐几句,那管事婆子连连点头应答。
上轿之际,张夫人有些不舍,叫教授见到,给呵斥了一通。容娘温柔唤道:“娘,过几日我便带靖哥儿回来看他们起藕,顺便帮你把冬衣翻晒一遍,把四姐也接回来吧。”
张夫人含泪点头。
途中守中问容娘,可是帮着管了事。容娘答曰,不过是帮着把庄子上的庄稼做了一些安排,粮食运到临安铺子里卖了。守中听了便不再言语。
至晚间,床底之间守中便有些用力。年岁渐长,这具身子越发丰姿曼妙,腰肢细如蔓草,却韧如蒲柳;那最为滑腻柔软的处所,贴近他的胸膛,点燃他隐忍数月的心火。
这是他的妇人,水漾的眸子里尽是他的影子。她的柔软,专为他而生,她的一腔情愫,亦未他而绕。
他要得不够,只是不够。
无需试探,未有疑虑,他是她的,她亦是他的。
身上汗湿沾黏,两具身子贴合在一处。他盯紧了她的眼睛,看里面光华流转,疼痛与欢喜,皆由他给。这一辈子,愿它永生,从不分离。
宽阔的额际渗出汗水,流至额头,聚拢成一滴豆大的汗珠,随着动作颤颤微微的来回晃动,如一颗闪亮的珠子一般,滴下。
恍惚的妇人伸出小小的舌头,接住,吞了。
守中顿时凝住,心底涌出滚烫的浆液,将他片刻翻涌。
他闭了闭眼,四肢生出无比的力量,慢慢挺入……
这一夜,似短,又长。
……
次日,去田庄看媗姐儿。
每次,皆是一样的行程。车子上摆满了给媗姐儿带的物事,衣裳,玩物,点心……。容娘近车,腿有些迈不开,守中一旁搭了她的手臂,将她扶上去。容娘有些羞赧,稍稍瞥一眼。便不敢回头。
后面的老夫人见到,不喜的回屋了。
惠娘仍如往日一般温婉,眼神平静,行止有仪。
媗姐儿见到守中。高兴得跳起来,冲到守中的怀里。守中笑着抱了,问她可好。
“不好,爹爹来了。便好。”媗姐儿紧紧搂着守中的脖子,小脸贴在守中的脸上,一黑一白,五官神似,亲密无间。
“可有淘气?”守中托着媗姐儿往里走,边走边问。
“不曾。魏小五捉了鳝鱼,不与我玩。我不曾告诉他爹爹。”
娇儿憨语,听得守中心中熨帖。
身边的人未跟上来,他回头一看。见容娘站在后面。无奈地看着他。
守中朝她一笑。将媗姐儿放下,吩咐道:“去,叫娘。”
媗姐儿嘟嘴。不情不愿地喊了。容娘一笑置之,说了声去厨房备午饭。好早些吃了去回头沟。
惠娘对徐家的饮食不甚在行。并不全似南边的,也不全是北边的,喜欢面食。她静静地打着下手,容娘要水时递水,要面时递面,什么都不需要,便悄悄地在一旁洗了菜,将碗碟摆好。
容娘暗自叹气,也不好说甚么。
她老娘带婢女收拾了鸡,亲自送进来,说媗姐儿玩湿了衣裳,叫惠娘去换。
惠娘去了,老娘腆着脸,凑近几步,欲说还休的模样。
容娘只顾着手里菜勺,并不搭话。
老娘无奈,只得开口道:“还请娘子莫介意。惠娘便是如此倔犟的脾性,老身也管不了她。如今耗到二十有一,我日夜不安,恐她爹责怪哩!”
老娘用衣袖试了试泪,继续道:“成郎又托媒婆来说了,他说只要惠娘嫁过去,便将我接了过去。——娘子,好歹求你给句硬话,断了她的念头才好。不然,可叫我怎么去九泉之下,见她爹爹和兄长啊!”
成郎便是卖稻种的成忠,与惠娘同为合肥人,如今在清平置办了屋子,生了根。因见惠娘是同乡,又如此贤惠淑贞,有心求娶,奈何惠娘总是不应。
容娘叹了一气,答道:“老娘,此事是她的心病,岂是我一句话能打消。我也盼惠娘与人一生一世,过平安日子。她不愿,我能有何法子。”
话是说了的,前头惠娘与她推心置腹,她答道:“若郎君纳妾,我亦容不得郎君有些许分心。若你来服侍郎君,郎君倾心与你,我必不能容。不是你走,便是我走。你看如何?”
