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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然很大,门口站了一堆人,都在等雨小一点再走。季半夏站在人群里,十分郁闷。
伞在傅斯年手里,刚跟他吵过架,她也不好意思去要。这么大的雨,根本打不到车,冲到对面马路去坐公交,明天铁定要感冒。
只能在这里等了。想到背后还站着一个想跟她上床的男人,她真是芒刺在背。
傅斯年不知何时也走到她身边,很悠闲地跟她并肩站着看雨。看到他心旷神怡的模样,季半夏简直要怀疑,此刻他正在心里吟诵一首抒情诗。
傅斯年实在太出色,身高容貌气质,站在人群里都显得鹤立鸡群,很快,人们都纷纷朝他和季半夏看过来,有人甚至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了。
正在季半夏被人看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傅斯年撑开了伞:“走,去旁边的咖啡馆。”
实在不想被人围观,季半夏别别扭扭地跟在傅斯年伞下,疾走进了旁边一家小咖啡馆。
咖啡馆也人满为患,都是等雨的人,根本看不到空座。
见有人进来,服务生很客气地微笑:“对不起,已经没有空座了。”
真倒霉!季半夏已经做好了冒雨冲回民政局的准备,就听见傅斯年淡淡对服务生道:“今天所有没出售的咖啡我十倍价格买下来。麻烦你帮我们找个座位。”
服务生愣了愣,说了句“请您等一下”,就小跑着冲去请示店长了。
傅大总裁又开始玩金钱外交了,季半夏半是不屑半是好奇,袖手旁观,等着看结果。
没几分钟,店员笑着过来了,殷勤地带他们上楼:“楼上有一间休息室,是我们内部员工专用的。请二位上去坐吧。”
金钱果然是万能的啊。季半夏朝傅斯年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换回后者微微一笑。
章节目录 一抹暖意
咖啡馆的休息室并不大,一张矮桌子,周围错落有致的摆着几只沙发。沙发十分宽大,看上去还比较舒服。
季半夏脱掉大衣,找了靠窗的沙发坐下。沙发柔软温暖,让她酸痛的肌肉放松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小月子没坐好,现在她身体大不如以前,尤其是腰,一到下雨变天就又酸又痛。
随便点了杯咖啡和一个小蛋糕,季半夏就窝在沙发里发呆,看都懒得看傅斯年一眼。
傅斯年也不以为意,点了一杯蓝山之后,很淡定地翻阅起桌边的杂志来。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麻利地端来了他们要的咖啡和甜点,赔笑解释道:“现在店里客人多,我们人手比较紧张,二位一会儿如果还有什么需求,可能需要麻烦你们下楼去叫一下我们。”
“好。你们不用再上来了。”傅斯年淡淡回了一句。
服务生瞟季半夏一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笑道:“好的。二位慢用。”
服务生很体贴的带上门离开了,季半夏盯着咖啡心里颇为不爽。服务生刚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搞的好像她和傅斯年要在这里干点什么似的!
都怪对面的臭男人,说什么“你们不用再上来了”。能不让人误会吗?
季半夏没好脸色,咖啡略沾沾唇就放下了,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外面的雨越发大了,路上已经开始堵车,寒风卷着落叶扑到了她的窗玻璃上,倒让室内的温暖显得格外惬意。
“看什么?”傅斯年穿着浅灰的羊绒薄衫,深蓝的衬衣领子露出一半,越发衬得他五官立体,面容俊朗。
“看什么时候雨能停下,我能赶快离开这里,不用再跟你聊天。”季半夏别开眼睛,不想看他的脸。
眼神不经意掠过他的胳膊,他挽起的衣袖下,麦色的手臂健康光洁,透着雄性特有的力量。季半夏又别开眼睛。
这个男人是妖孽。表面冷静克制,厚颜起来天下无敌。
“和我这么英俊的男人对坐品茗,难道不是人生乐事?”傅斯年很放松。能有一整天都和季半夏在一起,这真是令人心情愉快的闲暇时光。
“品茗?”季半夏看看桌上的两杯咖啡:“傅斯年,你知不知道茗是什么东西?”
