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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喜欢搞你。”既然说不通,那就做吧。
在湛蓝正惊诧于这个男人说话尺度之大时,却被他直接打横抱起她,来不及反抗,又被他扔在了大床上,好在身下是舒软的被子,不至于被摔痛。
一个名医,总是这么粗鲁又秦兽,真的好吗?
她要仰起身来,他却扯了外套,狼性地扑了过来,把她压在他身下。
被他三两句话就放倒了,即便这人是她天之骄子的丈夫,湛蓝也不会从,谁知道他之前有没有啪过许晴呢?
伸手去推他,手腕却被他霸道地捉在掌心里。呼吸之间,除却他身上淡淡的沉檀香,还有男性刚强的气息,那种气息让湛蓝害怕又战栗,她不由得提高了声线,“你让我起来!”
“起来做什么?你是喜欢在上面?”
是见识过这个男人的无耻的,没想到这个男人可以这么曲解她的话,真是无耻得无法无天了。
“我再说一遍,靳明臻,你让我起来!”
湛蓝紧紧咬着牙关,也跟他相与一段时间了,可从没像今天这么排斥过他。
“难道你不想让我履行一个丈夫对妻子的义务?”他完全不拿她的话当一回事,挑了挑眉道。
一个丈夫对妻子的义务,用脚趾头想,湛蓝也知道是男女之间那档子事。
尽管从嫁给他那天开始,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可今天不是个好时机,她心里膈应大着呢,她没办法做到,至少今天不行。
她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清亮的眸子瞪着他,一开口,则是强硬的态度,“不想,一点都不想。”
“撒谎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秦湛蓝,不要告诉我,你没对我动心,否则,你老吃许晴的醋干嘛?”靳明臻仍是笑,高高在上睥睨着她,笑得优雅。
不安在湛蓝心口隐隐作祟,从和肖韵琛结束关系后,她就已经是个爱无能,怎么可能再对一个男人动心?
可是,如果不是动心,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许晴,她就满心不喜。
湛蓝迟疑一下,却是坚定又柔软地说道,“我的心受过伤,不会再动了。靳明臻,你如果真的要我,那只管请便吧。”
她不再抵抗,摆出了一副死鱼姿态。这里是靳家,他的地盘,这人又是个脑力超群、体格健壮的军医,她如何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如果非走到那步不可,她选择不挣扎,至少少受一点伤。
真是个倔强的小女人呢,忽的,他贴近,薄韧的唇与她的近在咫尺,唇一张一阖间,薄热的气息扑打她脸上,“老婆,你知道吗?我握到了你的脉搏。”
他握着她的手腕,二指搭在她腕部横纹下方掌桡侧凹陷处。
她身子撼了下,眼神躲闪了下,不敢再去看这个男人,心慌地无以复加。
他则淡笑如初,“脉搏加快,瞳孔放大。你说,都说明了什么?”
那一刻,湛蓝有点憎恶医生这个职业,他的眼睛,他的薄唇,都如他擅用的手术刀那般敏锐犀利,彻底剖析了她的内心。
直至后来,湛蓝明白,靳明臻是她今生遇到的最强的劲敌,与他斗智斗勇,她注定败北。
她平静地看他一眼,因为离得太近的缘故,眼睛里塞满了他整张俊脸,她缓缓闭上眼,“那把灯关了,可以吗?”
身体中勃发出一种强烈的冲动,让他肌肉紧绷,随心而为,紧紧搂住了女人软绵的身子,压抑又火。辣的吻重重地落在她眉心,脸颊,唇瓣,最后关头,脑袋里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行!
猛地,男人的眼中恢复一片清明,湛蓝从他豁然睁开的眸中,捕捉到了一丝深不见底的深邃与沉痛,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旋即,身上便没了股男人灼烫的温度和气息,只见他赤身从衣橱里拿了干净的睡衣去了卫生间。
湛蓝紧紧裹着被子,幽幽叹了口气,靳明臻最后一步紧急刹车,她不是该高兴的吗?可当他留给她一个冷漠背影时,心中却是更多的疑惑。
这一次,他依旧什么都没做,又是他的恶作剧吗?
被褥下的她已不着一缕,甚至被他吻得轻轻发烫,他人一离开,人走茶凉般只觉这秋夜寒冷,她双手拽着被角,睁大了眼,听着从浴室传来的冲洗声,呆呆望着天花板,怎么想也想不出原因来。
到底是那个男人反复无常,还是深不可测呢,抑或是那方面真是有问题的?
