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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是前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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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着两条腿的货物。
  酒会举行到一半,一个穿着鹅黄色礼服的年轻女人上来同她说话。女人先是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然后才问:“你是正的?”
  秦苒没打算理这人,目光仍追随着不远处正应酬的谢简:“嗯。”
  女人轻笑一声:“幸好你是正的。我刚才问了好几个,都不是。”
  秦苒瞥了她一眼,来了兴趣:“你也是正的?”
  “当然。”她把鸡尾酒随手放进路过侍者的托盘里,腾了手出来整理头发,一双媚眼含水动人,“这里没几个是正牌。”
  秦苒:“嗯……我不太关心。”
  “我给你讲个这砖厂老板的趣事吧。”女人收起笑容,撩了撩卷发,说,“他的厂基本都在郊区的乡镇里,那造砖的厂你听说过吧?请的工人都是糙农民,猥琐又没文化。那天,这大老板的正妻去厂里视察,有个工人没见过她,就指着她对旁人说,‘这哪里是老板娘,昨天看到的那个才是’……”
  听到这里,秦苒忍不住笑了下。哪知女人阴了脸,“很好笑吗?”
  她摆摆手:“也不是。”说着,秦苒仔细琢磨了下,注意到她手上的婚戒,谨慎开口,“你就是老板的妻子吧?”
  女人瞥了她一眼,冷笑:“我是被认成老板娘的那个。”
  秦苒手一抖,差点把杯子里的果汁给洒出来。
  “不过后来我把她挤掉了,所以我是正的。”她又用刚才的眼神在秦苒浑身上下逡巡了一遍,语气骤然变得嘲讽,“我看你老公是个极品,小心点,不然你就是下一个被挤掉的人。”
  原来是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秦苒深觉可气又可笑,荒唐到了极点。可这个圈子,这样的事却不少见,只是她见得少。若是见得多的人,只当喝白开水一样,听着笑料冷眼旁观。
  时隔两年,秦苒第一次回忆起这个女人,竟然是在梦里。或许是亲眼见证过梁晓柔的悲剧,她变得战战兢兢,生怕诸如此类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她把这件事说给杜湘雅听,杜湘雅对自己的儿子倒是很自信:“我们谢简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平常人冷了些,可对家庭很有责任感。不过梁老师的事情我也是没有料到,我前段时间听说那张家新接进家门的媳妇儿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你看,人就是这样,厄运说来就来。人都死了,活着的人照样好好活着,你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秦苒盯着自己的脚尖,心情蓦然沉重起来。过了会儿,她抬起头来,问了杜湘雅一个问题:“妈,当初……你是怎么原谅爸的?”
  杜湘雅摘掉眼镜,放下手里的刺绣,看向她。秦苒尴尬得很,觉着自己这个问题太过突兀,刚想粉饰过去,杜湘雅就开口了:“妥协。”
  秦苒怔愣了下。
  杜湘雅说:“妥协是女人对男人最大的原谅。你经历不多,还没有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绊住。”说完,她让秦苒坐到自己身边来,“别说这些不开心的,来,我教你刺绣。这还是梁老师教我的……”
  秦苒看着那细密而精致的一针一线,脑海里又浮现出梁晓柔那张温和的脸。
  杜湘雅重新将眼镜戴上,语调稀松平常:“我跟谢简打过招呼了,让他以后离张景程远点。”
  “妈,我……相信他。”秦苒斟酌了下,说。
  杜湘雅笑了:“我也相信他,可交这些朋友总归是不好的,耳濡目染久了,再好的品行也会败坏。”

☆、第十章

  这里有条江贯穿整个市区,尤其是夏天的晚上,江畔聚集了不少乘凉的人。江边有一家烧烤店,在秦苒高中时期就有了,不论冬夏,傍晚至凌晨的生意最好。
  今天谢简给她打了电话,说是太忙不能回家。秦苒想着在家也是闲得慌,索性下了班之后直接和卢果果、顾怀蕊约着去逛商场,逛完商场便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江边吃烧烤、喝啤酒。
  江边的风闻着有股子腥味儿,但好在烧烤店离得比较远,油烟掩盖住了这股味道。
  “这里的味道还是没变,我高中就经常来这边吃。”秦苒指着江对面的那所中学,颇有点怀旧的意思,“什么都变了,就这条江、这家店没变,十年如一日。”
  卢果果往嘴里塞了个鸡翅,说话含糊不清的:“你别说,这家的烧烤还真是挺好吃。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有这么个好地方呢?”
