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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儿扶着银环的手起身:“于希,我是信你才留下他们的,你心里可明白?”
李凤儿这话的意思是,若单是官家派来的说不得她都不留,她是因着于李两家的情分给于希面子才将人留了下来,希望于希以后不要给她添乱添堵。
于希这样的人精哪里能不明白的,笑着又行了礼:“小的明白,娘娘且请放心便是了。”
“即如此,你下去吧。”李凤儿似笑非笑的看了于希一眼,挥了挥手,转身对夏云烟道:“即是于希对你颇为推祟,本宫便也信了你,以后你跟着本宫旁的本宫倒不计较,单只忠心这两个字必得做到,若是你对本宫忠心,本宫也亏不了你,若是叫本宫知晓你哪里背叛了本宫,本宫可不管你是谁带来的,照样叫你生不如死。”
夏云烟垂头,一脸郑重之色:“奴明白,奴必对娘娘忠心不二。”
“好话也莫说了,以后本宫瞧你的言行。”李凤儿笑了笑:“进来吧。”
于希眼瞧着李凤儿带夏云烟进了内室这才告退离开,他从李凤儿的院中出来便大大的松了口气,刚才这位前贤妃娘娘说话做事的姿态真真像极了她那位姐姐,叫于希都差点受不住。
于希摇头苦笑一声,心里替官家很是担心。
他虽不是很明白男女之情,可也瞧出李凤儿对官家应该是死了心的,可官家呢?于希比谁都明白官家对李凤儿的心思,这以后一个人还存情义,另一个人却是冷心绝情,到底谁要承受煎熬,于希不用想都明白。
层层叠叠的宫墙一再昭显了皇宫的威严,可也将宫中的女人圈在其中,一世不得自由。
穿着素净衣裙的女子缓步走在宫墙内,绕过一个个的门楼,走过一堵堵宫墙。走了好久才在一处小屋前停下。
她左右瞧瞧步上台阶推门而入。
“白美人。”小屋内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进来的女子应了一声,静静的站在屋里不动不言。
一扇门被从内推开,黑暗的屋中走出一个穿了太监服饰的三十来许面目丝毫不出奇,叫人就是仔细盯着瞧也瞧不出他眉目间有任何特征的男子走了过来。
他在白美人面前站了一会儿,笑了笑:“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引起官家的注意,主子很满意。”
白美人低头:“奴的命是主子救的。奴为主子万死不辞。”
“很好。”男子满意轻笑。将一个小小的荷包交到白美人手上:“你将这个荷包带在身上,要努力的迷惑官家,叫他近你的身……明白吗?”
“是。奴明白。”白美人轻轻一笑,笑容中有一些素净的凄惨的美感。
男子点头:“我们能为主子的雄心壮志尽忠死而无憾。”
白美人咬了咬牙,看了看男子小声道:“前儿我给皇后请安,偷听到皇后和心腹之人说话。才知道原来李美人怀孕了,官家为了保护龙种才将李美人送出宫去。说不得再有些时候李美人便该生产了。”
说到这里,白美人停了片刻:“您想来也该知道李家人生子能力有多强,李美人这胎怀的怕是皇子,说不得不止一个……”
“竟是如此?”那人惊呼一声:“你的消息可确切?”
