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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想给自己再增加胜算筹码,若傅正康谋杀蔡晓娴罪名没有被警方立案,他就只能用股份与他斗了。
傅寒川的两手准备,让他打了个大胜仗,结束会议,他便立即回到了办公室。
乔深敲门进来,神情也是愉悦的,他道:“总裁,要预订餐厅吗?”
憋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终于可以狠狠吐一口气,当然是要订餐厅好好庆祝一下。
傅寒川站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在上面快速的签了个名字。乔深不知道他在签什么文件,安静的等着他的答复。
傅寒川签完字,装在一只牛皮袋子里,他递给乔深道:“去送给卓雅夫人,请她签字。”
他顿了下,又道:“预约晚上的餐厅。”
傅寒川的喜好乔深知道,他接了文件便出去了。
傅寒川没有在办公室多停留,拿了车钥匙出去。车子在马路上疾驰,赶在傅正康被送上飞机前,他去见了他一面。
飞机场,傅正康的双手被铐着,用一件衣服搭着遮掩了起来。他的身后站着两名看护警察。
傅寒川走过去,傅正康冷冷的看着他,他道:“你胜利了。”
傅寒川唇角微勾了下,并没有多少喜悦。他道:“大伯,我跟你说过,胃口不要太大,守着那边的江山就好。”
现在,他拥有的是更大版图的傅氏,这是傅正康亲手送过来的。
傅正康冷笑了下,他什么都没说,转头走向了登机口,他身后的两名警察立即跟了上去,与他寸步不离。
傅寒川对着他的背影最后道:“大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傅正康的脚步顿了下,继续往前。
傅寒川看着他们的人影消失了,才从里面走出来。
其实这份胜利,他心里并不觉得有多高兴。他们本是一家人,是一条血脉上的人,可偏偏到了这个结局。
他的心里挺冷的。
旁人看似他拥有很多,有着优越的家世,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一切,可谁站在这个位置谁知道。
一个只求第一,没有亲情冷暖的家族,又有什么可期待的?
他的血液里,延续了这种争斗的好胜心,他天生就是个冷血冷情的人,偏偏又生出了对温暖的渴望。
这一点点的渴望,让他矛盾又痛苦,让他进行了漫长的艰难的挣扎。他必须要走到那最高的位置,才能让他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人,才能让她回来。
机场人来人往,人们行色匆匆,傅寒川静静的站在机场大门口,内心却感觉到了宁静,一种尘埃落下后的宁静。
前面是一大片宽阔的地面,阳光将地面照射的发白。草坪上的绿叶舒展着,每一片叶子在微风下轻轻抖动着,最是轻快。
傅寒川深深的吸了口气,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卓雅夫人与傅正南离婚后,一直在养病,也是在养伤,她的心伤。
出院后,她从傅家老宅搬走了她所有的物品,但她并没有回到娘家去住。
她已经做了太多年的卓雅夫人,这些年,她高傲蛮横,为卓家的人维持着体面,而卓家的人也在因卓氏被傅氏吞并而埋怨着她。
卓雅夫人里外难做,走到这一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她名下有房产,带着夏姐搬到了淮阳路的一栋公寓里住下了。
公寓就两个人住,面积不需要多大。对于她此刻的心境来说,住在过大的房子里反而心里空空的。
此时,她坐在阳台上,一本书一杯茶,茶几上,还摆放着乔深送过来的一份文件,她看过了,又放回去了。
傅寒川过来的时候,卓雅夫人摘了眼镜侧头看他。
她没有化妆,头发也没再去烫染,发根的部位一片银白色。她脸上的皱纹无所遮掩,一条条细纹的横在皮肤上,一双眼睛也少了往日的锐气。
“来了。”她的声音少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多了几分和缓。
傅寒川走到茶几对面的椅子坐下:“母亲。”
卓雅夫人拎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清茶说道:“你打败了傅正康,也打败了你的父亲,儿子。”
她抬起头,对他微微笑:“乔深已经把结果告诉我了。”
傅寒川沉默着,低头喝了口水。这份胜利不需要炫耀,炫耀是讽刺。
卓雅夫人看了他一眼,欣慰点了点头,她拿起茶几上的那只牛皮纸袋递给他道:“你拿回去吧。”
傅寒川一愣,抬眸看她,卓雅夫人道:“我已经不是傅家的人了,这些股份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了。”
当初,卓雅夫人为了帮助儿子夺得位置,把她名下所有的股份都转到了傅寒川名下,现在傅寒川想把那些股份再交还给她。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不给你又给谁呢?”
