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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夕冉惶恐的抬起头,她的身上未着寸缕,所有衣裤不见踪影,她明显冻得瑟瑟发抖,整个牙口都失去温暖的磕动着。
她看不清来人的五官,手电筒的灯光强烈的打在她身上,将她的所有狼狈照射的无处遁形。
沈夕冉这些年一直没心没肺的活着,可是她就算丢了脸,也没有想过这样全身赤果的模样被人如此赤果果的打量着。
绝对的耻辱,说不尽的绝望。
“你别过来。”她踉跄着想要跑开。
莫誉泽将手电筒关掉,喊了一声,“是我。”
沈夕冉双脚一滞,月光弱弱的落在他的头顶上,男人如刀锋般不苟言笑的面容在她瞳孔里渐渐清晰。
莫誉泽沉默着将外套脱下,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没有过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夕冉蹲在地上,似用尽全力的抓扯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外套,声音依旧是消不去的颤抖:“我的样子很难看吧,你可以尽情的嘲笑,随便的讽刺,只是请等我走了。”
莫誉泽一声未吭的走到车前,将车后门打开,“我送你下山。”
沈夕冉紧了紧拳头,默然的坐上车,身体很冷,她被丢在这里整整五个小时,她害怕着,一直躲着,等待夜深无人的时候再悄悄的下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莫誉泽问的小心,他深知一个女人的尊严。
沈夕冉蜷缩着身子,“得罪了一些人。”
“是陶熙做的吧。”莫誉泽将破损的轮胎搬回尾箱,坐上驾驶位,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缩在坐下的女人。
沈夕冉没有回复。
“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这事与我莫家也有关系,所有上山的宾客,我们都应该负责安全,是我的疏忽,很抱歉让你受了这种伤害。”
沈夕冉咬紧牙关,未曾吭声。
陶熙身后的十几个男人强势的脱下了她的衣服,一台台聚光灯打在她瘦弱的身上,随后一人拿着摄像机全方位将她此时此刻的模样拍的堪比大片,嘲讽的笑声经久不衰的回荡在整个林子里。
“这就是得罪我陶家的下场。”
沈夕冉最终就这么一丝不挂的被丢弃在林中,周围是一辆辆汽车驶过的马达声,她怕,她怕这样的自己会被人发现。
车子一路驶向繁华的市中心,手机在他的衣兜里响了一遍又一遍,他却全然不顾直接将车子驶进商场车库中。
昏暗的环境没有人注意这辆泊在角落位置的越野车,莫誉泽打开车门,看了一眼已经精疲力竭到昏睡过去的女人,走进商场,随便的买了两套衣服。
沈夕冉懵懂的睁开双眼,她坐起身,车库的灯光略显朦胧的映在她的眸中,她想要扯开车门,却在接触到车门的刹那如同触电般的弹回来,她双手蒙住自己的脸,手臂上的淤青微微泛着疼痛,在幽闭的空间内,哭的就像是被遗弃的孤儿。
莫誉泽站在车尾处,一声声被抑制的哭声的从车内传出,却又怕被人发现,她哭的很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哭累了,断断续续的抽气声从里面传来。
莫誉泽走上前,默不作声的打开车门将衣服递过去,“穿上吧。”
沈夕冉侧过身,尽可能的掩饰自己红肿的双眼,她拿出衣裙随随便便的套在身上,可是依旧感受不到衣料带给自己的安全感,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我送你回去。”莫誉泽准备倒车。
沈夕冉抬头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垂眸道:“不用了,就放我在这里吧。”
莫誉泽适时的想起二弟说过的话,深吸一口气,继续选择倒车,道:“附近有家酒店,休息好了再说。”
沈夕冉靠在车窗上,灯红酒绿的城市让人趋之若鹜的繁华,她苦笑着揪扯着自己的裙角。
……
酒店内,莫誉泽犹豫过后还是掏出手机,电话响了一遍,无人接听。
“叮……”
“叮……”
“叮……”
铃声孜孜不倦的在房中回荡了一遍又一遍,而床上的某个身影抬起一脚直接将还在不停闹腾的玩意儿一脚踹开。
秦苏在睡梦中不安的皱了皱眉头,寻着他的身边靠了靠。
莫誉毅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自己的手臂,让她躺的稍稍舒服一些。
“叮……”被踢在床底的手机又一次喧嚣起来,似是只要他不接听,对方便会不依不饶吵得他午夜难安。
“我莫誉毅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我不接电话却拼了命继续打过来的人,二种是我怎么打电话对方也不接听的人。”莫誉毅趴在床脚刻意的压低着声音。
“出事了。”莫誉泽的声音比之莫誉毅难掩的怒火更多了一分冷漠。
莫誉毅反射性的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丫头,走至洗手间,轻声道:“你什么意思?”
