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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到谢简耳边,说:“唱歌的那个女人,我认识。”
谢简面不改色,“噢”一声,用手指去擦她泛着光泽的唇瓣。那种痒到心脏的感觉又袭上来,惹得秦苒一把将他推开。
“她是不是你的前女友?”
“前女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半开玩笑地说,“我前女友挺多,你指的是哪一个?”
“你别给我装。人家刚才唱那首歌,你敢说你没听明白?她那是要暗示跟你藕断丝连!”她小声地吼着,以确保旁人没听到。
谁知这人今天吃错了药,竟然一改平常冷淡的态度,捏着她的耳垂,哑声说:“嗯……我怎么闻到这么大一股醋味儿呢。”
秦苒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声不响地坐到沙发边上去,任凭他怎么撩她都兴趣缺缺。过了会儿,她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后觉得自己过于失态。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苒从同学那里得知,刚才唱歌的女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聚会上,是因为她在两年前嫁给了他们班的一个富二代。眼不见为净,没呆多久,秦苒便拉着谢简率先离开了。
回到家中,她忍不住把高考完那晚她所见的一切用一种宣泄的方式说给谢简听。谢简听后,先是迷茫,而后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她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我没有和她做过逾矩的事情。”他为这项莫须有的罪名而感到不满,“那都是你臆想的。退一万步说,就算当时我和她发生过什么,你也应该包容。毕竟我们结婚是好几年后的事情。”
这番话很有道理,她没有权力去管制他之前的人生。无论他与谁在一起,干过什么事,那都是在她之前。这样毫无遮拦地拎出来摊牌,做得的确不太妥。
秦苒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取闹,木着脸面对电视墙,没再说话。刚才那番宣泄,隔着十年的时间,把醋坛子打翻了。也不知道谢简听出来没有——在很多年前,她单恋过他。
眼看着夫妻关系在改善,她试图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绪缓缓地说给他听。不奢求一蹴而就,只希望他能明白,她对他,并不是毫无感情。
秦苒的思绪越来越凌乱,但想到今晚他对她的种种举动,内心竟然感受到一丝甜意。几年前她和谢简没谈恋爱便结婚了,婚后生活也是平平淡淡,前几年的相处模式固定而枯燥,可自从那天她稍微表露心迹之后,两人之间的坚冰便有融化的迹象。她开始想象这段婚姻回春后的场景。
几天后,秦苒和婆婆杜湘雅一同前往医院进行例行的身体检查。杜湘雅知道儿子和儿媳最近的感情见好,便时刻把要孩子的事情搁在嘴边:“夫妻生活甜蜜,生出来的孩子肯定聪明漂亮。”
秦苒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隔壁妇产科室里来来往往的孕妇,又是羡慕又是迷惘。
检查完最后一项,婆媳俩准备一起去附近的商场逛逛。刚到医院大门口,秦苒眼尖地发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她抿抿唇,对杜湘雅说她遇见了一个熟人,想过去看看。
——
外面阳光很盛,刺眼又灼热。
三人来到家很出名的粤菜店,点了个幽静的包厢,坐下边吃边聊。
秦苒刚才在门口认出的人,便是现在坐在她对面的梁晓柔,张景程的发妻。梁晓柔长相温婉,脾气也相当好,是名小学老师。
“没想到我家秦苒也认识梁老师。”杜湘雅很是惊讶。
秦苒问:“妈,你也认识晓柔?”
杜湘雅笑笑,说:“梁老师就住在老宅的附近,之前帮过我的忙,后来还教我刺绣、做泡菜。很能干贤惠的女性呀。”
梁晓柔人很羞涩,唇角微弯,露出两个梨涡:“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秦苒几年前在一些酒会上见过梁晓柔几次。那时张景程还经常带着她出席各种重要的场合,两人的感情看起来也甜甜蜜蜜,是周围人艳羡的模范夫妻。
只是现在光景却和之前大相径庭。她喝了一口茶,想起梁晓柔丈夫的背叛,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煎熬。这么温柔贤淑的女人,难道真的比不上外面那些野花野草?
菜上齐后,杜湘雅问:“梁老师来医院是检查身体的?”
