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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水一战,与南昭同归于尽了?“黄公公,他人在哪里,带我过去。”
等到人在门外,我才稍稍平静了一些,彩云推着我进去时,慕醉正在商讨着军情,本来正说着的人,也没了话语,“慕醉,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将手中已经整整捏了一下午的半月锦玉轴丢在地上,与坚硬的地面发出“嘭”的一声响之后,整个屋内便再无声音,一片寂静笼在每个人的心头,感到有几分压抑。
听到慕醉缓缓踱步而来的步伐声,伴随着的,还有浓烈的血腥味,稍稍平复下去的恶心,止不住的又翻了出来,“就知道你不会等到了邺京再拆开,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回来的这么快。”他牵起我的手,有些凉,“怎么没再穿一些衣裳?诸位先出去吧,军情明日再议。”
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便只剩下了我与慕醉两人,“坐了这么久,累了吧,先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谈。”他将我放在软榻上后,便立即抽身退到一旁,“身上血味重,我先去沐浴,乖,睡一会儿。”
我依言闭上眼,其实追过来,也不过是想要一个解释,将那个位子留给流景,名不正言不顺,况且,我怎么可能愿意辅政?纷乱的思绪在我脑中飘来飘去,最后累得自己睡着了。
等到再醒过来时,被人箍在怀里,不用想也知道是慕醉,侧身用手肘推开了他,同时也有一阵闷哼传来,“诗雪……”以为他沐过浴,血味已经消散,只是此时这空气中飘着的?“没事,只是肋下中了一箭,一点小伤。”
“滚开!”我下意识地离开了他的身子,不愿意碰着他,“别挨着我。”
他反而凑了上来,埋在我的颈窝里,发出一阵阵的轻笑声,“诗雪,你在担心我。”
很少会听到他如此随意的笑声,整个人愣在那里,许久之后才道:“没有,你太自以为是了!总是这样,你让流景上位,让我辅政,你有问过流景愿不愿意么?你有问过愿不愿意么?慕醉,我不喜欢这样被人摆布。流景生性冷淡,若不是长得格外像慕清,只怕所有人一眼都能认出来那是你儿子,可是你呢?他自生下来,身子便没有倾心好,你的目光也大多数是在追随着倾心,几乎不曾看见过流景,他生病的每一日每一夜,你在哪里?他几次险些熬不住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以为我医术卓绝,所以所有的病我都能治,你知不知道,那一次流景险些熬不住的时候,我都快要崩溃了,连自己的儿子都救不了,做什么医仙?”
“诗雪,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流景……”
“一句对不住,所有的一切就可以一笔勾销?我的流景倾心才是我的命,我这一辈子都不后悔遇到你,你知道流景说过什么,他宁愿自己不存在,也不愿意我此生遇上你,我们母子这般恨你,你知不知道?可是你要用那个位子来换我的自由?不可能的,即便流景同意,我也不会留下的。”
“诗雪,诗雪,我只是想要把最好的给流景,当做补偿这两年以来,我并没有关心过他。母后走之前与我谈了一番,关于流景与倾心,关于你与慕清,关于苍黛夫人和先王,关于她与诗孟,我都知道。诗雪,是不是在临水楼?慕清后来跟我说过,你怀孕时的痛苦,诗雪,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他顿了顿,“那卷卷轴,本来是想着,流景跟我说过,他想要娘亲和妹妹幸福,所以我才给了他那个位子,再说了,这个位子,原本也并不该是我的。你若是真的不愿意辅政,那我另外再安排辅政大臣便是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困着你,锁着你,你前些年,为了我,都困在那泥潭里,这一次不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慕醉,我不会留下的,流景也不会愿意要那个位子,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微微一笑,也不搭我的话,径直自己说着:“流景不想要,也无碍,你们母子总不至于让慕清亏待了,这样,也算是把天下还到真正的慕家人手中,我占着这个位子,已经十年了。”
我微微一愣,没有料到原本他的想法是这样,慕醉早便知道了当年的恩恩怨怨,这么一想,当时他有些怪异的举动,便有了理由,那么,“你知道,慕莫言是谁的孩子?”
