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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那是当真的巧,哄的奴婢当场就拍了胸脯保证一定买到最好的。”于希说到这里,朝着德庆帝眨眨眼睛:“李娘子说当初官家在凤凰县的时候最爱喝果子酒,左右她现在无事,若是农庄里有上好的果子,就与她多买些来。她酿了酒给官家尝尝。”
想到在凤凰县和李凤儿朝夕相处的日子,德庆帝一脸的柔情:“还是凤儿最知道朕啊。”
柳木眨了眨眼睛,心里盘算着这李娘子在德庆帝心里的位置。
于希接着道:“奴婢一听是要给官家酿酒的。自然要挑好的,当时就带了两个小子去了,哪知道,走到半路上碰到恶霸调戏良家女子,官家也知道奴婢,奴婢家里的事。奴婢如何看得了这个,当下就与那恶霸理论起来。只是那恶霸着实的可恶,又带了许多刁奴。竟把奴婢打了一顿。”
说到这里,于希掉了两滴泪:“若单是奴婢挨打也就算了,奴婢看不过那好好姑娘叫恶霸给糟踏了,当时就叫一个小子去别院报信,多带些人来护住那个姑娘。”
听到这里,德庆帝也想到当时的情形,不由的热血沸腾。
德庆帝可谓历代最幸福的皇帝了,他的父亲明启帝是位真正的仁慈之君,不只对百姓对官员,就是对儿女,也是满腔的慈父之情,德庆帝自小在明启帝和王太后的关爱下长大,再加上明启帝并没有广设后宫,他成长过程中没有危险,没有阴谋,没有勾心斗角,可谓是长在蜜罐里了,比历史上任何的皇子都要幸福。
也正因为如此,德庆帝便养的有些天真,他的性子与明启帝有些相似,也很平实心慈,只是,心中还是向往着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或者说他极想做一个征战沙场的百战将军。
因此上,德庆帝一听到这什么调戏民女的戏码,又一听于希要充当那拯救落难女子的侠士,就来了劲头:“后来呢。”
于希扯着唇笑了笑,这一笑,脸上更疼了:“谁知道那小子回去是怎么说的,竟然惊动了李娘子,当下,李娘子带了人寻去,过去一见奴婢被打成那样,李娘子也火了,直接叫人护住奴婢,李娘子趁着人不注意,竟然一个人上前,把那恶霸刁奴打的哭爹喊娘跪下求饶。”
“好!”德庆帝听的拍手大笑:“凤儿便是这等嫉恶如仇的脾气,当真合朕的胃口,后来呢,那姑娘如何了?”
说着话,竟到了蹴踘的场所,于希一边看着柳木给德庆帝铺垫子请德庆帝坐下,一边笑道:“后来那恶霸还说什么他爹是哪个,他舅舅是哪个,李娘子一脚把他踢翻,又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大声道:“你这厮莫不是还没断奶,打个架竟然还报上你爹的名号,好没出息,赶紧回家寻你娘吃奶去吧。”当时,我们好些人都听的发笑,笑的那恶霸脸上挂不住,扔下一句狠话就跑了,李娘子又叫人给了那姑娘些钱,送那姑娘回家,奴婢瞧着自己被揍成这样,也不好再去买果子,便托了别人去,奴婢,奴婢就回来了。”
德庆帝听的兴致高昂,连连拍手:“凤儿做的当真的好,可惜朕没瞧见,不然,朕也给他鼓掌喝彩去。”
于希低头:“奴婢临走前,李娘子还问奴婢几时才能见到官家,李娘子还说她会奴婢学规矩的,等学好了规矩就能进宫见官家了,还说她很好。叫官家不用担心。”
德庆帝听的越发的感动:“凤儿当真是朕的知已,朕这一世有这一知已足矣。”
柳木垂头,目光闪烁中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听了于希这番话,德庆帝再看蹴踘竟也没了什么心情,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往回返。回到万安殿,德庆帝叫过柳木来拍着桌子道:“柳木,明儿你就和于希去接李娘子进宫,若是有人再叽叽歪歪,你便说朕说了,朕要纳个妾碍他们何事。封后是国之大事不容马虎,难道说,朕要纳谁为妃为嫔,还要经他们的同意,若真是如此。叫他们都把小妾散了,朕一个个查,查清楚了他们家小妾的身家背景再叫他们纳回去。”
柳木心知官家这是要动真格的了,甭看官家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性子又最是和善,可要真下了什么决心,那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柳木赶紧应了是,走出万安殿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于希怕是一门心思的奉承李娘子了。而且,瞧这李娘子也是个有成算的,她若是和于希联手。说不得自己这大总管的位子不保了,自己得想个法子啊。
只是,这李娘子在官家心里的位子可真是重,他要是和李娘子做对的话,说不得自己能把自己拉下马来,看起来。这事还要从长计议,先在李娘子面前卖个好。再图以后。
别院之中,李凤儿才跟随几个姑姑学完了规矩。坐下来还没喝上几口茶,便听碧桃进门大声嚷道:“娘子,娘子,官家派人接您进宫了。”
“真的?”李凤儿一喜,噌的站了起来,一把拉住碧桃:“官家真派人来了?”