梁晓柔双手抱着杯子,食指不停地摩挲杯口,犹豫了下,说:“是有宝宝了。”
“哎呀,恭喜恭喜……”杜湘雅面露喜色。
秦苒在一旁瞧着,却瞧不出梁晓柔脸上的半点喜悦。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梁晓柔当着两人的面,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掉。秦苒起身过去安慰她,杜湘雅也是感到很奇怪,细想下来不对劲儿,便问缘由。
梁晓柔一个劲儿地摇头、吸气,有服务员想进来添茶,被秦苒给阻止了。
“我丈夫……出轨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
梁晓柔哽咽道:“对方是个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我今天早上,收到……照片,是我丈夫和她的……”她摇摇头,深吸口气,下意识地捂住腹部。
杜湘雅问:“那你现在有宝宝了,打算怎么办?”
梁晓柔平静了一会儿,说:“等孩子生下来,我就会离婚。”
“晓柔,离婚前一定要请个好的律师。如果你找不到,我去给你找。”杜湘雅蹙着眉,“就算离婚,也要争取最大的利益,千万不要让你丈夫在钱财上亏待了你。”
梁晓柔连忙道谢。后来谈及她和张景程十年的婚姻,梁晓柔一脸的悲戚。她说:“我和他风雨同舟了十年,没想到最后还是败给了第三个人。”
和梁晓柔道别后,秦苒站在街头,看着她瘦弱的背影逐渐走远,心里很难受。
没想到过几天,就有事情发生了。那时,她刚洗完澡,正坐在床上涂身体乳。谢简从客厅进来,对她说:“张景程的太太出车祸了,刚才抢救无效,很遗憾。”
她一愣,手里的瓶子掉落在地上,眼泪毫无征兆地就夺眶而出。
当地新闻第二天就报导了这件事,“一尸两命”的血红标题刺痛了秦苒的眼。杜湘雅知道这件事后,也是气得一天没吃下饭。
谢简带着秦苒去参加葬礼那天,是个艳阳天。梁晓柔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她是孓然一人,来参加葬礼的没几个亲戚。
秦苒看到张景程的父母小心翼翼地扶着那个女人,张景程跟在三人背后,看不出一点悲伤。
她脑袋一热,提着手袋冲上去,对准张景程,下了十足的力气泄愤。
梁晓柔温和的笑脸永远定格在不远处的遗照上。
她为着老天爷对梁晓柔的不公平而大吼:“祝你和你的新人百年好合,晓柔在天之灵,会好好‘保佑’你们的!”
最后秦苒被谢简拉走。
“秦苒,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对别人的家事这么热衷?”谢简扯过她的胳膊,又一把放开。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头发也散乱着,跟疯子无异。
秦苒只觉得荒唐,满腔的火气,可看着灵堂梁晓柔的笑颜,那股火气又一瞬悲凉。她再也听不清谢简说的任何话,怔在那里。
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车上。谢简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的路况,手却腾出来,递了张纸巾给她。她拂过,头疼地靠着车窗。
那天梁晓柔离开的画面一直盘桓在她的脑海里,怎么都挥散不去。
秦苒想:可怜的晓柔,你不仅败给了花心的丈夫、年轻的女人,还败给了命运。我要是你,就化成厉鬼,天天缠着那家人,让他们永远不得安宁。
只可惜,贱人永远都笑着活。
☆、第九章
秦苒因为这件事倍受打击,有段时间内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来。或许是见过别人悲凉的命运,她开始变得消极,再也不和谢简去见他的任何朋友。她怕再次看到类似于梁晓柔的可悲女人,这是由于在谢简那堆朋友或者合作伙伴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张景程”。这些年来她也在不少人身上见过这等事,钱把世界变复杂之后,无论再受人唾弃的事情都成了理所当然。有人想一劳永逸,有人想寻求刺激,一拍即合之后,带给周围人难以抹灭的灾难。
她最恨这种人,却不得承认,世人对他们已经给予了某种程度的宽容。尤其是内有败絮的人。有时候她甚至想,会不会谢简也受了他们的影响。毕竟近墨者黑,他又有一段无任何感情基础的婚姻。但她不敢细想,一旦细想下来,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有迹可循。
