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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事她一直藏在心里头,不弄清楚实在是难以入眠。
两只兽的耳朵动了动,在莫颜惊讶的目光中,蹑手蹑脚的朝着黑暗中的某一处走去。莫颜侧耳,只听到些许细微的响动,没过多久,它们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从头裹到脚的黑衣人。
如果不是早有预料,如果不是小花大白没有发起攻击,知道这二人没有恶意,陡然看到他们这副打扮,就算知道这世上没有鬼,莫颜也会吓一大跳。
只是一想到平时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就算是出于保护,莫颜也十分窝火,语气就有些不好了:“你们是谁的人?盯着我多久了?”
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站出来朝着莫颜拱了拱手,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说道:“主子,一个半月。”
莫颜一开始没听明白,等她反应过来,不由得满头黑线:“那你主子是谁?”尽管心里有所猜测,可是她还是想确定清楚。
黑衣人:“……”
见他不说话,莫颜险些抓狂,冷声问了另一个问题:“上午是不是你们出手救了我?”
这一回倒是痛快的承认了:“是!”
莫颜的神色缓和了些,只是语气依然不太好:“谢谢你们救了我,不过我不喜欢被人时时盯着,你们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如果怕被你们的主子惩罚,就说这是我的意思,想来你们的主子会理解的。”
黑衣人:“……”
卧槽,又沉默,你沉默是几个意思?
莫颜心里的小人儿彻底狂躁起来,如果不是武力值不过关,她定要把这两个家伙扔出去,哪里还会站在这里跟他们多费口舌!
许是察觉到她的烦躁,小花和大白一左一右的站在身边,朝着两个黑衣人发出不满的低吼,大有他们再敢不吭声就咬死他们的意味。
黑面下的脸神色变了变,这两头狼有多么厉害他们早就领教过,从他们来的第一天起,就被它们发觉了。如果不是他们二人没有恶意,大概早就暴露在人前了,也就不会有机会待下去。
这一次,黑衣人没有继续沉默,平板无波的声音说道:“没有主子的命令,属下二人不敢擅离职守。姑娘实在不愿,可与主子先行商量。”
莫颜被这一番说辞弄的没了言语,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在烦躁被人盯着,还是在烦躁某人对她的一片用心。
等她终于平静下来,两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莫颜知道他们肯定在某一个角落守着,也没心思再让小花大白把人找出来,神色怏怏的带着两只兽回到了小院。
又是一夜无眠!
按照习俗,接下来几天,本该是到亲戚家拜年的日子,莫家却是没有亲戚可拜,就算是去柳家,也得等到初六过后,毕竟初六之前,柳家肯定会走亲戚。
好在莫家人多,就算新年有很多忌讳,许多事情不能做,坐在一起聊聊天,逗逗趣也不无聊。
就这样,日子一晃而过,等给柳家、韩家拜完年,又去刑掌柜、木行掌柜回拜后,已是到了正月初八。
莫吴氏打算过完上元节就出摊,于是从正月初八这天开始,只要得了空闲,她
了空闲,她就来莫家跟莫颜学做吃食。
时间不太充足,按照北方人偏咸喜酸的口味,莫颜便打算先教两道,怕教多了莫吴氏学不精,也顾不过来。一道是前世非常有名的煎饼果子,一道是大饼卷鸡蛋,另外还有一道辣糊汤与之相配,天冷了吃着正好。
莫吴氏很珍惜这个能让她摆脱困境的机会,因此学的十分认真。莫颜教的又细致,没有丝毫藏私,莫吴氏学会后,连续做了几天,味道就跟莫颜做出来的差不离了。家里人吃惯了莫颜做的,还是一口就能吃出不同来,不过拿到城里做买卖却是够了。
莫家开着米铺,也卖面粉,空间里又有吃不完的蔬菜鸡蛋和鸡,于是莫颜主动承担了做小吃的食材,到时候按月折算成银子,从挣得的银子里扣除。
面粉还好说,可以直接从铺子里拿,蔬菜的话,后院里种的那一片暂时能供应,等再开辟一块菜园多种一些就好,鸡蛋和鸡就只能由莫颜打着进城采买的幌子从空间里运出来了,不过得避开那两个黑衣人,以免暴露了空间的秘密。
好在等天气回暖后,空间里的那些鸡就要被放在果园里养,这样一来,也省了莫颜不少事。
莫吴氏整天往莫家跑,自然瞒不过老莫家等人的眼。
两家已经断绝了来往,老莫头觉得儿媳妇整日往莫家跑,是在打他的老脸,有一天等莫吴氏从莫家回来,他特意说了几句,莫吴氏却不会听他的话,三言两语给挡了回去。
老莫头心里有气,可儿媳妇“不听话”,他一个做公公的也不好管教,更不能说休弃的话,于是只得给大儿子施压,让他管教好自己的媳妇。
莫永福性子又软又憨,他不敢不听亲爹的话,但是也不能不听媳妇儿的话,尤其是媳妇儿一心为孩子着想,他就更没理由说了,因此他面上他听老莫头的话,训斥着莫吴氏,心里却已经偏了!