“是呢。”碧桃也是满脸的欢喜:“官家派了内宫大总管柳公公和于公公一起来的,足见官家心里是有娘子的。”
李凤儿一听大松一口气。
她在别院呆的时间不短了,日日夜夜的盼着官家赶紧接她进宫。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学习,李凤儿认清了一件事情,她进宫越早,对她越是有利。
官家现在才登基,后宫还空虚的很,她若是能赶在别人前头进宫,那她就有时间紧紧抓住官家的心,便是等以后那些妃嫔还有皇宫进宫,她在官家心里的地位也是不一样的,这于她有很大的好处。
可若是别人赶在她头里进宫,说不得,她进宫的时候官家早忘了她是谁呢。
因此上,李凤儿在努力学规矩时,还不忘叫银环仔细探听宫中的动向。
当她得知好些大臣拦着德庆帝叫德庆帝先封后再选妃进宫时便是好一阵焦急,就怕一个不好,德庆帝把她忘在别院里,这辈子可就完了。
这时候,白姑姑念着她治好了顽疾的恩情,与她出了个主意,叫她在于希来的时候装成很相信官家的样子,时时处处提起官家,但是并不催着叫官家接她入宫,这即显示了她的识趣懂事,又能勾起官家心中对她最美好的记忆。
李凤儿是个才懂情爱的姑娘,哪里知道这些个道理,不过,她却也知道白姑姑是不会害她的,便照着做了,哪知,效果这样的好,前脚于希回去,后脚官家就要接她进宫。
“这……”李凤儿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碧桃,你快与我梳洗,叫银环收拾东西,咱们……”
她正有些不知所以时,银环挑帘子进来,眼中也带着几分笑意:“娘子莫慌,奴服侍娘子更衣。”
说着话,银环挑出一件稍素淡些的衣服叫李凤儿穿上,又不叫她施脂粉,只拿了蜂蜜调的脂膏在唇上轻轻抹了一层,又与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头上也不戴那些金啊玉的,只戴了两件珍珠簪环,这一打扮,倒是叫李凤儿脸上的艳色去了几分,多了几分清丽与哀婉。
碧桃看的不明所以,银环却笑着在李凤儿耳边说了几句话,李凤儿会意,就安心坐下等着。
第一三四章拆穿
“这么说,甄巧那丫头说的都是真的了。”
李鸾儿和金夫人并坐着,盯着原先来过李家卖情报的小乞儿。
那小乞儿来过一次,也明白一些李鸾儿的性情,张嘴一笑:“大娘子叫查的事可是颇费了我们好一番功夫的,不过,倒不负大娘子重托,总算是查到了。”
李鸾儿转头瞧瞧金夫人:“若这是真的,倒也有些叫人费解了。”
金夫人点头:“我也想不明白那付姨娘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她就能确定她做的那些事别人瞧不出来?万一到时候许家不愿意娶顾二娘子,咱们家也不要顾大娘子,这顾家可就算完了。”
“也许付姨娘还知道什么旁人不知道的事,她敢确定许家一定会娶顾二娘子进门的,至于说顾大娘子,怕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吧,顾大娘子能不能嫁人,她从不放在心上,说不得,她倒是宁愿咱们不要顾大娘子呢。”李鸾儿想了一会儿才道。
小乞儿吐吐舌头:“当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这付姨娘也太狠毒了吧。”
“呵呵。”金夫人倒是笑了:“你哪里见过更狠毒的事啊,付姨娘弄出来的这些倒真不算什么事呢。”
李鸾儿却开始仔细的打量那个小乞儿,越打量,她发现这小乞儿越是有意思,忍不住问道:“小狗子,我看你谈吐倒是蛮斯文的,而且行动站立也是有规有矩,想来出身定是差不了的,怎的会沦为乞儿。”
“大娘子说笑了。”小狗子面上一紧。随后又笑了起来:“要不是家里穷吃不上饭,一家子都饿死了,谁愿意沿街乞讨啊。”
“哦?”李鸾儿意味深长的一笑:“是吗?我瞧着倒并不是这么回事,不过,你不愿意说也就算了。我也不强求,你哪时候愿意讲讲,我倒也有兴致听听。”
小狗子摇了摇头:“说不说的又有什么意思。”
李鸾儿笑着叫马小丫又端来好些吃的给小狗子,叫他多吃些,又拿了一大包油纸包裹的点心,叫他带回去慢慢吃。
小狗子感激一笑:“大娘子是好心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什么好心不好心的,我不过是看你投缘罢了。”李鸾儿一摆手:“以后啊,你要是有什么消息只管来寻我,我也亏不了你的。”
“我记下了。”小狗子吃完点心起身告辞,走了一半又回头。对李鸾儿小声道:“前儿大娘子叫我们查消息的时候,我查到一些事情倒有趣,大娘子要不要听一听。”
“什么事?”李鸾儿停下脚步,挑挑眉问。
小狗子又压低了些声音:“我打听到顾大娘子去世的母亲来历上似乎有些……”
“顾大娘子的母亲?”李鸾儿沉思:“她不是商户钟家的女儿吗?”
