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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航拿着手机走远了几步,确定这个距离南箫听不见了,才摁下接听键‘喂’了一声。
那端传过来一个微微带着怒气的女声,“一航,南箫现在是不是在你手里?别放过她!”
“。。。。。。”
顾一航眉梢紧拧,“姐,这次的事情完全是个误会。。。。。。”
那边拔高了声音打断他,“什么误会!你个傻瓜,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跟谁搅和在一起!慕北辰,她跟慕北辰搅和到一起了!”
“不可能!”
顾一航下意识脱口而出三个字,顿了顿,说道“当年。。。箫箫精神抑郁成那样,一度寻死。。。再说后来,她的记忆不是已经抹去了吗,她不可能知道那件事情的,姐。。。。。。”
顾雨瑶怒斥,“愚蠢!她在你眼皮子底下和慕北辰亲亲热热你都没发现,真要等到他们一家三口相认了你才知道是不是!一航,我当年为了一个慕北辰被爸爸赶出家门,连他老人家的葬礼都没办法出席。。。再说,你忘了爸是怎么死的吗?”
“。。。。。。”
顾一航沉默了,抬眼看过去,那边遥遥几辆警车已经开过来,车灯晃眼。
顾雨瑶见他不说话,继续控诉,“我如今什么都没了,你想让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好剜我的心是不是?一航,你要还认我这个姐姐,就把南箫那个女人藏好了,否则让慕北辰找到她,牵扯出当年的事情,你以为凭你现在,能扛得住他的雷霆报复吗?”
当年在巴黎,慕北辰什么都没有,顾雨瑶是亲眼看着他如何,一步一步,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辉煌帝国的。
他的手段,他的作风,他狠起来的时候,让人不寒而栗。
或许是顾雨瑶最后一句话击中了顾一航的心脏。
他抬手招了招,立刻有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小跑过来,“顾总?”
“这里的事情你负责善后,我先带太太回去。至于警方那边,你看着办。”
秘书是跟了他几年的人,做事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
当下便点头道“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顾一航脸色还有点暗沉,烦躁的点了一支烟,秘书已经重新拿了干净的衣服过来给他。
他抬了抬手,低声吩咐,“还有,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以任何的方式传扬出去。”
秘书点头,“我知道。”
。。。。。。
车门拉开的时候,南箫眼睫动了一下,随即伸手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没说话。
“箫箫。。。。。。”顾一航的脸色在黑夜里晦暗不明,他伸手,想去碰一碰南箫的额头。
她的额头上有一块显眼的红肿,那是被那些人带走扔上车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
南箫偏开头,声音嘶哑寡淡“顾一航,你送我回去吧。”
“好,我们马上走,你放心,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
南箫扯了扯唇,闭上眼睛,眼角一颗残余的眼泪滴落,落在了身前黑色的外套上。
顾一航亲自开车,车子掉了个头,很快在夜色里消失了。
。。。。。。
头顶轰隆隆的声音,一辆军用直升机降落,里面一身黑衣的慕北辰长腿阔步出来,纪遇北紧跟其后。
先前的几个‘绑架犯’已经被警车押走了,只留下几个警察在处理后续事宜。
慕北辰绷着脸过去,直接揪了个人就问,“人呢?”
那人被他强大冷厉的气场一下震住,“什么、什么人?”
“就是被绑架的那个女人。”
“啊。。。她已经被她丈夫接走了,你们。。。。。。”
纪遇北草了声,扭头看一脸阴沉的某人,吹了声口哨,“英雄救美还是晚了一步啊,老四,要不要追?”
追什么?
慕北辰心里爆粗,差点忘了,她和顾一航那个gay还没离婚呢。
。。。。。。
南箫醒过来的时候,睁眼便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上面是欧式的水晶吊灯,泛着浅浅的光芒。
厚重的米色窗帘遮不住外面透进来的亮光。
完全陌生的地方。
南箫抬手揉了揉额头,红肿的地方已经上了药,身上也换了一套白色的丝质睡衣。
她掀开被子起来。
头有点晕,缓了半分钟才缓过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抿着唇下床,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带着咸味的海风。
下面就是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南箫蹙了蹙眉,昨晚她不知什么时候昏迷的,但记得自己清清楚楚同顾一航说过,送她回家。
这里。。。。。。
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佣人制服的中年女人,看见她醒过来,微胖的脸上一喜,赶紧快步过来,手势比划了一通。
“这里是什么地方?顾一航呢?”
