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主任兼数学老师陈永峰也在一旁打趣,“好哇,我们班这一希一望,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拿出来亮瞎隔壁班的眼。”
后来班委选举,顾望凭借其耀眼的肤色和绝对的出镜率,在一群尚处于相互熟悉的新集体中傲然胜出。而陈希,因为自己的恶作剧,被同学们嬉笑着走形式的推举为副班,无奈地和顾望同学开始了长达近两年的合作关系。
用当时同学们的解释是:“以后我们班要出什么事,就俩班长出头。这两人往外面叉腰一站,那不就是活脱脱的希望嘛,二话不说的举世无双,谁与争锋。”
“诶,都怪你。一出场把我们后面上台的光彩都盖住了,那场班会,任谁再努力都比不了你们俩出彩啊。啧啧,真是占尽天机了。”天晴摇摇头瞥一眼晨曦,嘴角笑意盈盈,“所以说,出身很重要啊。”
陈希啖笑学着天晴的口气接话道:“你那句‘雨过天晴才有希望’才是高潮好不好,直接把你推上团支书的高位,这是踩上我们肩头的势头啊。出身岂止是重要啊,出身决定一生的地位啊。啧啧。”
两人随意聊着,绕过篮球场,几个高个的男生抱着篮球跑过来,她们侧侧身拐到球场旁边的一个弯,陈希的眼里多了分温柔,“这里的三角梅还是开得这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发文,卖萌无能,只能苦苦哀求,走过路过的,请不要大意的留下脚印
第2章 辣手摧花
“如此残暴怪异的癖好,其实,Y中你最惦记这三角梅的吧?!”天晴闻言抬头笑骂道,然后下了个结论,“熊孩子一定是小时候电视剧看多了,想学天女散花,实际上是辣手摧花啊!”
陈希笑着掐了她胳膊一下,天晴也不躲,笑着继续说:“不过除了你,没想到Y中还有人跟你一样喜欢摧残它们呢。”天晴顿了顿,像是又想起来什么,“我告诉你,关于三角梅,你走后可错过了一件有趣的事哦,如今我还记忆深刻呢。老潘头你还记得吗?”
“嗯,那个胖胖的教务长,我记得。”
“对,就是他。”天晴清清喉咙,压低声音粗着嗓子模仿,“每次讲话都是挥挥手里的话筒潇洒的说,‘接下来,我就不多说了’,然后半个小时后还处于唾沫横飞意犹未尽,最经典的中国领导讲话模式。”
陈希抿着嘴,脸上的挂着安静的酒窝,她看着天晴一连串生动的表情,心也跟着轻快起来。
记忆中一人多高的拱门,繁华似锦,鲜亮热烈,藤蔓不规则的在空气中伸展,如蛟腾跃,似是有用不完的力量去朝气去蓬勃,还是一如既往地生机簇拥,真是漂亮。
树下站着一个笑得眼都眯起来地傻姑娘,踮起脚,翘着指尖努力捏住那攀作门辕的三角梅藤蔓,仰起头用力地晃着手,开得正艳的三瓣花轻盈地旋转,像在空中舞动的精灵,伸展着旋落出美丽的弧度,又像春日轻柔的细雨,缓缓飘落在她的肩头、身侧。
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抱着篮球突然来到树下,不说话只挑眉看着她。
明明是最简单最普通不过的校服,她却愣愣地,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见一少年过,白服群帽,风采甚都。”
她悠地松开手中的藤蔓,轻咬着牙,脸上讪讪地牵着嘴笑,心里却在不停地腹诽: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潘老头带过他们高一下一整学期的政治,总是恶狠狠骂底下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他们:“我在Y中三十几年,就没见过哪个班级像你们这么不思进取!”怎么会不记得。
陈希好几次拉着天晴路过男厕所,偷偷瞥见他一个人站在洗手池前,神情一派严肃地洗手,然后站直身子甩甩手,左右端详自己。然后皱着眉略微犹疑一下,又拧开水龙头接一点水拍在掌心,对着镜子小心地抬起被西服裹得有些紧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把头发捋直了顺到头皮上,确认无虞后才满意地离开。
那时候老在背地里鄙夷他,常常是潘老头在台上老生常谈,他们在底下嗤之以鼻。
“就我们高考那年,据说我们年级有个男生,可能压力太大,有天晚自习下课后把这几棵三角梅只要能够得着的都打下来了,场景凶残可想而知。”
“要不是听说是个男生,我们都以为是你回来了。” 天晴看了一眼陈希,笑道。
陈希有点不好意思的别了别头发,自从那次被班里几个打球的男生碰见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她这癖好了……
“然后呢?”陈希出声问道。
然后准备下班的老潘头从行政楼走出来,看到一地的三角梅惊怒得头顶冒烟,举着保洁阿姨的拖把就追,绕着行政楼又喊又打。
好巧不巧的,他们班刚上完美术特训课晚归的阿P背着画板,站在石阶下,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这个以艺术生身份进入全市最好高中的人来疯,张着嘴看着老潘头“咚”一声扑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才撑起手瞪着眼大口喘气。
阿P眨眨眼睛,乐了。当即取下画板,就地取材,刷刷刷在宣纸上描了幅香艳的美人卧榻图。第二天还大摇大摆贴在老潘头每天去行政楼必经的公告栏上,名为《有奖竞猜》。
陈希想象着天晴描述的那个场景,老潘头圆圆的脑袋闪亮亮衔着花在耳畔,忍不住扯着嘴角,酒窝更深。有奖竞猜,答案肯定在妙不在对错。
老潘头,这是吐血卧榻?
