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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哄笑，可不是么，在座的能有多少是真心想要奉献一生钻研医学了，无非是为了父母前途。
台上的院长主任都有些骚动。
请他的老同学更加尴尬，这是来……拆台的？
艾文迪淡定的说，“没关系，当年我们那届数百人，如今仍在临床工作的医生仅为1/4。”
台下的孩子们哗然。
“剩下的1/4做了医疗相关的管理或产品职位，还有一半改行编程、当会计、卖手机、教英语、写小说、拍电影，现在大家都过的不错，可见你们也并非只有一条路。”
台下有些孩子立刻两眼放光。
“可是，即使你们将来不当医生，也依然应该感谢如今录取了你们的医学院系——就算当不了你的饭碗，至少它给了你改行的勇气，让你有这个底气：即使改行不成功，你还可以回来当医生。”
孩子们的目光有茫然，有沉思，有明了。
就连刚才几乎按捺不住的领导们也都点头称赞。艾文迪不愧是当年的风云学生，既给了后辈们思考的机会，也高明的恭维了母校。
最后他发言完毕，获得了最热烈的掌声。
几个考进来就大叹后悔的学生被他感染，决定努力学习，将来能当他的同行、同事。
邀请他来的老同学拍拍他肩膀，“还好你没留校，不然哪有我们混饭的地方。”
总算回答了学弟妹们踊跃的提问，艾文迪抽身离开，看着这个变了模样的母校，心中难得生出几分闲情逸致，于是顺着安静的干道而行，顺便放松一下自己。
没走几步，忽然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艾文迪对俞小凡的出现相当惊讶。
俞小凡一愣，随即说，“大学校门开在街边，有不准人进来吗？艾医生你不也在里面逛——”
“我来母校演讲。”艾文迪客观的说。
“哦，怪不得……那我来散步可以吧？”俞小凡看向树荫下带娃的几名老妇，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骑着带音乐的玩具车满地跑，也没人上来驱散。
艾文迪挑挑眉毛，还没说什么，见见俞小凡发现了什么，“你看那个——”
只见一名高挑美女戴着墨镜，正从一栋灰扑扑的小楼里走出来。
俞小凡作为《男神老爸》的忠实粉丝兼八卦爱好者，一下子就透过墨镜看到了本质，认出那是蒋琳。
“她又来这里干嘛？还偷偷摸摸的，深怕被人看见，”俞小凡好奇的说，忽然眼中多了几分促狭，“对了，那个就是传说中的023实验室吧？”
“这你也知道？”艾文迪有些诧异。
023实验室可以说是h大内部流行的叫法，就是指代的亲子鉴定中心，这个023就代表人类的23对染色体。
俞小凡的八卦之心已经制止不了了。“她来做亲子鉴定？她又不是私生女，难道……她有个私生子？这可真是头条！”
艾文迪皱眉。
虽然蒋琳跟他没什么关系，但公开场合讨论明星八卦还是有点那啥。
“我记得你问过我病人的知情权？那么……*权呢？”
俞小凡被将了一军，自觉没立场，只得讪讪道，“做得出来就别怕被人说啊，她要不是心虚干嘛这么猥琐？”
艾文迪还想说什么，但接到了公司的电话，原来天降了一个土豪客户，翻他的牌子，导医们招架不住，只得他回去救场。
等他走后，俞小凡那点八卦心也淡了。毕竟蒋琳已经脚底抹油溜走，她只能等专业的娱记童鞋们早点发现了。
这天回了家，她跟沈依依打听，“爱马仕是h医大毕业生？”
“岂止毕业生，简直是明星级的风云人物，”沈依依并不八卦，但说起艾文迪也津津乐道，可见他的事迹多么为人所知了，“光是他实习那阵，就有两个护士差点为他跳楼呢。”
俞小凡被雷倒了，“……果然厉害，不得不服。”
这都什么医生护士狗血剧啊，乱就一个字。
震惊之余，她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倒是沈依依跟她聊起这几天的趣事。
包括朱敏忽然转性请她吃蛋糕，还回收垃圾；安安也跟她恢复了聊天，抱怨洛神带他去的校友会没意思，坐在香水阿姨身边被献殷勤各种不适应，给他擦脸差点擦破皮——
俞小凡随意的听着，忽然想到什么，“你说蒋琳来你们牙科，专门翻朱敏的牌子？”