  顾怀蕊给三个杯子满上啤酒,分别放到各人面前:“别顾着吃,喝点酒助兴啊。”
  夜幕降临,越来越多的人涌向这里,停靠着的船逐渐驶离岸边,向着灯火通明的对岸驶去。
  几杯啤酒下肚,秦苒的肚子里也塞不下去食物。她静坐在矮凳上,凝着不远处翻滚的江水,沉默地喝着酒。眼看着两瓶都被她干掉了,顾怀蕊见势不对,立马制止她:“你再这样喝下去,待会儿我要让你老公来拖人了。”
  秦苒沉默不语,又灌下去一杯:“一个月总有那么一天想多喝点。”
  “是不是又有烦心事儿了?”顾怀蕊问。
  一旁的卢果果啧声道:“你们两个已婚妇女,哪个不是这样儿的?这情绪来的跟生理期一样准。就算是没什么问题,可一想起自己踏入了婚姻这座坟墓,也会伤春悲秋的嘛。我不懂,毕竟我是未婚娇花一朵。”
  顾怀蕊呛她:“呸,还未婚娇花呢,你这叫大龄剩女。”
  秦苒听着她俩拌嘴,突然笑出声来,惹得这两人齐齐朝她看过来。顾怀蕊拿手探了下她的额头:“没烧吧?”
  “估计又是为她老公伤神呢。”卢果果说,“嫁个极品,得时时刻刻绷紧那根弦。时间一久,劳财伤命,自己也变成‘极品’了。”
  秦苒握着酒杯的五指紧了紧,吐了口气:“跟你们说实话吧,我和谢简最近在尝试改善婚姻的现状,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这种感觉很累,时间久了,比之前那种状态还折磨人。”
  顾怀蕊一语中的:“那是因为他没有付出同等的努力吧。你老公那么高傲,那么有自尊心的人,在这事儿上面不见得有多热衷。”
  “那这岂不是成了剃头挑子一头热?”
  “可不是么?”
  “烦死了……”
  许是有点薄醉,秦苒嘀咕了两句,都是些埋怨谢简的话。三人喝到十点多,啤酒瓶子堆了一大堆,三分之二都是秦苒一个人灌下去的。最后她果真烂醉如泥,披头散发地抱着啤酒瓶子,说是要唱歌给在场的人听。店老板一看有人醉了,赶紧跑过来处理。最后还是顾怀蕊和卢果果两人合力把这醉鬼扛出了店。
  秦苒一路上话不停,全是念叨的她和谢简的事情。
  “其实……你们不知道,我和他……是有了父母这层关系才接近的。他当时突然提出要和我结婚,你说这事儿哪儿能有这么……突然……我也不争气,戒指一套,就成已婚妇女了……你问他爱不爱我,他肯定说不爱,可是无爱的婚姻能维持……多久……”说着说着便语无伦次、词不达意了。
  末了,秦苒用手遮住眼皮,委屈得直哽咽:“我有时候真的很想和他分开……可是……可是我又舍不得……”她感觉到有冰冰凉凉的东西碰了下耳朵,喟叹一声,这下连话也不说了,抱着那东西贴住耳廓来降温。
  “贵妇清醒后知道我们打电话给她老公,会不会剥了咱们的皮?”卢果果龇牙咧嘴。
  顾怀蕊看了眼还在通话中的屏幕,不赞同地说:“指不定她还得感谢咱们。你说一夫妻别扭成这样子,总得有人先开口吧。”
  “可是……万一她老公根本不放在心上呢。而且这事儿如果不是男人先开口,女方总是会吃亏的。”
  “这就是秦苒的命,谁让她放不下?也就是喝醉了能耍耍疯,你看她平常在咱们面前表现得多无所谓。真是急死人。”
  这晚,秦苒感觉自己一直在不停地下坠。明明醒了,却看不清楚周围的世界,身体也是沉重不堪,像是有块水泥板始终压着。偶尔有一瞬清明的时刻,自己的手臂压着头发了,蛮横扯开时头皮一阵刺痛。她发燥似的低吼:“我要剪头发……”
  昏睡中,有人温柔地替她捋顺头发。那双大掌很温暖,有着清晰的纹路,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往下,来到柔软的小腹处,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令她如同在煎熬中的鱼。她反复调整着姿势,却都逃不过捕鱼人的手心。
  秦苒是在阳光的照耀下醒来的。宿醉的头疼让她不肯起床,只能侧身压着太阳穴,企图缓解这种难受感。她难受地叹了口气,想起之前的谢简,换做他,这个时候已经起身去上班了。他不会头疼么?