血尽已歇?
错,这明显老潘出浴图。
你们这群斯文败类,琵琶掩面之岂容尔等瞻仰亵渎。
。。。。。。
纵使公告栏上的画纸很快就被撕掉,原本只是小范围低调地调戏,但是挡不住Y中才华横溢的各位批量生产同款《有奖竞猜》,甚至有更闲的人制作了小册子……
那个守旧派教务长遭自己桃李如此挑衅,气急败坏,以卫生检查的名义让学生会搜了一大摞纸。传言很长一段时间,学校的园丁已经在考虑要引入新花品种,冷藏开得热烈的三角梅。
那时候没有微博,学生还不会灌论坛,只有最传统最实在的小纸条。这应该算是那个时期,学生在学校私下里最孜孜不倦乐此不疲的交流方式了。
他们班教化学的老头,是市里出了名的优秀教师,学术精湛,难得的不拘泥陈法,课堂一直很活跃,学生都很喜欢他。但他每周两次出台亮相的装束,已经不能用不修边幅来形容。
化学课前,气氛总是格外高涨,因为大家都纷纷猜他今天的装束,然后下注。上课后,这老头一走进教室,小纸条就传开了。
“外套换了,毛衣还是上节课那件。穿反了!!”
这张纸条会从第一个传到最后一个,不时有人在上面留言补充:“太特么不容易了,他刚才弯腰捡粉笔时,总算让我看见他的袜子,一只是蓝的一只是黑的,陈希你猜错了,明天公共区归你了!哈哈哈哈……”
往往再回到她手上时已经换了另一张更大规格的纸条,各种字体鬼画符都有了。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正襟危坐,颔首低眉,乖巧安静,其实一个个鬼得很,小纸条在桌子底下,甚至高空中传过来飞过去,明褒暗贬冷嘲热讽。
陈希有些怅然的抬头望着修剪规整的藤蔓,心里百转千回。
那个穿着校服的男孩,不着颜色,却风度翩跹,让陈希忍不住懊恼自己的势弱。她小嘴微嘟,昂头骄傲地问,“看什么看!没见过三角梅啊?”
“是没见过有人这样破坏三角梅。”
陈希硬抬起头开始胡扯:“打下来的是旧花本来就要掉的,我促进他们新陈代谢呢,这叫催花,催促的催!”她很认真地加强语气。
顾望继续挑眉,破坏花草被抓现行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我只听过辣手摧花的摧。”顿了顿又故意称呼她一声,“小屁孩。”
陈希脑袋自动过滤不想接受的信息,站在比顾望高两级的台阶,挑衅地扬扬下巴:“什么都不懂就说我!一看就知道,你肯定不懂三角梅的习性。”
她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朗朗道:“给你科普一下吧:三角梅,又叫九重葛,叶子梅。花期极长,只要温度不低于15℃就会开花,开花期间本来就会有很多落花落叶。”
言下之意:我没有错!
