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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一僵,冷汗涔涔而下。
明夜扭头斜睨平躺在床内侧,身形被他二人挡住的臻:“愣什么?还不快叫。”
早已瞧得目瞪口呆的臻儿猛地回过神,随即领悟,一声绵长而销魂的娇吟从喉咙里溢出,在斗室里幽然回荡。
南书清心头突地一震,原来还在勉力推拒的双手不由松开,身子向后颓然倾倒。
明夜猝不及防,一扑身跌在他身上,膝盖却重重撞在臻儿的腰眼上。
臻儿痛极尖叫,也不顾隔窗有耳,脱口埋怨:“痛死我了,你干吗突然撞过来?”
明夜也恼道:“你乱动什么,要是你乖乖听话,我怎会硬来?你还动你还动,想要我的命吗?”老天,他的膝盖似乎肿起来了,一动不能动,八成全都紫了。
两人均是又痛又气,都顾不得窗外,各说各话。话语传到窗外入耳里,却自动带了一种暖昧的味道,令她不禁“哧”地轻笑出声。
明夜一惊,随手拽下臻儿衣上的一颗饰珠,手指倏地弹出,“啪”地击在门框上,警告闲杂人等没事快滚。随后用力摇晃床板,吱嘎作响。
他侧耳细听,片刻后松了口气,轻道:“走啦!”
冷不防被身下的南书清一脚踹开,向后倒仰,跌坐在床上。
南书清双臂一撑,退身坐起,两手轻颤,半晌也系不上襟带。额上汗滴晶莹,轻喘微微,鬓畔发丝随之颤动轻扬,双颊潮红,竟是无比艳丽。臻儿纵是女子,也不由看得呆了。
明夜蓦地吃吃笑起来,渐渐笑不可抑,前仰后合,只差没在床上打起滚来。
南书清瞪视他一眼。下床掀帐要走,却被明夜一把拖住。
“哎,别走啊,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完呢,想出尔反尔?”
南书清理也不理,几步跨离床边,忽觉背后一麻,又遭了暗算。
明夜腾地跳下床,将他扶回床上躺好,且好心替他拢拢发丝,笑道:“你忍一会儿,我送走臻儿马上回来。”说罢,将后窗推开,抱起臻儿,一纵身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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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影移,暖风轻送,开启的窗外,隐隐传来更鼓声。
南书清静静躺在床上,望着帐顶怔忡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起了微微响动。门栓被插进的刀尖一点点拨动,“啪”地应声而开。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进屋来。
“我说老钱,你可打听准了,是这屋了不是?”刻意压低的声音粗嘎难听。
“哪会有错?这门上不是贴了‘喜’字嘛,这个月只有臻儿姑娘一人被赎身且直接在绮香居里成亲,我早打听好了的。本来我都备好了银子要给那清倌开苞,却不料半途蹦出个毛头小子赎了她,真他娘的!”
第三人有些不以为然:“老钱,你不过远远瞧了那妞儿一眼,真就这么动心了?她是美是丑,你究竟看清没有?”
老钱嘿嘿笑起来:“绮香居的姑娘,有差的吗?你没瞧见那身段,啧啧!被那小子拔了头筹也不打紧,反正我还没尝过新娘子的滋味。”
料来屋中人没有抵抗能力,外头又无守夜的小厮,三人笑声逐渐放肆起来。
南书清心中暗暗叫苦:倘若他们发现他是男子,应该不会难为他,只怕疑惑这房里正主儿不在,却有个扮女装的男子,叫嚷起来,明夜为友救人的计划岂不前功尽弃?
明夜曾说要他帮忙做个替身,他本以为只要呆在房中,让人以为臻儿姑娘仍在,而实际却被明夜悄悄送走——却不料那小鬼居然瞒他戏他!他面孔又悄悄热起来。
如今明夜未回.而自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该如何是好?
幔帐被刷地掀起,他立即闭目装睡。
“嘿嘿嘿,我说不错吧。”其中一人用手肘顶顶同伴,笑出一口黄牙。
“可真是,细皮白肉的。哎,那个小子呢,洞房花烛夜逛哪去了?”另一人口里疑问,手却不由自主向床上人脸庞摸去。
“啊!”他痛叫一声,缩回手来,“谁,哪个王八蛋暗算老于?”
