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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宫女。
见着洛长熙几人,阿娜靖很快走了上来。
“镇国公主殿下。”
“阿娜靖公主。”
阿娜靖听了这么个称呼,先是一愣,接着便笑了。
“若是阿娜靖没记错,方才在明晖殿之中,我们二人便已结交为‘知己好友’了。既如此,如我们说起话来还要‘公主’来‘公主’去的,反倒是说不上几句正经话了。”
“的确如此。”洛长熙也淡淡一笑。
“倒不如直接以名相称。”
阿娜靖是个爽快之人,洛长熙却也不会计较这些繁复礼节,自然满口答应。
两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倒成了并肩同行,而又似有默契,脚下步子都放得很慢,等着身后的洛长悦。景青也很识趣,暗自退了一步,干脆与公仪凝一道,紧随其后。待她们走到秀春楼门口之时,阿娜靖却突然停了步子,朝对面的昌明阁遥遥看了一眼。那一处还有些暗,只隐约能看见几个宫人忙着掌灯,其余什么也看不清楚。
“姚贵妃娘娘……”阿娜靖突然开口道,“倒真是个妙人。”
阿娜靖这一句话说得意味不明,倒真让洛长熙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了。所幸的是阿娜靖似乎也并没有想听她应答,又转过头来,朝洛长熙笑道:“今夜这支舞必定会十分精彩。”
洛长熙颔首道:“自然。”
说话间,洛长悦也已经到了。不知是否这秀春楼门口的宫灯太亮,洛长悦的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神思亦有些恍惚。洛长熙皱眉看了几眼,几乎就想要上前去问几句,可偏在此时,阿娜靖却道:“我们进去吧。”
洛长熙不好多说,只好朝身后的公仪凝使了个眼色。
公仪凝立时便懂了,反正她此时就是个“小宫女”,便依洛长熙的意思退到了洛长悦身边。不过公仪凝也没想到,一向平和淡然的洛长悦,竟然也会有如此失态的一日。
也许真是应了那一句话。
——情动人,情误人。
等到众人都上了秀春楼坐定之后,对面的昌明阁也终于布置好了。只见那阁楼上挂满了一圈宫灯,照得阁外亮如白昼。然而那昌明阁上的门窗却是紧闭着的,丝毫没有要打开的意思,其中黑幽幽的,辨不清境况。
此时,忽而起了一阵琴音。
公仪凝初时听见《醉花林》此名之时,便想起了一桩事。
那一日,她与洛长熙一起躲在栖芳殿侧旁的暗室之中偷听的时候,依稀听见过姚千羽与洛长悦提到过“花林”之事。那时——
“洛长悦,你还记不记得桃花林里的事?”
“千羽……”
“你记不记得?”
“……记得。”
“记得就好。”
……
公仪凝难免胡思乱想起来,猜测她们两人之情起情动都与那桃花林有关。
因此姚千羽才要在今夜跳这一曲《醉花林》吗?这么看来,也许洛长熙所想有误?姚千羽心中还是记得洛长悦的,还是想与她一同走的吧。
公仪凝忍不住又去偷看洛长悦的面色。
自琴曲起调之后,洛长悦奇迹一般地平静了下来,原本纠结于她眉眼之间的不安与担忧竟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如往日一般的淡然平和之色。
再侧耳细听,这一曲《醉花林》弹的果真是春意。
其曲调清丽美妙,仿佛真置身于一片桃李芳菲之中,令人心生喜悦。
此时,昌明阁内亮了一角。
紧接着,阁外两侧有十数个身着粉色衣裙的舞姬轻步而来,随着那或急促或回缓的曲调翩然而舞。不过半刻,阁门大开,只见阁内只设了一盏花灯在上,照亮其下所设的花形高台,台上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将长袖一抛,合着音律起势而舞。那女子身段婀娜,姿态柔美,美得动人心魄。琴音渐快,女子旋身而转,舞得愈加急促。曲调渐缓,台上女子亦声势减慢,只见其一手牵起裙角,另一侧却抬起一腿,又是一个旋身,那略微有些鼓胀的裙摆轻轻一拉,竟变作了另一番模样。
——如有明媚盛放的桃花散落于清风绿水之中。
大约是那舞裙之中做了巧妙设计,原本的清雅之素色,在那一抖一落之间将里层的明媚花色展露了出来,令人眼前一亮。
