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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药,也是你师傅和师娘配的?”见沈蛮儿将药碗送走回来,萧临躺会床上问道。
“是啊。”沈蛮儿端了一盘蜜饯过来,喂一颗在萧临口中,眼眸里满是得瑟,“王爷,本姑娘的师傅师娘够本事吧?”
萧临咽下口中蜜饯,果然觉得药的苦涩被冲散许多。见沈蛮儿那得意样,萧临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能够将一个休克了多日的人救醒,你师傅师娘们的确不简单,替我多谢他们了。”
沈蛮儿闻言,举在手里的蜜饯盘子似有千斤中,大大的眼睛里泛起水雾,“王爷还知道自己是在鬼门关打了个转的人?”
“蛮儿?”萧临一愣,下一刻便被女子扑上来抱住,失声痛哭:“萧临你混蛋!出征之前还跟我说要我放心的,结果竟是站着出去,抬着回来,你吓死我了!呜呜!”
沈蛮儿平时可是个标准的女汉子,能见她像个女孩一样哭的时候,那可是少之又少。萧临很想笑,可是胸口却被沈蛮儿压的很痛,出口的都是倒抽冷气的嘶声。
“你快让开,很痛耶!”
“痛死你活该!”沈蛮儿嘴里尖锐,身子却马上从萧临身上撤离,连忙小心的揉揉萧临胸前肌肉,放松着萧临紧绷的神经。
萧临知道沈蛮儿是担心自己,牵了她的手在手心,他低声安慰说:“蛮儿,你放心,我没事的。”
“你……”沈蛮儿的眼泪立刻滚下,滴滴砸在萧临手背上,可是嘴角却很满足的笑了,故意逗趣道:“我知道,常言说祸害遗千年,本姑娘懂的!”
“你这妮子!”萧临笑骂,压抑的心情确实舒缓了不少。
“对了,我要给你一个东西!”沈蛮儿一拍手,贼兮兮的瞄一眼萧临,笑的那个白痴啊。
“嗯?”萧临不敢大意,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问:“什么东西?你怎么笑的这么恶心!”
“你才恶心呢,没良心的家伙!”沈蛮儿白了萧临一眼,背过身子在怀里掏半天,转身捧着一块玉佩放在手心,双眼亮晶晶的望着萧临。
“你看,这是一块上等的蓝田玉,是我师傅和师娘自小便送我的,说是有护身招福的功能,送给你!”
萧临推拒着:“这怎么行,你自小就带着呃东西,本王哪能随便收下。”
“哎呀!给你你就收下嘛!你堂堂亲王瞧不起我是不是?”沈蛮儿不容拒绝的抓过萧临的手,轻柔的将自己的贴身玉佩放在他手心,合上。
沈蛮儿说:“你身上霉运太重,搞不好就会有英年早逝的遗憾发生,本姑娘勉为其难的同情你,你要把这块玉佩收好,绝对绝对不能掉了!”
“你!”萧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没办法只能收下。心里对于沈蛮儿的举动,他没有感动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当萧临望见这块玉佩的第一眼时,他却呆了。
沈蛮儿见萧临俊脸一下刷白,不解问道:“怎么了,你身体又不舒服吗?”
“你刚才跟本王说,这是你师傅师娘自小便给你的贴身玉佩?”萧临的嗓音沙哑阴沉的可怕,隐约还有一丝颤抖,“你以前也曾告诉我,你的师傅和师娘,同时也是你的爹娘?”
“是……是啊……”沈蛮儿手脚有些慌乱,“有什么不对吗?”她并没有告诉萧临,她的爹娘其实跟她并没有亲身关系,而是她的养父母。
萧临蓦然捏紧手中精美华贵的蓝田玉,怨恨和伤痛溢上他空灵的黑眸,呢喃的问道:“你还说,本王这次的性命是得你师傅和师娘相救,是吗?”
“是的啊!”沈蛮儿被萧临吓人的脸色都快吓哭了,点头如捣蒜。
随着沈蛮儿的回答,萧临嘴角自嘲的勾起,突然觉得自己看不透身边的一切,也看不透自己身边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他闭上双眼,自然不会告诉沈蛮儿,他身上本就有一块跟这玉佩一模一样的蓝田玉,也是他自小就带着身上的,也是他父王亲手为他求来的!
