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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你治愈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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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瞧了张存义一眼,见他神色如旧,似是不介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话说……现在陈大画家的身价可是百万难求一画了。”李若昕忍不住凑了一句,“小荇儿,你说按照我俩的交情,从陈置玉那里搞一幅画能行吗?”
    “你多半不行。”成文藻推开她,“我估计可以。”
    我强笑着听着他们议论陈置玉,这个名字竟如魔咒让我无所遁形。明明是同窗叙旧的聚会,竟然三两句话离不开陈置玉,陈置玉这个名字在他们心里就这么光鲜?一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我脸上的笑容便僵着难以为继,可是旁边这么多双眼睛,我打心眼里不愿让别人看出我的狼狈。
    “咱能不提陈置玉了吗?”我眉头一皱正欲说话,王沁却先我一步开口,“今天陈置玉放了小荇儿鸽子,她心里正不爽着呢,你们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哎呦,这陈大画家在别人那里还不得好好供着啊!也就在苏荇这里才能随便揉捏。”下家出了四张a,李若昕把手中六张牌一翻,压手牌竟是黑桃同花顺:“要我说啊,这就是命好啊!”
    我听了这话在只想在心中苦笑,我算是命好?丈夫在我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出轨,我算是命好?结婚五年我没认清我丈夫是个什么货色,我算是命好?毫不知情地他们说出这些话,就像拿刀子在我心上一下一下地砍,我还需唱作俱佳地附和,我算是命好?
    可有再多的苦我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尤其是张存义在一旁看着,我强自镇定地抿了一口茶水,掩饰着闪烁的眼色。

  ☆、第五章 天才画师

散了同学聚会,我到王沁家中暂住。
    王沁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个人住屋子倒是拾掇得清爽利落,只是那一百平米的房子一个人住也不显得多宽裕,一个书房一个客房砸穿了墙充作临时工作室,青灰色的艺术砖再加上她亲手做的喷绘,屋子里充斥着年轻艺术家的格调。
    “在我家就跟在你自己家一样啊,”王沁扫了我一眼,转身进了卫生间,“我先去卸个妆。”
    我应了一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打量着屋子,随后推开了王沁工作室的门。
    工作室门被推开的刹那,大卫像、调色板、画笔、散乱在地上的画纸,这些熟悉的东西如同连通了过去时光的隧道,尘封的记忆也在那一瞬间被唤醒。自从成为陈太太之后,我已经许久没有摸过画笔了。整日间围着灶台打转,替陈置玉操持着柴米油盐,都快要忘了从笔尖绘出线条是什么感觉。
    五年时光匆匆,在学生时代提笔作画日子竟恍如前世,一天忙碌下来,衣服都沾上了各种颜色的油彩,现在回想起来那日子也如同这油彩一样缤纷斑斓,可是五年之后的时光却……我从心底叹了一口气,在王沁桌前坐下,翻看着她绘好的作品。
    现在油画行业大不景气,能靠画油画出头人越来越少了,王沁早就改行画了插画。有着扎实的美术功底,插画界也算是如鱼得水。她电脑前面摆着绘画板,而我还是偏好纸张粗糙的质感和炭笔柔软的优雅,在看到桌面上平铺的白纸时,我提笔作画的*一下子被勾起,很有种绘画的冲动。
    手握画笔,身子微微前倾,面前的白纸上投下一片阴影,我后之后觉的伸手一摸头顶,这才反应过来那年轻人送我的帽子竟然一直戴在头上忘了摘。
    把帽子取下放在手边,回想起今天下午感受到的善意,刚才提笔犹还茫然,而现在脑海中一个黑色的身影却逐渐清晰。
    他身材颀长,一身黑色,单手插在裤袋中,步履匆匆地穿过一片低矮的荆棘丛。虽然没看见他的长相,但是我脑海中想象着他的模样:如刀锋般勾勒面部轮廓,因善意而微微上扬的唇角。
    我一动笔就出神,不知不觉描摹出了这个人的背影和侧脸,二十多分钟后画完一幅速写正欲搁笔,却冷不丁地听头顶有人来了一句:“你画的这是谁啊?”
    “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我被王沁吓了一跳:“也不出个声!”
    “看你画得那么专注,就没出声打扰。”王沁拿过我的速写仔细看了看,“还以为你五年不动笔,画技都荒废了呢。谁说只有陈置玉是天才?你要是一直画下去,成就也不见得比他低啊。”
    我哂然一笑,“你不用夸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说着,我一指那鸭舌帽:“喏,画的就是这鸭舌帽的主人。”
    王沁拿起那鸭舌帽看了看,“这就是你今天一直戴头上的破帽子?有什么稀奇的?”她正捣鼓着那鸭舌帽,话音刚落,一张纸就从那顶鸭舌帽里飘了出来。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展开纸张,发现藏在这顶鸭舌帽里的的竟然是一幅画,在我看到这张画的瞬间,便立刻被画上的颜色吸住了眼球!
    画上的是今天下午湖边采风,长河落日,云蒸霞蔚,色彩瑰丽得让人挪不开眼。那天边层峦叠嶂的云,层层晕染的落日,倒影在大河上晦明不定的景色,用超出想象的笔触,将绝美的落日景象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美丽的景色!刚才湖边的景象我也见过,但那在我眼中只是平平无奇的景,我再看一百遍也画不出这样的画来。它加以想象的渲染,绘成了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
    “这太牛了吧!哪个老师画的啊?”王沁看着这幅画,惊叹不已。
    “我也不清楚,多半是帽子主人画的。”我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幅画,又是惊叹又是心疼。如果换做是我画的这幅画,一定不舍得把它折吧折吧地塞到帽子里,这人的心得有多大才舍得这么做?
    又仔细看了几眼,越看我心中越是喜欢,这样鲜明的色彩和细腻的笔触,给人眼前一亮的震撼感!再看看纸上的那个高瘦背影,我不禁对他产生了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才能画出这样惊艳的作品呢?