卓雅夫人端起茶水轻啜了一口,转眸看向窗外。她争强好胜了一辈子,想通了,也已经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可惜的是她想明白太晚。
傅寒川拿着文件:“好。”
卓雅夫人微微笑了下,她道:“我这辈子,做的最成功的事,就是有了你。”她转头看向傅寒川,目光平和,又带着骄傲。
傅寒川张了张嘴唇,想把俞苍苍的事与她说一下,话到了嘴边又停了下来。
他们离婚了,她已心灰意冷,不管是傅正南还是俞苍苍,对她而言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人。他们的任何事,都不会再打扰到她。
她是恨傅正南的,最极端的恨,不是说起那个人时咬牙切齿,而是成为陌生人。
只有陌生人最是无关痛痒,不需要再浪费她的一点感情。
卓雅夫人合上了书,她道:“我要去三亚了。”
她得到了最终的结果,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傅寒川知道这段时间,卓雅夫人除了养病以外,还在准备离开的事。三亚也有房产,很多年前,卓雅夫人在那里买房只是为了投资,却成了她安度晚年之地。
一南一北,相聚好几万公里,比去一趟国外还远。
“嗯。”傅寒川点了下头,“走的时候我送你。”
卓雅夫人笑了笑:“好。”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明白,他对苏湘是绝不会放手的。但对她而言,她与苏湘之间也不会有握手言和的时候。
北城是她的伤心地,她的离开,对别人,对自己都好。
“卓家始终是我的娘家,你帮着照看一下。”这是卓雅夫人最后的关照。
第308章 口头的承诺,遥遥无期
傅寒川离开公寓之前,卓雅夫人又叫住了他,她嗫嚅了下嘴唇,最后道:“寒川,你跟她说,现在我再没有什么立场来反对你跟她,你”她只说了一半,就没再把话说下去,“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
傅寒川微微翘了下唇角,点了下头道:“我明白。”
卓雅夫人的意思,在她还是傅家的人时,她是反对苏湘再回来的。现在,她已经不再是傅家的卓雅夫人,只是一个单身的女人。
她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完美的一生,有最好的家庭,身边有配的上他的女人,有优秀的孩子。
这一切,随着苏湘的改变,都发生了变化。
谁能知道,一个她从来都没瞧得上眼的女人,会有今天的境遇呢?
而她自己,骄傲了一生,却落得一败涂地。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卓雅夫人一生高傲,到了这个时候,她说不出什么伏低的话来,更不会亲口夸赞那个女人有多好。
站在母亲的角度,她依然不喜欢那个女人。她跟了祁令扬,这让她不舒服,可这事儿又是与她有关的,所以她的心态很复杂。
但在儿子终身幸福来想,如果傅寒川这辈子只认定了那一个女人,她肯定不希望傅寒川就这么孤单一辈子。
她的下半生已经是那样了,还能希望儿子与她一样过得不幸福吗?
傅寒川走出公寓大楼的时候,才下午三点多。
太阳正暖,照在身上暖洋洋,他步向车子时,却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冷。
这冷,并非是身体上的寒冷,而是从心里冒出来的,一点点的往外渗出,让他整个人变得麻木起来。
一切都按照他计划的,他获得了大胜,夺得了傅氏,他以后再没有什么阻力,可是他却感觉到了空寂,他想拥抱点什么,来填补心里的那份空。
他把车子开得很快,往城郊的方向疾驰。
他已经等不及晚餐的时候见到苏湘了,他想现在就看到她!
苏湘在工厂,此时她正在看一份图纸,身后突然传来大步有力的脚步声,急匆匆的,她还来不及转头去看,整个人就被一把抱住了。
苏湘身体一紧,鼻息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须后水混合香烟的味道。所以她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是什么人。
她挣了挣,皱眉道:“傅寒川,你怎么了?”