——
他洗完澡出来,屋内大灯已熄,只留了床头那盏小灯,浅浅的映在女人的睡颜上,他心下一动,长腿往前迈去,却又打住,转身出了主卧。
听得关门声,湛蓝才缓缓睁开眼,抬手按灭床头灯。
那夜,一如湛蓝预料,他没有再回来,像在逃避她,就如她逃避着他一样。
——
偌大的靳宅地处僻静的半山腰,深秋的夜,凉如水,暗色的天际几处惨淡的星光,或明或暗。
他走到书房的阳台上,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才稍稍平息内心深处的渴望,又长长地吐出白色的烟圈,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挣扎。
烟雾缓缓而上,浑浊了他的眉眼与视线,清寒的夜风吹动着半湿的发,拂开那些白灼的烟雾,他仰头望了望星空,漆黑的夜幕之下,却出现了那个女人温柔的笑脸,他的唇角轻轻上扬,停顿,又逐渐沉下。
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找到给那个女人录下的音频文件,点开,曼妙悠扬的旋律一点点在耳畔轻捻慢拢般散开。
我对你有点动心,不知结果是悲伤还是喜,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害怕爱过以后还要失去……
单曲循环,不知循环了多少遍,却是这个孤冷的夜,唯一陪伴他的温暖。
——
一大早,就有个木匠来了靳宅,想来是靳明臻叫来的。
木匠开工打洞,电钻的声音把睡懒觉的靳思承也给吵醒了。
踢趿着小绵拖鞋,穿着印着大白的卡通睡衣,一边揉眼睛一边往主卧走去,嘴里抱怨着,“大早上就打洞,还让不让人睡觉的啊?”
可眼一睁开,就看到了被移到墙壁上的照片,顿时眼睛都亮了,“哇,小蓝子你好美,应该配个小鲜肉,配我爸爸这种老腊肉太浪费了。”
被这孩子逗得一乐,湛蓝掩嘴笑笑,李嫂也在一旁呵呵笑,“小少爷,这话在你爸爸面前可说不得,他听了准要生气,到时候你可又得被罚站了。”
靳思承撇了撇嘴,应该被罚站的是爸爸。
昨晚上爸爸都来挤他的小床了,一定是因为出去跟许阿姨约会,才被小蓝子轰出房间的。
想想他那个可怜的小床,还有被挤的没饭翻身的自己,靳思承叹了口气,胖嘟嘟的小手扯了扯湛蓝的衣角,“小蓝子,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好啊,你说吧。”
“虽然爸爸水性杨花勾搭许阿姨是爸爸不对,但我们好好劝导爸爸,让他弃恶从善,改邪归正,爸爸还是会跟许阿姨断了的。你就让他回房睡吧,要不然,我每天睡觉都要被挤扁了。”
没有妈妈的靳思承自小是个独立的孩子,上幼儿园后就自己睡觉了,突然有个大男人和他一起睡,他却有点不习惯了。
听得小马驹这话的意思,昨晚那人没出大宅,是跟小马驹一块睡了,不觉得,她唇角往上翘了翘。
李嫂有点目瞪口呆,这小两口前段时间不是一直好好的嘛,怎么二少出差回来,就分床睡了,看来是闹了矛盾了。
“小马驹学会这么多成语啦,看来在学校有好好学习。你爸爸要是知道你这么努力学习,会高兴的。”
湛蓝摸了摸他柔软的发质,被她这么一夸,这孩子更乐了,浓眉大眼都笑出了弯弯的弧度。
“那你还没答应我呢。你就让爸爸回大屋睡吧。”
小鬼机灵的很,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非得等她给个答案才罢休。
湛蓝抬眼,望了眼门内,大床正上方多了一张精致的水晶画,给这个深色调的房间多了一抹鲜亮。
她的心绪并不如那张画中笑容灿烂,其实吧,她根本没有赶靳明臻走,是他自己突然离开的。
如果她这么告诉小马驹的话,他也未必明白大人们之间的复杂,于是,她只说:“我答应你让爸爸回大屋睡,可你爸爸愿不愿意,我就不知道了。”
“他哪能不愿意啊,他不就是为了你才拉着我和鳌拜一起搬回这里来住的吗?”
湛蓝心眼一跳,是为了她吗?
