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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觉都睡不好。
李鸾儿一气之下也顾不上睡觉,起身懒洋洋道:“改日谁杀了你全家,再放下屠刀到你面前忏悔一番,这位大人自然要以德报急原谅人家的吧?”
一句话,叫那人再说不出话来,李鸾儿呵呵笑着:“诸位左一句仁德,右一句教化,我想着倒是很在理,倒也觉得祝将军确实是过了一些,即这么着,倒不如咱们商量一番,那倭国不是还没打服么,倒是该叫祝江军撤兵回来,再换上咱们朝堂上最讲仁义,最会教化的大人前去,凭着大人的仁心仁德,还有那三寸不烂之舌,想来必是能教化倭国子民,叫他们被大人诚心感动,然后悔恨当年杀我无辜百姓,再痛哭流涕的降伏于我陛下御座之下,做我大雍朝的好子民。”
她这话连笑带讽:“诸位大人一腔雄心壮志,想来都是乐意去的吧,待祝将军回还,便该与他商量一下,叫他派海军护送诸位前去。”
登时,朝堂之上再无一人敢说祝江有伤天和了。
德庆帝一时间也清静许多,他笑了笑:“不管怎么说,祝卿功劳甚大,回来之后该重重封赏。”
朝堂上一片安静,无人反对,李鸾儿又袖了手,悄没声息的寻了根柱子睡觉去了。
自这日起,再上朝后便是顺风顺水,似乎是只要有李鸾儿在,便没有人再敢唧唧歪歪,生怕李鸾儿这个泼妇说到做到,真将他们送到倭国教化那些化外之民去,若真是那样,他们这一辈子怕都甭想再回来了。
如此,一直到如今,又过了几日,祝江果然率兵丁到京,先在京郊驻扎,安顿好带来的将士,便带了没多少人押着那倭国的皇子和将军进了京。
德庆帝带人上了城楼上,祝江先将倭国皇子和幕府将军亮出来,绑着他们叫他们跪在地上给德庆帝嗑头,这叫献俘,那倭国皇子倒也乖巧,很自动的嗑了头,只那幕府将军却是不乐意的,硬梗着不愿意跪下去,祝江倒也干脆,一脚踹出去将他踹了个五体投地,德庆帝在城楼上看的都笑了,回头对严承悦道:“都说祝江惧内,我瞧着他身形高大粗壮有力,光看模样,实想不到他怕老婆。”
严承悦摸摸鼻子干笑两声:“人不可貌相。”
德庆帝一笑:“确实不可貌相,便如严卿有玉人之称,相貌俊美犹如仙人,可也是实实在在惧内的。”
“惧内是好事。”严承悦笑的清淡柔和,却是说着昧心之语:“惧内才能阖家平安,家族才能兴盛,说起来,倒是都该学着惧内的。”
“你倒是能言善道的。”德庆帝笑啐了一口:“莫胡吣了,这倭国皇子和将军便交给你了,你帮朕好好的审审,想法子叫他们多吐露一些倭国的事情。”
严承悦笑着领了旨,待献俘过后倒是真带着倭国皇子和幕府将军去了大理寺,将这两个人安顿在大理寺后才回家。
祝江进京之后没隔几日便到严家拜访,主要是谢过李鸾儿推荐之恩,叫他能有机会领兵攻打倭国,给父母亲报仇雪恨。
李鸾儿并没有出面,倒是严承悦出头招待了祝江,两人相见之后谈过一席话,倒是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越是深谈,越是佩服对方才能出众、口才了得、手段圆滑,再加上这两个人都是有名的惧内之人,倒是同病相怜,很是投缘。
严承悦留祝江吃饭,祝江是个痛快人,倒也没推辞的答应了。
席间李鸾儿倒是出来见了祝江一面,不过说了几句话便离开,等祝江走后,严承悦和李鸾儿翻找祝江带来的礼物,很是大吃了一惊。
都说打仗是最好发财的,瞧祝江带来的东西,这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假。
祝江才刚在倭国屠城不久,自然得了许多的好物件,倭国是海岛国家,国内又盛产黄金白银,国民又有许多以捕渔为生,自然海中奇珍应有尽有。