傅斯年端起咖啡优雅地轻啜一口:“不要这么拘泥于字眼。你要动用智商,认真揣摩里面的意境。”
!!!季半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冷笑:“某些人还好意思让别人动用智商,说的好像自己智商多高似的。”
傅斯年很惊讶地反问:“难道不高?”他问得一本正经,好像完全没听出来她是在讽刺。
季半夏高冷地翻个白眼:“哪里高了?”
“哪里不高了?”傅斯年好整以暇,笑眯眯地逗她。
季半夏突然反应过来,把头朝旁边一扭:“无聊!幼稚!跟你说话拉低我的智商!”
“说得好像你有智商似的。”傅斯年接过她的话头,还盗用了她的句式。
季半夏翻脸了,她抬手指着傅斯年威胁他:“你别再跟我说话了。听见你说话就烦。”
“哈哈……”傅斯年绷不住笑出了声:“现在我们知道到底是谁无聊,谁幼稚了!”
“你再说!”季半夏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就朝傅斯年扔过去。傅斯年手里还端着咖啡,躲避不及,半杯咖啡全泼到毛衫上了。
他放下杯子,笑眯眯朝季半夏逼近:“好,智商的问题先放到一边,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赔偿的问题。”
傅斯年有洁癖,泼一身咖啡这种事,对他来说是无法容忍的。季半夏看着浅灰羊绒上的咖啡渍,本来心里还有点愧疚,听他这么一说,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她斜睨着他,脸上都是不屑:“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说欠债肉偿嘛。不过呢,傅先生似乎忘了,我们已经协议离婚了。”
以前她和傅斯年感情好的时候,经常玩欠债肉偿的游戏。所以傅斯年一说赔偿,她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她还真是服了男人的大脑构造,在他们眼里,离婚不离婚,跟上床不上床似乎没什么关系。
“哦?我有说要肉偿吗?”傅斯年几乎是贴着她停住脚步,他眼神炽烈地上下扫视着她,季半夏恨不得拿个靠垫遮住自己的身体——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没穿衣服一样!
“你想干嘛?”季半夏色厉内荏地一步步后退,然而退无可退,她已经贴到墙壁了。
傅斯年邪恶一笑,勾下头,猛的将她一拉……
“啊!”季半夏低声惊叫,她已经闭上眼睛了,然而想象中的强吻并没有落下来,傅斯年似乎在拉扯她的衣襟。
禽兽啊!他不会想在这里……吧!季半夏愤怒又羞耻地睁开眼,眼前的一幕把她雷得外焦里嫩:傅斯年正拉着她的衣服去擦他的咖啡渍!
真是哭笑不得!季半夏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复杂的心情!
她奋力从傅斯年手里夺自己的衣服:“走开!”
咖啡早就渗进毛衫里了,哪里擦得掉?傅斯年就是故意逗季半夏罢了,见她急眼,笑嘻嘻松开手。
季半夏黑白条纹的宽松打底衫,下摆已经被傅斯年扯变形了。她看看皱巴巴的衣服,正准备狠狠挖苦傅斯年几句,结果一抬头,正好对上他满含笑意的双眸。那双眸子里,有孩童恶作剧后的得意和调皮。
季半夏的脸再也板不住了,脸上的肌肉一点点放松,一点点变柔和,嘴角翘起来了,眼睛弯起来了,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太幼稚了!太搞笑了!太弱智了!她和傅斯年,怎么就能做出这么可笑的事呢!脑残儿童欢乐多。她被傅斯年的脑残传染了!
季半夏笑得前仰后合,傅斯年看着她,笑容也从脸颊直达心底。和她在一起,人就会变得孩子气,就会控制不住的说傻话,做傻事。
笑声飘出窗外,风声雨声,都被这笑声染上了。
章节目录 投怀送抱
手机铃声打断了二人的笑声,季半夏走过去拿起手机,原来是刘郴打过来的电话。
“半夏,在哪儿呢?离婚的事搞定了吧?我们去庆祝一下?”刘郴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
季半夏看看身边的男人,突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还……还没。今天……”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郴打断了:“怎么又没离成?傅斯年是不是又放你鸽子了?”
