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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觉得父亲晕过去也不失为一个上策,至少不用挨鸡蛋。”莫誉毅笑道。
“今早陈家来了电话说现在的记者都爬上了院墙,女皇办公室发布通知今天会去吊唁,这个时候父亲出现,也算是合情合理。”莫誉泽顺势道。
莫老眉头忍不住的颤了颤,“我好歹也是一代名将,被人当众辱骂,以后传出去岂不是毁我的声誉。”
“都几十岁的人了,声誉什么都是过眼云烟,这事就这么办,早点结束这些纷争,这几天被吵得我前段日子才染回来的头发又白了。”薛老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显然有心无力。
莫老忍不住叹口气,“得了得了,这老脸就拉下来,陈夫人也算是大家闺秀,应该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跟我撕咬吧。”
秦苏站在书房外,看着一群人从里面走出,莫誉毅排在最末位置。
莫誉毅看见徘徊在书房外的身影,疾步上前,搭了搭她的手,莞尔道:“怎么了?”
秦苏想了想,注意着已经散开的一群人,小声问道:“你们还需要出去吗?”
“陈老的事只有趁热打铁,一旦过了这个热度,只怕是上面的那群人会不动声色的把新闻压下,一旦出现纰漏,对于他们而言,才是更为担心才对。”
“我明白你们的顾虑,虽然我帮不了你们什么,不过今晚我会准备一桌子饭菜等你好消息。”
莫誉毅忍俊不禁,“只希望今天回来的时候不会太狼狈。”
秦苏为他抚了抚脸上那不知在什么地方沾上的烟灰,笑道:“我等你凯旋而归。”
莫家的车队迎着朝阳的初升驶离环山公路。
莫夫人捧着一杯牛奶走上阳台,阳光洒在路道两侧的青草上,露水有些重,风一过,水珠滚落在泥土里,泛着些许碎光。
“听厨子说今晚上你打算下厨?”莫夫人打破沉寂道。
秦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许久没有动手里的刀了,刀放久了,会钝。”
“以前一旦听说苏苏准备下厨房,我总会忍不住的放弃那些所谓的教养,还记得老爷子总是偷偷摸摸的带我去秦膳坊那段日子,现在想来,确实有些让人啼笑皆非。”莫夫人莞尔。
秦苏坐回椅子上,阳台上的阳光很充足,在初秋的清晨不是很热,暖暖的落在两人身上,消去了早上的露重,倒是很适合小憩片刻。
莫夫人单手支额,笑意盎然道:“京城很乱对吧。”
“不论是什么朝代,天子脚下不可能如同边远小镇那般风平浪静。”秦苏捧起水杯呡上一口,“母亲是有些厌恶这样的日子了吗?”
莫夫人身体微微斜了斜,靠在椅子扶手上,点头道:“倒不是厌恶,只是你也看见了,那些是非总会寻着借口的往自己身上贴过来。”
“母亲毋忧,熬过这几天,就会雨过天晴了。”
“小苏啊,有个不情之请,你看你能不能考虑一下?”莫夫人反复思忖,最终还是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口。
秦苏猜不准莫夫人如此目光灼灼所谓何意,笑道:“母亲有话请直说。”
“我知道你和老二之间的打算,你们做的决定,我也不会过多的阻挠,但是你们能不能考虑考虑临走的时候把我和你父亲一并捎上?”
“……”秦苏愣了愣,忍俊不禁掩嘴一笑,“母亲,您可是真的考虑清楚了?”