惠娘当时吓得瞪大了眼珠子,结结巴巴道:“你……你怎地如此霸道?怎能……怎能不守妇德,妒……妒……!”
“嫉妒!若你能如婢女一般,只是服侍,不存一丝他念,我亦无妨。”容娘一口接过,索性将话说得更死。
惠娘苍白着脸离去。
到如今,她仍不接受成忠的提亲,自然是此心未死,再说又有何用?
用饭之时,惠娘静静地站在一旁服侍,果如婢女一般,递茶递水,未有一丝怨言。
容娘不语,守中瞧了一眼,吩咐道:“惠娘,你自去用饭吧,不需如此。”
惠娘咬唇,福了一福方才离去。
用过饭,邱庄头在廊下立着,禀些庄上事宜。这几年庄子又大了些,加上守中获得的赏赐,后来陆陆续续买的,以及进之那点地,居然有了千来亩地。
“不晓得主家明岁打算如何种地,周围几处庄子,连着济王庄上,都瞧着咱家哩。”
这几年徐府的庄子上折腾的花样多了,其实主要赚钱的还是种稻种麦,以及邱庄头的养猪大业。牛陆陆续续有了十七八条,不能买卖,只是使用方便罢了。
容娘问了问庄上事宜,邱庄头自然不分大小,详细答了。守中在一旁听的认真,忽地插嘴道:“收成低的稻种少种些,多种收成高的。”
邱庄头楞了一愣,容娘想了一想,似笑非笑地看了守中一眼,晓得他不知农事,接话道:“冷水香只沿河的围田种吧。旱田仍种麦,其余良田,皆种占城稻。”
此是撤了良田里的冷水香之意。邱庄头有些不舍,容娘解释道:“北边几个县又荒废了,难免少粮。若咱们县里都种冷水香,到时寻常粮食也难买到,你叫佃农到哪里拿冷水香换粗粮吃?若是收入少了,便叫他们多喂些牲畜便是。”
邱庄头大悟,连连点头,称赞主家慈善。
第一百四十八章 相知
“哥哥想来见我么?”
“很想呢。”
“哥哥什么时候能来见我?”
“待你及笄,哥哥行了冠礼,你们便可相见了。”
“哥哥会捏泥人么,会捉鳅鱼么,可会网鱼,赶鸭子,放牛?”
媗姐儿的细长手指头一只只扳倒,将她见过的魏家几个小子会做之事一一数出来。
容娘抚了抚她的头,莞尔道:“他会射箭,会蹴鞠,会打陀螺,还会写字,会读书,会很多事情呢。”
“读书不好玩,不如捉鳅鱼!”媗姐儿的嗓子脆脆的,稚气十足。
容娘眯了眼睛,看帘外空旷的田野。一兜兜的稻茬,齐齐整整,横成行,竖成列。阡陌交错,间列沟渠。一蓬蓬黄的白的野菊花,挤挤挨挨的,无人理睬,亦开得热闹。田间吃草的牛,悠闲自在,尾巴一甩一甩的。
“捉鳅鱼自然好玩,但读书亦有乐趣。书中会讲各种各样好玩的事情,不比捉鳅鱼差呢。若是无人陪你玩时,你识了字,书中的姐儿便能与你玩耍了。”
媗姐儿巴掌大的脸上现出向往的神色来。惠娘是个中规中矩的人,小心翼翼尚且来不及,怎肯放任媗姐儿与村野小儿玩耍?村中的小儿,又怎敢如田埂草坪之上那般放肆来宅子里闹腾?
多数时光,她是寂寞的。
屋外牛叫,她会问:“惠姨,哞哞叫的是甚么?”
“惠姨,甚么嘎嘎嘎的叫唤。是鸡么?”
“惠姨,他们唱的甚么,好生难听?”
“带我去瞧瞧,惠姨。就一会儿?”
……
媗姐儿想了想,仰头问道:“也会有社戏么?”