“。。。。。。”
一串她看不懂的手势比划。
南箫顿了顿,不太确定开口,“你。。。不会说话吗?”
佣人猛点头,拿了个本子出来,刷刷刷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午饭已经备好了,您要现在用餐吗?
南箫摇头,“我要见顾一航。”
佣人也跟着摇头,连比带划的,南箫看懂了,她的意思是顾一航不在这里。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佣人继续摇头,她只是临时被紧急调过来的,雇主给的佣金很高,看中的就是她不会说话这一点。
南箫没有办法,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了,只能先跟着她下楼去。
一楼空荡荡的,下了楼透过落地窗南箫才发现,外面院子里五六个黑衣的保镖走来走去的。
眉心蹙了蹙,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来。
昨晚顾一航说绑架的不是他,南箫猜到是安清远,顾一航去救她,差不多算是扯平了。
但他现在把她扔在一栋不知道坐落在哪里的别墅里,又是什么意思?
。。。。。。
吃了午餐,外面天气有点阴,看起来快要下雨的样子。
南箫在诺大的餐厅里走了几步,趁着佣人在厨房收拾的时候快速往门口走。
出了别墅,院子里的保镖看见她,并未阻拦,甚至连眼神都没往她这边放。
南箫抿了抿唇,难道她想错了?这些人不是限制她自由的?
她在院子里慢悠悠走了两三分钟,当做正常散步的样子,实则眼神却一直在看着院子外面的情况。
这里。。。像是一处私人的海滩,放眼看过去一片沙子,水边只有一艘停靠的游艇。
从院子里看出去,可以看见外面影影绰绰的高大树木,外面的沙滩上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南箫心脏紧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好在,那些保镖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她要拉开院子的铁门出去,两个保镖立马跟了上来,不远不近跟着。
天气阴凉凉的,南箫脚上穿着家居的拖鞋,没一会儿鞋子里就进了沙子。
她仔细观察了一通,从外面看,只是一幢三层的小别墅,三面朝海,背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看不出是通往哪里的。
顾一航为什么要把她弄到这里来?
南箫心里一股恐慌袭上来。
。。。。。。
慕希宇恹恹的拿勺子戳着碗里的紫薯汤圆,小嘴巴嘟嘟,不想吃。
大王蹲在小主人的脚边,哈着舌头,也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王婶从厨房里出来,关心地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小少爷,怎么不吃呀,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小家伙摇摇头。
无精打采从凳子上跳下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皮,“王奶奶,我的眼皮一直在跳耶,不知道怎么肥事,我总感觉箫箫出什么事情了。”
王婶“啊”?了一声,“眼皮跳可能是你没休息好,好了,赶紧吃东西吧,可别胡思乱想了。”
小家伙这话刚好落进了下楼来的男人耳朵里。
慕北辰眉心皱起,已经是第三天了,那晚南箫被顾一航带走之后就没了消息。
他派人去查,她没有回学校附近的小公寓,也不在顾家。
顾一航这几天一直在公司加班,他让人盯着他。
难道。。。。。。
抬手捏了捏眉心,想到卧房里放着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薄唇又是一抿。
慕希宇扭头看见爸爸,哒哒哒跑过来,小手扯一下他的裤管,仰头,“爸爸,我们去找南瓜老师好不好,我有点担心她呢。”
慕北辰难得柔和了一点脸色,“担心什么?”
小家伙挠头,“这个。。。就是觉得担心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做梦梦见南瓜老师遇到了危险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母子心有灵犀?