她大声背着不久前在图书馆查到的资料,一直保持侧着头下巴朝上的姿势,恨不得能再趾高气扬些。
看着顾望有点无语问苍天的表情,陈希更加得意,滔滔不绝鬼扯:“那些古代文人骚客写梅兰竹菊的多,极少人看到三角梅。我倒觉得这花好,兀自绚烂,你放眼整个学校里有什么花敢开得像她这样张狂。她的花语是真的应景:坚韧不拔,顽强奋进。”
其实那时候陈希对三角梅知之甚少,不知道问什么就想这样在他面前扬眉吐气一番,特别痛快。没错,就是扬眉吐气。
小时候爸妈经常忙生意,没时间照顾她,很早陈爸爸就动用了关系,把比别的孩子小了整两岁的陈希送到学校。
从小她在班里都是年纪最小,个子最小的一个。上了高中后,那个年纪的孩子大多已经有了成长后的模样,只剩她着白急地干瞪着别人一下子窜得老高,自己还在一点一点慢慢地长。
在那时候按身高坐在最后一排的正班长顾望面前,陈希有很明显得低人一等的感觉。
陈希现在想想,那个年纪的男孩子,应该都自觉是个男人,所以总喜欢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好几次商定班级大事的时候,陈希上蹿下跳忙前忙后,最后总会深刻地意识到,五班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人是他,顾望。
小陈希,很不服气!
也许那时年少,顾望竟也一直幼稚得记得被陈希将的这第一军。过了好几天,有次晚自习下课,他不顾陈希的反抗,径直把摸不着头脑的她拽到三角梅底下,没头没脑地问:“三角梅还有另一层花语,你知道是什么?”
“啊?”
“这花的花语。”他努努嘴,又强调了一遍。
“那天不是告诉过你吗?坚韧不拔,顽强奋进。”陈希莫名其妙地瞪着大眼看他,大半夜的拉她出来就想确认这个?
“那你知道三角梅还有另外一层花语?”
那晚繁花相簇,流裳照影,陈希却一眼扎进顾望那一泓墨色眼眸,寥若晨星。不知道为什么,心跳一下子漏了半拍,脸上竟然微微有些发烫,以至于她没听清他说的另一层含义。
“没有真爱是一种悲伤。”
那晚,是2002年5月16号。
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第3章 身先士卒
陈希不停胡思乱想,天晴拉着她跟着人群慢慢踱到舞台边,天色已全暗,周身已是人影攒动,谈笑声四起。
两人在学校特意为校友安排的座位区挑了一个靠外面的位置坐下。坐定后,天晴就四处张望,“没看到我们班的人,等下结束大家会出去聚聚,陈老师也会来。”天晴回头,试探性地问她,“你也一起来吧。”
不远处一个女学生看见她们,拿着一个本子跑过来,是例行登记返校校友的记录。天晴接过本子在2004届毕业生一页刷刷签下名字和工作信息,陈希接过本子,盯着上面一排排签名,迟疑了下,理论上她不能算Y中的毕业生。
这上面要怎么写?
天晴从陈希手中抽走本子,蛮不在意地说,“为难什么,你就是我们五班毕业的,陈希。”
陈希垂眸没有接话,也没再看那个本子。十几岁的小女生总是好奇的,接过登记簿不免多看了她们几眼。末了回到她的同学当中,在同伴耳边轻咬了几句,又奇怪地看向这边,天晴冷冷扫了一眼。毕竟是孩子,只是一眼就不敢再继续。
有人在最后试舞台的探射灯,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陈希安静的脸上,忽明忽灭。陈希静静坐着,左手放在腿上,右手轻轻搭在上面,身上有种虚幻缥缈的感觉,像随时准备站起来消失不见一样。
天晴握住她的手,她从沉默中抬眸,望向天晴不确定的眼睛,璀然一笑。“我有十年没见过陈老师了,也该去看看他了。”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再亮起来的时候,四个着装隆重的主持人已经翩翩然站在舞台中间,脸上挂着标准漂亮的微笑。
陈希拍拍天晴的手,“开始了。”
晚会,特别是这种大型的晚会真的越来越没新意。开场总逃不过各方领导首长、各届优秀校友代表热情洋溢致辞母校。
百年筚路蓝缕,风雨兼程,如今已是钟灵毓秀,英才辈出。这所百年老校,在他们最好的年华,给了他们最好的教育。
半个小时后,第一个开场节目在主持人报幕后上场,舞台瞬间被打亮得似白昼,探射灯明晃晃照入陈希的眼睛,有些刺眼。
她眯着眼,抬起手挡在额前稍稍偏过头,不期然瞥见一个清朗笔挺的侧影。
站在过道的位置,于千百人之外,于喧哗热闹之间,在灯火阑珊处。
像是感受到她的视线,他突然转头,正好对着她的方向,静默而立。
顾望。顾望,好久不见。
早猜到会在这里再碰见,避开这么多年,这次不用避开了吧。
上一次校庆时,年少的我们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跨越历史性地一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