只怕是爷爷对他施加的压力吧。
☆、117。117夫妻哪有隔夜的仇,不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合
书房的座机适时响了起来,楼下的电话也在一遍一遍嘟嘟响着,李嫂匆匆跑到楼下,接了电话,随后又跑了上来。
走到门口,就见到了墙壁上挂着的那张醒目的水晶婚纱照,多登对的俊男靓女啊,就这么冷战下去多伤感情啊。
李嫂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位没架子的二少奶奶,她做了个超出自己职权范围的决定,她攥了攥系在腰间的围裙,愣了愣说道,“二少奶奶,二少爷刚才来电话,说是有份重要的文件落在行李箱里了,好像是关于什么脑肿瘤的学术报告,得麻烦你给他送到千禧大酒店三楼会议厅去。撄”
“是他昨晚带回来的那个行李箱吗?”
“是的,就是他前两天出差用的那个黑皮的行李箱。”
湛蓝点点头,“那成,我给他送过去,反正今天我也没什么事。”她想,这份报告肯定是急着用吧,要不然他会直接派江烨来取的,可是这一来一回,就得多费时间了。
她记得那个行李箱被她立在主卧电视柜下,她刚提步欲进屋去,后头李嫂又迟疑地说道,“二少奶奶,容李嫂说几句不该说的。我来靳家也快20年了,也算是看着二少爷长大的,其实吧二少爷不比靳家其他的孩子,他打小就是苦过来的,脾气个性也的确古怪冷漠了点,老夫人在的时候常说二少爷是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
如今他成家立业了,李嫂是真心替二少爷开心,也希望他能和你一直和和美美的。可人生哪能一帆风顺,夫妻间啊磕磕绊绊是最是正常不过的,这最重要的是包容和信任,打仗可是要不得的。李嫂请二少奶奶一定要多包涵信任二少爷一些,有了误会啊矛盾啊一定要尽快地好好说清楚,夫妻哪有隔夜的仇,不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合嘛。”
李嫂长话连篇,说了好多好多,小马驹听得晕晕乎乎的,听到一半索性就回自己房间里刷牙洗脸去了偿。
湛蓝却听得出李嫂这番话是出自肺腑的,李嫂这是让她借着给靳明臻送文件,把两人之间的矛盾给解决了,这矛盾拖下去就像滚雪球会越滚越大。
可湛蓝也听出了些其他的,为什么靳明臻不比靳家其他的孩子呢,还是苦出来的?
再看看靳明臻和公婆的关系,只是表面过得去而已,恐怕靳明臻的身世也不简单吧?
“李嫂,谢谢你对我说这些。我会好好处理我和明臻之间的问题。”
张爱玲也说过,人生是华丽的外衣上爬满了虱虮。那么婚姻就是破衣上满满的虱虮。如果想穿下去,就得用信任把那些东西一只一只捏死。
他们之间总要有人勇敢地跨出第一步,那么她就来当那个勇敢的人吧。
说罢,湛蓝进房,打开那只商务拉杆箱,那份文件被装在透明文件袋里,打开箱子的同时,她就看到了那份满是密密麻麻英文字的文件,应该就是这个。
随手将文件拿起,正要起身离开,不期发现文件底下还有个精美纸袋,她目光落在了纸袋上的logo上,眉头不由得一缩,那个logo是卡地亚。
卡地亚?
前阵子,他和温季恒一起去过的那家店。
即便是再亲密的夫妻,也不该去翻对方的私人物品,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这个道理,湛蓝懂得,可终是忍不住。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的确如此,因为她拆开后,看到了那个红绒戒指盒中装了个闪瞎人眼睛的钻石戒指,如果把秦心漪手指上戴的那个戒指比成鸽子蛋,那这个可以算作烟灰缸吧。
一个男人买了价值不菲的像烟灰缸那么大钻石戒指,当然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是要送给许晴的吧?昨晚她去了机场接机,扰了他的计划,才没把戒指送出去?
可怜她还想着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可怜她还打算勇敢的走出第一步呢?
还是她太傻太天真啊。
把东西归回原位,这会儿她是真真不想见到那人,但为了不让李嫂难做,还是决定把这份报告给他送去。
——
千禧大酒店,三楼。
礼貌地敲了敲会议厅门,很快,有人把门从里面打开,江烨一瞧来人是湛蓝,微微有些吃惊。
宽敞的会议厅里,一片幽暗,只有投影仪投射在幕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