沈依依点点头，这事本来她不知道，还是朱敏按捺不住，天天在休息室吹嘘，把自己俨然说成了专门为大客户服务的vip导医。
俞小凡越想越不对劲，回到房间，终于忍不住，给那个差点闹出人命的爱马仕挂了个电话，“艾医生，我有事请你帮忙。”
“哦？”
“那个……023实验室，有你认识的人吗？”
“你想干什么？”那边的声音有些冷淡。
她对爱马仕有点粉转路人再转黑的趋势，但那边艾文迪对她这么八卦也不见得有好感。
俞小凡知道自己的面子不够大，只得硬着头皮，抛出有用的武器，“拜托，这个跟沈依依有关……”
第46章
“……法医系的同学？我有啊。”那头的艾文迪对她的深夜来点有些意外；但还是回答了她迫切的提问。
“那太好了；帮帮忙；我需要蒋琳去023鉴定的结果。”
艾文迪的声音显然有几分不悦，“我的老同学；可不是用来给你增添八卦素材的。你要没其他事我挂了——”
“等一等先别挂；”俞小凡连忙制止他，“这个；跟沈依依有关。”
“跟她有关？她也关心这个八卦？”
俞小凡不知道该用什么句型。
她要说什么？怀疑蒋琳送去鉴定的样品中间有沈依依的吗？
大概没人会相信吧，只会说她这个路人太八卦，脑补能力太强。
她硬下心肠；“艾医生，你可是亲眼见到了她的片子；你真的没有怀疑过；她可能是另外一个人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你跟我说过，她现在的生活很好，知道真相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俞小凡组织了一下语言，“现在除了你我，已经有第三个人在调查这件事了，如果我们还按兵不动，只怕落了先机给别人。”
“何况，她现在已经算半个公众人物，一旦有什么黑历史被曝出来，媒体不会对她留情的，你觉得那个时候，她能承受得住吗？”俞小凡补充道。
“……你确定不是打着这个幌子满足八卦心理？”艾文迪终于有些犹疑起来。
“我确定。”俞小凡嫌这三个字太没说服力，干脆加了一句，“如果我说谎，就让我每颗牙都蛀到牙髓，牙槽骨吸收到上颌窦以及下颌神经管，并且对麻药统统不吸收。”
艾文迪愣了一下，嗯，看来她是认真的。
“好吧，我就去麻烦一下老同学。”
艾文迪轻易不求人，难得开口一次，效率也是刚刚的。
蒋琳送去023实验室的两份dna样本虽然身份不明，但结果显示，两份样本的供体有超过99％可能为母子关系。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俞小凡干脆请假，亲自来探沈依依的班。
她正好送一位客人出来，笑容亲切，“那么沈先生，已经帮您约好了下次复诊的时间，请按时前来，中途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随时打电话与我们联系……”
见到俞小凡，她吓了一跳，“怎么，你牙不好？”
没等俞小凡开口，她想起什么，促狭的笑道，“哦我明白了，你不是来看我的。”
“我还真是来看你的。”俞小凡说。
刚刚她接的电话直接来自023实验室，那边的法医说联系不到艾文迪，因为艾文迪保证过她的可靠，就直接联系了她。
俞小凡问道，“艾医生呢？”
她想要先跟艾文迪合计合计。
“还说是来看我的。”沈依依了然的说。
俞小凡汗颜，虽然她想找艾文迪，但也是为了沈依依的事嘛。
算了，兹事体大，现在不是傲娇的时候。
“艾医生他不在门诊？打他电话不接啊。”
“他在手术室。”沈依依朝走廊尽头的一个紧闭房间示意一下，“上午就有三台种植手术呢，可能他关了静音吧。什么事这么着急呀？”
俞小凡再一次找不到合适的句型。
面对当事人，该怎么说呢？
——恭喜你，当妈妈了？
这句话一旦说出去，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沈依依目前的平静生活（好吧其实也没那么平静）将被彻底打破，她也许并不是“沈依依”，她也许还有另外一张脸，她甚至还有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儿子……
俞小凡很久没遇到这么复杂的事了。