  ☆、第六章 冤家路窄

画被我小心翼翼地收藏好,周末游手好闲地在王沁家度过了。当新的一周开始的时候,所有现实问题又一下子涌回了眼前:感情遭到背叛,婚姻破裂了,工作却还是要继续。虽然我现在不是个精力充沛的状态,但是到了学校里,还是要强打精神,不让同事们看出半分端倪来。
    周一上午赶到学校上班,我照常和同事们打招呼,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谁知屁股还没坐热,系主任就推门进来了。
    “苏老师,忙吗?有个事跟你说下。”毛宁拉过一把椅子在我面前坐下。
    “毛主任,有什么事您说?”我抬头看她。
    “省画院和省美术家协会联名举办了一个中青年画家绘画大赛,系里正在动员年轻骨干教师参加,苏老师有没有兴趣?”
    “这……”我心里有些犹豫。如果放在以前,这种活动我肯定直接一口回绝,可是现在萌生了作画的*,心里很想尝试一下,“毛主任,我的确很想参加,但是我很久没动笔了,怕画不好。”
    毛宁摆摆手,“苏老师不要谦虚,你的水平我心里有数。我也不给你压力,如果你想要参加的话,在5月20号之前把作品交给我就行了。”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思量片刻,又试探性地问道:“毛主任,这次系里还有哪些老师参加?”
    毛宁想了想,答道,“颜艺老师参加了,其他老师还没给我准确的回复……哦,对了!这次优秀学生作品我们也会选送几幅,现在的学生绘画能力不容小觑,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确实的,据我所知今年有个刚招上来的学生叫郁珂,现在可是系里风头最劲的大才子呢!”
    和毛宁随意聊了几句,转眼就到了上课时间。
    我上的是中外美术史,对美术系的学生来说,中外美术史是一门大水课,这种既没有技术含量又枯燥无聊的课,他们自然是能逃则逃,我也司空见惯了。
    惯例进了教室,我插进usb打开ppt,目光随意往教室里一扫,人还是稀稀拉拉的那么几个人,但是让我惊讶的是竟然破天荒的有个女生坐在了第一排。她如此旗帜鲜明地往第一排一坐,中间空出了两三排的位置来,在教室里和其他同学形成了一种微妙的“断层”。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位女同学为什么忽然对中外美术史这门课这么热衷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她忽然仰头冲我一笑,笑靥如花的脸就这么朝我眼里撞了进来,一下子将我震惊当场!
    她画的两道粗直眉,脸抹得煞白,嘴上是咬唇妆,手中转着一支2b铅笔,嘴角噙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我和她目光对上的刹那,她一甩手撩动了她的长发,于举手投足间卖弄风情。
    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那天画室的记忆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这个把自己画得像个假人似的女学生,不就是那天睡在陈置玉怀里的女人吗?她竟然是我的学生!
    在看到她这张脸的时候,好不容易平寂下去的怒气又如同火山喷发一样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她先爬上我丈夫的床,又如此明目张胆地来我课上挑衅,摆明了不将我放在眼里!作为一个小三,她到底有什么立场这么理直气壮?我在讲台下将手死死攥紧,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在学生面前失态。
    我深深看着她,一瞬间脑海闪过千百种念头报复她破坏我家庭之仇: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质问她为什么要当小三,为什么要爬上别人老公的床,为什么这么恬不知耻?
    换作别人我很有可能就这么做了,可是现在是在教室里,就算我不愿承认,教室里所有学生的存在都提醒着我,这个不要脸当小三的女人,她也还是我的学生!从陈置玉妻子的立场来看,我恨不能将这破坏人家庭的小三撕个稀巴烂,以消我心头之恨!可是从美院教师的立场来说,我不可能亲手给一个学生打上小三的标签!
    重重矛盾冲突在我心中纠结,我心中憋着一口气不能发泄,差点被她张扬的笑脸气得吐血。就在此时,上课铃忽然响了,我深吸一口气,将ppt拉到《向日葵》那章:“同学们,今天我们继续讲梵高。”看在她是我学生的份上,这口气我姑且忍了。
    梵高的《向日葵》占据了整个屏幕,黄色明艳的花朵以舒展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强迫自己把脑海中的杂念都清除出去。