然而有莫牛氏这个搅屎棍在,莫洪氏又岂能容忍自己的儿媳妇跟“害了”自己女儿的仇人好成一家人?
------题外话------
本来想来个万更的,但是零下的五摄氏度的天气实在是太冷,码一段文字就得停下来搓手,搓热了不那么僵硬才能继续,真的好冷好冷,窝在被窝里码还是冻成狗了!
☆、第167章 不知悔改
原本两家断绝了来往,谁也占不着便宜也就算了,可是莫吴氏却每天往莫家跑,又沾着一身油香味儿回来,要说没得好处,莫牛氏第一个不信。
两房的条件本来差不多的,可就因为铁头在莫家的米铺干活,硬是比二房好了一大截,莫牛氏本来就眼红,现在莫吴氏又有可能在莫家讨到了好处,她却只能干看着,心里能平衡才怪!
莫牛氏耐着性子忍了好几天,想要打听出莫吴氏究竟就莫家做什么,可是大房的人都被莫吴氏再三叮嘱过,嘴巴严实着呢,而莫家的大门她又进不去,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几天也没有弄清楚。
莫牛氏知道自己的斤两,就算去逼问莫吴氏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莫洪氏身上。
莫洪氏大年初一的被老莫头狠狠地揍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缓过来,能下地后就开始照顾连床都起不来的莫永喜。
莫永喜伤的不轻,若是能找个好大夫,开几副好药仔细的调理着,休养了这些天应该也能下地了,但是老莫家没什么银子,老莫头又怨她给自家招了麻烦,彻底断绝了攀附莫家的路,就不肯给她请好大夫。
最后,还是莫洪氏以死威胁两个儿子,让他们拿出银子才给莫永喜请了大夫,只是好药太贵吃不起,就只能用最普通的药,可是即便如此,几天下来也花了不少银钱。
莫永喜整日里喝着苦药,一时又好不了,拖了几日的工夫人就脱了形,整个人却显得愈发阴郁。见到莫牛氏进来,她立刻把脸扭到一边,既不喊人也没有个好脸色。
莫牛氏亦瞧不起这个给家里惹祸的小姑子,冷淡的打了声招呼,就忧心忡忡的对莫洪氏道:“娘,小姑可是让莫家给害成这样的,大嫂不去莫家为小姑讨回公道,还整日里往莫家凑,谁知道他们在暗地里算计咱们家,您可不能不管呐!”
莫洪氏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挑拨,可是因为小儿子被莫家害的流放,唯一的女儿又被莫家弄成这样,她早就恨毒了莫家,心里一直盘算着要怎样狠狠地报复回去,莫牛氏的话正好对了她的胃口,于是也没有点破,反而附和道:“你说的没错,不能让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勾结仇人来祸害咱们家,等她回来了,你让她到这屋来,老娘倒要看看,她到底打的啥鬼主意。”
莫牛氏一听,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连忙点头应下。
等莫吴氏满心愉悦的从莫家回来,就被莫牛氏叫住了。莫吴氏不傻,知道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犯了有些人的眼睛,她心里有了应对的主意,倒也不怕这对婆媳使坏,于是十分坦然的跟着莫牛氏去了莫永喜的屋子。
莫永喜是老来女,又是莫洪氏唯一的女儿,莫洪氏把她看的比儿子都贵重,因此明明老莫家的房子不宽敞,大房的六口人只能挤一间屋子,莫永喜却能独占一个面积不算小的房间。
此时,房间里的环境不太好,充斥着难闻的药味儿不说,还有股浓浓的尿骚味儿,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着实难闻极了,熏的莫吴氏险些吐出来。
见莫洪氏坐在床头,浑浊阴郁的眼睛正冷冷的盯着她看,莫吴氏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她定了定神,语气还十分恭敬的问道:“娘,您叫媳妇来可是有啥事儿?”
