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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煜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兰儿已经因为你被关进柴房了,你还想因为你让更多人受到伤害么?”
刘菁怔了一下,两人已经转过身来,他推开她,向前走了两步,义正词严地对所有的人说:“八王妃因为管教奴才无方,现在惩罚她梨花院面壁思过三个月!侍卫,将王妃带去梨花院,没有本王的口谕,任何不得前往探视。”
侍卫上来拉刘菁,而刘菁不想被控制,怀里的凌琪却“哇哇”大哭起来,她稍为迟疑的时候,母女俩已经半拖半抱着往梨花院跑去。
门“哐”一声又上了锁,刘菁抱起孩子冲到门边,用肩膀撞门,“碰碰”直响,随着孩子的啼哭声,她也情不自禁地大声哭起来。
她自认为不喜欢伤害谁,也不想谁替她承受伤害,可是,事实证明,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了对她好,与她关系的密切的人,刘嬷嬷,王杏母女,奶娘,兰儿。
这是怎么啦?
刘菁将啼哭的孩子搂进怀里,母女俩哭得惊天动地,却没有一个人前来问候。
慢慢地,刘菁收住哭声,发觉凌琪的哭声也慢慢小了,声音哑了,她摸去满眼的泪水,看到孩子脸色苍白,已经哭累得闭上了眼睛,小嘴却还在张张合合,抽抽咽咽。
总感觉到她的脸色与哭声与往常不一样,可是,要她说出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站起身,一边轻拍着的小身子,一边踱着步,想催眠她,也许,一觉醒来就好了。
最后,凌琪真的睡着了,虽然依然不安宁,小脸也依然苍白。
这时,刘菁才有心情打量再次光顾的梨花院,王府里的冷宫,不同之前的是,原来枯败的梨树,现在长满了茂盛的枝叶,黄绿色的树叶间,挂挂着一个个鸡蛋大小的梨子,树下,长了一层青青的小草,正往有阳光处拼命地挤呀挤呀。
如果不是心情糟糕透了的话,这样的景像倒也不错,如果是前世,她肯定会欢呼着,绕着一棵棵树奔跑跳跃,再吹几声口哨,一定无比地惬意,可是于今,她心头没有线毫领略美景的愉悦。
推开屋门,走进那破败不堪的屋子,一股扑鼻而来的烟尘让她咳了起来,赶快撩起从怀里抽出手帕蒙住凌琪的小脸,放轻一走了脚步。
屋里的一切家私与用具都如她上次逃走进一模一样,不过,时间相隔近半年,上面覆了一层厚厚地尘土,那些食物,也早就变了质,被子衣服什么的,都已经发霉,这样的一个地方,怎么住人呢?何况,她还抱着一个三个多月的孩子。
刘菁愁肠百结,用手帕抹开一张椅子,抱着孩子坐了下来,往后面一靠,闭上了眼睛。
太阳渐渐偏西,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她将凌琪往床上轻轻放下,然后找到风灯,用打火石打着了火,微弱的灯光亮了,饥肠辘辘地她在屋里翻找了一翻,依然没有发现能充饥的东西。
让她饿一两天没有问题,可是,如果饿凌琪一天两,她能顶得住吗?
“尼马的!”刘菁拍拍手,骂了几句,便走出了院子。
外面伸手不见王指,透过院门,也没看到外面一丁点的灯光,大概,王府里的人将她母女俩遗忘了吧?
想到有这个可能,刘菁不觉得心里又是一慌,“咚咚咚”地一翻拳打脚踢,然后扯开喉咙喊叫:“喂,有人吗?”
她已经整整一天没喝上水了,声音有些沙哑,可是,她相信,就算传不不到正院,也一定可以传到离这里最近的倚红院,惠子不正是那里住吗?她平时与她交情算可以的吗?这个时候,送点吃的给她不为过吧?怎么说,她刘菁还是王府里的女主人呢。
可是,喊叫了近半个时辰,她再也叫不出声来了,还是没有人前来。
知道无法被救,刘菁又想着自救。
返回到屋子里,看了一眼依然熟睡却脸蛋红扑扑的孩子,没心思多看孩子,她拿起菜刀,提着风灯,又走出了院子,在之前她与兰儿逃跑的那个位置前站住了。
掀开枯草,却失望了,原来是通往外面的洞口已被堵住,挥动菜刀挖起来,才砍下去,虎口就吃了一重反作用力,原来菜刀砍到了石头上,细细一看,填洞口的都是黄泥与乱石,凭一把菜刀,根本没有可能挖开。
放弃的从洞口逃跑的想法,她又将目光转向院墙,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院墙比之前高了不少,就算之前那个高度,于她带着孩子的她来说,都是一种考验,何况是增高后的院墙?