  ☆、第七章 伶牙俐齿的小三

学艺术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梵高,如果要了解梵高,海子的诗歌《阿尔的太阳》已经用极其细腻煽情的文字写到了极致,我自问不可能比海子说得更好,所以上中外美术史的时候,我主要还是偏向著名艺术作品的赏析方向,找了许多《向日葵》的细节照,着重分析梵高的笔法、着色、构图。
    这样的课偏重理论,很少有学生愿意定下心来听,不出十分钟大多数人就开始走神、刷手机、叽叽喳喳地聊天。就在此时,教室后门忽然有个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穿一身黑,鸭舌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选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坐下,大半张脸都被帽子遮得严严实实。
    看到这标志性的一身黑的时候,我脑海中一下子回忆起了那天下午湖边的情景,联想到这或许就是看到我哭得一塌糊涂窘状的年轻人,当下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看到我最糗最狼狈状态的两个人,竟然都出现在了这中外美术史的课上,而且竟然好死不死的都是我的学生!我这当老师的脸到底被摆在了哪个位置?
    “苏老师。”
    我的思路被人拉了回来,定睛一看发言的正是坐在第一排的那女生。她把手举得高高的,露出一截葱嫩的胳膊:“我听说大画家陈置玉被誉为当代梵高,请问您怎么看?”
    我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陈置玉被誉为当代梵高?谁说的,他自封的吗?”
    “苏老师,您身为陈大画家的妻子,竟然这么不欣赏他的作品啊?”她一笑脸上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如果让您给他的作品打分,您打多少分呢?”
    “因为我和他的关系,我给他的作品打分可能会失了客观,”我盯着她,一语双关地咬字道:“我的意见并不重要,我给你们上这节中外美术史的课,并不是要把自己的审美强加到你们身上,而是要让你们能够自己判断什么是坏的,什么是好的。”
    我一面痛恨她,一面又可怜她。她如同五年前的我一样,只见陈置玉成名已久的风光,而看不到他骄狂自我的内心,沉溺在泥淖中无法自拔。我忍不住想要提点她一句,然而她不懂,只是一味地做出幼稚的挑衅。
    “听说你是陈置玉成名作《闻香》的女主人公呢,这算是你们的定情作吗?”
    我有些不耐,张口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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