容娘抿嘴一笑,想起上回村中秋社时,她一个人偷偷溜出门看戏的事情。
“也会有社戏。”
媗姐儿咧嘴。开怀笑了。她瞅了瞅容娘,觉得这个娘也不坏,不想四姨说的那般坏。
“你若不打我,像今儿这般待我好,带吃的玩的与我,我仍叫你娘。”
细长的眼睛里露出得意的光来,似是赏赐了容娘一件多么荣光的事情。
容娘又好笑又好气,正色道:“打你,是因你的任性。险些将屋子给烧掉了。怎么。你如今仍不知自己的错么?”
媗姐儿知晓自己说错话了。很是气馁的低了头。在这个娘面前,自己从来就占不到便宜!
容娘瞧着那个低垂的小脑袋,心里又有点软了下来。
“若是靖哥儿做错了事。也会挨打挨训的。”
媗姐儿转身,攀了车窗。并不回话。她身子瘦,肩膀薄薄的,从侧面看过去,能看到尖尖的下巴。
半响,媗姐儿塌坐下来,脸上黯淡无光,扁嘴道:“若你自己有了姐儿哥儿,可还是我娘?”
容娘一怔,不知小小年纪,为何如此敏感?但那小人儿垂头丧气,似乎很不安的模样,瞬间让她无比的心酸。她伸手将媗姐儿抱在自己怀中,道:“自然。若有了哥儿,你便是长姐,靖哥儿便是大哥。——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不好么?”
说到后头,容娘的不由心中一颤,酸酸的酥麻感从心尖上颤抖着传开,传到手指上,脚趾头上,连身子都忍不住轻轻的颤动起来。
有个哥儿姐儿,自然是极好极好的。最好也是细长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宽宽的额头,便如外头车辕上坐的那个人一般。一笔一画,一眉一眼,她在心头已然描绘了许久,再不会有丝毫差错。可是,这样的一个小人儿,为何还不来?
媗姐儿不解地盯着她看了一时,蓦地朝车帘外头喊道:“阿爹,阿爹,你进来,娘怎么了?”
容娘慌不迭地去捂她的嘴,那边车帘已被揭开,坐在车辕上的守中看了过来。
容娘垂了眼睛,轻声道:“无事。你这孩子,嚷嚷甚么呢。有些凉,娘头疼呢。”
守中朝旁边不知所措的春雨抬了一下下颌,示意她出去,自己弓身进来。他身量高大,瞬时车厢内显得十分拥挤。
守中将媗姐儿丢到外头,交给春雨,方才转头去看容娘。
容娘却侧头去瞧外边,只留给他一个纤柔的背影。乌发累累,只挽了一个寻常的云髻,簪了一支赤金扁簪,别无修饰。耳边青丝虚虚地往上拢,露出修长秀气的颈项。
守中揽了容娘的肩,将她的脸压在自己的肩上,耳语道:“哥儿姐儿都会有,你一急,他们就跑了。耐心等着,嗯。”
容娘羞得脸上滚烫,晓得他在外头全都听见了。她闭了眼睛,只装什么都不晓得。
守中嘴角慢慢的弯了起来,长腿蜷曲,将容娘抱在怀里。面对面,盯了她的眼睛,缓缓道:“要几个有几个,——都是你的。”
容娘蓦地抬头,惊讶万分地看了过去。他的眼里皆是了然的笑意,黑眸幽深,住着她的影子。
原来他知道,他懂!
容娘的唇轻轻地抖着,心里不可思议,喜悦如风,一阵翻过一阵。一颗心,全都被他征服!
腰上的手稍一使劲,容娘不由自主地靠上他的肩头。心中沸腾,车轱辘哐啷哐啷的响声,帘子外媗姐儿叽叽呱呱的说笑声,驴子不时的打着响鼻,道旁渠中的水声潺潺,全都变得遥远而陌生。
只有这个温暖的怀抱,坚实的肩膀,熟悉的味道,是她心之向往,魂之所依。
容娘的牙齿轻叩,好不容易克制住了,便攀住他的脖子,往他的肩上一咬。重重的,重到自己的心都缩紧、战栗。
肩膀随之一绷,继而悄然放松,任她咬着那处。大手却扶了她的背。将她紧紧地压往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