“陶熙报复了沈夕冉,把她扒光了丢进了林子里,我看这情形应该还拍了不雅照。”
“……”莫誉毅蹙眉,“你说陶熙脱光了——”
“我下山的时候路上被人撒了钉子,我是猜想陶熙想要她被人发现故意这么做的,这事你处理的时候有欠考虑,你应该知道陶家是什么家族,睚眦必报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莫誉毅扯了扯自己的头发,靠在墙上,“人呢?沈夕冉人呢?”
“睡着了吧。”莫誉泽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一点过了。
“你替我看着一下她,我度完蜜月会回来替她解决这事。”莫誉毅郑重的说道。
“虽然她有时候的确是挺会使小聪明的,但我看得出她比有些人干净一些,你睡吧,这件事既然是我莫家造成的,我会替她处理干净。”莫誉泽挂断电话。
窗外的城市霓虹灯渐渐的熄灭,他倒上一杯酒,坐在沙发上,刚闭上眼,女人眼中的血丝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放大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惊得他本能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没睡?”他推开套房的另一扇门,窗前,女人穿着那件他随便买来的长裙,风冷冷的打在她的身上,能看出裙摆被撩起的凄然。
沈夕冉偷偷的开了一瓶酒,喝的脸颊有些泛红,她听见声音,回过头就看见他略显模糊的五官。
莫誉泽闻到房中的酒精味道,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走上前看着已经喝的只剩一点点残汁的酒瓶,道:“为什么要喝酒?”
沈夕冉靠在窗台上,任凭风刮乱她的长发,道:“我没有喝过什么好酒,听宋蔺说酒越贵味道越醇却越是涩口,人,本就是那种特会伪装的动物,为什么要用这种苦涩的味道来提升身份?”
“你喝醉了。”莫誉泽将酒瓶拿开。
“为什么他要抛弃我?为什么抛弃我过后还要欺负我?我不过就是使了一点小聪明,为什么就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所有人都不要我了?”沈夕冉跌坐在地毯上,双瞳泛红。
“……”
“可能是我命硬吧,都说我会带来厄运,妈妈不要了,爸爸不要了,连说过一起海誓山盟的男人也不要我了,现在,连这张脸这具身体都不要我了。”
“你喝醉了,睡一觉吧,明天会好起来的。”莫誉泽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把她扶起来,却又像是触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东西,不假思索的收回了手。
沈夕冉抬头望着他,眼角有些湿,她嘴角微微上扬,“晚安。”
莫誉泽镇定的心绪被她那两个字震得有些慌了,他抓住她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体位的突然改变,沈夕冉醉意蒙蒙的差点倒下,她晃了晃晕眩的头,不明道:“莫大少还想说什么?”
