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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一年后,她主动来找我。她以为我能原谅她,她以为我们可以回到从前,她说她知道我爱的人在哪里,如果我娶她她就告诉我,并且给我一个惊喜。
我不会再相信她的花言巧语,我爱的人去了哪里我自己一定能找得到,不需要求她。所以我毫不犹豫,一剑刺穿她的胸膛。
她并没有吃惊恐惧,她仍旧如我们初见时那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眼神里却藏着莫名的情绪。她说她早已料到会这样,但是她不甘心,所以来找我之前安排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会在将来慢慢发生,让我后悔,后悔今日杀了她。
她死了,我对她的恨并没有减弱。我怀疑我的爱人已经不在人世,否则为何大江南北遍寻不到他的踪迹?这全都怪她!是她从中作梗!
袁复北,我依稀记得这个名字,好像是她最疼爱的侄子,眼神都一般无儿。如今落在我手里,一剑杀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于是我用了对男人来说最残酷的方式羞辱他,而且留他性命让他慢慢品尝痛苦。
那一次报复的快感我还来不及细细体会,就接到了父亲的命令,去完成一项特殊的任务。我不敢怠慢,立刻启程去了辽国。乔装混进辽国使团的队伍,我来到宋国的都城开封。在街市上匆匆一瞥,居然又看见了袁复北,与他同行的一名少年竟与我面貌酷似。我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那少年是什么来历?为何会与袁复北在一起?
直觉告诉我,袁复北已经认出了我,他的眼神中充满复仇的火焰。恐怕他要很快采取行动了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必须小心提防。或者我应该先下手为强?不过我这次的任务很艰巨,目前没有时间处理这些私人恩怨。
父亲让我刺杀辽使,并且嫁祸给宋国人,挑起宋辽两国的争端。最好让两年后的宋辽比武变成两国开战。辽人与宋人打仗自顾不暇之时,我们的部族就有机可乘。灭掉辽国统一北方,建立大金国,甚至进一步入主中原,是父亲的理想。为了这个伟大的理想,我们的族人都在努力。我是他最出色的儿子,自然责无旁贷。
不过这个计划说来简单,实现起来可是难上加难。仅仅杀人嫁祸这步棋,我就需设计妥当。也许我可以利用袁复北,从那个面貌与我相似的少年入手会更容易一些。
那晚我演了出戏,算是大概弄清了那个少年的身份来历。
阿凉,辽国黑水宫的奴隶,被原来的主人当赌注输给了袁复北。我心中暗叹,袁复北一定也是因为阿凉的容貌与我相似才会把他留下来,慢慢报复吧。可是阿凉的性格太单纯太善良,甚至有着难以磨灭的奴性,我想利用他帮我做事,恐怕需采取诱骗的方式,动之以情才好。另外我没有立刻承认是他的父亲,因为我也不清楚我和他的关系。就算真的是父子,那阿凉一定是袁惜梦那个女人的儿子,我根本就不想认!
第二日我趁着姓袁的那小子不在之时溜去找阿凉,他居然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血腥的场面我见过不少,但是眼前阿凉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惨状让我震惊。
袁复北你够狠!仅仅是一个长得与我相像的人而已,你就如此折磨虐待。我有点后悔当初没有一剑杀了他。
我给阿凉喂了一颗疗伤的丹药,在查探他的脉息时,意外地发现阿凉居然内功不弱,只是被锁了筋脉才无法自行运气疗伤。既然阿凉会武功,为何还要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呢?他不会也是有别的身份或者为了完成某种神秘使命才留在袁复北身边的吧?难道他在人前表现出来的善良和顺从与我一样也是装出来的?倘若真是那样倒还挺有些意思的,这才像我儿子。
于是我故意说了些离经叛道不符合我现在奴隶身份的话试探他,结果证明我大概想错了。阿凉只是一个自卑顺从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的可怜小奴隶而已。他这样的人身上怎么可能流着我的血?仅仅是面貌酷似而已,性格和心思都是天差地别。我有些失望气馁,看来暂时是用不上阿凉了。但是表面上我还要继续维持着现在的身份和阿凉的关系,说不定哪天还有用处。
我回到驿馆就接到密报,说宋国人也在筹划行刺辽使,真是天助我也!