慕北辰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梦都是相反的,放心吧,你的南瓜老师不会有事的。”
小家伙原地跳了一下,缩了缩肉肉的脖子,“爸爸,你是不是被。。。唔。。。像纪叔叔说的那样,被智障附身啦?你今天对我说话好温柔耶。”
“。。。。。。”
。。。。。。
慕北辰没去公司,去了纪遇白那里。
那份亲子鉴定他没告诉家里的老头老太太,目前也只有几个兄弟知道。
纪遇白彻夜未眠,在电脑前坐了一整夜,慕北辰到的时候,他刚刚接完一个电话。
“怎么样?找到她人在哪里了?”
纪遇白看了某人一眼,“还没,整个广城都翻遍了,估计人应该不在本市。而且………”
纪遇白晃了晃手机,“四哥,顾雨瑶回来了,三天前回来的。”
慕北辰点了支烟,薄白烟雾喷出,墨色的眸冷冽一眯,“顾雨瑶?”
纪遇白点头,冲了两杯咖啡出来,“凭我敏锐的直觉,这事儿跟这女人脱不了干系。”
“顾雨瑶。。。。。。”
慕北辰把玩着手上的金属打火机,眯着眸的样子像极了在算计着什么。
纪遇白抿了口咖啡,忽然想起什么,草了一声,“四、四哥,当年她那些东西,你、你不会还保存着吧?”
“。。。。。。”
。。。。。。
在别墅里的第五天。
南箫从最初的发脾气摔东西闹着要见顾一航,已经慢慢接受了自己被他‘囚禁’在这里的事实。
是的,囚禁。
那些保镖不会踏进别墅里一步,他们只在她出别墅院子的时候会跟在身后,确保她不会逃跑。
而回了别墅里,只有一个不会说话的佣人阿嫂。
南箫满肚子的话,害怕和委屈,心惊和胆颤,统统找不到人来说。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逃出狼窝又进了虎窝’,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现在还好好的。
至少现阶段来说,顾一航好像还不会伤害她。
但这样等同于‘囚禁’的日子,她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南箫在卧室里待了一天。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不会就这么一直等着,等着顾一航来放她,这个可能太小了。
但跑。。。这个可能更小。
别墅三面朝海,背面有人守着,前几天她试过,根本出不去,况且她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就算跑出去了,那接下来呢?
南箫一颗心又冷了下来。
跑不出去,难道要在这里被关一辈子吗?
别墅里没有网络,没有电视,顾一航切断了她和外界联系的一切可能,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只有二楼的书房。
二楼书房里有各种书籍。
。。。。。。
南箫在这种不安又焦急的情况下又过了两天。
下午午睡的时候梦见了慕希宇,小家伙可怜巴巴问她去了哪里,为什么都不去看他?
醒过来的时候,抬手一抹,脸上是干涸的泪痕。
耳边嗡嗡嗡的,都是梦里小家伙委屈巴巴的声音。
南箫在床上坐了会儿,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变暗,耳边那股嗡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难道是出现幻觉了?
南箫心里还在想着慕希宇小家伙,梦里小胖墩那么委屈看她,南箫心都要碎了。
转而又想到了某个男人。
慕北辰。。。。。。
被囚禁在这里的这些天,南箫不是没有想起过他。
从前种种,这个男人又坏又邪,可他是慕家的四少,本事滔天,若他知道自己现在这般境况,会不会。。。伸出援手?
南箫很快又自嘲地笑了。
瞧她,在瞎想什么呢,慕北辰为什么要救她?他们非亲非故的,顶多就是一场嫖。。。哦,连嫖都不算。
楼下好像传来什么声音。
南箫侧耳听了听,那声音听着像有人在打斗一样,还有东西摔碎的噼里啪啦声。
皱眉,顿了顿,她还是穿上鞋子拉开房门出去。
“啊!”
房门刚拉开,面前一道黑影罩下来,南箫收不住自己的脚步,额头撞上了门口的肉墙。
“。。。。。。”
纪遇北草了声,赶紧单手扶住她,“弟妹。。。啊不,那谁,南小姐,你怎么样?还好吧?”
南箫仰头,看着这个个子好高的男人,抿了抿唇,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看他,“你是谁?”
纪遇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