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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恳请圣人,就让大姐安安静静地嫁了吧!她苦了上半辈子,总要有个平安喜乐的下半生,才不枉在皇家生了一场!”
明宗深深看一眼邹皇后,嘴角微翘。
☆、33。第33章 排寝
第二天邹皇后就令丹桂亲自走了一遭大长公主府,解释给长宁:“昨夜里就请了陛下去,结果因为前朝那帮人吃饱了撑的催陛下临幸新人,陛下很是烦躁。皇后看时机不对,就没有提。太后那边依着您的意思暂时没说。皇后劝您不要急,二十多年都等过来了,不急在这几天。这件事,必得一次说成,否则便适得其反了。”
长宁见邹皇后果然上了心,便放了心,高兴地赏了丹桂一只水头儿极好的翡翠镯子。
接着,邹皇后便下了一道谁都没想到的凤旨:寒日需安静养身,众妃嫔不必旬日来朝,每月初一十五问安即可。直接把下一次与众女见面的日子推到了十日后。
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够一个娴雅的女子念完一本诗集,够一个安适的女子绣好一篇佛经,也够一个大权在握的女子整理好所有的资料,准备好应对一切!
三月十五。清宁宫。
第二次众妃朝后。
邹皇后换了铭黄的常服,戴着赤金的花冠,斜插了一只小小的朱雀衔珠步摇,扫了眉,点了口脂,便端正地坐在凤榻上,温和地看着一众莺莺燕燕行了礼,直奔主题。
“除了本宫和三位妃子,余下的各位妹妹本宫按照大家的年龄排了侍寝的顺序。大家都看看吧。”邹皇后说着,示意花期。
新人们都是一脸的激动紧张,就连最镇定的崔婕妤和程才人,都忍不住互视了一眼,方各自低下头去。
花期便散了几张单子给众人,新人们三五一群地低头细看,有交好的便开始窃窃私语。
花期开始给众人讲解:“按祖制,圣人初一十五来清宁宫。如今贤妃有孕无法侍寝,贵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定在初二、十六和初三、十七。余下的各位,按照年龄每人一次往下轮换。”
“按照年龄”四字一出,几道怪异的目光利刃般刷地刺向邹皇后。
邹皇后看大家似有话说,便又道:“大家必是看着单子上的日子不对。圣人前朝事忙,何况春日才至,春耕虽是当时,但也要顾及天子的圣体。本宫每月只排了十二日侍寝,一则是为了圣人的康健着想;二来,”想到那夜商议好的借口,顺溜地接下去,“各位妹妹年龄尚小,也要先把身子骨长全长好,才能顺当地为皇家开枝散叶,诞下健壮聪慧的皇子。”
赵贵妃掩袖一笑,接着邹皇后的话说:“三来,万一圣人和哪位妹妹如胶似漆了,咱们也得给人家留出来空儿不是?”邹皇后边笑着看她一眼,抿唇颔首。
崔婕妤看了赵贵妃一眼,再看向邹皇后,一股对二人的兴味油然而生。
而文婕妤本来就要挺身而出说话,被魏婕妤一把拉住,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看一眼贤妃。
贤妃在一边已经是一脸的不悦。
她自己有孕不能侍寝,靠过来的魏、文二人都是差一两个月才十五岁,前头足足多了崔、高、程、刘四个人!这四个人里,崔、程在面选时已经旗帜鲜明地站到了自己的对面,每次面对自己都是彬彬有礼的不屑。倒是高、刘两个才人——高才人!这小娘父亲的顶头上司不就是文婕妤她家阿父么?哼哼!邹皇后,咱们走着瞧好了!
想着想着,贤妃眼波一转,看到了怯怯地在一边脸红的凌美人。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开,但那腰身盈盈一握,实在是我见犹怜。尤其是现在娇媚的小脸红红的,更显得楚楚动人。
还好,凌美人最小,不然让她第一个见到圣人,谁也别想再分宠了!
不过,世事总是难料。
邹皇后接着一笑,又道:“另外,有个喜事要通知大家一下。咱们凌美人住的仙居殿,因那日上巳节恰好在她旁边,圣人歇午晌时便过去瞧了瞧,对凌美人的安排服侍很是满意。是以虽然凌美人仍在这份名单最尾,但实是妹妹们中承宠的第一人!”
众人嗡地一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凌美人身上。
凌美人的脸已经羞得如红布一般,只顾低着头绞手指,什么话都不敢说。
赵贵妃便歪着头打趣她:“真是个孩子!”
