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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微微一笑,摇头道:“若说她是躲了起来,倒也不错。不过,应该不是躲了咱们,而是躲了姓邹的,想辙呢。”
戴皇后听了,若有所思。
贤妃自己又寻思一会儿,忍不住冷笑一声,喃喃道:“还礼啊,多好的借口!”
不两日,魏充媛和耿美人又都多礼地还了东西去仙居殿,本人却不上门,只是让身边的人去毕恭毕敬地传话:“原该着我们孝敬娘娘的,如何还让娘娘还了礼来?愧死我们了。”然后各自奉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魏充媛特意从陪嫁里挑了一只翡翠雕的嬉婴座件,祝邹惠妃早传喜讯;耿美人则亲手下厨做了家乡的灯影牛肉送了来,说是元稹给命的名字,让邹惠妃下酒。
邹惠妃只是淡淡地瞥了这两样东西一眼,连送陶司医处检验都没有,便直接命桑九:“换换,送回去。只说我近来身子虚弱,只怕一不能有孕,二不能饮酒,这两样东西放着也是浪费她们的好意,不如各自收着,权当她们自己姐妹之间的小往来罢。”
桑九和横翠抿着嘴笑,一人拿了一样,给魏、耿二人送了回去。
桑九还好,座件送到耿美人手里,不等耿美人的诧异劲儿过去,礼貌地说完话就回了仙居殿。
横翠却不饶人,笑着添了许多话:“咱们娘娘中毒之后身子实在是弱得很,您不见前日酿的酒都开始送人了?哦对,您肯定知道的,听说凌婕妤的酒还送了一半给您呢?耿美人这小食做得实在是好极了,我们娘娘十分遗憾如今吃不得,赶着让婢子给充媛送来,说正好下那日的果酒,应当十分相得。您还不快尝尝?”
魏充媛一则为人揭破强抢凌婕妤的果酒,二则精心准备的东西被邹惠妃随手便送了耿美人,还拿这么一盒子破肉脯换了自己的翡翠嬉婴,实在是心里堵得难受,勉强笑着,索性令人取了那不知放到哪里的果酒出来:“来,既然惠妃娘娘那样懂得欣赏的人都说这是下酒的好东西,我这就试试!”
横翠却不真的让她当着自己的面儿吃,笑着利索地告退:“那婢子就不打扰娘娘享受了,婢子告退!”说完,转身,脚下生风,立马跑了。
魏充媛气得跳脚,好一顿吃喝,把自己吃得酩酊大醉。
谁知,横翠这一激将,魏充媛这一冲动,到得夜半,却出了事。
魏充媛开始发热,上吐下泻,身上脸上,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红疹,看着极为吓人。
下人们慌了,急忙报知戴皇后。
戴皇后听了始末,心中一动,只管一叠声命人更衣、备轿,张罗着去看魏充媛,却绝口不提为她请御医的话。
凌婕妤那边却早就留了心眼,事情还没闹大就悄悄令人通知了仙居殿。
恰好陶一罐今日来看着邴阿舍给邹惠妃煮药膳,天晚了没有出宫,就宿在了尚药局。邹惠妃听说,立即命尹线娘去请了陶一罐直接去魏充媛处,自己也即刻穿戴整齐过去看视。
戴皇后到得自然早,但兰香何等眼色,自然知道戴皇后是什么意思,一俟看到魏充媛,立刻高呼着“别是疫症吧”,强拉硬拽,便把戴皇后和在魏充媛身边的凌婕妤都拉出了朱镜殿魏充媛的寝宫,然后跪着拦住戴皇后:“求娘娘不要涉险。还是赶紧疏散众人,然后禀明圣人,再做道理吧!”
就这样,一直迁延到邹惠妃到了朱镜殿大门口,“请御医”三个字还没有一个人说出口。
人一报:“邹惠妃到!”
朱镜殿里便是一默。
戴皇后的脸顿时就板了起来,面现怒容:“她还敢来!让她滚进来看看她做的好事!”
邹惠妃远远地听见这话,斜了横翠一眼,悄声道:“滚进去,看看你做的好事!”
横翠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嗫嚅:“又不是婢子给她下的毒……”
邹惠妃噗嗤一笑,扬起了一个温和的笑脸,直接无视掉戴皇后的指责,柔声问道:“不知道皇后娘娘也来了,给皇后娘娘问安。”说着问安,邹惠妃却仅仅是驻了足,微微欠身,便又往寝宫走,口中问道:“魏充媛现在可怎么样了?请了哪位御医过来?可禀了圣人么?”