“没有了,你早点休息。”莫誉泽略显惊慌的退出那间房。
房门扣上的瞬间,他平静的眉头不受控制的微微泛出些许折痕,那个眼神就像是在告别,像是在说再见。
蓦然,他一把推开房门。
窗户大敞着,女人正坐在上面,双脚悬空着,她望着夜空,莞尔一笑,“从来没有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过这座待过了五年的城市,原来真的如同外界所言,那么美,那么优雅,那么让人高不可攀。”
“下来,听话。”莫誉泽试着靠近,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东西,一览无遗的房间没有东西能够瞬间将她带离。
这里是商城酒店24层楼的位置,如果跳下去,别说活着,连一块完整的骨头恐怕都拼凑不了。
“为了留在这里,我放弃了自己的尊严,为了活着,我坑蒙拐骗的四处骗人,为了骗人,我使出了浑身解数,我这才发现我学了那么多知识,原来都是用来骗人了。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过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宋蔺说的没错,我明明可以像一个人一样活着,却非要活得像条狗。”
“你没有做错,别傻了,二弟只是失去了理智,这事与你无关。”莫誉泽走到窗前,没有蛮力的将她从上面拖下来,他其实能看出她的不甘。
沈夕冉低下头,“谢谢你的安慰,你放心,我没有想过死,我也不觉得我应该就这么死掉,我只是想坐一会儿,醒醒酒罢了。”
莫誉泽未有再接话,安静的站在她身后,月光忽明忽暗,她的身影忽近忽远,有些看不真切。
阳光寂静的穿透云层,落在落地窗前,轻轻的顺着地板延伸到床前。
秦苏睁开双眼,睡意惺忪的看着身旁的男人,眉峰俊挺,他的呼吸深深浅浅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似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他越发用力的紧了紧握住自己的手。
“叩叩叩。”敲门声有些急,预示着门外的人有多么的心急火燎。
秦苏想要坐起来,突然一双手拦腰而过将她抱紧。
莫誉毅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句,“不用理会。”
“叩叩叩。”敲门声不依不饶的再次响起。
秦苏被吵得有些头晕,道:“可能会有急事。”
莫誉毅制止她起床的动作,轻咳一声,“我去开门。”
言罢,他随意的套上外套,就这么穿着一条短裤站在门前。
莫老目光严谨的落在他的腿间,蹙眉道:“你就不知道穿好裤子?”
莫誉毅靠在门前,直接问道:“一大早的您老又想说什么?”
莫老往着套房内探了探头,压低着声音问道:“昨晚上还好吧。”
“挺好的,你给的电影很精彩。”莫誉毅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不由分说的将u盘塞回他手里。
莫老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你陈伯伯说了,他儿子当晚可是靠着这些电影熬过了漫漫长夜。”
“果然不愧是战斗家族,一整晚的看。”莫誉毅不再周旋关上房门。
“叩叩叩。”
他还未走出两步,紧闭的门又传来一声声甚是烦躁的敲门声。
莫老举着手杖继续戳着门,看见他露出的脑袋,直言道:“快九点了,别误了飞机。”
“知道了。”莫誉毅关上门,轻喘一口气。
秦苏靠在床边,已经穿好了衣裙,昨晚上的后遗症让她手脚乏力,就像是那一天喝醉了一样头晕脚轻,唯一痛的不是头,而是腰!
莫誉毅急忙溜进洗手间,掬了一把冷水浇了浇自己身上的火,他苦笑着双手撑在盥洗池上,她的身后斜斜的照耀着柔和的阳光,淡紫色的长裙逶迤坠地,她低着头,女人本色藏匿在衣衫中却是若隐若现,她抬眸时,眼眸中异样情愫就如同一种发酵剂。
秦苏站在洗手间前,看着里面隐隐约约来回走动的身影,抬手轻轻的叩了叩门。
莫誉毅僵硬的扭动脖子,顺了顺嗓子,道:“我马上就出去。”
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他打开门,笑了笑,“我替你放了水,洗个澡然后我们去机场。”
“机场?”秦苏不明那是什么意思,“今天不是应该要先敬茶吗?”
“不用敬茶,收拾好了我带你出去玩玩。”
秦苏脱下裙子,走进浴池中,禁不住回忆起昨晚上那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酒店的浴池很宽阔,七尺长七尺宽,能共同容纳至少五个人,当时莫誉毅好像离得挺远的,他特意的把自己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然后随着水波流动,他不言,她不语。
偌大的空间,像是无人。
片刻过后,他大概是忍不住安静偷偷的瞄了她一眼,然后悄悄的朝着她这边缓慢的游动过来。
浴池里散落着一些玫瑰花瓣,虚虚实实的能看到她荡漾在池下充满诱惑的身子。
秦苏放松紧绷的身子,察觉到他的靠近过后,低下头,视若无睹般等待他的进一步行动。
半响过后,他还处在浴池中心地段,似乎眼前有一条无法跨越过去的鸿沟。
秦苏往下缩了缩脖子,一口水毫无准备的扑进她的鼻中,她忍不住的呛咳一声。
闻声,莫誉毅哪里还能顾忌君子之仪,一扑腾就跨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湿了的头发从额头上扒开,小声问道:“有没有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