“……”季半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傅斯年没有放她的鸽子,他放了民政局的假。
“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了。你在哪儿?在家还是在外面?我来接你,咱们一起吃饭去去晦气。”
“我在民政局旁边的咖啡馆。你过来吧。”季半夏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傅斯年,见他悠闲“品茗”的动作暂停了一下,心中暗暗一爽。
不要脸是吧?拖着不离婚是吧?那就别怪人家刺激你哦!
季半夏放下电话,哼着小曲开始刷手机。
雨还是很大,不过没关系哦,一会儿有人来接她!
“刘郴的电话?”傅斯年开口了,声音很冷。
季半夏才不管他的声音是冷是热,她笑靥如花地看着他,眨眨眼:“是呀!你一会儿要不要搭我们的顺风车?”
“你们?”傅斯年眉梢都变冷了。
“对呀!我们。”季半夏笑容明媚:“恢复单身真好,又可以尽情地恋爱了。对吧,傅总?”
傅斯年一双眼睛逼视着她:“季半夏,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没领离婚证。在法律上,你还是我的妻子!”
淡定的傅总,终于开始气急败坏了。季半夏心情愉快极了。
“可是已经协议离婚了嘛!协议书你不会弄丢了吧?”她天真无邪的睁大眼睛看着他,欣赏着他的气急败坏。
“……”傅斯年哑口无言。
他是准备放手的,他是准备给她一个公平的,他是准备平静地接受她再嫁他人、生儿育女的事实的。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他没想到仅仅只是刘郴的追求,就会让他妒忌成这个样子。
他运筹帷幄,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这个女人,这段感情,却让他束手无策。
不知道为什么,傅斯年无话可说,季半夏心里反而怒气翻涌。他分明后悔了,分明不愿意看到她和其他男人走近,为什么他不开口挽留?为什么他不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他不想离婚了!他想继续和她在一起?为什么?
在一起就会厌倦,离得远一点,他就会想念?是这个意思吗?
刚才相对大笑带来的那点温暖又重新冷了下去。季半夏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远远看见刘郴的车狂飙到街口,她拎起包匆匆就往外冲。看都没看傅斯年一眼。
她横冲直撞地跑下长长的楼梯,撞开咖啡馆门口等雨的人群,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刘郴的车跑过去。
刘郴刚停好车,见季半夏外套也没穿,伞也没撑地一路狂奔,他赶紧撑了伞下车来接她。
伞刚撑开,他来没来得及说话,季半夏已经炮弹般撞进他的怀里:“刘郴,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
她在哭,她浑身颤抖,哭得像一个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妈妈。
刘郴心疼不已:“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别哭了别哭了,我们走。”
女孩单薄的肩头已经被雨淋湿,腰肢纤细得仿佛一折即断。刘郴怜惜地摸摸她的脸,拥着她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进车里。
车疾驰而去,二楼的咖啡馆窗口,傅斯年站在窗前,面色阴郁。他的手用力撑在窗玻璃上,五指张开似乎想要拉住什么。他的整只手掌,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
刘郴直接将季半夏带回了自己家。不是他趁人之危,她没穿外套,整个人又被淋湿,如果不赶紧洗个热水澡换身干爽的衣服,以她现在瘦弱的样子,肯定会生病的。
季半夏浑浑噩噩,似乎没意识到是在刘郴家里。
她已经停止了哭泣,乖乖地听刘郴的话去洗澡,又换了一身衣服。
见她走出来,刘郴递上一杯热柠檬水:“来,喝点热水。”
季半夏默默地将一杯水喝得一滴不剩。
刘郴努力地笑:“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又是对我,又变得这么乖?”
“有吗?”季半夏回答他了,但很明显只是敷衍。
刘郴叹了口气:“半夏,你怎么不问问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谁的?”
季半夏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白色上衣,黑色裤子,简洁利落得近乎刻板的风格:“是谁的?”
刘郴虽然一直没正牌女朋友,但交往的女孩并不少,谁知道是哪一任的?
刘郴很挫败地挠挠头:“我妹妹的。新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穿过的。”
“哦。”季半夏低下头,兴致缺缺地盯着手里的空杯子。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