白美人点头:“应该错不了。皇后都急了,想来李美人的胎养的必然极好的。”
她小声的犹豫的说道:“这宫里但凡有女人怀胎主子就想法子叫她们小产,原是想叫官家没有继位之人。再过几年想个法子叫官家早早的去了,如此。宗室之中主子和官家血缘最是亲近,主子便能不费一兵一卒继位,可若是李美人生下皇子来,那官家就有了后,就算是官家去的再早主子都无缘皇位。”
男人皱起眉头来:“这倒是件难事了,成了,我回去请示主子再做行动,你回去戴上那荷包便日夜不离,想法子亲近官家。”
“您放心,我必不负主子厚望。”白美人笑着应下。
等到那男人走了,白美人才从小屋中出来,她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来,用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说道:“李大娘子,李鸾儿……都是因为你我才落到如此境地,若不是你,我早已与大公子双宿双飞,又何至于此……且等着,我会让你李家人一个个落不得好下场,我会亲手夺走你最珍重的东西。”
说完,白美人冷哼一声快步离去。
她却不知她走了没多久那小院中一个人影闪过,没过多长时间,万寿宫的地上跪了一个容貌平淡一身青衣的男人,这个男人静静跪在那里,完全叫人忽视了他的存在,他若是不动,就是屋里有再多的人,似是也不会有一个人会发觉他在那里。
德庆帝坐在龙案后,嘴角勾着发现好玩东西的激动的笑容:“果然,这白美人有问题,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男人抬头,用沙哑的声音回道:“小的猜白美人的主子是留王。”
德庆帝一抬手:“不用你猜,朕早就知道留王有野心,只是没想到白美人是他的人罢了,怪道这白美人自进宫以来就安安分分的,朕想不起她,她也不出头,却原来在这里等着朕呢,说起来,郑美人那样张扬的人倒是好探知她的心思,只白美人这样心思深沉的,反而叫人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果然像凤儿所说的,咬人的狗不叫。”
男人就是再安静听到德庆帝这话嘴角也不免抽搐两下:“陛下可用小的结果了白美人。”
德庆帝笑了两声:“不用,不用,若早早的结果了她还有什么可玩的,朕终日无聊的紧,凤儿又不在宫中,好容易寻到一个玩物,早早的玩死了,朕岂不更无聊。”L463
第四六四章教女
德庆帝稳稳坐着,看着小心站在一旁的御医:“果然?”
这御医姓张是杏林世家出身,家里医学典籍众多,他自小随长辈学医,这么多年下来见识自然广博,德庆帝将荷包交给他后不一会儿他就分辩出了其中味道很像是花香的一味药来。
张御医点头:“微臣不会看错的,这药名迷迭,长期和这种药接触会渐渐丧失心志,到最后变的如死尸一般无知无觉,在睡梦中去世。”
说到这里,张御医大着胆子抬头:“陛下如何有这药的?”
德庆帝冷笑一声:“自然是旁人送给朕的,张御医,今日朕叫你来辩药的事莫说出去。”
“是,臣今日来是给陛下请平安脉的,其余事情一概皆无。”张御医笑着应了一声,他在宫中多年,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自然明白,就是德庆帝不吩咐,他也不敢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等到张御医走后,德庆帝笑着敲了三下桌子,立时便有人跪在地上,德庆帝一笑:“朕记得柳木新讨了一房小妾,你去将这荷包想法子放到他那小妾身上。”
跪在地上的人应声,接过荷包干净利落的消失无踪。
德庆帝见他走后才起身,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小柱子,进来与朕玩球。”
严家老宅
今日整个严家老宅一片喜气洋洋之象,因着这日是严保家的生辰,严老将军只说要大办的,邀了许多世家好友前来,另外也有与严保家关系不错的同僚。还有严承悦和严承忻几人的好友都来祝贺。
严家大管事站在门口迎客,不时的有装饰的华丽的车子停下,更有人骑马前来。
大管事一个个的笑脸相迎,叫家中下人引着这些人进院,不过一会儿功夫,严家大院中已经来了许多客人,院中摆的几十张桌子坐了大半。后院的花轩中女客也来了不少。都由李鸾儿和施蓝陪着。
半上午的时候一骑前来,马上之人跳将下来,大管事一看立刻笑着迎过去:“戚公子来了。赶紧里边请。”
大管事可是知道这位义忠侯家的公子与自家大娘子订了亲的,再过些日子便要成亲,自然紧着巴结。
戚清将马疆交给大管事迈步进了院,走了几步回头问管事:“大兄可来了。我与他说话去。”
管事笑道:“我们家大少爷一大早就来了,这会儿子估计正在书房呆着。小的叫人引了戚公子过去。”
戚清点头,叫了个小厮带他去书房。
不一时又见邢家老爷带着夫人并二少爷和二奶奶都来了,大管事赶紧叫人引了进去,又见李家大爷和太太也带了礼物前来道贺。管事的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凭是谁不晓得李大娘子在严家地位尊祟,不只有老太爷和大少爷看重。更得老爷太太欢心,这位手里有钱。花钱又散漫,底下的人都喜欢和她说话,如今管事见她娘家来人,自然得好好的招待着。
到了快正午的时候,客人都来齐了,自然便分开男女开了席面。
大约是严老将军要求大办的,这席面准备的也极精致,南北大菜上了许多,酒也是陈年老酒,更有杂耍班子、戏班子登台演出,一时间更加显的热闹非凡。
男客大多都在院中搭了凉棚,坐在凉棚中看戏,女客这边便在楼中听戏,也有的女客不耐烦听这个,也喜清静,便寻了小花厅歪着,叫了说书的女先说书来听。
严保家旁边坐着邢虎,邢虎听了一会儿子戏颇觉无聊,左右张望问严保家:“你家大公子呢?怎的不见他的人影?”