而那身着花裙的女子又在台上轻身一纵,自高台而下,跃至阁外栏杆之处,然而其还未立稳,又是几个旋身。坐于对面秀春楼中观看的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竟连其面容也未得见,只几个眨眼的功夫,那女子便转至了昌明阁的后方,离得更远了。
这时,阿娜靖就坐在离洛长熙不远的位置,两人之间仅隔了一方茶几。
见如此,阿娜靖突然转头朝洛长熙笑了一句:“我睁着眼睛撑了半天,却也还无法窥见贵妃娘娘的真容,真是遗憾至极。”
此言一出,洛长熙心中一跳。
那阿娜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来,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其实,洛长熙也觉得有些古怪。
因对面的舞跳了这么久,那女子却一直都离众人甚远,观其身形与姿态,只模糊觉得大概就是姚千羽,至于她到底是什么模样,却又看不太清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靠近了些,可她却又有意无意地遮挡了面容,转到了昌明阁的另一侧。
洛长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另一侧的洛长悦。然而洛长悦却神色淡淡,其面上没有半分异样之色,只是眼睛紧盯着对面,一动不动。
对面的琴音渐渐开始收拢,渐沉,这一曲似乎马上就要终止。再看那正在后方起舞的女子,竟在此时高高抬起了一条腿,半倚在围栏之处。正在此时,只听见砰的一声,半空之中突然绽出一束绚丽的烟花。
紧接着,第二束,第三束……
那女子突然纵情一跃,竟直接从高阁的围栏之内朝那烟花盛放之处跳了下去——
裙角飞扬,正如一朵盛放之花。
烟花明了,又暗了,而那女子……
消失了?
对面秀春楼之中的众人皆是大惊,洛明德面色一沉,已喝问出声:“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回答他。
“来人!”
洛明德话音未落,秀春楼之上却已有一人很快反应了过来,几步走至楼外,脚下几个错步,纵身朝对面一跃而去。
是……
阿娜靖!
洛长熙惊疑不定,正想着是否要跟去看看,却听见身侧有人喊了她一声。
“长熙——”
洛长熙循声回头。
是……洛长悦,正看着她,以一种近似于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洛长熙不再犹豫,也跟着起身朝楼外走了几步,一提气,自秀春楼楼外朝着对面的昌明阁飞身而去。
这一楼一阁之间离得并不远。
阿娜靖反应奇快,洛长熙也只比她慢了一息。待洛长熙落于昌明阁上时,正看见阿娜靖抓住了一个舞姬,将其拎至一角。再看其面色,竟然阴沉得有些可怕。
“阿娜靖!”
洛长熙心知不妙,赶紧喊了一句。
阿娜靖手上一顿,待再回过头来时,面上却又和缓了下来。
“怎么你也来了?”
洛长熙并不答话,只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方才冲进去的时候,这个舞姬正急急忙忙地在里边藏东西。”阿娜靖似笑非笑,朝洛长熙道,“不如你猜猜,她在藏什么?”
洛长熙心中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
“什么东西?”
“本该穿在那个消失的舞姬身上的花裙。”
阿娜靖在提到方才跳舞之人时,竟不再说“贵妃”二字,而说的是“舞姬”。显而易见,她心底已认定了方才跳舞之人并非姚千羽。如此一来,洛长熙心中疑惑更甚,这个阿娜靖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阿娜靖见洛长熙不说话,又接着道,“方才那跳舞之人便是这个舞姬,待刚才烟花起的时候,她使了个小小的障眼法,重新回到了阁内,再将身上舞裙脱了,换上普通舞姬的衣裙。”
洛长熙听了,淡道:“这也只是你的猜测。”
“若要知我猜得准不准也很容易。”阿娜靖笑道,“我方才已经数过了,阁外舞姬一共十八人,想来她们还没来得及下去。不如我们来点一点,看看此刻阁上舞姬共有几人?”
