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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从小就想,要是以后我能嫁给一个这样对我的人就好了。他不用很有钱,不用很帅,不用很会说甜言蜜语,但是他会包容我、尊重我,把我当成妻子来对待。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嫁给你么?”
由于看不见彼此,没有了那份恐惧,她缓缓说道:
“因为我爱你,否则怎么愿意嫁给不爱自己的你?”
“我爱了你二十几年,从小时候就开始了。”
“你跟我求婚的时候,我开心得差点死掉。”
“其实你是知道的吧,只是你觉得这份爱是累赘,是麻烦。”
她擦干眼泪,抱紧双臂,缩进沙发的角落里:“可那都是过去式了……”
他们有过最青涩的青梅竹马时光,却从来没有过一份纯粹无暇的爱情。时间穿插了太多的人和事,等两人再次相遇时,都不再是那个能豁出一切去爱人的少男少女。
谢简坐在她对面,脑子一片空白。屋内明明开着暖气,可寒意却袭遍全身。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开始呼吸困难,双眼泛红。等她说出“过去式”三个字时,他痛苦地抱着头,俨然在笼子里撞得遍体鳞伤的困兽。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抹了□□的尖刀,一刀一刀地往他身上戳,直至他鲜血淋漓,生不如死。
很久以前,他以为爱情是年少时光里最绚烂的那一朵烟花,很美,却只能停留一瞬;而现在,他明白了,爱情其实慢性□□。
谢简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就是,她说不爱了,他却早已病入膏肓。
☆、35|第三十五章
那场雪从昨晚一直下到现在,很快整座城市又变得银装素裹。
从民政局出来,秦苒想,从这一刻开始,她和身边的男人再也没有关系了。回公寓的途中,她说:“以后你再结婚,我会来的,到时候别忘了我的请帖。”
谢简苦笑了下:“用得着这样么?”
“如果有那一天,对你的下任妻子好点。”秦苒看着窗外说,“婚内冷暴力对一个女人来说,比得知男人出轨差不到哪里去。”
秦苒的口气轻描淡写,可有心人却能听得出来,她是在控诉。
开车的秘书听到这番对话,开始同情起老板来。
因为离婚协议书拟得很匆忙,而有些财产处理手续比较繁琐,两人拿到离婚证后,回到公寓,在律师的指导下,又签了好几份文件。等一切都完成,天色已经暗下来。
秦苒拖着之前没拿走的一点行李走到门口,说:“仓鼠就留给你,你平时养着,生活也能多点乐趣。我走了,再见。”
她转身离开,留给他一扇冰冷坚硬的门。
以前在两人的关系还没有破裂的时候,每次谢简出差,她都会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等他开车出了车库,她偶尔会在阳台上站很久,直到看见他的车消失在大街上才回屋。
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人会这样时时刻刻地关注他了。谢简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前,久久都无法接受从这一刻开始这间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事实。
如果说没离婚之前,他还能凭着两人的夫妻关系多存一点希冀,而现在,他是彻彻底底地意识到,秦苒离开他了。
她离开他了,或许再也不会回头。
——
为了庆祝秦苒再次成为单身女人的第一晚,沈凝溪特意去买了上好的羊肉和一箱啤酒,在家里弄了个小火锅。
两个女人吃吃喝喝到晚上十点钟,后来秦苒抱着她又哭又笑:“凝溪,我跟你说,他给了我好多好多钱……等过几天,我们去拉斯维加斯……豪赌!”
沈凝溪摸着她的头:“好好好……难受就别笑了,哭出来吧啊,我都是过来人了。以后好好生活,要向前看知道不?”