“知道,”他微微一顿,然后便低声笑着:“诗雪,你为这个吃过醋。卓暧当初与我相遇的具体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你,本来只是她救了我一命,将她带回王宫,也不过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对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你成日在我耳边念叨着她,当时见她不卑不亢的样子,袁肃也查过,她父母早亡,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觉得立她为后,比起你,以后总是要省去很多的麻烦,你的背后,诗孟的实力太过强大,我自然不会选你。”
我完全愣在那里,从与他相遇,到如今,已然整整十年,而一直让我不得其解的答案,竟是这般的简单,或者说,当初是我自己将卓暧推向了他,这个一直深埋在我心里的刺,其实是我自己扎进去的?不由得苦笑,“慕醉,诗孟从来都不会害你,我也不会,只是你自己防得太紧了。”
“那一次留下卓暧的命,也只是当做还她的救命之恩,眼下若是流景愿意继位,那么她便是最大的障碍,保住了莫言,便当做是彻底与她两清,这个障碍,必须要除了,让慕清跟你一起回去,一个是出于你安全的考虑,还有一个便是,若是有必要,卓暧大可不留。交给儿子的,我希望是一个毫无障碍的康庄大道。”慕醉低沉的嗓音环绕在我耳畔,“诗雪,我很谢谢你,当时没有抛弃孩子。”
我觉得脑子里被他的话充斥着,有些累,但是迷迷糊糊间,还是强调着:“慕醉,我不会辅政的,不会。”
“好,你不愿意便罢了,我另外安排就是。”
第百三十二章悠悠身后事;汲汲复何如
等到次日一早,慕醉起身后便将彩云唤了进来伺候我梳洗,而他便那么站在一边看着,也不出声,也不离开。等到用早膳时,他才将一干大臣武将召集到书房,包括了慕清和水莲,我有些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只能任由他抱着。
“本王在位,今年是第十一年,与诗雪相识第十一年,也就是说,在本王征战的过程中,她都随行在旁。在场的,都是我烈夙的重臣,关于本王的私事,大家或多或少的知道,本王原先的儿子慕莫言,资质愚钝,不堪重任,和硕护国公主与清陵王侯的长子慕流景天资聪颖,实乃天定之人,本王决定立慕流景为太子。近日与南昭的战局,大家心里也都清楚,本王若是战死沙场,那么着令清陵王侯、袁肃、安远辅政。当然,若是流景不愿承袭王位,王位将交由清陵王侯,各位可有什么意见?”慕醉的嗓音在我耳边回荡着,我微微一愣,昨夜说过不想要辅政的位子,那么他便将这位子给了慕清么?所谓的还给真正的慕家人,原来竟是这种意思?
“大王英明,小侯爷承袭了公主的慧智,堪当大任,臣等定不负大王厚望,努力辅佐小侯爷。”
“至于和硕护国公主,清陵王侯,本王想要你一个承诺,可以么?”慕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咄咄逼人,惹得我心下不安,不知道他到底要向慕清要什么承诺,难不成是关于我的去向?
“大王但讲无妨。”慕清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只是在那般伤害之后,这样的温润,不要也罢。
“若是流景继位,她的去向自然由她自己决定;若是由你继位,那么,本王可否要求你,我烈夙的王后,有且只有她一人?至于其他的人,本王也不拦着你,不过若是危及到她,你能否杀无赦?”此话一出,整个书房里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尤其是水莲。想必这就是慕醉顺便将她带过来的原因吧。
“平生,平生……”水莲细小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出,话语中的哀求,真是我见犹怜啊。
我摇摇头,“慕醉,不需要的,我的去向,不需要你这般安排,我承诺过的,一旦他有了其他的人,我会让位的。”他是我的哥哥,占了嫂嫂的位置,本就是我不对了,怎么还可以要求他这么做?不是不相信水莲本性纯良,只是这深宫之中,那有什么本性纯良的人依旧能保持个十几二十年?
