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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杨右侧几米外飞出一个黑影,扑倒那个不速之客,一记闷响后,黑影像豹子一样叨着捕获的猎物急速退回掩体内。
三秒种后,树上传来柯中校的声音,“解除警戒。”
肖杨揉捏着被麂子踢伤的鼻子爬出掩体,一名士官将一具休克的身体拖出来。
柯中校骑到那身体上,折腾一会,终于弄响他。
那人眨着惊恐的眼睛,观察着眼前几个和他一样脸抹油泥、穿披藤条树叶却清一色手持自动火器的人。柯中校叽里叭拉了几句,又咕里巴达了一句,最后,那人才拼命地点点头,咕里巴达回了一句。
“克钦族人,会说泰语,他叫典”,柯中校放开他,又说了一些话。
典似乎不是那么害怕了,开始四处张望,“芒沙古捏?”
柯中校走出几步,捡回他的腰刀递还给他,“蒙刮地勒都?”
典站起来,比划着手势向东南方向指了指。柯中校拿出一小壶白酒递给他,席地而坐,和他交谈起来。
几分钟后,柯中校解释道:“典是生活在泰国边境上的猎手,以前种过鸦片,现在只能捕猎一些珍稀动物为生,三天来,他一直在我们周围两三公里范围内活动,今天才碰上一只上好的麂子,可惜吹筒发射的毒针没有射中麂子的动脉。”
肖杨诧异道:“为什么传感器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机械不是万能的,或许已经感应到了,但是把他当成其它灵长类动物了吧”,柯中校也无法做出确切的解释。
肖杨笑了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典,用内地人的正常标准判断,典应该有四十多岁了,黝黑的脸上镶着一具比汉族人稍稍粗大的鼻子,鼻子右半部穿着一个银环,活脱脱一副未开化部落居民的模样。
肖杨开始考虑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怎么处理?总不能杀了吧,放走了容易走漏风声。”
“他说愿意留下来帮我们一起狩猎”,柯中校翻译出“狩猎”二字时轻笑一声,看着肖杨说,“你别小看他,他的腰刀柄上有七道记号,证明他曾经割过七个大活人的头颅。”
典用那对热情温和的眼睛冲肖杨报之一笑,肖杨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为了表示友好,肖杨从身上摸出三张百元纸币递给他。典扑通地跪下来,连连合掌道谢,口里说着听不懂的话,似在虔诚地祈求什么些什么。
“他在求神,保佑你老婆明年能生十个儿子。”
柯中校冷不防地伸手到肖杨的胯下捞了一把,吐吐舌头。
(二)
数千公里之外的北京,一栋空寂的大楼里。
通信士官林玲正向王达明的处长办公室走去,行色匆匆。
“有信息?”
“仓鼠刚通过电话,高参谋还没来得及解读就叫我先送过来,他在进一步核实通话来源”,林玲放下一份刚刚密封起来的文案。
“放着吧,我自己解读。”
“是!”林玲转身离开。
王达明取出原始的通话记录,对着一本“汉语字典”阅读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陈邦应召前来。
王达明拨弄着烟灰盒里跳跃的火苗,开门见山道:“广东省国家安全厅内部出了内奸。”
陈邦一怔,搓搓双手,危襟正坐。
“难怪这么多天来,他一直不敢跟我们联络。”
“他现在真的在泰国?”
“在清迈。国安方面和日本人都在找他,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危险。”
“那也好,这场戏就更真实了。”
“不能拖得太久,内奸迟早要解决掉,还要做好掩护工作。我们得尽快为8。28专案找一个替死鬼顶罪,适机解除针对仓鼠的通缉令,必须做得合乎情理……嗯,明天我去国家安全部一趟,这方面他们拿手,办的又是自己部门里的事,会有好办法的。你准备一下,过几天动身去泰国,把仓鼠弄回来。”
“好的,处座。”
“统战部任专员那边有消息吗?”
“时小兰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需要再等等。”
“嗯。任专员真是个能人呐,直到上个月为止,我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呵呵,我原来还以为,国安暗中保护时氏家族只是因为他们在海外华人中的影响力,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如果仓鼠知道这个消息,不知会做何感想。”
“哭笑不得。行了,别乱说了,公事归公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那是人家的私事。”
“嘻嘻,过过嘴瘾也无妨。我越想越觉得有趣,仓鼠在总参是副团职,那个……暂时没代号的小美女一出道就在统战部享受正厅级待遇,要是哪天两人果真搞到一块去,哈哈,仓鼠可就郁闷了。”
“单从情报工作领域上讲,时氏家族的价值能顶得上一个集团军,这是应该的!”