“我和老爷子在京城里待了几十年了,也算是乏了累了,经过这两个月莫家的起起伏伏,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都老了,也没有那个精力和耐力去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如果这是你们深思熟虑过后得到的决定,正如同你们不会过问我和莫子之间的去留,我们也无法过多的阻拦你们的去意。”
莫夫人喜极,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又听秦苏继续道。
她说:“可是大嫂过后不久就要生育了。”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这一次换莫夫人语塞。
阳光顺着阳台已然变得浓烈,微风拂过树梢,一片片落叶随着风向打着旋儿的飘落。
北城的公众菜市场,过了早高峰时段,临近中午时,商贩的吵闹声,商家的讨价还价声,渐渐的选择偃旗息鼓。
秦苏物色着新鲜海鲜,按照常理而言莫家特意空运而来的海鲜更为肥硕优质,但秦苏总觉得缺了什么,她挑选的海虾个体均匀,不是上等海产,像莫家那种优质的海产适合用星级大厨烹饪的西方菜色。
秦苏喜爱的中式佳肴,一般而言,不需要那么完美的上等品,海鲜一类,她会用来调味。
“你是秦小姐吧。”陌生的男人声音自秦苏身侧响起。
秦苏正蹲在地上挑选着甲鱼,听见声音本能的侧了侧身体。
“我是陈老的专属司机,我姓冯。”男人先行自报家门。
秦苏环顾了一圈周围仍是川流不息的市民商贩,不明所以的盯着这个突然而至的男人,警觉的打量了一番他的穿着。
男人应该是一整晚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他脸上有连夜奔波的疲惫,未修胡渣的脸显得有些狼狈。
他刻意的压低着声音,有些不安道:“我知道您可能会怀疑我的用意,但我已经别无他法,现在简宏在找我,我怕被他发现后,我手里的东西便会毫无用处了。”
秦苏见他急急忙忙的从衣兜里掏出某样东西,随后颤抖的放入她的手中。
男人郑重道:“这是我拍到的陈老死前的真实画面,秦小姐,我知道你们莫家是好人,现在只有靠你们才能替陈老昭雪伸冤了。”
秦苏看着手里的那只手机,蹙眉道:“既然这样东西这么贵重,你为什么不交给陈家?”
“我进不去,简宏这个吃力扒外的东西他竟然串通别人害死了陈老,他现在正在全城搜捕我,我没办法只有来莫家,可是莫老是什么人,岂是我说能见就能随随便便见到的,幸好秦小姐您出来了。”男人抑制住起伏不定的心绪,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您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可以看上面的视频,都是陈老死前我拍到的。”
“你当时为什么不救他,而选择偷偷拍下这些画面?”秦苏越发怀疑的凝视着男人的五官,他至少一米八左右,理应来讲,只要对方手里没武器,他想要保住陈老也不是不可能。
“陈老让我别打草惊蛇,当时我藏在吧台下,他让我不论发生什么事,只需要拍摄下画面便可,或许陈老是察觉到了对方要杀他灭口,所以才早早命令我藏着。”
秦苏低下头,迟疑的揣摩着他的用意。
男人慌乱的站起来,“我不能待太久了,否则我想以简宏的能力肯定会发现端倪,秦小姐,就当做一个亡者最后的期盼,我希望您能帮助陈老,他毕竟是开国元勋,为国为民做过大事的将帅,不能这么不清不楚被人妄杀了。”
秦苏看着仓皇离开的男人,下意识的攥紧手里的手机,也顾不了挑选什么鱼虾,急忙走出菜市场。
她坐进车内,司机不明白她为什么空手而归,疑惑问道:“二少夫人是没有买到合适的菜吗?需要我联系厨师长帮您——”
“不用了,回莫家。”秦苏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打开,她不会选择视频,只得慎重的再次关机放回口袋里。
司机没有那个权利过多的干涉领导们的私事,只得踩着油门平稳的驱使着车子。
人群流动的菜市场出口处,男人瞧着已经扬长而去的车辆,如释重负的大喘口气。
只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舒展开,三四两越野车便朝着他横冲直撞而来。
菜市场是个拥挤的地方,周围人流量川流不息,而这几辆车却视人命为蝼蚁,毫不避讳的冲撞而来,吓得周围围聚的市民一个个大惊失色般踉跄着跑开。
冯司机知道对方找过来了,拖延时间般朝着菜市场中心奔去。
越野车进不去,一个个只得弃车追逐而来。
最终,冯司机被堵在后巷子里,前无去路,后无退路。
简宏吐出一口烟圈,靠在墙上,不温不火道:“你是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呢,还是让我搜呢?”
“简宏,老爷子对你可是有着伯乐之恩,这便是你回报给他的恩情?”