他抱得她很紧,像是把她骨头都要捏碎了。
她穿着衬衣,他身上滚热的温度传递过来,熨贴着她的后背。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有力的,快速的心脏跳动。
发生什么事了,他要这样的激动?
苏湘想掰开他的手臂,她快不能呼吸了,可傅寒川却更快的掰过她的身体,低头吻住她的嘴唇。他急切的吻着她,像是狂风肆虐一样吞噬着她。
苏湘整个人都懵了,嘴唇上的刺痛让她很难受,她胸腔的空气也全部被他吸过去。
她用力的推拒他,他却更紧的抱住她。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兴奋,又好像察觉到了他的脆弱,像是在找什么安慰似的,这是很矛盾的一件事。
一个高大健硕,腹黑狡诈,霸道蛮横的男人,哪来的脆弱?
苏湘觉得自己就快要缺氧晕过去时,傅寒川才松开她,可她依然没有离开他的怀抱,他修长有力的手臂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喘着粗气。
他布局了那么久,才在今天一招取胜。他站在最顶端,足以睥睨任何人,可回身一看,他的身后已空无一人。
他压过了傅正南,可他又是他的父亲,他这么做等于背叛他卓雅夫人就要离开傅老爷子死了,傅赢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偌大一个傅家,分崩离析,只有他了。
傅寒川心里的冷,是来自这里。
苏湘感觉到他的怪异,又一次问道:“傅寒川,你到底怎么了?”
他强吻她,她本该很生气的,可他突然这样,让她很不习惯,无所适从。
傅寒川的手心紧贴着她的后背,听着她怪异的普通话腔调,心里的空好像一点一点被填满了。
这个女人,是他不惜一切扫除障碍的动力所在,以后他的家,就是她了。
“我成功了苏湘,我成功了”
他的声音低哑,似是激动,似是喜悦,又像是悲伤。
所有人都觉得,他傅寒川就是一块冷硬的石头,任何事都不会引起他半点情绪波动,就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可错了,生而为人,他始终只是个凡人。
是凡人,就会有喜怒哀乐。他的喜怒哀乐,今天体验了个遍,如何能不失常?
傅寒川深吸了几口气,才推开苏湘,他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臂,对视着她的眼睛道:“苏湘,我现在是傅氏的总裁了,整个傅氏都在我的手里了。”
“我把傅家打扫干净,你可以回家了。”他漆黑的眼睛发亮,灼灼目光像火焰。
苏湘愣愣的看他,她知道,傅寒川迟早要夺回傅氏的。他以前就不甘心在傅正南的手下被他拿捏,换了傅正康就更不可能了。
可她没想到这么快。
对苏湘而言,甚至在外界的那些人来看,这速度似乎很快,但对傅寒川而言,他已经布局了很久。
充分准备,在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击即中!
傅寒川瞧着面前傻愣的女人,他笑了起来,微微粗粝的拇指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他道:“傻了?”
“是不是特别崇拜我?”
他捏她的脸,软软的,像是块软糖。“是不是觉得你的男人特别厉害?”
苏湘回过神来,她拂开在她脸上作乱的大手,用力擦了一把嘴唇道:“你不是我男人。”
因为他的粗鲁,她连那声恭喜都免了。
她早已经不是傅家的人,也不关心傅家发生了什么事。
傅寒川却不管她怎么想,他此时兴致又高昂了起来,像是获得成功后迫不及待分享的大男孩,又像一个傲娇的男人。
他重新一把搂住脱开了他怀抱的小女人,说道:“你是我老婆,我怎么不是你男人了。”
临时办公室的隔音不好,他进门时也没关门,此话一出,苏湘马上紧张的往门口看过去,幸好外面没什么人。
她松了口气,又生气道:“你放开!”
工地人来人往,他们还在婚姻期的消息不能被人听到!
傅寒川却无所谓,他巴不得别人知道,消息一传出去,他理所应当的把人接入家门,再把门一关,祁家就滚一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