而先前早已经气得满脸通红的文婕妤此刻已是泫然欲滴!魏婕妤在旁边则冷冷地直盯着邹皇后,似在控诉她的不公。
邹皇后瞥了二人一眼,漫声道:“入宫时的位分已经看了各位家人的面子,侍寝若仍是如此,那岂不是明目张胆地告诉世人各位的娘家才是后宫的章程了?入了宫,第一个先是皇帝的侍妾,其他的都放一边。能否得宠,圣人想要宠你到什么地步,端看尔等各人对圣人是否一颗真心。本宫按照年龄排序,便是要你们忘了自己的娘家,好好地安守当今后宫这个本分,别动不动拿自家阿父说事儿,就算威胁得了姐妹们,难道还想威胁圣人不成?!”
话落到最后,已经带了金石之声。
满殿的婕妤才人便都默然了。
倒是路婕妤,跟着邹皇后的话一路思索,此刻颔首道:“皇后娘娘一片慈心。若是嫁了人还不当自己是丈夫的女人,那就是速祸之道了。后宫为天下女子榜样,若是后宫都无法三从四德,还指望天下女子们温柔娴淑么?婢妾进宫多年,倒是今日受教了!”
众人无法,除了三妃坐着端然不动,其他人都跟着路婕妤行了个福礼:“谨谢皇后娘娘教诲!”
文婕妤看着路婕妤,冷冷地哼了一声。方婕妤听到,便抿嘴笑着冲她挤了挤眼。文婕妤一愣,犹疑地回头询问一样看向魏婕妤。魏婕妤则皱了皱眉头,再看看方婕妤,冷冷地挪开了目光。文婕妤便不做声,垂下了眼帘。方婕妤自讨了个没趣,也翻个白眼,撇撇嘴。
程才人在侧面,将几个人的互动看在了眼里,不由得抿嘴一笑。
看着众人行礼,贤妃的不满已经攒到了爆发的边缘。
德妃在一边慢悠悠地品茶,看着贤妃铁青了脸色,便笑着火上浇油:“贤妃?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圣人不过是宠了新人,早晚的事儿,你怎么气成这样了?”
贤妃便一瞪眼:“你管我!”
德妃笑将起来,放下茶碗,抽手帕摁了摁嘴角,方慢条斯理地说:“皇后娘娘在上,贵妃姐姐和我,排序都在妹妹你前头,我便管管你,似乎也不算逾越吧?”
贤妃柳眉一竖,便要发作,德妃看似闲淡,话却接得严丝合缝:“不过皇后娘娘先前有训示,咱们都不想惊了你的胎,不跟你吵架。你这孕期金贵,傲上凌下的,连太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一个小小的德妃,真还没那个闲心管你!”
贤妃冷笑一声,直直地看着邹皇后,大声控诉:“皇后,你还管不管她了?”
“当着这么多妹妹,你们俩不嫌丢人么?”邹皇后只训斥了一句,止了二人口舌,又懒得理她们俩的明争暗斗,迅速地转了话题道:“眼看着就是太后的寿辰了,本宫需得安排布置许多事,你们也该动动心思给太后殿下准备贺仪,本宫就不留你们闲话了。大家散了吧。”
太后寿辰!一记重锤敲出,看着大家都开始伤脑筋,邹皇后便顺理成章地遣了众人。
明宗正在写字,听说了排寝的顺序,便笑说:“倒也公允。年龄么,一不看出身,二不看样貌,谁也没得争。”不过,待听说第一个侍寝的应该是路婕妤时,便皱了皱眉头,手中笔一滑,水字的一捺便捺到了纸外。
裘太后却没心思听这些,余姑姑不过说了两三句,便不耐烦地一挥手:“难道她就没别的动作了?”
余姑姑知道太后问的是邹皇后对进宫人选有无其他安排的事情,叹口气,摇摇头,道:“看着似乎是专心准备您的寿辰去了。”
☆、34。第34章 特诏
裘太后是三月二十七日的寿辰,不过十余日就到了。
宫里张灯结彩,簪红着绿,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
贤妃打听得邹皇后连百戏班子都叫进了宫,冷哼一声,便懒懒地倒回去床上,且问今年的青杏下来没有。
新提上来的贴身侍女唤做吉祥,低眉顺目地上来回话:“回娘娘的话,还没有。”接着又催正经事:“娘娘给太后的贺礼何时送过去?”
贤妃看看她,形容更懒,勾勾手指,叫吉祥走到自己身边,方轻声贴着她的耳边问:“你猜,事情完了,是我出手杀你全家,还是你主子出手杀你全家?”