三个问题,问得十分随意。
但是,戴皇后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凌婕妤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赶忙低了头。
邹惠妃忽然觉得背后一片安静,回头看看众人,忽一眼瞥见凌婕妤微微耸起的肩膀,心下雪亮,诧异地看向戴皇后:“不会连御医也没有请吧?魏充媛从头一回呕吐和腹泻到现在,可都一个多时辰了吧?”
戴皇后一噎,冷笑一声,道:“邹惠妃好灵通的消息!”
邹惠妃嫣然一笑:“嫔妾倒不是消息灵通,而是朱镜殿这边开门敞户地连哭带闹,贤妃娘娘和贵妃娘娘那里都为此灯火通明,我仙居殿想不知道也不成啊!”
至于她们二位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就不得而知了。
邹惠妃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反正大家都听得懂。
☆、238。第238章 过敏
戴皇后发现,应对邹惠妃的词锋,自己实在不是对手,便哼了一声别开了脸。
邹惠妃懒得搭理她们,转身要继续往里走。
凌婕妤心下一转,连忙抬头拦道:“惠妃娘娘且慢。兰香姑姑刚才说,怕是疫症,您先别进去。还是先传御医来,确定无妨再进去吧!”
邹惠妃更加诧异:“疫症?!”
凌婕妤神情一怯,眼睛看向兰香:“嫔妾不懂这个,是兰香姑姑说的……”
兰香头也不抬,恭声道:“魏充媛发热,呕吐腹泻,加之全身起疹,症状确实像是疫症。”
邹惠妃皱了皱眉,顿住了脚步,停在朱镜殿门外,扬声问道:“魏充媛,能听得到本宫说话么?”
魏充媛微弱的声气过了一刻才缓缓响起:“嫔妾能听到。”
邹惠妃听她的声音,反而放下了一半的心,高声续道:“本宫已经着人去请了御医,马上就到。你且坚持一下。本宫问你,你觉得自己精神如何?”
魏充媛有气无力:“嫔妾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嫔妾不是疫症……”
不是疫症?
如此确认自己不是疫症,那就是以前有过类似状况?
邹惠妃听了这句话,心中一动,急忙高声问:“魏充媛如何知道自己不是疫症?”
魏充媛似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喘了一时,方断断续续地答道:“嫔妾说不清楚,但嫔妾的确不是疫症,嫔妾,嫔妾就算不让御医看,明日也就能好了……”
邹惠妃忍不住回头看了戴皇后一眼。
戴皇后和兰香正在面面相觑,眼中除了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横翠忽然上前一步,伏在邹惠妃耳边道:“娘娘,婢子记得,魏充媛当年的资料上,似乎说到过有很多禁忌食物。”
邹惠妃微微一愣,这样说来,魏充媛发生这种状况只怕还真不是第一次——那就好!
邹惠妃放下了心,微微地笑起来,脚下重新迈步,伸出手去,轻轻一推,吱呀,朱镜殿寝宫的大门就这样被推开了。
邹惠妃施施然走了进去。
凌婕妤见她如此,想要出声喊她,却又阻止不及,便回头去看戴皇后,却意外地看到了一脸的冷笑和怨毒。
想要转头,却来不及了!
凌婕妤心中后悔不迭!干嘛要回这个头!?
凌婕妤和戴皇后直直地对了眼睛。
戴皇后的眼神森冷下来。
兰香在一边低声喝道:“凌婕妤好大的胆子!低头!”
凌婕妤急忙低下头去,站到一边,叉手躬身,一声不吭。
戴皇后便大大方方地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平声道:“邹惠妃胆识过人,这重重宫苑之中,不仅敢送吃的,还敢收吃的,最厉害的是,她竟然还敢把收到的吃食转赠他人!本宫自幼熟读史书,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大胆的举止。凌婕妤,你说这人的胆子要是大到了这种程度,会怎么样?”
凌婕妤战战兢兢地颤声回答:“嫔妾不知道。”
戴皇后边冷笑边往朱镜殿寝宫方向走,漫声道:“本宫告诉你吧,十个人里,有十个,是死定了的!”
凌婕妤听着她阴狠到了骨子里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额角顿时就冒了汗出来!
正在此时,外头一阵喧哗,有人高声道:“启禀皇后娘娘、惠妃娘娘,小臣司医陶品求见!”
戴皇后鼻子里哼了一声,头也不回,令兰香:“着他进来吧,再要盘查,皇后故意迁延致嫔妃不治的帽子,可就扣在本宫头上了!”