简宏冷冷道:“要怪就只能怪老爷子迂腐不化,没有那个能力却妄图要以卵击石,莫家是什么家族,他不想着巴结,倒不顾后果想跟对方较量较量?良禽择木而栖,我这也是被逼无奈。”
“呸。”冯司机吐出一口唾沫,冷嘲道:“没有良心的畜生。”
简宏熄灭烟蒂,也不打算周旋什么,漠然道:“既然你不肯自己识相的交出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逼你就范了,给我打,脱光了打,我就不信他还能把东西给我藏到天上去。”
保镖们将人打到昏厥也没有问出想要的东西,一个个只得停下动作,怕一个不小心真把人给弄死了。
简宏不敢置信的亲自翻找了一番男人的衣裤,果真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明道:“怎么可能,如此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随随便便的放在别的地方?”
“秘书长,刚刚我好像看见了莫家的车。”一人吞吞吐吐的说道。
简宏眉头一紧,一把扣住对方的领子,忍不住嗔怒道:“你说什么?”
男人哽咽了一下,着急着指着他们过来的方向,“我在军队里帮领导们开过专车,莫家的专车末两位数是00,这虽然与很多车的车牌都差不多,但莫家的车有个很好的规律,都是重号,也就是京AA1100或者2200,或者BB00,刚刚那辆车碰巧是我曾见过莫二少常开的那辆宾利8800。”
简宏丢开说话的男人,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心中有个不祥预感在蔓延,莫家这个时候来了这里,这个男人碰巧也在这里,这绝对不是巧合,莫家是什么家族,没事跑菜市场做什么?
难道他们是约在了这里见面?
“马上派人去拦着那辆车。”简宏仓促的跑回车内,所幸这里离莫家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应该来得及。
……
秦苏坐在车内,发觉着车速越来越慢,往着驾驶位看过去,午间高峰时段,京城的二环堵得水泄不通。
“走别的路吧。”秦苏道。
司机调转方向盘,“另一条路可是山路,崎岖不平,二少夫人是赶时间吗?”
秦苏也说不上为什么自己心口有些止不住的慌乱,好像有什么不祥预感。
司机不敢违背领导的意愿,只得驶下高架桥。
四车道的单向马路转而变成两车道对向行驶路段,最后变成有些坑坑洼洼的郊区小道。
这是一条绕了远路的路,不过比起堵在高架上,多绕了十几公里,但至少还算畅通无阻。
初秋的稻田稻香四溢,有牛羊正在不远处收割完的稻田中吃着青草,稻米烘干机嗡嗡的工作着。
“嘭!”唐突的声音惊扰了牛羊,转而秦苏只觉得车子剧烈的晃动了一下,随后陷进了泥土里动弹不得。
司机喘着气,从后视镜内看见有两辆车紧跟在后,而副驾驶位上,还有人拿着什么手枪。
秦苏转过身,无疑的也看见了身后的一群人,她拍了拍驾驶位上的司机,忙道:“车子还能开吗?”
司机试着踩了踩油门,轮胎爆裂,前轮又陷入了泥坑中,发动不了。
秦苏焦灼的环顾着四周,村头应该有人家正在建房子,一队负责运砖头的马匹正被几人牵着走进视线。
司机还没有回过神,车身一晃之后,秦苏早已一溜烟跑了出去。
对方的车子好像也发现了秦苏的异样,有人正准备开枪射击,却被另一人阻止,“前面有人,不能开枪。”
言罢,车子被宾利车堵住,一群人只得弃车跟着追逐过来。
毕竟是一群糙老爷们儿,难道还逮不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
秦苏算到对方不敢贸贸然的开枪射击,她气喘吁吁的跑到马队前,也不管身上有多少钱,一股脑的掏给其中一人,急忙道:“这匹马我买了。”
话音未落,秦苏也无瑕顾及自己给的钱够不够,解开马匹身上的缰绳,一跃跨上马背。
没有马鞍的家养马其实是很危险的,一般而言,连主人都不敢冒冒失失的骑上去,一则怕受训不过关的马突然发狂发癫,二则是他们也没有那个本事驾驭这种裸马。
秦苏紧紧的拽着缰绳,双腿夹紧马腹,马鞭一挥,得到解脱的家禽马瞬间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的冲出去,吓得周围反应过来的村民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四下逃窜。
追逐而来的男人们见到此情此景,一个个想要举枪射击,可是四下逃离的村民一个个挡在他们面前,当村民们再见到保镖手中的枪时,先是时间静默了几秒,随后,一群人如见到瘟疫一般一哄而散,嘴里不忘大声叫唤着:“有枪,杀人了,放火了,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