犹豫间，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俞小凡看清了，那不正是戴着墨镜的高挑美女蒋琳吗？而她正走向仿佛早就等了一会儿的朱敏（作为沈依依茶余饭后的主角，俞小凡第一次来就专门去见识了这位导医，所以能够对上号）。
联想起沈依依说过的，朱敏前几天破天荒请她吃蛋糕还回收垃圾，俞小凡心中一跳，连忙将沈依依拉到一边，“哎，你这会儿忙不？我有事问你——”
附近正好有个作为吸烟区的通道，紫荆牙科内部禁烟，有些实在受不了的烟民医生病人，就会抽空来这里缓一缓，不过这会儿还是上午，没人。
沈依依不明所以的被拉到安全门外，“怎么了？如果要问艾医生的事，我回去跟你聊好不好？我还要上班。”
“这事比你上班重要。”俞小凡说完，看见那两个女人居然也往这边走，连忙对沈依依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又从她的工作服里掏出手机，和自己一样按成静音。
沈依依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蒋琳和朱敏鬼鬼祟祟的往这边走，大概也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感染了俞小凡的情绪，好好的藏了起来。
蒋琳和朱敏选中这里当碰头地点，大概也是看中了这里的僻静。
蒋琳摘下墨镜，随意往门后看了一眼，而沈依依和俞小凡猫在墙角的凸起后面，正好形成死角。
蒋琳不是粗心的人，但也许刚刚得知的消息太让她震惊，所以乱了方寸，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我问你，沈依依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朱敏很高兴有人跟自己同仇敌忾，“不就是个九流大学烂大街专业吗，狗屎运才混到现在这德行。”
“那她，在这里有家人朋友同学吗？”
“我怎么知道，平时看她都独来独往的，”朱敏撇撇嘴，“反正不是本市人，多半在老家混不下去，才来h市捞世界吧。”
“她……”蒋琳艰难的问，“有小孩吗？”
“怎么可能，她连男朋友都没有，”朱敏不屑的说，“越是这种人，越是yy男神，癞□□想吃天鹅肉。”
“不，不会的，”蒋琳的声音有些艰涩，“她可能有小孩，只是没告诉别人。”
原本沈依依还以为俞小凡故意让她听到她们对自己的吐槽，当然她们说的很不屑，但沈依依能够理解，那是因为自己以不够白富美的身份拥有了更好的运气，让人看不过。
但没想到蒋琳会爆出这么一句。
——她有小孩？
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朱敏也愣了，“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之前让我搜集她的……就是为了……”
她毕竟也是医疗工作者，立刻联想到前事，“你用她的去鉴定？跟谁？你怎么会想到这事？”
她两眼放光，霍霍，之前无意中得知沈依依整过容，已经是天大的黑历史了，她还没想好怎么利用呢，想不到又来了个更大的礼包——沈依依不但整过容，还生过娃！
不管沈依依是为了什么目的隐瞒，都足够把她钉上耻辱的十字架了。
生了娃还装单身来应聘，是缺乏诚信、欺骗公司，合同应该作废；生了娃还敢勾搭男神，是恬不知耻，绿茶女表，活该被人唾弃；生了娃还装嫩卖萌上蹿下跳，是愚弄大众，消费感情，必须受到大众的鄙视……
她恨不得数出沈依依的十宗罪来。
但，首先要确定一件事。
“你既然去鉴定了，那么，她小孩在哪儿？”
只要拉出那个孩子，沈依依的罪状就能板上钉钉，公之于众，不怕她抵赖。
蒋琳却难得的犹豫起来。
跟朱敏不同，她的目的不是揭沈依依的皮。
沈依依是安安的妈……安安是秦蕾生的……沈依依和秦蕾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整容的片子究竟代表了怎样的过去……
虽然，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