严保家笑了笑:“承悦说准备礼物与我,这会儿子怕正准备着呢。”
“什么礼物?”邢虎一时来了兴致。
严保家摇头表示不知:“我哪里知晓,孩子的心意罢了,不拘是什么我心里都高兴。”
邢虎点头:“倒也是,照我说,你家老大和老大媳妇都是孝顺的,比我家老大强多了,尤其是我家那个大媳妇,唉,简直叫人头疼啊……”
这京里多数人家都知道邢家大媳妇汪氏刻板迂腐最爱清名不过的,严保家自然也清楚,笑着安抚邢虎:“你家大媳妇不过是太迂了些,不过却也是孝顺知礼的孩子,你也莫抱怨了。”
邢虎还是摇着头,从他面上的神情就能瞧出他对那个大媳妇极不满意的。
说起来汪氏才嫁到邢家的时候,邢虎和马氏对汪氏可真是不错,人前处处维护汪氏,可这么些年下去了,汪氏自己把自己的路走绝了,不只叫她夫君厌了她,更叫公婆对她心怀不满,这份不满都流于表面了,邢虎也不怕丢人,在外边也都表示对汪氏的不满,可见得汪氏为人处事有多差劲了。
想想自家的媳妇,再对比一下汪氏,严保家觉得分外满意,自家媳妇为人机灵,处事又有章法,且知礼大方,最最紧要的是,自家这个媳妇太有福气了,严保家现今分外感谢严老将军当初不顾众人反对,一意孤行的聘了李鸾儿进门,正因为有了李鸾儿,严家才越发的兴旺起来。
此时,施蓝招呼了客人,便跟着她母亲廖氏去屋里歇息说话。
廖氏一进屋便问施蓝:“听说你大伯腿好了?”
施蓝点头:“正是呢,今儿这样大办公公的寿辰,便是要叫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严家大少爷不是残废了。”
廖氏一听便笑了:“正该如此,正该如此,蓝儿啊,即是你大伯的腿好了,你就该好好的尊敬你大伯大嫂,可千万别由着小性子来,得罪了人还不晓得。”
“娘。”施蓝有些不情愿:“我也有心敬重他们,可是,大伯到底是长子,要是……我怕万一您女婿继承不了家业。到时候……”
“你个傻子。”廖氏听了这话气的点着施蓝的头直骂:“当初也怪我和你爹太疼你了,由着你的性子来,以致于将你教成这个模样,蓝儿啊,娘今儿好好跟你说说,你也给娘记清楚了,好好照着娘说的做。不然以后你婆家厌了你。可别怪娘不帮你。”
施蓝一听这话吓住了,忙不迭的点头:“娘,我听你的。你莫怨我了,你说,我都听。”
甭看施蓝小气巴拉又刻薄的样子,说起来。施蓝也是个孝顺女儿,对她母亲尤其孝顺。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只见廖氏压低了声音,小声跟施蓝说道:“蓝儿啊,要想日子过的好,还得整个家里齐心协力。莫都抱着私心,如此,家不成家啊。我瞧着严家自开国初期到现在做的都很好,尤其是严家的家风极正。你瞧瞧这么些年了,可有哪一辈子的严家男人纳了妾的,如此样的人家你嫁了来,不晓得多有福气呢,你可莫想差了招了厌弃。”
施蓝点头:“说起来,您女婿对我是真好,如今我又生下嫡长子,这严家二少奶奶的位子坐的稳稳的。”
“娘知道你日子过的好。”廖氏一时笑了起来,言语中很有几分志德意满:“娘原先就看中严家的门风,这才给你订下这门亲事,如今看来,果然娘的眼光就是好。”
施蓝也笑着捧了廖氏几句,叫廖氏笑的更开怀,压低了声音又开始叮嘱施蓝:“我瞧着我那女婿虽也好,只是太过实诚了,论起才学心机手段人脉都不如你家大伯,如今你家大伯好了,这严家以后如何还端要看他的,你和你嫂子关系处的好,以后你大伯风光的时候,你们难道就吃了亏,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严字来,都是一家子兄弟,他能不管你们。”
说到这里,廖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