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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停。所以,你得小心了。”
邹皇后这才点点头,低声回道:“宫里现在暗流不断,大前天魏让非闹着搬去了仙居殿,我估计也是有什么动作要做,我只当看不见。你别担心。我现在不管,就是为了将来的好好管。后宫的事情我都会盯着。只是两省的隐卫都在孙德福一个人手里,我觉得他太吃力了,还差点漏了杨家的异样。前一阵子我建议他让郭奴帮忙,他说小郭子私心有些盛,万一被人利用了,怕误你的大事。你还是看看有没有什么闲着的、信得过的人,拨给他使使吧。”
明宗听她这样轻易地把和孙德福的私话说给了自己听,心里顿时暖暖地踏实,低声道:“你说得是,老孙头毕竟这个岁数了,平常我身边的事情又多。我去跟沈迈借人——啧,内宫啊,还是不太方便……”
明宗皱起了眉,抬头看向清宁宫的穹顶,片刻,眼睛忽然一亮,嘿嘿地笑了:“朕的好媳妇,朕跟你借个人如何?”
邹皇后警觉地离开他的怀抱,隔开三尺安全距离,方小心地问:“谁?”
明宗看着她,意味深长:“如今你的安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朕想把尹线娘借过去……”
邹皇后一口回绝:“免谈!”
明宗一愣,笑着追问道:“总不能借桑九横翠啊……”
邹皇后固执地摇头:“谁都不行!”
明宗的眼神便往窗外飘,笑道:“要不,小语?”
听到这个名字,邹皇后迟疑了一下:“小语?”
明宗笑着点头:“她是程家出来的,想必对朝臣们还有三分认识,而且大起大落的,心性想必也坚韧些,性子又稳当。朕给她个殿前女官的衔儿,然后帮着德福整理消息,想必是合适的。”
邹皇后顿了顿,半天,才不情愿地点头:“我好容易有个梳头的好手,又被你撬了去。罢了,你身边也该有个人帮着孙德福整理衣衫床褥。”
……
……
兴庆宫里,余姑姑心惊胆战地提起外头的流言。
岂料,裘太后一摆手,专心致志地看手中的话本传奇,道:“不管不管!外朝有雷儿,宫里有田田。只要他们不问过来,我一个字都不管!”
☆、316。第316章 刺裘
七月十五。中元节。
祭祖,拜庙,放河灯。
仙居殿边上又是一片扰攘热闹。
麟德殿的大宴散了,明宗携着邹皇后的手慢慢走回清宁宫。远远地看见太液池边妃嫔宫女们放河灯,热热闹闹,人声鼎沸。夫妻两个都露出了微笑。
仲夏幽夜,清风微凉,正好吹去白天的浮躁和热气。
明宗和邹皇后携手漫步,轻声笑语。
气氛温馨怡然。
孙德福和桑九慢慢地跟在后头,看着前头大唐的帝后二人越来越和谐的背影和步调,不由相视一笑。
桑九悄声问:“圣人的衫子合适么?”
孙德福一笑:“合适,天天要穿。娘娘前些日子又送来的四件十分及时。圣人事情多,爱出汗,几乎半日便要换一件。”
桑九抿嘴一笑,低声问:“那公公只两件,岂不是不够换?”
孙德福面上一红,笑了:“洪凤还算孝顺,桑姑姑给他做的两件,都给了我了。”
桑九掩着嘴笑,声音压得低低的:“孙公公又被那小猴儿哄了!那两件是我特意给公公做了,让他转交的。他自己也有四件,不过是小语做的罢了。”
孙德福一滞,随即气得直乐:“这小兔崽子!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明宗在前头听着他们说笑,轻轻舒口气,低声问:“田田,你跟我说实话,那衫子是你做的么?”
邹皇后眨眨眼,忽地伸手在明宗腰间软肉上一掐:“我自家丈夫的贴身衣衫,难道让别人做么?瞧瞧你问的这个话!”
明宗咬着牙忍住不吭声,额上的冷汗便下来了,低声求饶:“娘子,为夫的错了!只是没想到你的针线这样长进而已!”
邹皇后白了他一眼,悄声咬牙道:“本来还想再给你做几件换着穿的。现下好得很,不做了!你这几件穿到年底好了!”