“说得是。”
陈邦若有所思。
(三)
泰国曼谷。
庭车常开着一辆曼谷街头随处可见的家用经济型轿车来一座大厦前,寻一空位停下,思量片刻,让林爽留在车上,自己戴上墨镜向大厦走去。
庭车常来到第十一层,径直找到曼谷时氏兄弟商贸有限公司,用泰语说道:“我找你们的总经理”。
接待台的泰国美女用甜美的声音问道:“请问,有预约吗?”
庭车常想了想,换成云南方言说道:“没有,你通报一下。缅甸果敢的赵一山团长的人来找,有急事”。
泰国美女拿起电话,不多时,微笑地走出接待台,用标准的汉语普通话说道:“总经理在7号房等你。”
在她的指引下,庭车常拐入一条走道,找到那扇门前,敲了三下,没有反应。于是碰了一下门,门是开的。
庭车常推门进去……沙发上赫然躺着一条血人!
喉咙处开着一张大口,还在冒着血。茶几上摆着一捆管状集束物品,正闪着一串正在倒数的数字:002901。
庭车常双目欲裂,大喝一声,夺路而逃。楼道出口处传来一声尖叫,继而是几串突突突作响的冲锋枪扫射声。庭车常刹住脚步,一边默数着时间,一边倾听着动静。
枪声停了。
赶回接待台时,四周狼籍一片,地上多了几条尸体。由不得多想,庭车常冲进楼梯口,拼命地往楼下跑去。
(四)
大厦中段发生爆炸时,惊恐的人们正从大厦底部各个出口处相互践踏而出,任何人都不可能反向而行进入大厦。林爽蹲在车外,冷静地观察着周边事态,他发现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只有祈祷。
“开车!”庭车常突然从身后冒出来,钻进车内。林爽来不及多想,扑到车里发动引擎。
“追前面那辆黑色悍马!”
庭车常一拳砸碎挡风玻璃,手伸出老长,指着一个方向,仿佛要去揪住那辆正闯开其它车辆,左突右闪的悍马。
“我们没武器”,林爽踩实了油门,提醒道。
庭车常骂了一句娘,无奈地说:“先跟上去再说”。
庭车常很快发现这是他平生做过的最糟糕的决定。
眼前的路越来越狭窄凌乱,从此一去不复返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林爽不由自主地减缓了速度。
“别跟了,回吧”,庭车常环视四周,发现路人都在看着自己,不友好的眼睛越来越多,并慢慢接近而来。
已经晚了,身后传来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退路被两三辆破烂不堪的车堵住,前面刚消失不久的悍马又冒出来,折回来,不同的是,那车上的人堂而皇之地打开了顶盖,举着一挺苏制PK机枪,兴高采烈地向四周围观的人们喊道:“是我捉到的!”
庭车常和林爽抱着脑袋,慢慢从车里出来,投降了。
(五)
泰国是著名的微笑之国,不管你身在何处,面对何人,总能看到热情的笑容,即使是站在枪口下。
那伙人将庭车常和林爽蒙上了眼睛,拽进悍马。不知过了多久,庭车常睁开眼睛时,看到一个体壮如牛、肥似母猪的男人,从窗台边转过身来,叭哒叭哒抽着大烟斗,拿着一支手枪,时而大喊大叫,时而手舞足蹈,像在庆祝抑或发泄着什么,落在身上的目光总是带笑的,笑得很单纯、很热情——但是庭车常并不认为这表示友好。
终于,庭车常找到了肥猪兴奋的原因: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长得很像自己。
几支长短枪顶在脑袋上,眼前的肥猪没完没了地对着一支手机像高吭歌曲似地大声说话。
泰国人因佛教而向善,但他们不排除恶,泰国人是中西文化的混合体,善于包容各种新事物、新思想,秉持善的同时接受着“民主的架构+自由的思想+人间宗教+平衡的善恶”如此迥异的调调儿。充当善人角色的人,往往懒闲而心态平和,即使你触犯了他禁忌,他大多也能够豁达地包容你的失误;当充当恶人角色的人要用枪打烂一颗脑袋,却又像在寺庙的功德箱里多放了几张纸币一样,仿佛是一种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一般水到渠成的寻常事。
“庭车常?”肥猪终于舍得放下手机,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对话。
庭车常说,“是啊,大哥有何指教?”