清醒人不要试图和醉鬼讲道理。秦苒只听到“哭出来”三个字,没几秒便“哇”的一声,开始撕心裂肺地吼。后来据沈凝溪说,昨晚她阵仗大得把邻居惹来投诉了。
第二天早晨,宿醉过后,秦苒醒来,脑海里蹦出的一句话就是——我离婚了。
她在二十三岁那年,和谢简闪婚,又在二十八岁这年,再次成为单身女人。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后,仍是孓然一人。
可双眼的红肿涩感又在时刻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她揉揉凌乱的短发,从床上坐起来。
其实对于以前的秦苒来说,生活很简单,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再艰难的事情,总不能伴随一辈子,反正到最后时间会冲走一切。离婚而已,又不是得癌症,总不能痛一生。
后来她盯着天花板,想起很久以前有人跟她说过,有着恋爱关系的女人是男人的导师,而这场关系结束后,大多数男人都会成熟许多。拱手把一个成熟的男人白白让给其他女人是件愚蠢的事情。
她现在也会思考这个问题,要是以后谢简娶了别的女人,她肯定会不甘,可那时候至少不会伤心。好了,她现在也不用担心外面的人觊觎谢夫人这个位置,至少从民政局出来那一刻,她就再也不用操心这些鬼问题了。
离婚有利有弊,虽然习惯难以割除,可秦苒觉得,利远远大于弊。
——
秦苒做了一个梦,而这个梦,居然是之前梦境的续集。她好笑地想,原来梦也可以隔了这么多天继续做下去。
梦里的开头,她不停地往下掉,周围是见不到头的森林。后来森林被火一把烧光,一辆车开进来,方骏从上面下来,摘下头顶的帽子,对她鞠了一个躬,说我亲爱的公主殿下,明天跟我一起吃大排档吧。
第二天,秦苒坐在人声鼎沸的大排档里。方骏拿了两瓶啤酒过来,摆了一瓶在她面前。她直摆手,说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不能喝酒。
“行,那我自己喝。”他这人倒也爽快,开了酒瓶子就开始灌。
“我能冒昧地问一个问题么?”
“当然。”
“你多大啦?”
方骏突然笑开来,“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
他有着一张娃娃脸,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外人却很容易被他的外表给弄迷惑。“别人通常都认为我刚大学毕业,其实我已经二十九了。”方骏不以为意。
秦苒也讶然了片刻,直到他把身份证掏出来给她看,她才相信。
两人吃了快三个小时,最后结账的时候方骏突然说:“本来今晚我女儿也想过来见见你的,可是这地方太杂。下次我带你去个安静点的地方,带上我女儿。”
秦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了声。
他解释道:“我有个女儿,但不是亲生的,是个弃婴,我七年前在一大桥底下捡的,现在已经八岁了,在清桥小学上三年级,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这样啊。”她感慨道,“你真是个好人。”
“她上次听说一个阿姨救了我,一直吵着要见你。等有时间,我想带她去游乐园。”
秦苒理所当然地说:“做爸爸的是该多陪陪女儿。”
“你也一起去吧。”
“啊?”
他无比真诚地看着她:“我想邀请你,一起去游乐园,可以么?”
——
沈凝溪知道这件事后,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这男人真的是一朵奇葩!”
秦苒很困扰,把抱枕扔来扔去,最后干脆躺下来:“我真是拒绝不了他。他那双眼睛真的很诚恳,要是拒绝了我觉得我心里有内疚感。”
“那人家就是想让你给他女儿当后妈呗。”沈凝溪说,“拐着弯地要你去陪他女儿,说不定其实早就对你芳心暗许。”
“别胡说,方骏人很好,没那种企图。”
沈凝溪:“这可不一定。有感觉就处处,也不是坏事。你总不能一直挂着离异女人的身份,整天碌碌无为地过吧。”
“单身怎么就是碌碌无为了?”秦苒白了她一眼,“我觉得单身挺好。”
沈凝溪笑她:“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感情之于你来说就是猛虎恶鬼。”
秦苒死活都不承认。但她知道,其实沈凝溪说得对,她本身就是一个懦弱的人,可偏偏记性好,长教训。在经历过谢简之后,她再也没有精力投入到另一段感情中。她彻底怕了,成了惊弓之鸟,再也不想踏入婚姻这个泥潭。
作为离异女性这个团体新增加的一员,秦苒在网上发现了一个论坛,里面基本全是她的同类人,她很快便注册了一个账号。不少女性都在里面发帖子,或抱怨生活不公,或怒骂小三儿,或分享经验。但大多数帖子都是负能量满满。
浏览了一阵,秦苒觉得自己也被这种负能量感染了。期间,她无意间翻到一个帖子,帖子标题是:离婚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可每晚都忍不住想前夫怎么办?