这天,秦苒闲在家里做大扫除,无意之中发现了一张照片。她放下手里的抹布,去书房找了放大镜,而后盘腿坐到地毯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看。
照片的右下角还有拍摄的日期,背景是在一所小学的操场上。秦苒一眼就认出来了当时的谢简——这人已经比同龄人要高出不少,穿着足球鞋奔跑在球场上,五官幼稚,发丝飞扬。放大镜在照片的角落停下,站在大树前的女孩儿身影模糊,依稀可见穿的是一条天蓝色的背带裤,脖子上还系着红领巾。
秦苒扯开唇角,不可避免地回忆起小学时光。她和谢简的唯一交集便是同班的那两年,后来她留级,初中分流,除了平常双方父母的来往,两人根本就是表面相识的陌路人。
这张照片应该是杜湘雅拍的,没想到把她也拍进去了。秦苒偷偷地想,要是被谢简知道她从小学就开始暗恋他了,指不定还会被怎么嘲笑一番。她小心翼翼把这些心思珍藏起来,坐在客厅里抿唇笑了很久。
半响过去,她突然记起前些日子买了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其中就有一个相框。倒腾了几分钟,照片被她放进镶着可爱花纹的相框里,虽然看着陈旧泛黄,却极有年代感。加上谢简的这个形象着实少见,她喜爱得很,便把相框摆在了床头。
当天下午,谢简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中。秦苒体贴地为他煮了消暑解乏的汤,又让他枕在她的腿上。她一瞬不瞬地凝着他英挺的眉眼,施了力道替他按摩太阳穴。
“最近公司很忙么?”
“嗯,有个项目在重要的阶段。”
“你中午吃的什么?”
“让秘书点的外卖。”
她想了想,说:“别吃外卖了。我把饭菜装好,你早上提着去公司,中午让秘书用微波炉热一下。”
“好。”
看来谢简是累极了。他一旦透支完精力,便懒得同身边的所有人讲话。秦苒替他按摩了会儿,这才起身去厨房开始做晚饭。
她和谢简结婚后,便搬到这个公寓来。这里的厨房不是开放式的,而是传统的单间。秦苒围着围裙切菜,扎高的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晃荡;一旁炖着的竹笋鸡冒出清香来,咕咚的声音,让她想起小时候家里经常用来炖汤的炉子。
秦苒转过头去,见谢简不知何时来到厨房门口倚着,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出神。
她扬了扬手里的青菜:“帮我把这个洗一下吧。”
谢简挽了袖子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青菜,拿到水槽边一颗颗地仔细清洗。他低着头,额前的发丝轻垂下来,有种和其年纪不符的清秀。
秦苒边切葱边说:“你还记得小学那会儿,你来我家吃饭的事情不?”
谢简专注地洗菜,没说话。她自顾自地说下去:“当时你把我家的炉子给踢到了,溅出来的火星把花花的毛给烧掉一大块。”花花是秦苒那时养的一只猫。
“小时候的事情你倒是记得清楚。”谢简终于开口,一边把手上的水滴给甩干。
她理所当然地反驳:“那当然了,关于你的……”惊觉失口,秦苒慌乱地腾出一只手去抚耳发,没想到不小心用碰过洋葱的手触了下眼睛。她眨眨右眼,扔下手里的菜刀,用手拼命扇风。
后来谢简替她清洗好眼睛,语气略带指责:“做饭的时候别心不在焉。”
秦苒耳朵和脖子有变红的趋势,听到这话,想起刚才的反应,差点没找个地洞钻进去。
其实她并不知道在谢简面前该怎么自如地收放,以前因为是死灰一堆,干脆破罐子破摔,他冷淡,她也不过分热络。而现在不一样了,有憧憬,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跌落,又回到之前的状态。
给的希望越大,到时候跌落时,也就摔得更疼。
——
两年前,谢简带着秦苒去参加一个规模不大的酒会。酒会是一个砖厂老板办的,来的都是些周边的商人。这些人要么带着太太,要么带着外面养的,个个跟酒囊饭袋似的横着长,挽在臂弯里的女人倒是时尚漂亮。
趁着谢简去一旁应酬,秦苒端着果汁在大厅里瞎晃悠,期间还塞了两块蛋糕进肚。她不适应这样的场合,甚至说是反感。一来是在场的女人争奇斗艳、互相挤兑,二来是有些个带了女伴的土大款偶尔会将色眯眯的眼神追逐在其他同行的女伴身上,仿佛他们带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随时可以交换的长着两条腿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