肥猪用枪饶饶后背,拉开窗帘,让太阳晒进来,乐呵呵地说:“罗爷说,只要我去炸时家的地方,多炸几个,就一定能见到你。我才搞了两个地方,你就来了。”
庭车常似乎很喜欢这种爽快的气氛,盘腿坐在地上,说道:“准备怎么处理我?”
“我叫阿达”,肥猪拍拍肚皮,像在同远方来的客人套近乎,“罗爷要把你交给日本人,他欠日本人一个人情。”
庭车常心想,这回玩完了。和第一次被日本人捉住时的心境不同,此时的他认为,被当作人情送出去的结果往都不好。
“他在泰国?”
“在云南,哦,到缅甸了,半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了。罗爷料事如神,他给了我几个锦囊,我照着去做就行了”,说这话时,肥猪虔诚地合起手掌,不知道心里正想的是佛祖还是罗中。
如此情势下,不熟悉当地风土人情的外国人必定会下意识地将眼前的人跟“头脑简单”四字联系到一起,只有庭车常不会这么想。在泰国,如果你轻易地被眼前的纯朴所迷惑,那就大错特错。
“有变通的余地吗?比如,我用东西来换自己的命?”庭车常很诚恳地说。
“不不不,”肥猪摇摇头,拿着那支玩具一样的手枪晃来晃去,“我已经跟日本人说好了,一会他们就过来拿人。说好了就不能反悔的。”
庭车常终于接受了现实,向正灿烂着的窗外望去,目光渐渐迷离。当眩目的太阳光晕下掠过一道非同寻常的闪光时,庭车常指着窗对面,说:“阿达,你看那是什么?”
肥猪下意识地转过身,他根本就不用担心有诈,因为庭车常二人正被手下的枪顶着脑袋。不过,如果窗对面摆着一支狙击枪,尤其是一支半自动狙击枪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未等肥猪应声倒下,林爽已经拉住一支枪管顺势放倒一人,庭车常滚到了桌子底下,几秒钟后,当他钻出来时,屋子里的人除了林爽都躺下了。
“我断后!”林爽拖过沙发堵住门板,拎着一挺AK站在门的斜方向上。
庭车常捡了一支乌兹,纵身跳出窗口。被蒙着眼送上楼时,他记得这里应该是第二层,并不高。
这栋小楼的确不高,庭车常顺利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一辆车,便跑过去。身后的路上,不断有人被射倒,再没有人敢冲到出到路上来,只是躲在楼里用乱发枪。庭车常仰头看去,一个女人正端着一支长枪,不紧不慢地一下接着一下,扣动枪机,发射子弹。庭车常跑近车子,扫了一梭子过去打碎玻璃,直接从车头滚进去,轰一下油门,狂按喇叭,开回窗口下。
一支AK从窗口飞出来,砸到引擎盖上,接着,林爽跳了下来,将手上的手枪别到腰里,捡起那支AK闪到马路对面一条粗大的电线杆后,傍着消防水栓蹲下,向窗口处射击。女人背起狙击枪跳出高处,灵巧的身体粘在电线杆上,随着滑下来。她一着地便将狙击枪递给林爽,不由分说夺过AK,“有后门通往另一边!”
她钻进车子,指着自己原来所在的楼,“绕到另一边等他!”
庭车常猛甩方向盘,将车子带出这段枪火交织的街道。
半分钟后,林爽果然从一道门里跳出来,钻进打着刹车迎过去的车子。
庭车常将油门踩到了底。
(六)
“别那样看着一个单身女人”,庭车常白了林爽一眼。林爽正用警惕地目光防备着后视镜里的女人。
林爽终于开口了,对后座的女人说道:“你是上次在码头旅馆的那个人?”
女人摸着自己的脸蛋,准确地说,那是一张粘在脸上的皮子,慢慢地撕下来,露出端庄秀美的真容。
“贾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