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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上的所有视频文件是我用学校的DV到财经大学会计师培训课堂上录入后制作而成的,我最终没有删掉这个网站。直到现在它还留在林学院服务器上,网络站的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一直没有人发现。
“嗯,”她推推正双目面对电视屏幕的我,声音微小而怯怯,“可以吃了。”
付立慧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哦一声,端起碗就往嘴里送。
“哎呀,烫啊!”付立慧递过筷子,嗔怪道:“傻瓜。”
我心里有鬼,索性装傻。慢慢地从她手中接过筷子,一点一点地拨起面吃起来。她摁一下摇控器,电视闪了一下灭了。我这才发现,刚才放的是美食节目。终于明白她端着鸡蛋面时那眼神为什么是眼巴巴的。
“笑什么,不吃拉倒。”她把碗拉回去,很无辜的样子。我拎着悬在半空中的筷子,半晌才吐出少有的良心话:“真好吃,还给我好吗?”
她咬着下嘴唇把鸡蛋面还给我,“真的假的?“
“真的,好吃。”我连连称赞,埋头扑在面上。
“慢点,笨蛋,烫死了活该。”
“嗯嗯嗯。”
我忍住鼻腔内翻涌的酸劲,不间断地吹凉后大口大口吞下,莫名其妙地液珠随着滴下。
她似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也捻着一根放下口中,我心惊胆颤地观察她的每一个反应。
她又哭了。自从她父亲病逝后,她在再没哭过,至少在我面前如此。这短短的几天假日里,我却让她哭了两次。
“臭流氓!死垃圾!没脑的猪!”她骂出一连串词语的时候,奔涌的泪水从被咬住的下嘴唇边随流而下,“人家不小心放了这么多醋,你哼都不哼一声。还吃这么开心。。。。。。”
刚从菜市场回来的母亲站在钢筋防盗门边,骂道:“臭小子,你又惹慧慧哭了!”说罢便放下菜蓝子过来拧起我耳朵…母亲又未如此教训过自己的儿子。
慧慧开心地笑了,闪着泪花的脸上绽开我从未见识过的美丽。
(二)
“庭哥哥,耳朵疼吗?嘻嘻。”
“别叫我哥,你还比我大三个月。”
“哼,你不让我叫你哥,我告诉你妈去!”
“。。。。。。”
“那我告诉我妈去。”她说着就站起来。
“别别别,姑奶奶,别闹了。慧慧乖,我错了,行不?”我真的慌了。
付母一直把我看成是自己的儿子、慧慧的哥哥一般。我上高二时,街坊们经常说:“庭家的那个高材生上了高中就学坏了,废了。”平时不苟言笑的付母总会在这时站出来捍卫我的声誉,将多嘴婆们骂得狗血淋头。付氏家族与隶益镇的历史渊源颇深,隶益镇多年来基本上都是清一色本地族民,自然没人敢惹她。更何况她们评头论足。
“你不是从来不拿通讯工具的吗?”付立慧突然从我腰带上拨下总参三部人员专用的微型掌中电脑,拿在手上把玩,我伸手去夺,她竟撒腿跑开。
我吓一跳,紧紧追上,“别闹,那不是玩的东西。”
“哎呀,响了,有人找你耶。”她已站在楼梯口,新奇地摁一下,“真好玩,什么时候买的?怎么没见过这种牌子?”又准备去摁“通话键”。我连滚带爬扑倒她,抢过来。
“混蛋!”我气急败坏的检查一下,幸好她没直接摁下去,否则这个表面是个民用掌上电脑的联络设备将会拦截刚收到的内部信息并启动数据自毁装置,要重新送交总部调拭才能恢复使用。
她惊魂未定,坐在地上。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锁紧门,顺序摁入排好的按键,开始发送“安全接收状态”信息,数分钟后,信息送达。信息编号表明:这是一条未用代号和暗语的正式命令文件。我输入自己的密码后阅读。
(三)
庭车常:
我命令你即刻中止假期并于28日15时整前按照内部程序、规则抵达第14集团军司令部向林兰少将参谋长报到。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三部七处处长王达明大校
2008年5月26日12时。
(四)
我关闭接收状态后,穿上军装、皮鞋,将一直处于待发状态的行李背上,走出房门。母亲和付立慧已站在客厅,目视突然衣冠整齐的我。
“妈。”我捉紧行李带,“我走了。跟爸说一声。”
“现在?”亲爱的妈妈润红的眼眶下是一盘还未来得及回锅的煎红了的红烧鱼。
“嗯。别送了。很急。”故作平静地对母亲说着,我不敢多看付立慧一眼。
我急步走出家门,仿佛不愿再多呆一会,寂静的楼道回荡着愧疚而坚定的脚步声,甚至听不到母亲的声音,听不到慧慧的声音,我更不忍再回头看一看她们,我最亲的两位女性。
“庭哥哥!”