莫洪氏冷冷一哼,不悦道:“老娘是你婆婆,没事还叫不得你?”
见她胡搅蛮缠,莫吴氏心里不耐烦,面上却愈发的恭顺,任谁看到也挑不出一丝差错来:“娘哪儿的话,只是铁头的鞋子坏了,媳妇得赶紧给他修补好,明儿个还等着穿呢,要是娘没啥事儿,媳妇得先去忙了。”
莫洪氏大怒,站起来指着莫吴氏大声斥责:“你见天儿的不着家,老娘找你说两句话你就找修鞋的借口,之前你是干啥去了?老娘看你这是根本没把老娘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莫吴氏神色未变,语气却显得格外讥诮:“媳妇自问来到老莫家将近二十年,上服侍公婆下生养孩子,没有一丝对不起这个家,不然先前娘和小姑下不来床,儿媳也不会把铁头讨媳妇的银子拿出来请大夫,如果这样娘还觉得媳妇做的不够好,媳妇也没啥好说的,以后小姑请大夫吃药,婆婆还是自个儿想法子弄银子去,媳妇就不管了!”
莫洪氏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一双老眼阴沉的盯着莫吴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见婆婆败下阵来,在一旁看戏的莫牛氏又开始从中搅和了:“大嫂这话就太不孝了,娘和小姑虽不是你血亲,可也是大伯的亲娘亲妹妹,她们生病了你掏银子是应该的,咱们做媳妇的咋能不管婆婆和小姑的死活呢?”
莫吴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已经猜到这件事是让她给挑起来的。说起来自己能醒悟还多亏了她,可是这人就是一根搅屎棍,就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有了好处又爱上前凑合,捞不着了又想着扯别人的后腿,对于这种人,她还真亲近不起来。
“弟妹既然这样说,大嫂就要好好跟你掰扯掰扯了!按理说,娘和小姑的医药钱,该咱们两房平摊才是,可这银钱都花了七八百文了,弟妹可就拿了一百文出来,这就说不过去了,毕竟娘和小姑也是二叔的亲娘亲妹子呐。”
莫牛氏两眼一瞪,嚷嚷道:“大嫂,你咋能这么说?我们二房可不像大嫂有个在米铺干活的好儿子,要是铁头肯把这
儿子,要是铁头肯把这活计让给他二叔干,别说一百文,就是二两三两的我们二房也舍得拿出来。”话里的意思在指莫吴氏小气,不肯多拿银子出来。
莫洪氏也听出来了,瞪着莫吴氏的目光愈发的凶狠,仿佛莫吴氏的银子是从她身上抠下来的一样。
莫牛氏的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莫吴氏简直惊呆了,突然觉得跟这种厚脸皮又不着二五的人争论完全是浪费口舌,便懒得再理会她,转而对莫洪氏道:“娘,堂叔为啥要跟咱们家断绝来往您也清楚,现在铁头还在堂叔家的米铺做事,没有被赶回来已经是堂叔大度了。可是村子里的人不这么想,不少人想把铁头挤下来,让自家的孩子顶上。娘,小姑的病还得花银钱看,铁头要是能在铺子里继续干下去,这工钱不会断,媳妇自然会拿银子出来,您要是想找堂叔家的麻烦,媳妇也拦不住您,只是铁头的活计要是保不住,这银子媳妇也就拿不出来了,您就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番话,莫吴氏也不管莫洪氏作何反应,拉开门帘就出去了。
“看看,看看,混账东西……”莫洪氏抚着胸口直喘粗气,也不知道是在骂莫吴氏还是在骂被她视作仇人的莫家人,只是心里到底有顾忌,也不敢发作出来,只能憋在心里兀自的生闷气。
莫牛氏没有打听出想知道的事儿,还被嘲笑了一番,她在心里怪莫洪氏用,也不耐烦跟她磨叽,遂连招呼也不打,气冲冲的掀开门帘子出去了。
看着晃动的门帘子,莫洪氏气得倒仰,嘴里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遭瘟的婆娘,一个两个的跟老娘甩脸子,活该掉进粪坑里淹死……”
躺在床上的莫永喜听了这番叫骂,顿时厌烦极了,语气很冲的喝道:“烦死了烦死了,要骂滚出去当着她们的面骂,别在这里烦我!”
莫洪氏一听,连忙住了嘴开始哄女儿,一点也不介意她话里的不客气:“好囡囡,乖女儿,娘不骂了,娘不骂了,你别生气,可别把身子气坏了。”
被好一阵安抚,莫永喜渐渐地熄了火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