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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滚带爬-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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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医生嘴角勾起一丝暧昧的笑,他看着我,说,你们认识多久啦?我说,三年多了。医生说,同居了吧?我点点头。医生说,多久?我说,也快三年了。医生说,你不知道你女朋友嘴里有一颗颗小水泡?还有一些小疙瘩?那是疱疹和湿疣。我说,严重吗?医生说,当然不好。医生又说,你们要注意,抓紧治疗,可能是不洁性生活造成的。医生最后这句话才是我想知道的。我噢着,点点头,表示对医生善意提醒的感谢。然后,我又口头再三谢了医生,走了。 

  我觉得这是我最成功的一次跟踪。我倒不是想窥视别人的什么秘密,而且,我也不会把今天听到的和看到的,告诉任何人。我只要知道,张田地要遇到麻烦了。他美丽的女朋友把性病生到了嘴里。这种事情,无论和张田地有关还是无关,都非常有趣。只是,对胡月月,我不知道是同情还是鄙夷,我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胡月月身上。我说过了,我是个对美特别怜悯的人。我不能看到我欣赏的美受到任何伤害。这样想着,我内心里还是有点沉重。 

  穿过挂号大厅时,我又看到胡月月了。 

  胡月月在打电话。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朝挂号大厅的休息厅走去。她患了这种可怕的病,不想办法医治,给谁打电话呢?给张田地吗?完全有可能。张田地接到这个电话会赶快赶来的。可这个电话不像是打给张田地的,如果是张田地接电话,不会讲这么长时间,他会扔掉所有的工作,赶到医院来。那么,如果是给别人打电话,我倒有必要再跟踪下去了。我的好奇心,决不允许我在这时候离开。我也走到休息厅,选一个视野很好的角落坐下来。奇怪的是,胡月月也坐下来了。她就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我能清晰地看到她头发上的蝴蝶结。如果我再朝前坐两排,我都能听到她的说话声了。 

  胡月月打完了电话,她把脸埋在双手里。我感觉她在哭泣,是的,她的头渐渐低下去,低下去,身体也软了,双肩在微微颤动,她真的哭了,而且,很伤心。是啊,这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会伤心的。 

  十几分钟以后,一个身材高挑而英俊的男青年站到了胡月月身边。男青年轻轻推推胡月月的肩膀。胡月月头都不抬,就知道是谁推她了。胡月月一把抱住男青年的腿,痛哭失声了。男青年拍拍她的肩,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身边坐下来了。他把胡月月轻轻揽在怀里,然后,用力抱紧她,让她在他的怀抱里尽情地哭。直到好久了,他才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胡月月抽泣着,慢慢忍住了哭泣。然后,他们小声地说话。我看到,男青年似乎也在拭泪。他也泪流满面了。奇怪的现象出现了,胡月月哭泣时,男青年安慰她。男青年落泪时,胡月月又安慰他。胡月月把男青年的头抱在胸脯上,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 

  他们就这样,哭泣,安慰;安慰,哭泣。 

  他们最终,还是平静下来,说话了。他们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我虽然没有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是,我感觉到,让胡月月生病的不是这个男青年。那么,应该是张田地无疑了。我联想到我第一次在酒桌上见到胡月月,胡月月查看张田地嘴里的溃疡,以及胡月月关于接吻的一些议论,再联想到医生的话,我似乎什么都明白了——至少,我明白了张田地是个性虐待狂。 

  我今天到医院来,是看望我的朋友达生的。我朋友达生,并不是什么大老板,他不过是一家公司的驾驶员。我来看望达生,没想到,意外地让我碰到了胡月月,又没想到会让我意外地了解了张田地和胡月月的隐私。我不知道我以后见到张田地,会怎么看他,至少,我会对他表示同情。他的女朋友(或情人),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女朋友(或情人)。 

  13 

  已经到了来年春天了,阳光灿烂,春意盎然。我再一次失业了。我都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失业。事实上,失业这个词用在我的身上并不恰当。我不过是在不停地干零活而已。这么说吧,我帮忙的那家广告公司,很难承接到像样的户外广告了。我画广告牌是按照面积计酬的,广告公司业务差,我只好自己让自己下岗了。 