那人说她和前夫在大学时期就在一起了,毕业当天就去领的证。结婚五年,感情逐渐变淡、破裂,离婚的前一个月,她无意间翻到前夫的聊天记录,发现了前夫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暧昧聊天记录。帖子的最后,那人说,虽然他对不起我在先,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想他的好。求助,我该怎么办?
有人回帖说,渣男有什么好想的,你也去找个啊,在他面前秀恩爱,气死他。
还有人恨铁不成钢地回,楼主你也是够贱的,难怪你前夫不要你。男人对唾手可得的爱永远都不会珍惜。
秦苒想了想,将双手搁在键盘上,慢慢打出一行字——
“每次想他的时候,把他对你的坏拎出来过一遍。”
——
没离婚之前,秦苒算是全心全意投入到婚姻中,以至于一个人生活后,突然没了目标。这种感觉从她和谢简拿到离婚证那天起就一直伴随,茫然到看不见头。她头疼得很,却全然不知该怎么去努力。
秦苒在一个帖子里看到有人说这是“离婚综合症”。离了婚的女人,尤其是以前围着丈夫转的离异女人,在离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有这种症状。说好听点是依赖症,说难听点,就是旧情难忘。
即便她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但在生活中仍旧处处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如藤蔓般绊着她。比如她经常会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他的身影,她上班的地方和他的公司离得很近,时常工作累了一抬头便能看见那栋标志性的高楼,加上她有天去买了一个烤火炉回来,最后惊讶地发现上面都印着“时泰”两个字。
要全然把谢简从生活中抹去,她只能逃到另外一个城市去,可这显然不切实际。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却总是不太平静。
过年前的几天,秦苒去超市采购,经过食品区的时候偶然遇见那晚闯进公寓的女人。那件事于她是毁灭性的打击,也是压倒她和谢简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而现在,那人穿着超市的制服,正往促销区的水果摊上放橘子。这场面越看越讽刺,越看越像一部狗血剧。
如今蒋诗雅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跟当初的疯狂行为脱不了干系。那晚,她被公司里一位有资质的前辈骚扰,事后下来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凭什么她就该活得低人一等受尽欺负而有的人却能凭借良好的出身就顺风顺水地过上好生活?她迷恋谢简很长一段时间,之前就觉得他是个有绅士风度的男人,若是告白,被他接受了自然幸运,失败了也不至于被羞辱。谁知,那晚他的妻子竟然在家。
第二天,她就接到人事部的通知,她被辞退了。财务部的老周还一脸可惜,说你是把那位老大给得罪了还是怎么?
她一瞬跌落谷底,简历投了好几家公司都没回应。然后她发现一个绝望的事实,那便是那晚愚蠢冲动的行为将彻底毁了她的未来。
蒋诗雅原本以为谢简的那位妻子地位并不高,但她万万没想到,那晚之后他会这样赶尽杀绝。她愈发觉得羞辱,最后只能破罐子破摔,在秦苒推着购物车经过她身旁时,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你知道许若棠的存在么?”
秦苒充耳不闻,继续推车往前走。
“你真的觉得谢太太这个位置你能坐一辈子?”后面的人不依不挠,声音甚至提高了好几倍。
秦苒突然很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
☆、36|第二更哟
我第三次从梦中醒来后,习惯性地摸了摸旁边的枕头,空荡冰冷。屋里很静,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从那一刻,我意识到,屋里只剩我一个人了。
因为从昨天起,我成了一个离异男人。
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在不久前,我的妻子还睡在我怀里。她睡觉的姿势不太稳定,但总是会紧紧地靠着我,我知道这是一种依赖的体现。同时,我也依赖着她。我享受着她在生活上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喜欢她总是在我耳边念叨她今天见到的趣事,我怀念着她在家里看电影时专注投入的表情。有人说,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