然后我发现行刺之人居然就是袁复北。看来这次我还要帮他一把。
辽使拿我挡剑,我将计就计,让袁复北的剑穿过我的身体。我怕他功力不够,又悄悄震断了辽使的心脉。我做得不留痕迹,就好像辽使是被袁复北的剑气斩断了心脉一般。这一剑我也没有白挨,之后我可以装死,很自然地脱离辽国使团,而且如果我“死”了,袁复北应该不会再怀疑我的身份,我只是一个被他误杀的长得与他的仇人有些像的可怜奴隶而已,这大约能让阿凉处境好一些,方便我今后行事。
一切如我所料,我被辽国使团的人拿席子裹了弃“尸”城外。袁复北的剑刺入我的身体时我避开了要害,所以我的伤势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重。我运气调息,没过多久就恢复行动内力,发出信号召唤幽魂来接应我。
说起幽魂,江湖人都知道他是只认银子的顶级杀手,但无人清楚他的师承来历。其实他的武功是我教的,他的命也是我救的。他是我最忠实的属下,他的身体和心灵都完完全全属于我,他可以为我生也可以为我死。
我在幽魂的秘密落脚点休养,让他出去查探情况,看看宋辽两国的反应。他带给我不错的消息,说辽人已经扬言重金聘请高手追杀刺杀辽使之人,我让他接手这笔买卖,但是不要马上杀了袁复北。另外,他还带给我有关阿凉的消息。那是他跟踪宋国的武林盟主袁定南之时的意外发现。
据我所知,袁定南要比袁复北精明许多,我不想阿凉落在这种人手中,万一阿凉在他的拷问中透露出有关我的事情,恐怕会引起袁定南的怀疑和猜测。
所以我让幽魂偷偷给阿凉喂下一颗能使人假死的药丸。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袁定南以为阿凉死了,其实阿凉却被幽魂带到了我这里。
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况且阿凉如果不能为我所用,知道那么多反而不好。所以我设计了新的身份,编好了说辞,让幽魂暂时做我的主人。我想主人与奴隶的关系阿凉应该最容易接受,我再慢慢取得他的信任,让他为了我心甘情愿地做事。
阿凉醒过来,丝毫不怀疑我说的话。因为我确实下过一番力气布置场地和伪装自己。让他睡在柴房,躺张草席,他就已经觉得我的主人或者说我的境遇很不错了,看来他过去饱受虐待,稍微对他好一些他就会感激不尽。这一点确实可以利用一下。
他渴望亲情,我就顺水推舟认他做儿子。他在我怀中哭泣,那样真切动情,我几乎都要把持不住想假戏真做了。可是我想到即使他真的是我的儿子,也是我和袁惜梦生的,我的心就又狠了下来,无端生出一股怨恨。
我询问他会什么手艺,本来是想引导他说出他到底跟谁学的武功,可惜他死不开窍。还好他识字,将来丢给他一本剑谱,骗他照着练就行了。让他学我的剑法,自有我的用处,这是后话。信任是要慢慢培养的,我不能操之过急。5F224CF30D83F5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他说他会伺候男人,这到是给了我灵感。于是我告诉他晚上我去主人那里过夜,我想他一定会认为我去侍寝,为了能把他留下用身体去讨好主人。
让他觉得欠我越多,对我越有利。
我和幽魂在离柴房不远的房间里翻云覆雨,却不是作假。只是在上面那个享受的人是我。我从来都是只好男色,唯一与我有过肉体关系的女人就是袁惜梦,平时我的欲望大多是靠幽魂来解决。偶尔出去渔猎,花钱买小倌或者向对袁复北那样强暴我的手下败将,一般事了我都不会留活口,袁复北是个例外。
阿凉内功不弱,再加上我的灵丹妙药,伤势应该恢复得很快,我想过不了几天我的计划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十六 阿凉
第二天中午爹爹才回来看我,笑着对我说主人同意让我留下来。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只字不提,我也没有问,只是我隐隐看到他的笑容背后神色疲倦。接下来的几天,我依然不用工作,每天都有饭吃,还有爹爹照顾,所以我的伤好得很快。
四五天后,我就可以自己起来走动。虽然只能走两三步,肋下仍旧疼痛,但是身上绽裂的伤口都已经开始愈合。我想我可以工作了,应该帮爹爹做些事情。再说,主人们不会喜欢光吃饭不干活的奴隶。这些天爹爹每晚都不留下睡觉,匆匆来去,大概主人早已派给我工作,爹爹却瞒着我一人承担下来。
所以今晚,爹爹给我送饭时,我扶着墙边站起来,尽力装成轻松的样子对他说:“爹爹,我已经好了,带我去见见主人吧,我想我可以开始工作了。”
爹爹目光深邃地看着我,问道:“真的可以了吗?”