  达生早就出院了,他现在已经能拄着拐晒晒太阳了。 

  达生出了车祸以后我们才知道,达生并没有开什么软件公司,他只不过是给一家软件公司的老板开车而已。他开着老板的切诺基吉普,带着我们到处玩,都是背着老板的。老板自己也开车,他开一辆宝马,切诺基只是上山时才用用。老板在云台山上临海的方向有一个豪华别墅,他每周都有一天到别墅里和女秘书研究工作。老板对达生要求不多,只要把车保养好就行了。达生也算尽心尽职。不过他把车开出来,也是要找个理由的。有时候他谎称修车,有时候他说家里有急事。总之,老板业务忙,对他比较放任。出了这个车祸,他也是背着老板出车办私事的。老板还算宽容,给了他两万块钱治伤。两万块钱哪里够啊,所以他老婆小王才跟我们借钱。我是没有钱借的,多亏了小麦。小麦还算不错,先借了两万给达生,后来又给了一万,总算把腿给治好了。 







三十九




  小麦能够借钱给达生,我对小麦的认识进一步加深。我觉得,小麦的善良和富有同情心是来自内心的,因为她没必要在我们面前尤其是在我面前做做样子。她不是那种场面上的人,她生活的实在和真情,她的韧性和耐心,是我很需要向她学习的。我为此萌生了要和她结婚的念头。但是,这种念头一经出现,就被我否定了。小麦凭什么要和我结婚?我不但一文不名,不但居无定所,我还是一个懒散的和没有进取心的人。小麦能容忍我一时,她能容忍我长年的寄生虫一样的生活吗?所以,这些念头只能稍纵即逝。不过,有时候,我会自觉不自觉地流露出对小麦的真情实感,小麦不是傻瓜,她是有所察觉的。她有时候会顺着杆子调侃几句,有时候拿别的话岔过去了。 

  达生养伤期间,我们到达生家看过他几次。他不愿意见我们,一个人在家摆围棋。他这个假大老板自我暴露以后,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情感上有点接受不了,只好天天在家摆摆围棋,打打谱。他曾经下过围棋,还迷得不得了,现在又重新拾起来,可见他生活已经很无聊了。好在海马还常有空去陪陪他,偶尔也对一局,输赢也不去讲究。我们见面了,都不提从前的话。只是达生很少出门了。还是在春节期间,许可证请客喝酒,在老地方春城饭店,许可证要开车去接他,他死活不来。其实他那时候已经能拄着拐到处活动了。后来我和小麦、芳菲都请过他,他也没有出场。所以我们开始的六个朋友,就成了五个。有一次,不知是谁,小有感慨地说,好久没见到达生了,我们能常在一起聚会,说起来,还是他提议的呢。这句话,让我们都有点伤感。但是,就是五个人的聚会,因为少了达生而缺少气氛,又因为许可证常有这个事那个事,也渐渐稀少了。 

  达生闭门不出,对我们说要好好养伤。我猜他不光是治外伤,他心里的伤也该好好疗疗了。 

  再后来,我们这样的聚会不是日渐稀少,而是基本上没有了。最多是我和海马两个人小聚聚,喝酒也没什么劲。到最后,连两个人都不想见面了。我闲着无聊时,会情不自禁地说,又好久没有喝酒了。开始的时候,小麦听到了,还说我是馋鬼,听多了,也就不说了。我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开始画画玩。我想起来我那间在城郊的小屋,我好久没去了,租金好像也到期了,是否被房东转租给别人我不得而知,可我为小麦画的那张半成品的画还在吗?如今,我在好久没动笔之后,又开始画画,说明完全不同的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我的生活趋于稳定,另一方面是极不稳定。 

  小麦常在我身边,看我乱涂。有一天,小区里的树木披上了绿衣了,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铺着地毯的房间里。我在画阳光和地毯。阳光我一直画不好。阳光像气味一样难以捉摸,不好表现。这时候的小麦,就坐在阳光里,盘着腿,穿一只一样的袜子,正在翻一本书。阳光发出哗哗声。 

  连续的几天,小麦都在乱翻书。她对接电话特别烦。她把所有的电话都关机了。她一直跟着我走来走去。我如果在客厅里,她必定也在客厅。我如果在我的画室(我临时占用的一间)里,她也必定跟到画室里。她忧心忡忡坐卧不宁的样子,仿佛不是我寄生在她的屋里,而是她寄生在我的檐下。 

  你基础应该不错吧?小麦在我身后突然说。 

  那当然,我小时候得过奖。 

  吹吧你? 