明宗紧紧地拉着她的手,陪笑道:“这个这个,还是做罢!浣衣局洗得用力,有一件的前襟儿都被洗得快脱了线了。”
邹皇后低声哼道:“不是小语过去了么?让她洗,自然不会脱线。”
明宗想起这几日自己有些放心地让小语近身伺候,想来是自家皇后多想了,暗叫糟糕,急忙安抚道:“朕看小语的规矩有些大,正不耐烦,好得很,去给朕洗衣服吧。”
邹皇后的声气这才缓下来,半天,忽然低声问道:“四郎,外头的寻常夫妻,就是咱们现在这样罢?”
明宗哑然失笑。忽然心内无比舒畅起来,松松地拉着邹皇后的手,一言不发,缓步向前。
邹皇后发觉了明宗的变化,自己也微笑起来,放松了双肩,慢慢地跟着明宗,一步一步往前走。
正是最静谧安详的时候,忽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疾行而来!
明宗一惊,停住了脚步。
邹皇后只觉得身边的人忽然身子一挺,整个身形顿时如渊渟岳峙一般,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凛冽气场!
邹皇后悄悄地往边上站了一站,跟着明宗一起回身看去。
灯笼照处,只见沈枪满脸是汗,颇有些气急败坏,滚鞍下马,几大步跨过来,到了明宗眼前,单膝跪倒,抱拳低头,压低了声音,急道:“圣人,英国公回府路上遇刺,性命垂危!”
明宗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邹皇后更是紧紧地锁起了眉头,心中暗暗发急:不是特意提醒了他小心么?怎么还是落到了这个地步!?
……
……
英国公府。
裘峙穿着国公的朝服,躺在榻上,满身是血,昏迷不醒。
王全安低着头检查完裘峙的伤势,长叹一声,看向一旁同样满身是血、裘峙的长子、裘昭仪的同胞大兄、英国公已经请封过的世子、裘府的小大郎裘铮:“世子,国公爷这伤……”
裘铮年近三十,脸庞眉眼都与裘峙十分相类,只是眉宇间的自有一股清秀的文气,比裘峙显得儒雅许多。这时候听了王全安的话,虎目含泪,别开脸,艰难地开口:“家父还有多久?”
王全安叹口气,低声道:“只怕,就今夜明天了。”
裘铮的泪水夺眶而出,但立刻举袖一把抹去,且转过身,冲着一边的沈迈深施一礼:“多谢沈将军仗义出手了。”
沈迈坐在一边,半边身子都是血,此刻裸了膀子,另一名御医正在给他大臂上一道深深的刀伤上药、裹伤。闻言皱着眉摇头:“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救下英国公。”转头看着王全安,道:“老王头,你有没有法子让英国公醒来一刻?我记得当时英国公的脸色十分不对劲儿,兴许他知道是谁动的手!”
裘铮紧紧地咬着牙,低声道:“我知道是谁!”
沈迈大惊,腾地立起,拽得那个正在给他穿上外衫的御医一个踉跄。沈迈一把拉住裘铮,瞪大了眼睛:“小大郎知道?是谁?”
裘铮垂下了眼帘,双拳紧握:“都怪我。邹娘娘从宫中示警,消息直接递到我的手上。可我却因为对邹家的心结不屑一顾……”
沈迈心中一震:姓邹的还真是够宽广的心胸,竟然把消息直接送到了裘大的儿子手上。难怪我看着裘家还是一副有备而来的架势。只不过,动手的那人实在是太狠……
沈迈心思转着,面上却一丝不露:“皇后知道?谁?”
裘铮下意识地摇摇头,却又立即点头道:“皇后娘娘说外族齐聚京城,这事情必是他们把多年的嫉恨撒到了我阿爷头上。”
沈迈心中一动,看着王全安道:“王奉御,你看顾英国公片刻。”说着,硬是一把把裘铮拖出了屋子,寻个僻静角落,压低声音问道:“小大郎,那是你亲阿爷!你要是知道什么,一定得说出来!否则,你阿爷不要白白地冤死了?!”
裘铮的眼中厉色一闪,却又低下头去:“我不知道。”
沈迈直瞪瞪地看着他,忽然道:“你可以不告诉我。但必要告诉圣人。这世上若是只有一个人能给你阿爷报仇,那肯定既不是太后也不是裘昭仪,而是圣人!”