小狗子摇头:“哪里是呢,这钟氏是钟家捡来的,那钟家无儿无女,老两口四十多岁也没个承继香火的人,赶巧那一年下着大雪。钟家老爷出门便瞧见门口有个小婴孩,他便抱了回去,对外只说是自家生养的。这便是钟氏的来历,后来也怪,捡了钟氏之后第二年钟老夫人便生下一子来,老两口大乐,认为是钟氏带来的福运,对她越发的好了。后来择婿,老两口觉得顾呈人还不错。便叫钟氏嫁了过去,那时候。钟氏陪送的嫁妆可不少呢。”
李鸾儿没想到这顾大娘子的母亲还有这样的来历,一时听住了,听完琢磨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照你说钟氏还有个兄弟,顾大娘子还有舅舅,怎的她在顾家受苦,她舅舅却没替她出头?”
这事,小狗子还真知道,他笑道:“这钟氏的兄弟也是个能耐人,他不喜经商,喜欢和武夫混在一起,又说什么大丈夫当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生当封狼居胥,因此上,在钟家老爷太太去世之后,年幼的钟鸣鹏就去了边关当兵,这一去也只在钟氏去世的时候回来过一次,他听说顾呈以后不打算再继娶时,便认为顾呈一定会好好照顾顾大娘子,觉得妥当了才又回到边关,这一走,就没回来过。”
说到这里,小狗子停了一下:“顾呈大约是觉得钟鸣鹏许多年没回来,可能死在边关了,所以才没了顾忌,对顾大娘子越发不好的。”
“原来这样。”李鸾儿点头表示明白了,见小狗子把话都说完,便叫人送他出去。
隔了一日,便到了顾家来换庚帖的日子,一大早李鸾儿便起来,叫丫头把后院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屋里各处都擦拭干净,并没有熏香,只是用着瓷器装了好些青果子放在屋角桌下等等地方,叫屋子里有一股子果子味,不浓,但闻起来很清甜。
才吃过早饭,便听瑞珠来禀报说顾家的人来了。
李鸾儿赶紧迎了出去,才出二门,便见当前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穿了榴花裙衫,头发梳的很是光滑,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头油,鬓边插了一朵初开的月季,另一侧则戴了一支蝶戏花的金簪。
那金簪虽然看着质地不错,可做工式样都有些老旧,应该是旧物。
妇人脸上带着笑,几步上前:“这便是李大娘子吧,好标致的人物。”
李鸾儿笑笑:“付姨娘有礼了。”
再往后瞧,却见付姨娘只带了一个丫头,那丫头长相普通,大约是出门子的原因,倒是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细棉布衫裙,如此看来,顾家的家境着实有些不好。
想到小狗子说过的钟氏当年嫁给顾呈带了许多嫁妆,李鸾儿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顾呈到底是当官的,顾家又没有什么大的花销,此许祖业再加上钟氏的嫁妆,总是不该把日子过到如此窘迫的境地吧。
李鸾儿心下奇怪,脸上却不表现出来,端着笑脸道:“付姨娘,里边说话。”
笑谈间,李鸾儿带着付姨娘进了后院,一进厅堂,便见金夫人端坐在正位上,付姨娘赶紧过来相见,金夫人笑着点头,李鸾儿又过去请付姨娘在客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