  没有,我要是有个稳定的生活,要是有个好环境,我会成为名家的,我的画会很值钱的,六万块钱一平方尺也有可能。 

  又是吹。 

  那你等着瞧,等我作品数量够了,先搞个画展给你看。 

  这我倒是相信。 

  不过,得先弄一笔钱。我是实话实说。 

  小麦却很敏感了,她说,要是没钱你就吭一声,犯得着拐弯抹角啊? 

  不是这意思,小麦你就这点不好,会联想。 

  不是联想,我真的可以出钱,为你搞画展,要多少钱? 

  我停下笔,侧身看她。 

  真的。小麦认真地说。 

  我点点头。我心里有数,我的能力怕是要辜负小麦的期望了。 

  有没有画出来的想法?就是成为大名家那样的? 

  我不假思索地说,不大有可能,我们这个城市太小。我只能在这个城市有名气。 

  那也行,随便画画更好玩,成不成大名家都是一回事。小麦趴到我肩上,把我搂着,发梢蹭在我耳朵旁边,弄得我痒痒的。我画不下去了,跟她缠绵了一会儿。我们很快就进入状态。她在我面前脱了衣服,说,你把我画了。我说,我肯定要画你的,不过,现在不行,现在我要这样画你…… 

  我到底还是没有耐心画下去。要是有人打我电话,让我再去打短工,我是求之不得的。可惜很少有人打我电话叫我干活,偶尔想到我的人太少了,我只好主动出击,跟我有过联系的老板不少,他们知道我大大咧咧,都宁愿带我喝酒,对我干活的多少,并不在乎。喝酒的时候,他们只会猛灌我酒,我常常酩酊大醉跑到小麦家(其实跟我自己家一样)。要说小麦对我真不错,我满身酒味她还服侍我。每当我大骂他们把我灌醉时,小麦就发狠说,这帮狗日的,哪天我去喝死他们!但是,过后,等我醒过酒来,小麦又劝我说,以后,别喝那么多了,伤身体的。 






四十




  就这样,我和小麦保持着很好的关系。她对我出去找朋友玩,表示理解。但是,她不知道我怎么想,小麦对我这样一个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人,能容忍多久呢?长期下去,肯定不是个事啊。小麦一针见血地说,你那点事,不就是帮人画画?干不干都一样。 

  我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去多想了。我和海马不一样,海马失业了,也就失业了。我这几年这地方画,那地方画,我的画作遍布城市的角角落落,我虽然不可能成为画家,但在本市的广告美术界多少还有点影响,一些老客户还想着我。个别的小广告公司,干不完的活,或者急活,也会喊我去抢抢。我有时候就像救火队员一样,奔波在我们的城市里。我说过了,有时候,并不是为了钱,能有点事做做,能和朋友们喝喝酒骂骂人,是我很需要的。海马没有我这样的一技之长(写作并不算什么玩意)。海马天天蹲在家里,写那些烂稿也卖不出去,偶尔被小报登一篇,稿费还不够两天的伙食开支。我身边有小麦资助,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海马还要养活他的漂亮老婆,而小麦有用不完的钱。 

  这段时间我还是比较耍得开的,有酒喝,有烟抽,有饭吃,有女人(小麦),还要怎么样呢?人是需要满足的。我现在就满足得很。我都三十多了,往四十数了,人到了四十,还能想些什么呢? 

  但是,我的好日子马上就结束了。这就是,小麦要离开我了。 

  小麦要去海南。 

  在小麦说她去海南之前,较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表现有些反常,比如她会常常发呆,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或半天。比如她会拉着我说话,说一些日常生活家常里短。比如她会没完没了地跟我调情,一连数次跟我做爱。最反常的一次是她跟我大发雷霆,莫名其妙的,跟着就搂着我的肩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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