折腾一翻,最后还是无功而返,回到屋里,精疲力竭的她抱起凌琪,心想,宝宝,对不起,妈妈害你饿一个晚上了,等到明天一定给你弄来食物!睡吧,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饿了。
半夜,刘菁是被怀里的如同着了火般的热度烤醒来的,她下意识地往凌琪额头一摸,天哪,孩子正在发高烧呢,按照她的敏感度,应近四十度。
睁开眼睛,屋里伸手不见王指,抱着孩子扑到风灯前,而风灯怎么也弄不着,大概已经烧干了油吧。
“来人啊!救命啊!”她抱起孩子就冲到院门,一边用脚踢着厚重的门板,一边扯开沙哑得不成样的嗓门大喊。
夜空将她怪怪的声音传进了倚红院,守夜的侍女听了,于心不忍,担着被惩罚的风险,叫醒正在床上安然入睡的惠子:“主子,有人喊救命呢!”
“吵什么吵?”惠子转了一个身,不耐烦地说,“堵住你的耳朵,这是鬼在叫!”
第116章 和离吧
天亮后,梨花院的一棵梨树下,一个单薄的身影正在默默地做着一件事,就是跪在地上,不停地徒手挖土,一捧又一捧带血的泥土被甩到旁边。
不知挖了多久,总之是从天还是黑乎乎的的时候开始直到日上三竿,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终于挖了出来。
“呵呵!”满头满脸的都是泥的刘菁嘴角溢出似乎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她慢慢站起身,眼前一黑,跃倒在地,趴在又脏又湿的地上休息了一翻,她又挣扎着爬起来,慢慢一往安安静静的屋里走。
一路上,留下踉踉跄跄的身影外,还洒下一滴滴的带着泥土的血珠。
从屋里抱出一个襁褓,又慢慢地走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硬而脏的泥土上,双膝盖一阵痛若钻心袭来,然后立即流出鲜红的血水,而她只皱了一下眉,然后麻木地看着她自己挖出来的长方体。
半晌后才“哇”一声失声痛哭出来:“凌煜,我恨你!从此以后,你我誓不两立!”
哭声在充满生机的梨花院里一遍又遍地回响,直到她再也无法哭出声来,两眼一抹黑地晕倒过去。
这时,高高的院墙上出现一道黑影,手里抱着一个跟刘菁手里抱着的襁褓一模一样,影黑站朝院墙往下面瞧了瞧,然后轻轻一跃落了地,走到刘菁身边,将她手里的襁褓换了过来,没有理会晕过去的刘菁,转身飞奔而去,跃过院墙消失了。
————
刘菁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她正坐着在看书,一个漂亮的女孩蹦跳着走了进来,她回也没抬,就对着女孩说:“怎么又到处玩耍了?快去做功课,明天就是星期一了,没完成作业的话,到时看你拿什么交给老师。”
身边的椅子塌陷下去些许,她的手腕被女孩挽起:“母后,你怎么这样对孩儿说话?孩儿都听不懂了!”
听到这个奇怪的称呼,刘菁的双眼才从书里抬起来,在女孩脸上扫过,这才觉得与女孩好像似曾相识,但她却记不起是谁。
“母后,我是琪琪呀,您的宝贝女儿呀!”女孩依偎在她的身边,一边摇着她的手,一边撒着娇喊她。
哦!刘菁恍然大悟,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出来,原来是她的女儿凌琪,她的宝贝女儿没有死,她长大了,跟她一样高,长得比她还漂亮。
她疼爱地捧起女儿的漂亮柔嫩的脸蛋,还没说话,就看到她身穿古代长裙,惊讶地问:“你怎么穿成这样子?难道在拍古装戏么?”
凌琪“咯咯”地掩嘴笑了一会儿,才重新摇撼着她的手臂:“母后,您说什么古装戏?咱们不是一直穿着这衣裙么?看看您自己的皇后朝服,比女儿的还漂亮呢!”