“老子死了一千多年啦!你是哪个坟坑里的挺尸,敢碰我的新媳妇儿?”窗外,一道清朗的戏谑声凉凉传来。
明夜!
南书清心头一松。
“也好,先做了这小子,再和新娘子乐呵乐呵,还省了银子呢!”三人纷纷亮出兵刃。
明夜飞身而入,迅雷不及掩耳地撂倒两个。另一人眼见不妙,刷地一刀便向床上人身上砍去。
明夜心思飞转,本欲以掌击出,却突然手臂一伸,挡在刀前,那刀刃便正斩在他臂上。
南书清瞪目而视,只觉心都跳出了腔子。
却见明夜另一手倏出,猛地击在那人颈上,那人双眼翻白,登时昏倒。
“我去冯嬷嬷那儿取了臻儿的卖身契,所以来晚了。正好赶得及。”明夜歉然一笑,将他扶坐起,伸掌在他腰背上推血过宫。他不会武功,没有内力,穴道被制甚久,只怕于身有损。
南书清穴道甫一被解,不顾身上尚麻,立即捧住明夜手臂。
真好,不枉为他挨上一刀!呜,明夜好生感动。
他解开衣袖,露出一截白色丝衣,柔声劝慰:“你别担心,我身上穿了丝甲,刀枪不入。”
南书清仍是捏了捏他手臂,见他只是若无其事地微笑,这才吁了口气。
明夜将那三人一一拎起,直接扔出窗外。南书清吓了—跳:“这不要跌死他们吗?”
“跌不死算他们命大,跌死了算他们该着,对付采花贼还用客气吗?”
也罢,若是这房里住了别的女子,只怕就被糟蹋了,南书清一思量,不由点头。
明夜从床里摸出他的衣衫鞋子递过去,笑嘻嘻地道:“你穿了女装好看得很,再不换回,只怕我也要动了心啦!”
哎哟,糟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话刚出口,明夜心里立时惨叫一声。
真是多嘴,明明已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怎么一不小心又将话题扯回来?看他闷声不吭地换衣,脸上瞧不出是怒是气。故意挡那一刀,就是赌他心软,盼他别计较之前的事,眼下看来,只怕白费心机。
你笨你蠢你白痴啊!明夜嘴里嘀嘀咕咕,一脸哀怨地抱拾起地上的女衫,跟在南书清身后,离了绮香居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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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如钩,星子低垂。
两人一前一后,踱晃在长长砖道上。
清夜里寂然一片,一种纠葛难解的氛围弥漫开来。
明夜踟蹰开口:“本来是我堂兄赎了臻儿要娶她,只不过家中忽然有事,他脱不开身,就嘱我来办此事。而冯嬷嬷教导臻儿时因她脾气倔强吃了不少排头,因此开出条件,要亲眼见她破身才肯让出卖身契,我等了三个月,堂兄却无法依约前来.冯嬷嬷就要替臻儿喊价开苞。她靠山来头不小,我不便与她硬碰硬,只好另想法子……”
忽见南书清转身,他立刻噤口。
和风送暖,南书清长发未束,随风轻扬。明月下,衣袍款款,清风满袖。
明夜心中不安,怀抱衣衫愣愣地望他,却见他只是静静看自己一眼,复又转身前行。
糟了,他会不会将我扫地出门?
他虽认了我做义弟,当初可是被人硬逼的……看他平时温温吞吞,生起气来可也挺吓人。唉!唉——不过我咬了他一口,不晓得让他咬回去会不会稍微消点气?
明夜低声咕哝,不知不觉到了南府门口。
老管家周伯仍守在门口。老人虽然年纪老迈,但精神却好得很,丝毫不见倦意。见南书清与明夜一前—后地踱回来。忙迎上去:“公子爷,陆少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晚?”
南书清轻应一声,没有搭腔。
周伯疑惑地望向明夜。
明夜嘿嘿一笑:“喔,没什么,在朋友那儿耽搁了一会儿,劳您费心了,还让您等门,真过意不去。”
周伯笑呵呵地:“你这孩子就是嘴乖,我一把老骨头了,觉越来越少.这会儿也不困,顺便守门。咦,你怎么还不进来?”公子爷都已经进门,他怎地还杵在外头?