  脑袋里乱糟糟的,基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东流的滚滚江水和堆在脚边的啤酒瓶。秦苒甚至记不起来她是怎么回家的,大脑的迟钝让她此刻不想去思考任何事。直到谢简端着一碗粥推门而入。
  她几乎是惊讶到本能地张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简坐到床边:“昨晚,你同事打电话过来说你喝醉了。”
  秦苒挠挠散乱的头发:“没影响你工作吧?”
  “没有。”他把粥放到她嘴边,“喝点清粥。”
  他举着勺子,看这架势是要亲自喂她。秦苒受宠若惊,面部僵硬,张了几次嘴也没张开。
  谢简只好把碗放到她手上。她微扯唇角,舀了米粒一点点往嘴里送。
  他全程看她喝粥,甚至还体贴地问:“要加点泡菜么?上次妈送过来那一坛子还剩了不少。”
  秦苒摇摇头:“就喝白粥挺好的。”她低头继续喝,没注意到他略带深意的表情。
  喝完粥,秦苒掀开被子下床,手里的碗却被他抢先一步夺走。
  “我去吧。”
  不过一个晚上,她便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态度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秦苒想不通,干脆抛至脑后,下床换了件居家衣服,又去浴室里刷牙洗脸。
  洗漱完毕,她猛地想起昨天去商场购物买的一堆东西,趁着还有时间,便急急忙忙地去翻出来一件烟灰色衬衣。
  谢简站在她身后:“这是你买的?”
  “废话。”秦苒走到他面前,拿着衬衣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我一直觉得你很适合这一款颜色,可是你的衬衣不是白的就是黑的,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固执,从来不肯换种颜色。”
  谢简盯着她不说话。
  “怎么了?”她抿唇。
  他从她手里接过衬衣,转身朝卧室走去:“没事,我去试试。”
  秦苒拦住他:“就在这里试,又没别人。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他穿上这件衬衣。
  谢简眼中带笑,看向她,一颗一颗解开衣扣。
  谢简这人平时看着骨架清瘦,其实衣服下面颇有内容,该有的一样不少。他虽然工作忙,却十分注重锻炼,平常在酒桌上也不会像满脑子美女美食的合作商那般胡吃海喝。几年前他有晨跑的习惯,只是近年来公事缠身丢掉了,却一直很小心翼翼地保持着精壮的身材。
  待他穿上衬衣后,秦苒走过去,细心地替他将纽扣一颗颗系好。两人离得很近,她不经意间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秦苒尴尬地指了指他的额发:“有点长,该去理发了。”
  他眼不眨地看着她。
  她轻咳一声,往后退了两步,赞叹着点头:“不错。”毫不自夸地说,她的眼光的确很好。这件衬衣穿在谢简身上,中和了他冷峻的气质,倒没之前那般有距离感了。之前的谢简,在衬衣颜色方面近乎固执地只选黑白两色,甚至白色居多。实际上,在平常的生活中他又表现出对白色的讨厌,屋里的家具一律没白色,甚至连给她准备的衣柜里都没有这种颜色的衣服。
  她又上前将衬衣的领子给翻好,含了笑问他:“喜欢么?”
  “可以试试。”他说。
  “那我以后多给你试几种颜色。”
  “粉色不行。”
  秦苒踮脚抱住他:“粉色也很好啊,人长得帅,什么颜色都架得住。”
  谢简回了句:“嗯,我知道我的长相还拿得出手,不然你也不会嫁给我。”
  她的脑子一片混沌,清明过后,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脸,哼了声:“肤浅!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因为你好看才嫁给你的?”
  谢简认真地看着她:“那是因为什么?”

☆、第十一章

  “肤浅!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因为你好看才嫁给你的?”
  谢简认真地看着她:“那是因为什么?”
  她唇角微弯,表情似真似假:“因为你有钱。”
  他无可奈何地笑笑,“还真是官方的答案。”下一秒即刻从兜里掏了一个红褐色的木盒子出来,变戏法似的在她面前打开。里面躺着一支发簪,细细的簪身上镶了一朵桃红色五瓣花,花瓣通体晶莹温润,几缕流苏垂下来,简洁却颇有有韵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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