刘菁听了,惊讶地收回目光往自己身上打量,她真的穿着古装戏里才看得到的凤袍,那一只只金丝凤凰在祥云间飞舞。
可是,她不记得是怎么穿上的,又为什么要穿上。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们母女俩的谈话,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转进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他们身上无一例外地穿着古装,而且,男人穿皇上的龙袍,男孩穿着皇子的朝服。
那个穿龙袍的男人,刘菁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他就是八王爷凌煜,可是,他手里牵着的七八岁的小男孩是谁呢?单看面相,简直就是凌煜的缩小版,可是,刘菁却不记得曾经见过他。
“母后!”小男孩挣脱凌煜的手,向刘菁飞奔过来,一下子投入她的怀抱,亲昵地用小脑袋蹭蹭她的下巴。
而紧跟而来的男人看着她温柔地微笑起来:“皇后,我的爱妻,现在你有儿有女有身份有地位了,是不是感觉到很幸福?”
她还出声回答男人的话,就感觉到身体突然被人大力地摇撼,而且耳际有哭喊声,越来越响,吵得她不得安宁。
“谁在吵?”她大喊,却将自己吓醒了,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真的被人摇动,而且耳边那伤心欲绝的哭声不是兰儿还有谁?
她慢慢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一条锦被盖着她的下巴以下,身边,在哭喊的正是披头散发的兰儿。
一时,她的记忆如断电般,她抬了抬手,虚弱地问兰儿:“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兰儿的哭声“嘎”然而止:“王妃您总算醒来了?太好了,您都睡了好几天了!”兰儿满脸带着泪,却咧开嘴笑出来,没有回答刘菁的话,却抬起头,朝另一边站着的两个侍女兴奋的说道,“快,告诉王爷,就说咱们的王妃醒来了。”
王爷?王妃?
刘菁犯糊涂了好一会儿,联系到之前梦中的情景,她一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最后记忆慢慢复苏,却又忘记了凌琪已死的事实,她不耐烦地说:“兰儿,别废话了,快让奶娘去抱小郡主过来!”
“小郡主?”兰儿嘴里喃喃地说着,脸上表情瞬间凝固。
“兰儿,怎么还去?我想看看凌琪!”刘菁摸了摸有些酸涩的眼睛,闭上,静静地等着她那幼小的孩子到来。
有脚声走近她,接着阴影压了下来,她感受到了压迫感,缓缓地睁开眼睛看时,一张憔悴的男人脸放大在她的脸上方,四目相对却无言。
脑子里还留着梦中的记忆,难道他将来会做皇上的?她除拥有一个女儿外,还会有一个儿子,是吗?
心脏在她胸膛里蹦了蹦,她面无表情地问:“凌煜,琪琪呢?我刚刚梦到她长大了,比我还漂亮呢,还有……”她想告诉他那个男孩的事。
“琪琪离开咱们了!”凌煜没有丝毫避讳,就将残酷的事实开门见山般展现在她的面前,“不过,本王承诺你,以后一定会还你好多好多儿女,直到你再也生不出来为止!”
刘菁呆呆地望着上方的男人脸,似乎忽远忽近,时而清晰,时而朦胧,她的脑子也在慢慢找回记忆,最后停止在她抱着凌琪晕倒在地上。
“啊!我不要其他的儿女,我就要我的琪琪!”刘菁突然低层发疯一般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先是撕扯自己的头发,一缕缕长长的秀发被她扯下来,糊乱地缠在手指间,丢在床上。
兰儿看到想上前阻止她的自虐行为,却被凌煜阻止了,他说:“她作为一个王府的女主人,一个孩子的母亲,应该为这事付出代价,让她惩罚一下自己吧。”
可是,刘菁却在听到他这话后停止了进一步自虐,两眼瞪成铜铃,定定地盯着凌煜虽然憔悴,却英俊得不可方物的脸,好一会儿才出声。
“凌煜,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你不是娶了一堆女人,如果你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怂容你的侍妾作恶,如果你不是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我这样的一个女人身上,琪琪就不会死,我恨你!恨死你!争什么权?夺什么利?难道在你的世界里,权利比亲情幸福更重要吗?”
凌煜被吼得额头血脉一跳一跳的,张了张嘴,幽深的眼底慢慢浮现血丝,然后在刘菁激动地坐起身,准备给他一巴掌时,突然看到他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呆住了,手掌僵在半空。
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一直僵持着。
最后,刘菁虚脱地倒回到床上,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平静下来的她可谓心如死灰,她长叹一声,幽幽地说:“凌煜,咱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