吉祥顿时软倒在地,汗出如浆,面白如纸,浑身颤抖,半晌方才勉强爬起来半个身子,跪伏在地,颤声道:“求娘娘指点生路!”
贤妃看着她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这般镇定,面上反而闪过一丝杀气,接着便又软绵绵地笑:“其实,大家殊途同归。本宫只是不习惯事事都摊给别人看,你懂的吧?”
吉祥咬咬嘴唇,磕头下去:“婢子只是来伺候娘娘起居,至于应该做什么,自然是听娘娘调遣。婢子只是个下人,只知道做事,至于为什么做、怎么做,婢子浅陋,那是主子们的事,不是婢子这等人能干预的!”
我听话,做事;你们上头的矛盾,烧到我这里也没用。
贤妃听明白了这潜台词,心知也只能到此了,满意地点点头,挥手再问一次:“今年的新杏可下来了?”
吉祥便又磕个头:“娘娘稍待,婢子去打听打听。”
贤妃便笑了出来,真是个识趣的人:“嗯,顺便问问,今儿皇后都陪了什么人去见太后的?”
吉祥便吐了口气,面上带了三分笑影:“是!”
邹皇后今天一天都陪在太后身边,把所有来贺寿的人都见了个遍。
包括交待各府带进来给太后瞧瞧的小娘。
比如裘府的两位嫡小姐,三位庶小姐,四位表小姐;比如各在京的前将军、后将军、云麾将军、归德将军、宣威将军、诸卫将军等家的出色小姐。
好一片姹紫嫣红!
长庆殿几乎措手不及。
裘太后和余姑姑互相交换过眼神,看着邹皇后时便都带上了三分奇异笑容。
这笑容几乎要让邹皇后的雍容华贵破功。即便如此,每每背转身,邹皇后仍旧时不时下意识抬手擦额上不存在的汗!
这两位太聪明了!大约从第一位小娘入殿贺寿时,裘太后就明白过来邹皇后想干嘛了!
丹桂几乎要缩到邹皇后的背后去,压低声音苦苦哀求:“娘娘,让婢子回清宁宫和花期换吧?她才是正经的掌事大宫女啊!”
邹皇后一万个不许:“难道花期比你更熟悉兴庆宫?”
裘太后则笑眯眯地看着一个个青春鲜艳的小姑娘在自己眼前来来去去,悄悄跟余姑姑打赌:“我赌她会从咱们家选一个,再从外头选一个!”
余姑姑也笑吟吟地跟着凑趣:“我觉得她没胆子动咱们家的人。”
裘太后的笑容便盛了一些,甚至有些幸灾乐祸:“有你的丹桂在,这事儿很难说!”
余姑姑笑容微微一僵,声音便有些咬牙切齿:“太后殿下,婢子其实就这么一个徒弟,您能放过她么?”
裘太后瞥了硬撑的邹皇后和战战兢兢的丹桂一眼,回过头去正正地看向余姑姑,轻声笑道:“她已经是邹田田的人了。所以,你要求的不是我,而是邹田田。”
余姑姑本来是在和裘太后玩笑,但裘太后忽然认了真,她也只好肃然起来。
“殿下,丹桂和皇后都会好好的。婢子坚信这一点。”
裘太后满意地扬起了嘴角,笑呵呵地指点着殿内聚在一起唧唧喳喳的小姑娘们,探头再看看邹皇后,眼中笑意更盛。
太后寿辰第三日,邹皇后谁也没商量,忽然传了一道凤旨下去:“……今有前将军沈迈之女沈氏戎、兰州刺史裘峙之女裘氏钏,****大方,举止有度,深得朕心,堪伴君侧,着封沈氏为昭容,封裘氏为昭仪,见旨入宫,不得有误。”几乎是用了抢的,趁着两家子接旨的妇人们没反应过来,传旨的中使领着侍卫七手八脚便将小娘子塞进花轿,立时便抬进了宫,连住处都一应备好了——沈昭容住了蓬莱殿,裘昭仪住了绫绮殿。
两个小娘倒是很开心,高高兴兴地上了轿、进了宫,甚至第一天夜里还能美美地睡了一大觉。可等人走了,两家子反应了过来,当家的男人便都怒气冲冲地进了宫,找明宗算账去了。
可惜,明宗事先也并不知情,见到闯殿的两个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还好,裘家这次来的是留守京城的老三裘峰,素来与明宗亲昵,此刻当着外人,便一甩袖子去了侧殿喝茶消气,让明宗先对付沈迈。
前将军沈迈去年下半年刚刚调回京城,虽然还领着前将军的职,却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