“愿这块美玉,能保佑我儿健康成长!”依稀好记得,小时候父王在为他佩戴上这玉时是这么说的,当时幼小的萧临听在耳边感动的鼻子抽抽,可是现在,他却只想痛哭。
不是说,暴毙而亡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晚安,么么哒~~~
☆、第76章 逼宫
大盛皇朝,文睿帝昭显十二年。
西宇战乱第二次爆发,在煜亲王萧临的率领下历经四载,终于被平息。捷报传之京城,却伴着煜亲王“为国捐躯”的失误消息,使文睿帝萧之翊吐血大病一场。
所幸后来,煜亲王尚存人间的消息被西南部将们及时传回京都,文睿帝的病情总算有些好转,似是徒然有了一丝希望。
可是文睿帝没有料到,对于他要煜亲王立刻回京的命令,煜亲王却断然拒绝了。没有任何理由,回信中单单只有十四个字:“原为我朝出力,终身无归,戍守边疆。”
煜亲王说到做到,在论功行赏的时候,他只吩咐左右两位将军压着西宇国太子,回京向文睿帝复命,而自己却没有跟着凯旋回朝。
煜亲王可是此次总领西征的大元帅,保家卫国建立了汗马功劳,这殊荣格外尊贵,没想到他竟连京也不回?就好像,就好像是故意在避着什么人一般!
在文武大臣们的一片不解声中,刚刚病愈的文睿帝再度病倒。
御医们说文睿帝的病来的很奇怪,并不是身上的伤痛毒素所致,而是内心的哀怨忧愁所感。
的确,从西南战乱被平息到现在,已经大半年了,可是文睿帝依旧整日的沉默寡言,俊容上丝毫不见欢颜。
如此已经大半个月,文睿帝病情不但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他精瘦的身子已经凌弱不堪,很快便只能休卧龙床,昼夜由嫔妃亲王们不离半步守着。
萧之翊现在已经不能再终日勤于朝政,也不能再日日早起上朝,但凡大小事只能交付给几个得力亲王和傅宰相商议,再由傅宰相到寝宫龙床前奏请他决策。
萧之翊如此一病倒,病情凶猛,不谓不令人担忧,特别是他在位的日子虽久远,可是皇后之位一直空着不说,就连皇储的人选也未定。如果萧之翊有什么意外,任何人都不敢担保……
而在萧之翊后宫中,皇后之位无关紧要,这皇储的人选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定下的。其中唯有有资格的呃,恐怕是由燕妃所出的,萧之翊唯一的儿子——七皇子。
七皇子是燕妃所生,燕妃又是傅宰相的女儿,最为关心皇储问题的,绝对就是傅宰相了。
这日下午,趁着萧之翊寝宫是由燕妃和恒亲王守着,傅宰相借着有要事禀奏来到乾明宫,又说起了令萧之翊头疼发怒的事。
“皇上,皇储乃国本大事,您不宜再搁置着了!”傅宰相跪在萧之翊床前,言辞恳切的说道:“老臣请求皇上,以国家千秋岁月为重,早定皇储,以安众心!”
“傅宰相,你此话莫不是觉得,朕如今卧病在床……就……咳咳……是将死之人了?”萧之翊刚喝下药,嘴里尽是苦涩。
傅宰相身子一僵,浑浊的双眼精光一闪,似乎很乐意见着萧之翊病入膏肓的模样。他说:“皇上恕罪,老臣不敢犯上,但是皇上您如今的确是圣体违和,皇上不得不早做大计!”
“你!!!”萧之翊怒,苍白的俊容被气出了一丝病色之红,捏紧床单,萧之翊冷冷说道:“朕的身子朕清楚,真等到朕命绝之日,朕自然会安排的。傅宰相不必太过操心,咳咳!”
傅宰相眼看萧之翊面如不耐之色,还是壮着胆子说:“七皇子是皇上的亲身儿子,皇上膝下并无其他皇子,还请皇上摒弃私念,以国事为重。”
傅宰相话里有话,萧之翊听了一愣,怒道:“宰相这话……什么意思?”
萧之翊垂下眼帘,心中暗想傅宰相为何今日言谈如此大胆,丝毫不顾虑他皇帝的身份。大概是看他病的不轻,巴不得气死他吧?
说什么摒弃私念,以国事为重,他就是因为心里装着大盛皇朝的未来,他才不能轻易立七皇子为太子。
先不说燕妃骄横跋扈如何做得了太后,就是傅宰相着野心勃勃之人,若是立了七皇子为太子,焉能料到没有以傅代萧的一天?
萧之翊吃力的喘口粗气,沉声斥道:“朕早就对宰相说过,皇储乃是国本大事,容不得任何人任意干涉,宰相身为一朝之尊,又是七皇子的外祖父,最应避嫌!”