我只听到三个字,加快了脚步,铺天盖地的汽车呼啸声淹没了耳力所及之处。
第五卷丛林之狐
第01章918工程
7月3日,中国云南省某边境县,边防F团团部驻地。
午后的高温烘烤着大门卫兵粘粘的军服,稍有些许轻风,也不可能带来丝毫凉意。一辆开往驻于边境前沿的连队运送补给的军用5吨卡车缓慢驶出,车子拐弯时的速度和轮胎挤压程度表明所载货物并不重,或许只是些蔬菜,所以也没有随行警戒车辆。自6月以来,团部到县城菜市场购买蔬菜的频率和数量大幅增加,由县城直达口岸小镇的高速公路上也时常出现成队或独行的军用运输车,据说这都是因为驻在边境线上的几个连队的菜地被山洪泥石流摧毁了的缘故。车头坐着三个人:三级士官驾驶员、列兵副驾驶员,还有一名扛着中校军衔的年轻女军官,也许是下基层采访报道的军报记者,和平年代晋升最快的往往是文体人员。
入夜后,车子离开高速公路,转上通往3连驻地的简易公路。
士官将车停下,叫醒年少的列兵,“小子,换班了。”开门下车拎着裤头到僻静处撒水。列兵睁开眼,轻轻推醒坐在车头临时休息厢里的女中校。
“大姐,上路了。”
“注意警戒。后面怎么样?”
“呵呵,一直在睡,这不,还在打呼噜。”
隔着挡板的后货厢里果然传出阵阵不易察觉的呼噜声,女中校虎着脸敲敲挡板,那边回应来几声轻微的敲击声。女中校嘀咕道:“醒得倒挺快。”
“大姐,他是干什么的?”满脸稚气的列兵问中校。
“不该问的不要问。”士官突然站在车边严厉地冲列兵斥道,爬上左座,抱歉地对女中校说:“首长,他是新兵。不过驾驶技术很过硬。”
“别叫我大姐,没这么老,你应该叫我司马姐姐。”女中校调皮地对列兵说,“我可能才比你大三四岁。嗯,后面那位呢是14军司令部的通讯参谋庭中尉,是918工程的人员,也要从3连那边过境。哦,他还是云南人呢,什么山来着?会不会是你们保山的?”
“首长,你记性真好。我是保山的,他不是保山就是文山的。对了,918工程是干嘛的?”
“李建国!开你的车,少说费话。”士官喝道。列兵立即闭嘴。
名为国防报记者实为总参谋部二部人员的司马玲玲中校笑着说:
“赵班长,小孩子好奇嘛。嗯,李建国,你们F团就这一块驻守多年,也知道这几年我国向缅甸援助承建了大量基础设施项目吧。918工程是帮助缅甸北部军区建立多功能边境监控系统的项目,由我国的成都军区工程部队、第14集团军、云南边防部队无偿援建,从3连那边过境就有几个勘测点。现在我国不但要帮助缅甸北部特区改种农业经济作物,把金三角这个‘毒品王国’变成粮仓;还要加强双边多方合作,让非法分子无法为所欲为地出入国境从事犯罪活动。我这次啊就是去采访工程实施部队官兵的,还有长年守护这条国境线的你们。”
列兵李建国专心开车,不时点点头。士官讪笑,得到司马中校许可后拿出红河牌香烟,凑着车窗吸起来。货厢挡板被人从那边敲了敲,士官回头愣了一会,司马中校吃吃笑起来说道:“别给他,痒死他这头烟牛。”
士官心领神会,忍住笑转回头。司马中校要比暗藏在货厢中保护“蔬菜”的庭中尉高得多,当然得听司马的了。货厢不满地又按照一定节律敲起来,司马听了听,断断续续敲了十几下以示回应,那边便不再有动静司马玲玲作为“918工程第4勘测组副组长,是庭车常现在的直属上级。