祝江没送金银,只是半人高的红珊瑚树送了两盆,桂圆大小的各色珍珠都要有半斗,另有许多的宝石晃着人眼,便是李鸾儿这等见惯了宝物的也觉心惊肉跳。L
第五四四章叮嘱
将祝江送来的东西收入库房;李鸾儿转眼瞧见正在和辰逸说话的蒋鸿;一拍额头;大骂自己怎将这般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这蒋鸿原跟她来京城可是想要投军的;只他年幼;李鸾儿才将他留在家中;后来又想着蒋鸿不管是做骑兵还是步兵都有些不合适;这蒋鸿生长在海边;一身的好水性;自然是该做海军的。
只祝江来拜访的时候李鸾儿一心想瞧瞧这位被指责心狠手辣的海军将领是何模样;竟将蒋鸿的事情给忘了;没法子;她也只能耐下性子写了封信;又叫来蒋鸿问了他的意思。
蒋鸿自然是知道祝江杀了多少倭人的;一听李鸾儿说要保他去投祝江也是很愿意的;不过他有些舍不得离开严家;只李鸾儿板下脸训斥了他几句;叫他不该如此儿女情长;如此;蒋鸿才拿了信去投祝江。
打发走蒋鸿后没有多少日子,忽一日李鸾儿听说陶家那位二娘子到京城了,且还是给一个中年官员做了小妾,听到这个消息李鸾儿倒是没怎么样,只感叹一句陶家越发败落了。
待到了这年秋,无论是京城还是地方都是大丰收,因着杨远青这些年一直在田间地头辛苦,很是弄出许多高产的作物来,再加上德庆帝不遗余力的推行新粮种,使得民间许多百姓都种上新粮,到如今秋后收了粮,这一过称,竟比往年收上来的粮食足足多了三成有余,可别小看这三成,到了灾荒年上,这些粮食可就是救命粮了。
又有这几年连续又开设了好几个海关,还有和草原上的人做生意。边贸越发的发达,李鸾儿还听说南边许多省份都有家财丰厚的开设作坊,导致因为作工的人多了,好些地都荒着无人耕种,只如今粮食增产,朝庭收上来的粮食并不少,百姓也能填饱肚子。德庆帝便也没去管这类事情。
而民间做生意的也越发的多了起来。德庆帝和大臣们别的好些日子的劲,终是提高商税,如此再三。户部粮丰钱足,德庆帝也终不再做那穷困皇帝,做什么事也不至于因无钱而缩手缩脚了。
他一时高兴,便兴起了想出去转悠转悠的心思。
自然。大臣们是要极力反对的,德庆帝的犟脾气上来。又和大臣们较起了劲,你们越是不叫我出去,我就偏是要出去的。
实在没办法,内阁大臣们便请德庆帝多带兵丁守护。又请他出巡可以,但必须得带上英武侯。
李鸾儿这日没上朝,且等着严承悦回来与她说起此事。她苦笑表示她真是躺着也中枪的。
这边她才苦笑完,那边圣旨就来了。确是要李鸾儿跟随德庆帝出游,以便保护德庆帝安全的。
李鸾儿接了圣旨就开始准备起来,还未曾准备齐全,宫中太监便来宣她进宫,她随太监进宫,先便去了寿安宫见过王太后,也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回子事,王太后老的很快,几年的功夫竟是如同老了十几岁一般,叫李鸾儿看了也不由惊异。
参见过王太后,王太后赐坐,李鸾儿就势坐定,便听着王太后唠唠叨叨的叫李鸾儿必得保护好德庆帝,且出去之后也要看好德庆帝,万不能叫他由着性子乱来。
李鸾儿笑着答应了,这时候,王太后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看了李鸾儿两眼,笑道:“这么些年了,后宫只丹阳和福豆两个孩子,哀家瞧着啊,官家的子嗣说不得就只他们两个了,你是福豆的姨妈,若是福豆以后有大造化,你也自然尊贵之极的……”
这一句话吓了李鸾儿一大跳,赶紧起身道:“陛下正是壮年,以后必然子嗣丰茂,太后娘娘万万不能再吓唬微臣了。”
王太后摆摆手:“哀家说的是实话,没有什么瞒人的,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的越大越发的扭捏了,早先的爽利劲去哪儿了?”