裘铮身子一震,猛地抬头看向沈迈,眼神凌厉。
☆、317。第317章 叔侄
裘家人的相貌,裘大郎和裘三郎肖母,浓眉大眼,而其他人则都随了裘老将军,都是典型的狭长凤目,譬如裘太后,譬如裘家的两个庶出女儿,自然,还有裘家庶出的二郎。
裘二郎的面容,很是像裘老将军年轻时的样子,修眉凤目,直鼻权腮,只是一双刻薄双唇,嘴角有深深的纹路,显见的是常常紧抿双唇造成的。
裘二郎的名字是岷。那是因为生他的时候,裘飞老将军恰好在甘肃岷山附近打仗,后方传来消息,二郎出生,裘飞老将军随手一指:“就以此山为我儿命名!”
这一直是裘二郎最耿耿于怀的事情。
凭什么大郎和三郎的名字就要请了术士左算右算,自己的名字就这样随手一指就定下来了么?还有自己的母亲……
裘岷的生母,也就是裘飞老将军自幼随身服侍的侍女,后来收了房的,裘府的大姨娘,在裘岷三岁的时候,就在他的眼前,“失足”滑下了山崖,一命归西。
所以裘岷一直很“平庸”。
裘家大小姐裘岚入宫后,一家子借了老爷子和大小姐的威势,鸡犬升天,所以裘岷再“平庸”,也累官升了河南府尹。
但跟裘家大郎的兰州刺史、裘家三郎的礼部侍郎比起来,河南府尹,实在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儿。
裘岷其实是不甘心的。
他心里暗暗藏着一个隐秘。
他前半辈子一直都在等着裘老将军的死。
只要裘飞一死,裘家大房和三房的争持就没有人能压得住。而裘老夫人一直都是偏帮裘大的——不然,兰州刺史那样的官职,不就是直接到军中去接手老将军的军中威望势力去的么?裘三那么好的功夫韬略,如何这三十多年了,都不肯让他去历练?
到时候,自己只要把这个隐秘放出去,引起李唐对裘家老夫人和裘大的厌恨,到时候,裘三吃他们的瓜落使不上劲儿,自己就是板上钉钉的裘家权势接收者!
可是,等裘老将军真的过世时,明宗却玩了一手漂亮的换将!
他将裘大和裘三的位置一换,一则满足了裘大的虚荣心,二则给了裘三广阔的施展空间,三则给了裘家一个完满的交代——老夫人非常非常满意。
可自己呢?!
自己被远远地发配一样地扔到了剑南!
又要用自己裘家人天生的善战,又不肯给自己更高的军中权势,又不让自己在京跟人交结!
这个时候,就算自己再把那个隐秘放出去,裘三远在陇右,只怕也是不会被波及的。英国公的位置就算轮到了自己,只怕自己也坐不稳——等裘三反应过来,自己的性命保不保得住,都会成为问题!
裘岷在剑南,天高皇帝远,根本不怕有什么人发现自己的异常。心情郁结之下,****借酒浇愁。
但忽然有一日,有人登门拜访,十分明白地告诉他:“换将的主意,是邹氏给皇帝出的。而且,邹氏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复位为后。裘昭仪与之针锋相对,一看就是想争后位。”
裘岷一生的心机都放在琢磨朝局上,闻言便发现这个局面对自己来说,竟然有三分生机,便与来人细细谈论起来。邹家的人员,形势,裘峙的刚愎,裘钏的执念,裘太后的无奈,明宗的“昏庸”,邹皇后的“霸道”……
谈讲到了十分投契的时候,来人忽然不经意一样说了一句:“其实,敝上邀了英国公也细细地聊过,谁知道英国公,十分得,呵呵,不识抬举……”
裘岷心神巨震,连忙打住了话题。
来人却不再逼迫,只是在剑南游山玩水。
裘岷整整纠结了一个月,终于咬着牙下定决心,把那人又请了回来,当场直言拍板:“既然如此,我愿效犬马之劳。”
来人笑意深深:“识时务者为俊杰。裘大郎也太固执了。固执的人,往往都很容易——死掉……”
裘岷再次被震惊。
但这一次,只一瞬,他便反应了过来,笑容扭曲,面目狰狞:“巧得很,我也这样想!”
……
……
裘铮知道自己的父亲被人邀请过去“闲聊”的事情。
因为裘峙回府时,少有的不曾大发雷霆大吼大叫,却阴沉着脸将书房里乒乒乓乓砸了个干净。
裘铮是祖父亲手带出来的,除了行军打仗,揣摩人心也是把好手。见父亲这样异常,就知道这事情若不是与皇室有关,就是跟两个叔叔有关,急忙令人隔绝了内外宅的交通,自己亲自去寻父亲。
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