918工程,确实是援助缅甸建立边境监控系统,包括电子探头、视频监控系统、综合预警系统等。中国早在2006年前就全部实现了边境管理监控电子化一体化。长期在“金三角”毒品问题上困扰的缅甸联邦政府在接受国际援助及监督下也在逐步加强对缅北各少数民族邦特区的影响与控制,并与部份邦达成协议将部份所涉边境线控制权收归联邦中央。2007年,缅甸联邦政府和中国政府达成协议合作建立缅甸的北部边境监控系统(虽然只是部份边境线),由于缅北地区的复杂性,该项目由中国军方与缅甸联邦政府军技术工程单位承建。中方的项目代号为“918工程”,至于为什么叫“918”,或许只有中缅高层及部份实施单位知道。
列兵专心致志地频繁切换离合器,卡车缓慢起伏于泥泞不堪的山间简易公路上。雪白的灯光穿梭于群山间,温柔的月光撒向细密的溪流网,不知名的虫鸟鸣叫声笼罩了中缅交界丛林。司马“记者”却没有打开笔记本电脑描绘这美丽的盛夏之夜。
货厢里的“通讯参谋”庭车常在荷枪实弹地押运着一部用于测定微波通讯源方位的仪器,这部仪器刚从总装备部仓库里调出来正运往918工程四号勘测点。
所谓的“918工程第4勘测组”其实是一个精干的侦听小组,他们的任务也不是为边境监控系统项目实施地形勘测,而是在缅方帮助下寻找一个暗藏在缅北茫茫丛林深处的秘密组织,这个组织在“金三角”复杂环境的掩护下已开展了诸多不可告人的活动。
第五卷丛林之狐
第02章苍茫丛林
天亮后,运输车如期抵达边防F团3连驻地。
3连连长、指导员、武警边防工作站站长、指导员、海关关长等热情地接待了“国防报社记者”、“14集团军司令部作战处通讯参谋”一行。新建成的连队食堂大厅内,年仅25岁却扛着中校军衔司马玲玲显得格外显目,几番敬酒下来,她俏丽的脸蛋上已红晕一片,久经考验的基层干部们自然还有各种理由继续往下灌。庭车常倒是以“不可抗拒的特殊原因”早早离开酒桌,一边守着暂时存放在保管室里的测向仪,一边和军械员“斗地主”。
午后13时左右,食堂方向似乎安静了许多,透过保管室的窗户可以看到海关的女关务员在休息室处端着水进进出出,想必司马玲玲已经挂了。
庭车常再一次检查腰间的54式手枪,弹仓内8发,备用弹匣2个。
七处在总参三部内属于保密级别极高的外勤单位,像他这样经常跑外线执行任务的人员随时都要做好“光荣”的准备。数月前他在“中国宾馆战斗”中曾因92式手枪余弹指示器出现故障而导致自杀未遂并被俘,若不是东突分子一时大意把他转交给卡卡维夫叛军,卡卡维夫部溃退时又无瑕顾及一个低级军官战俘,后果将不堪设想…对此他仍记忆犹新,所以接到这次境外侦听任务时他选择了更可靠耐用的老牌7。62mm口径54式手枪。
“庭参谋。”
一个上尉远远地喊,慢慢踱到军械保管室门口,坐下调息片刻,张着嘴想说什么又被喉管未打出的饱嗝卡住一时说不出来。庭车常戏谑地笑了笑,“喝多了?”
“那是。这司马记者酒力不赖嘛,几个大男人灌了半天才倒。”
“人家是东北人。”
“。。。。。。我说呢。下次你来我再补上,这次你有任务就算了,嘿嘿。”
“对了,有什么事呢?”
“哦,通行证。”上尉拿出几个本本交给庭车常,补充道,“明天早上8点到达山下的界标,缅甸政府军的布瑞少校带一个班在那接你们,一直送到第4勘测组那里。早上8点啊。海关的翻译明天也在这里和你们到山下。”
“好的。”
“这个月来你也经常从我这来回过,不用我再罗嗦需要注意的哪些东西了吧?”
“嗨,不用。哦对了,老哥。你听说过农克祥手下有个叫罗中的吗?”
“罗中?没听说过。我去找工作站的武警同志过来你问他吧。他们是专搞这行的。”
“只是随便问问。”
“那我走了,一会副连长来带你去休息,记得把东西带上。”
上尉起身告辞,职业习惯性地看了看装着测向仪的工程包和侍立一边的军械员,放心地向球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