作者有话要说:贵妃凉凉变成蝴蝶飞走了︿( ̄︶ ̄)︿下章你们猜你们还能见到贵妃吗……
今天更晚了……明天虽然是周末,但是会争取早点更新……OTZ
☆、第076章 。执念
洛长熙听了阿娜靖的说法,心中已有了数。
——只怕她真猜中了。
但事关洛长悦,洛长熙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只稍顿了片刻,洛长熙便又道:“阿娜靖公主似乎对此事很感兴趣?”她这时突然提到“公主”两字,其实也是想提醒阿娜靖,今夜这一支舞纵然有古怪,也与她西陵的公主没太大关系。此时是在大巽后宫,就算要管,也轮不到她来动手。
阿娜靖聪明绝顶,自然一听便懂了。
但也正因她是个聪明人,便不会不经思考便做什么冲动之事。既然她选择了自秀春楼众人之中第一个赶来此处,便已是想好了,定要插手此事。
“的确。”阿娜靖笑了笑,“那位姚贵妃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娘娘,怎能莫名其妙便消失不见?阿娜靖今夜既然喝了皇上的酒,就也想为皇上出一份力。相反……”阿娜靖说到此处,停顿了半晌,意味深长地看了洛长熙一眼,才接着道:“皇上御封的镇国公主却似乎很不想让阿娜靖查下去?”
两人相对而立,互不相让,仿佛之前所谓的“知交好友”一说从未存在过。
洛长熙既称其“西陵的公主”,那阿娜靖也不客气地以“御封的镇国公主”回敬。
其实早在洛长悦朝她露出那般表情之时,洛长熙便明白了,姚千羽这一支舞,定然就是之前洛长悦所说的“了结”之法。洛长熙虽对那个姚千羽并无好感,但她只要一想到洛长悦的眼神,便实在没办法无动于衷。
“此事的确不寻常。”洛长熙放缓了口气,又道,“不过,既然你已抓到了可疑之人,便交由我来处置,如何?”
“阿娜靖只知镇国公主统领襄南军,却不知……你什么时候开始管起内宫之事了?”
“那么西陵的公主便更无此资格了。”
洛长熙面色一沉。
她已看见洛明德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走上了楼。
“皇上请两位公主过去回话。”
洛长熙叹了口气。
可奇怪的是,阿娜靖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然而她却并未再看洛长熙一眼,而是将眼神转向了对面的秀春楼上。
——明明什么也看不见。
两人下楼之时,洛长熙又想起公仪凝的说法,思来想去,这个阿娜靖果真古怪得很,她终于忍不住问了阿娜靖一句:“你方才在阁上……看什么?”
阿娜靖脚下顿了顿。
“看……”
阿娜靖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我的执念。”
执念?
洛长熙微微一怔。
“洛长熙。”阿娜靖却又很快转了话题,说道,“从前我因未能在战场上与你一较高下,而满怀遗憾。如今终于见到了你,却觉遗憾更深……”
洛长熙不知她为何如此说,便也不答话,只等着她的下文。
“……只因我一眼便看出来了。”阿娜靖笑道,“根本就不必去战场上较什么高下。若我们真成对手,你必定会输给我。你可知为什么?”
“为什么?”
“战场之上,生死不过一瞬之念。”阿娜靖道,“可你却是我见过的最易心软之人,真是难以想象,你这样的人身为一军统帅,襄南军究竟是如何平定南疆的?”
阿娜靖此言说得有些难听,但洛长熙并非小气之人,听了这话也不如何恼怒,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本就是人,而非神,南疆也并非杀夺而来,你也说了,是平定。”
“依你所言,我岂非成了神?”
阿娜靖毫不客气,口气之中颇有嘲弄之意。
“也许。”洛长熙却笑了,“不过,即便是神,亦是有弱点的,你忘了……”
“什么意思?”
“不是还有你的执念吗?”
此时两人已走至秀春楼之下,阿娜靖正欲上楼,听得这一句,她却又停了步子,朝洛长熙笑道:“你又天真了。”
“天真?”
“是执念……”阿娜靖并不看她,只是道,“却并非弱点。”
此言似是回答洛长熙,又像是……
在说给她自己听。
洛长熙不置可否。而阿娜靖也不再多言,而是当先走了上去。然而她才走上二楼,便顿住了步子,回头朝洛长熙道:“方才我还笑你天真,如今我才知,我也天真了。”洛长熙莫名其妙,也向前走了两步。此时,洛长熙终于明白了阿娜靖的意思。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