“老臣惶恐,请皇上恕罪。”傅宰相头敷衍的在地上磕个响头,其实老脸上一点尊敬的意思也无。想来真是被萧之翊差中了,他眼看萧之翊病的不轻,原本的表面的尊敬也不装了,竟无法无天起来。
萧之翊心里有气,可是傅宰相在朝中树大根深,他又病重卧床,还真是少不得忍着。挥挥手,萧之翊吩咐一旁宫人:“送宰相出去……咳咳……”
傅宰相一看萧之翊的逐客令,再瞄瞄萧之翊卧在龙床上气息奄奄的模样,心一横,直起身子凑近萧之翊床前。
“皇上息怒。”傅宰相脸上横肉抽搐,阴沉沉的奸笑道:“皇上如此迟迟不肯定下太子人选,莫不是再等着别的中意之人?”
“什……什么?”萧之翊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呼吸粗重。
傅宰相老眼一转,老奸巨猾的笑着说:“皇上,您忘了,煜亲王如今恋上了边关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已经不愿意再回朝了。您的心意是不是错付了?”
“……混……账!”萧之翊的双眼蓦然睁大,望着傅宰相嘴边的奸笑,直觉胸中一口恶气涌上心头,极怒攻心,嘴边哇的又是一口血吐出。
“皇上!!!”四周的宫人们眼看着萧之翊浑身颤抖,身子一仰又晕倒在龙床上,连忙尖叫着一拥而上,好几个太监们蜂拥爬去叫太医。
傅宰相在一旁看着萧之翊这样子,心里觉得萧之翊果然跟燕妃说的一样,时日已经不远了。没想到都到了这地步,萧之翊竟还不愿立七皇子为太子。
傅宰相怒气冲冲的走出乾明宫寝宫,直奔自己女儿燕妃的宫里,在他心里,大概又想出了什么密计吧。
在出宫的路上,傅宰相被燕秦撞见,堵在后宫苑一间空房处。
“傅宰相,您今天这是做什么?”燕秦冷颜瞥着傅宰相,脸上波澜不惊,可是和他合作许久的傅宰相却能感觉到,燕秦如今很生气。
傅宰相奇怪,恼怒燕秦对自己的无礼,问道:“老夫怎么了?”
燕秦竟然一掌劈在墙上,恨恨的瞪着傅宰相质问道:“今日皇上突然又吐血晕厥,晚辈听御前的太监们说,这都是宰相大人您的功劳?”
“燕秦……你!”傅宰相跋扈惯了的人,哪里受过这气,怒火立马在心中燃起,可是一想到今后还要依托燕秦,他又只得强压下不满,挤出宽容的笑意。
“燕将军,你何必如此生气呢。”傅宰相拍拍燕秦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道:“皇上如今病成那个样子,看起来是没有几天活路了,老夫不过是想着日后,早一步做打算罢了。”
“宰相大人,你怎敢如此胡言乱语!”燕秦听了傅宰相所说,想到萧之翊日渐憔悴苍白的脸色,心中疼痛,压低声音吼道:“皇上春秋正盛,如今不过是小病偶袭罢了,只要悉心调养是不会有问题的!”
他不会有意外,他不会像傅宰相说的……
燕秦脸色惨白,心跳如鼓,突然一把捏住傅宰相的肩头,恶狠狠的说道:“大人,您要算计七皇子的春秋大业,晚辈不会多说半句,甚至还能帮扶大人一二。但是事关皇上安危,若是大人胆敢心有一丝算计,晚辈不才,却也会拼了自家性命,也要护得皇上安全!”
“你你你……”傅宰相一愣,下一刻便怒道:“燕秦,你这是在威胁老夫?你可别忘了,你跟老夫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当初你与老夫约好,老夫帮你赶走煜亲王,你就帮着老夫扶持七皇子上位,怎么?如今你倒是想反悔了?”
“宰相大人说的没错,我是说过要帮大人扶持七皇子上位,可是我要的并不止是赶走煜亲王,我还要皇上安然无恙的留在我身边!”燕秦咬牙切齿的回道:“如今大人却趁着皇上病重,故意刺激皇上,大人又是安的什么居心?”
想到如今的萧之翊还陷在重病之中,燕秦心如刀割,对傅宰相也怨恨不已。
傅宰相不是不知道燕秦之所以愿意和他同伙,心里想的也不过是嫉妒萧临,不允许萧之翊身边有别的男人罢了。
可是傅宰相想的却不是这样,他之所以找上燕秦,除了要扶持自己的孙儿当太子,将来当皇帝外,他的野心还有更大的抱负。皇帝轮流坐,凭什么不能是傅家人的天下?
傅宰相想着,只要如今萧之翊一死,七皇子不管有没有被册立为太子,他都是唯一名正言顺的继位人。到时候他这个外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