我点头,向前走了两步,又转了个圈:“你看,我行动无碍了。以前受伤我最多休息一两天就可以继续工作了,你不用担心。我年轻力壮好得快。”
我不知道爹爹是否相信我的话,只听他叹了口气:“那就好。本来我还有点不放心的,主人差我明天出远门去送一封信,估计往返至少二十几天。我怕我走了没人照顾你。”
我扶着墙站定,微笑道:“爹爹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这里的工作都交给我就行了。”
“我离开的这些天,大概主人都会住在这里。”爹爹顿了一下,继续说,“主人虽然和善,但是脾气可能有些特别,你要听他的话,按他的吩咐做,不要问原因,不要惹恼他。我会尽快回来的。”
爹爹的话说得很隐晦,不过我明白意思,据以往的经验,每个主人都不可能一直和善的,总有严厉的时候,或许这个主人有什么特别的癖好,爹爹是在提醒我注意,免得我触怒主人受到责罚。爹爹考虑得真周到,处处为我着想,我的心暖暖的,这就是亲情的滋味吧,我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问爹爹:“平时要做些什么工作。”
爹爹愣了一下:“你原先伺候主人做些什么现在还是做什么,不过我走后,就只有你和主人两个,你自己要机灵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知该不该做的就请示主人。”
“我明白了。”我突然想央求爹爹今天多陪陪我,可是我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爹爹的名字。
“阿纯!”一个清亮的男声。
应该是主人在叫他。爹爹不敢耽搁,推门出去。透过窗子我看见院子里站着一名衣饰华贵的男子,二十七八岁年纪,面目冷峻棱角分明。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主人,他看上去不像是温和的样子。他见爹爹出来,快走两步,一手揽住爹爹的腰。爹爹顺从地低着头没有说话,任由他拽着向主屋走去。
我想今晚爹爹又要留在主人那里过夜了。
爹爹应该有三十几岁了,与我相似的面孔也只能说是清秀而已,也许就是因为身材匀称,脾气温顺,又为了我主动讨好才会哄得主人开心吧。爹爹走了以后,主人也会召唤我侍寝吧?不知道我的身体能否令主人满意?在主人眼里我也就只有这点用处吧。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挣扎着爬起来推门走到院子里,原想能有机会与爹爹道别,可是找不到他的踪影。我轻手轻脚地摸到主人的卧房,窗子是半敞开的,只见主人一人睡在床上,屋里再没有其他的人。大概爹爹想早去早回,天没亮就动身了吧。
我心中有些难过,但是很快打起精神。我应该打扫院落,烧好热水,等主人起来伺候他洗漱更衣。这些事情我常做,轻车熟路,厨房里的用具一应俱全,所以不到一个时辰,我已经准备妥当。再低头看看自己,破衣烂衫灰头土脸,不能这样就去见主人,怎么说也要清理一下自己,给主人留个好印象。
厨房的水缸里存满清水,我盛出了一桶,在院子里找了个角落脱掉衣服彻底清洗了一下身体。冰冷的水淋在身上,仍有些刺痛,可能是还有些伤口没长好。肋下一直在痛,不过有些麻木了,慢慢会习惯的。听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我的肋骨曾经断过的,根本不用休息那么久,能爬起来了就开始干活,不是照样活到现在。皮肉伤就更不用说了。
从头到脚洗干净,我从地上拾起那件破烂的长衣。这还是二少爷赏赐的那件,我唯一的财产。可它早已没有了衣服的样子,我索性把它修理了一下围在腰间,遮住下身,又撕下一条破布将头发扎成马尾。
现在看起来比刚才干净利索许多,只是赤着上身,前胸后背纵横交错层层叠叠的伤疤一览无遗。不过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