李鸾儿一笑:“并不是微臣不爽利,实在此等大事不是微臣该说该听的,陛下九五至尊,乃是天下之主,又对微臣极优容,便是不为福豆,微臣也必竭力保护陛下的。”
王太后长长叹了口气:“官家自幼便爱玩乐,直到如今性子还是改不得的,原哀家也不愿意叫他出巡,可哀家也是做母亲的,实不忍心官家一辈子就只能在这方寸之地打转,不忍心他费尽心思治理好的江山却终不能得见。”
“太后慈母之心。”李鸾儿也是有儿子的,听王太后这么一说,倒也有些感同深受:“天底下做母亲的心思大抵都是如此吧。”
又和王太后说了一些话,李鸾儿便告辞离开。
出了寿安宫没走多远,迎面碰着一个宫装丽人,那女子长的极年轻,约摸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鹅蛋脸,大大的眼睛,琼鼻樱唇,瞧来便是一脸的富贵相,叫人看上一眼便觉得她生来就是该安享尊荣的。
小太监见了这丽人,小声对李鸾儿道:“这是陛下才纳的贞嫔。”
这时候,那丽人已经走近了,李鸾儿少不得见了礼,口称见过贞嫔娘娘,那贞嫔笑了笑,两颊隐现两个酒窝,看起来多了一种甜美的气息,她摆了摆手:“英武侯才从寿安宫出来吧,正好本宫要去拜见太后娘娘,倒也算是有缘份。”
李鸾儿垂头称是,又听贞嫔道:“听说英武侯要伴驾出巡,我素知英武侯好本事,在这里拜托您护好陛下,且注意一些,莫叫陛下接近那等不三不四的人,若是陛下再带进宫里什么妖精样的女人,怕不只是我,便是皇贵妃都心里不痛快吧。”
“我不过是臣子,陛下要如何不是我能够劝阻的了的,我的职责便是护好陛下,叫陛下平安便成,旁的恕我不能应下。”李鸾儿听的有几分火大,不软不硬的给了贞嫔几句,抬步就往永信宫而去,直气的这贞嫔脸色红红的,一跺脚冷哼一声便去了寿安宫。
走了几步路,李鸾儿问那小太监:“贞嫔什么来头。”
小太监压低了声音:“听说是王家人,陛下原是不乐意纳的,只太后拧着性子偏要陛下纳进宫来,又碍着太后的情面,陛下也就多宠了一些。”
李鸾儿听了冷笑两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且等着到了永信宫,李鸾儿便笑着跟李凤儿道:“如今你越发不管事了,旁人都想欺侮到咱们姐俩头上了。”
李凤儿一愣还有些不明白,李鸾儿一边喝茶一边慢悠悠道:“那个贞嫔是怎么回子事?怎的?王家坐不住了?出了一个王太后不满意,还想再有一个不成,他们家想要几辈子的富贵?”
李凤儿这才知必是贞嫔得罪了李鸾儿,笑了笑:“你理她做甚,左不过还是个没定性的孩子,也就是仗着家世横了一些,我瞧着她进宫便谁都瞧不起,不说我,就是正经皇后都不放在她眼里,仗了太后的势硬是将自个儿当成后宫之主了,就这种性子,说不得哪一日就糊里糊涂的给人做了刀子呢。”
李鸾儿倒也并不是生那贞嫔的气,不过是想提醒李凤儿一声,见李凤儿心里有数便也笑了:“王太后越发糊涂了,竟然弄这么个东西进宫,是怕她去后官家对王家太优容么。”
一句话李凤儿也笑了:“莫说这些了,你去寿安宫,她必嘱咐你保护好陛下,我却要与你说一声顾好自己要紧,总归那么多人护着陛下呢,不差你一个。”
“我心里有数。”李鸾儿点头表示明白了,又从怀里摸出一些药交给李凤儿:“福豆和丹阳一天大过一天,我瞧着该是给他们泡药浴了,你且准备好,莫因怕他们受苦而心软,往后福豆怕要面对各种困难,先吃点苦头倒是好事。”
李凤儿接了药仔细的收好,又对李鸾儿道:“我得了信儿,再过些日子兄长便要进京了,说不得陛下出巡回来你就能见着兄长了。”
“真的?”李鸾儿一喜:“好些年没见着哥哥了,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了?嫂子和侄儿们都还好?”
一连好几个问句,叫李凤儿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笑笑:“自然是好的,兄长最是护短不过的,肯定能护好嫂嫂和侄儿的,只我担心干娘的身体,她如今上了年纪,总这样奔波也不是个事儿,这回回来便叫她留在京城里吧。”
“我倒也愿意。”说起金夫人来,李鸾儿也有几分担心:“只她性子倔的紧,我怕她还是要跟兄长回山海关的。”
金夫人性子倔,且如今越老越古板,她的观念中养儿防老,做父母的老了甭管如何都得跟着儿子,便是儿子不孝顺,也是活该要受苦受罪的,是实不该跟着女儿过活的。
如今她有儿子有孙子,儿孙又都是极孝敬她的,做什么因着几分辛苦就要离开儿子家跟着女儿了?这女儿是旁人家的媳妇,在家的时候是该好好疼惜的,可出了门子便不能再因着自家给女儿添乱。
李鸾儿知道以金夫人这种性子是必然不会跟她住在严家的,说不得就是她磨破嘴皮子金夫人也必得跟着李春一家子。
李凤儿想到这点也深深叹息,只说一句由着她吧。
两人又说一会儿子话,李鸾儿要走的时候李凤儿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