陶一罐进来,先给戴皇后行了礼,才擦着汗往里走。
寝宫里,竟然除了邹惠妃和跟来的横翠,只有魏充媛自己卧在床上,两三个宫女,都躲得远远的。
邹惠妃皱了皱眉,问道:“谁是魏充媛带进来的?”
几个宫女早就瑟缩地跪在地上,闻言,一个抖着声音上前答道:“魏充媛带来的两个侍女,早先犯了错儿,被撵了。”
邹惠妃厌弃地看了她们一眼,方走上前去,看着独自躺在床上发抖的魏充媛,低声责道:“你傻啊?怎么自己自幼随身的丫头都撵了不用?宫里的难道还能比她们更贴心?就算犯了错,再也不能用,怎么不让你母亲再送人进来?皇后跟前哭两声,然后圣人跟前露个风,这点子事儿都不会办么?”
魏充媛抖抖地抬起满满都是红疹的脸,看着邹惠妃,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怪异:“惠妃娘娘……”
邹惠妃叹口气,低声道:“行了,躺着吧。医生就来了。你若是自己确认没事,那医生来了,也就是确认一下不是疫症,省得把你关起来自生自灭就是了。一会儿皇后进来,你就哭着求她把你的丫头赦回来,有我在这儿唱对台戏,她肯定答应!”
魏充媛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用力地点头:“嗯,嗯!”
正说着,外头戴皇后和陶一罐的声音响起,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邹惠妃离开了床边,把最靠近的位置留给了戴皇后。
戴皇后却不近前,只是远远的,在月亮隔门的外头,找了个坐榻自己坐下,方道:“司医去看看吧。”
陶一罐点头称是,方走上来,跪下给魏充媛听脉。
半晌,陶一罐微不可见皱了皱眉,回到戴皇后身边,躬身回话:“充媛娘娘这个不是疫症,终究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吃错了东西,她自己本身的体质受不得那样东西而已。小臣开些甘草,清清毒也就是了。”
戴皇后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他:“陶司医倒是很会看病,上回看邹惠妃,也是没大病不妨害,如今看魏充媛,还是没大病不妨害。明儿本宫也病一回,你是不是还是一句没大病不妨害啊?”
陶一罐挺直了身子,奇怪地看了戴皇后一眼,方又欠身道:“那皇后娘娘的意思,魏充媛得的是什么病?”
戴皇后满面怒容地一拍案几:“本宫是在问你!你好大的狗胆,敢质问起本宫来!”
邹惠妃冷眼看着她发癫,任由陶一罐跟她斗嘴,自己却好整以暇地又坐在了刚才离魏充媛最近的地方,回头,温柔地问魏充媛:“魏充媛折腾了这大半宿,累了吧?倘若呕吐和腹泻好一些,可要吃些粥水来?想你主殿这会儿怕是不方便,本宫让凌婕妤给你做些清粥来吧?”
魏充媛听着戴皇后把自己扔在这里,且去跟给自己看病的大夫发她的皇后威风,早就又气又委屈,听邹惠妃这样体贴,顿时哭了出来:“嫔妾谢惠妃娘娘!嫔妾身子发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小时候照顾的奴才去收拾,嫔妾不知道该怎么办……”
邹惠妃暗赞一声聪明,眼神便飘向了戴皇后,口中却转了弯:“诶~!宫里的人都是经过训练的,难道还照顾不好你了?不过你宫里这几个实在是可恶!主人病了,不说近前伺候,我进来的时候,竟然躲得远远的,把个魏充媛一个人这样横七竖八地扔在床上不管!这样的恶奴,留着害主吗?来人,给我都打出去,扔到宫正司,好好收拾她们!魏充媛不要哭了,我那里倒是有几个懂事的人——横翠啊,你即刻回去,把灯儿火儿都叫过来,让她们俩伺候魏充媛……”
话音未落,那边戴皇后已经赶忙站立起来,边往这边走边笑道:“邹惠妃,你这手伸得也太急了!人家魏充媛现在最需要的是熟悉的、安全的人照料,你找两个陌生人来给她擦身喂饭,她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要多么不好意思呢!魏充媛,跟你进宫的人呢?到哪里去了?”
魏充媛顺势哭着在床上拜倒:“皇后娘娘恕罪!嫔妾的两个自幼随身的侍女,前年因为陆续犯错,得罪了贤妃娘娘,被发到掖庭去洗衣服了。虽然她们俩罪无可恕,可嫔妾现在的状况以前也有过,她们俩最是熟悉该怎么办。还求娘娘体恤嫔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