“呃……”
明夜犹犹豫豫地,偷偷瞄着前面修长的背影。
“哎呀,快进哪!我就算能熬夜,也该睡了你不进来,我怎么闩门?”
周伯一伸手,将明夜拽进门,“啪”地落了闩。
“呃,我,我去睡了,你们也快歇着吧。”
明夜再瞄一眼默不作声的身形,叹了口气,慢慢地踱回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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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南书清在房里整整心不在焉了三天。
明知始作俑者常常在门口探头探脑,也不理睬。
第四天傍晚总算元神归窍,坐在桌前看书,却仍然时不时地走神。
“公子,您……要不要到西厢去看看?”
周伯进了房,向南书清禀报。
他心里不解:三天前,这兄弟两人半夜三更才回府,公子爷神色古怪,八成又是明夜那孩子作弄他。要说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吵个架斗个嘴也算平常,何况公子爷素来宅心仁厚,凡事不爱计较,又颇为疼爱这个义弟,现在居然三天未曾理他,倒也奇了。
南书清合了书:“明夜怎么了?”
“陆少爷整一天没吃东西,好像不大对劲儿,是不是病了?”
他稍一沉吟,站起身来:“我去瞧瞧。”转过书桌,又吩咐,“周伯,麻烦您让厨房准备些点心送过去。”
周伯应声,出了房门。
穿过回廊,已望见侧厢卧房,明夜正蹲在门口,不知在做什么,一扭头远远瞧见他走过来,居然像老鼠见了猫,一溜烟钻回房里。
南书清又好气又好笑,快行几步。
一进屋内,就看见明夜拥了棉被怯怯坐在床上。
“周伯说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他走到床边坐下。
“我,那个……在生病。”被子拉呀拉地,拉到颈上。
南书清伸手探探他额头。
“那么.我去叫人请个大夫来。”
“不用了,没什么大碍的。”
棉被继续向上拉,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珠,瞄来瞄去的。
南书清叹了一口气,拽下被子:“就快入伏了,你老抱着棉被做什么?得了热伤风可怎么是好,你又爱吃药。”
明夜一歪身,倒在被上,心里暗暗思忖。
他既对那夜的事绝口不提,自己又怎能自讨没趣,只怕他再恼起来,可不得了。
南书清干脆将他拉下床,推到桌边坐下,拿起一块厨房刚送来的点心递过去。
明夜敛眉垂眸,双手不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张口!”南书清一脸正色。
他乖乖照做。
一块点心塞入口中,刚咬下一半,南书清倏地收回手,转而送进自己嘴里。
明夜一口噎住,抬起头来诧异地眨眨眼,望进他含笑的瞳中。
他不恼了?
是了,他本就心软,这三四天也约摸气够了。
缓缓吞下喉头哽住的糕点,明夜一扑身,捉过他手中的点心,大大啃了一口,南书清来不及收回,差点被咬到手指。
两人立时在房里追闹起来。
“周伯,好像很少见公子爷这么,嗯……玩闹得这么高兴哦!”
丫环小英站在门外等着伺候。她一手提着空托盘,一手搔搔头,瞪着圆圆的眼。
“好像我在家里同小弟一样又笑又玩的样子。”
周伯微笑着摸摸胡子:“别说你了,我看着小公子一点点长大.都没见他这么开朗过。”他满意地点头,“家里有个兄弟姐妹就是不一样,这才像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嘛,热热闹闹地多好!”
“对呀、对呀。”小英立刻热切地附和,“以前侍奉公子,静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自从陆少爷来了,我打瞌睡都不会有人骂我……啊!”糟,怎么说漏了。她立刻捂嘴。
周伯轻敲她一记:“好个小丫头,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偷懒!”
“没有啊,周伯!”她喊冤,“陆少爷有时在公子爷房里玩到很晚,他叫我回去睡,我说要伺候着,他就允我在外头打盹。”
“胡说,公子爷什么时候让下人熬夜伺候了?分明扯谎!”
周伯口里训斥,眼里却带着笑意。这丫头是个死心眼,他看她年纪小,脑子又不灵光,怕侍奉不周,因此特意叮嘱要她守在外头,结果她虽牢牢记了他的话,却忘了谁才是她的主子。
“是啊,公子爷向来都很体恤下人,可是周伯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