“诗雪,我只是担心你,你这般模样,我不放心。我要让你后半辈子无忧无虑,她这样的小角色,实在是不值得你费神。更何况你不考虑你自己,孩子你总是要考虑的,庶子的名头,不太好听。”慕醉强硬的话语我微微一滞,“不知道,清陵王侯考虑的如何?时间紧迫,早些给出答案。”
“臣弟的心思,王兄不是很分明么?今日诸臣都在,本侯立誓,他日若是本侯有负发妻,便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慕清的毒誓一出,水莲便惊叫了出来,看得出来,她受到的刺激很大,“若是有人危及到诗雪,那么——杀无赦。”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没什么大事了,都退了吧。”慕醉摒退了众人后,自己研了墨,重新写了一份诏书,大致便是刚才的意思,“诗雪,前半辈子,你过得不好,下半辈子,我要努力的保护好你,一切可能发生的危害到你的事情,我都不能让它存在,你懂么?我怕你,顾念着慕清,即便是水莲向你下手,你也会忍忍就过去了。你不能忍,你记住,你还有流景和倾心。”
“慕醉,我若是带着流景和倾心离开,这些便不会发生。”我下意识地反驳着,但是这句话,实在是经不起什么推敲。
“诗雪,你一向聪慧,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水莲的心思,她想要取你而代之。即使你与慕清是兄妹关系,我也不能让她占到什么便宜。你与我相识这么多年,你的性子,其实我清楚,你会因为慕清,一再地忍让,一再的退步,可是,若是退无可退了呢,诗雪,你当真是我最放不心的了,甚至于,倾心都会比你好许多,敢爱敢恨的性子真是招人爱。”他顿了顿,“水莲有一定的手腕,你现下这般与世无争的样子,怎么会愿意理她?”
“慕醉,你想的这么周到,是真的想死在张掖了么?”我心里清楚,按照我的计划,他不会死,只会一无所有,可是看他这么井井有条地吩咐身后事的样子,我心里又有些打鼓,若是有个万一怎么办,将来我要怎么向倾心和流景交代?
“不是说过,让你在邺京等我的么,怎么会死?这些安排,只是以防万一罢了,每次出征,都会立一份诏书,大致的交代,免得若是真有什么事,朝中一片混乱。”慕醉轻声一笑,“你不是总怀疑为什么我只困着慕清却不让他死么?我只是怕,将来烈夙没有人可以继位,困着他让我发泄一下,不让他死,总要有个保障。”
我也没去注意他话语中的“发泄一下”是什么意思,今日的脑子已经被慕醉给惊呆了,“慕醉,银暝没什么困难,你与楚弈,留到最后的一定是你,萧澜的仇,只能让我亲自动手,我要把你从权势的巅峰赶下来,除了我,连你自己都不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否则,我死了,一定生生世世恨你入骨。”喘了口气,才道:“你明白么?”
“我明白,你在邺京等我。”
坐在弋阳的院子里,教着黏在身边的倾心医术,思绪慢慢地飘散开来。距离他说那一句“你在邺京等我”,已经过去了十天,烈夙与南昭的僵持相信再过些日子便会被打破,那时候,大概便是你死我亡的时候了,到那个时候,我的心里便会彻底的安宁下来,不用再为这些事情累心,带着两个孩子离开邺京便是,以影阁和蝶仙谷的能力,水莲也不敢贸然动作。
“娘亲,昨天那个人是谁,娘亲你不是去找舅舅的么,怎么会跟他一起回来?”倾心揪着我的衣袖问个不停,从昨日开始,倾心便一直好奇着慕清是谁,彩云告诉我说,都问了她不下十遍了。
“倾心,那是,那是……”我刚想说话,其实也不知该怎么说,我们这一代的恩怨,又何必衍生到下一代,倾心不知道最好。
“怎么,很好奇我是谁?”慕清昨日与我们到达了弋阳的院子,说是休整一天,明日一早,开始上路回邺京。
“娘亲,娘亲……”倾心望了我一会儿,见我没什么表情,“娘亲不说你是谁,那倾心便不好奇你是谁。”
“小倾心,你知道么,你的名字,是我取得。”慕清轻声说着,从昨日他的表现来看,对两个孩子格外的上心,只是流景对他并没有什么感觉,用彩云的话说,便是半个眼神儿也没飘到慕清身上。倒是倾心用晚膳时,几乎是吃一口便要瞟着慕清。
“那,你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