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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霸气
“什么?!你说我爷爷他、他……”
乍然听闻噩耗,陈淑瑶整个人都呆滞了,她原是打算过来找齐靖安问问自家闺蜜的情况的,谁成想闺蜜的好消息没探到,却是先听到了她爷爷的坏消息!
见此情状,齐靖安轻叹了一口气,并不去制止陈淑瑶尽情地流泪,而是朝站在一旁的秦连横摆了摆手,道:“立即安排人手把这个消息传给殿下,越快越好,绝不能有丝毫拖延!”
秦连横点了点头,正要应诺,却是被陈淑瑶抢了先,只听她恨声道:“对!公主一定会为我爷爷报仇的,她一定能灭掉所有的燕贼……我也要、我也要到北方去杀贼,杀光他们!”说话时,她表情狰狞、咬牙切齿,却仍是难掩满心的哀伤,泪水也完全止不住、依旧哗哗地流。
但齐靖安非但不安慰陈淑瑶,反而严肃地摇了摇头,说:“无论是你还是殿下,都不需要到北方去杀贼,因为燕贼很可能会趁此机会杀到京城来!”
“啊?!”
陈淑瑶惊呼了一声,秦连横也张大了嘴巴,他们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大魏京都位于中原腹地,北燕人若要杀到这里来,沿途要经过好几十座城镇、跋涉千万里,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齐靖安仿佛听出了二人的心声,“侯爷所率领的镇北大军已深入北燕腹地,此时骤失统帅,难保不会生乱,再加上殿下的征西大军也远在西疆戈壁,是以中原腹地空虚至极!”说着,他目光一厉,缓缓扫过陈淑瑶和秦连横,问:“如若让你们来当北燕国主,这时该当如何?”
严肃的驸马爷气场当真强大,在他的扫视下,陈淑瑶止住了泪水,秦连横也闭上了嘴巴,他们都被震住了,双双噤若寒蝉:真不愧是驸马爷,连气场都跟公主殿下有着“夫妻相”哎……
“怎么,你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当北燕国主?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如果我是北燕国主,一定会趁此机会分兵二用,一方面死死地拖住深处燕境内的几十万魏军,另一边则派兵急袭大魏京都,在敌人的心口上狠插一刀!”说到这里,齐靖安目露森然寒光,只稍稍瞥了秦连横一眼,这个曾经的豪侠就像只被火烧到屁股的兔子一般飞奔而去、去想办法把这个干系重大的消息传给夏侯宣了。
陈淑瑶也被齐靖安吓得没那么悲痛了,她定了定神,表情逐渐坚定了起来,朝齐靖安抱拳行了个军礼,然后就转身回家去了——他们陈家的擎天柱、她的爷爷去世了,而父兄也全都离家在外、或是征战他乡或是镇守一方,所以此时此际,她陈淑瑶便是陈家的顶梁柱了,必须要坚强!
而齐靖安呢?身为大魏朝堂上一手遮了半边天的实权人物,他更要坚强,还要冷静、果决、洞察先机……他身上的担子很重,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必须为自己征战未归的心上人抗住来自背后的所有压力!
所以在接连送走了秦连横和陈淑瑶之后,齐靖安便立即入宫去找夏侯卓了,还用路途上的一点点时间打了个腹稿,准备施展他舌灿莲花的“神功”来说服才刚刚登基了个把月、连属于自己的年号都还没有一个的皇帝陛下……
嘿,至于驸马爷说服皇帝的结果如何,还用问么?
以齐靖安的本事,他连脾气反复的老皇帝都能摆平,又怎可能摆不平软弱无能的夏侯卓?
“燕、燕贼就要杀过来了!那、那可怎么是好?”
听了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外加被妹夫的气势所震,夏侯卓对北燕人即将进犯京城的事基本上是确信不疑了,更被吓得脸白腿抖、呆滞茫然,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才好。
“陛下不必担忧,只需颁下两道圣旨,这个大问题马上就会变得没那么棘手了。”
御书房内,神色镇定的齐靖安微微一笑,稍稍安抚了夏侯卓惊惶不定的小心肝,然后便开始说重点了——只听他款款而谈道:“其一,陛下须得为陷于燕境内的几十万镇北大军确立一个新的统帅,越快越好,那样既可以安定军心,也可以反制燕贼,如若那新统帅是个有能力的,他甚至有可能做到在敌人的突袭队伍尚未杀至京城之前、便率军攻破燕贼的王庭!”
夏侯卓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正该这么办,不如就让朕的皇妹去做这个新统帅吧!”
做你妹啊!齐靖安暗暗抽了抽嘴角,表面上则摆出一副十分恳切的表情,说:“能得陛下如此看重,我与殿下都感激涕零。然则殿下当前远在西蛮,纵使他也很想拼尽全力以报陛下隆恩,却是实在无法插翅赶至北燕去担此重任,甚至当这消息传到殿下耳中之时,燕贼的突袭队伍只怕都已经杀过来了。”
齐靖安这话说的可是大大的实情,他家心上人就算再怎么厉害,终究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从西蛮的荒漠里飞到北燕的王庭附近?那可是数万里的距离啊!
再者说来,夏侯宣在西蛮那边的战况如何,这时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京城呢,也许那边打得正激烈?齐靖安真心认为,夏侯卓但凡还有一丁点儿脑子,都不该提出要让他的“皇妹”来挑起北边的担子吧?
“啊,”于是夏侯卓又茫然了,“那除了皇妹以外,还有其他的好人选吗?”
齐靖安垂头拱手道:“依臣浅见,当从此时正处在燕境之内、熟悉镇北大军情况的将军们中间挑出一个最合适的……”
夏侯卓的眼睛再一次亮了起来,“那就选表哥吧!”皇帝陛下连镇北大军里的其他将军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唯一熟识的就是纪彦平了。
表你个头啊,齐靖安简直无语了,纪彦平是专管后勤军需的辅将军啊,让他来当几十万大军的新统帅?有人会听他的才怪了!
事实上,齐靖安是想让陆天石来当这个新统帅的:陆天石的统军能力早就得到了夫夫俩的认可,而且他为人聪明识相,还有个身为猛将的弟弟,只要给他机会,不怕他控不住场子。
好在夏侯卓提到纪彦平也只是一时兴起,不等齐靖安再来一次委婉的反对,皇帝陛下就否决了自己刚说的话,“不行不行,表哥他做不来的,还是靖安你来说吧,你觉得谁最合适?”
齐靖安暗暗吐出了一口气来,沉稳道:“今年春,陈侯爷曾向朝廷举荐过一批作战有功者升任将军,当时纪表哥也在其中,但最得陈侯爷赏识的,还属一个名为陆天石的青年……臣相信陈侯爷统军几十年的眼光,故此举荐陆天石。”
听听驸马爷这话说的,基本上就是举荐自家小弟的最高境界了:即便以陆天石的资历和军职级别还远远达不到出任新统帅的资格,但他是陈侯爷看中的可造之材嘛,现如今陈侯爷都为国捐躯了,且让他来暂时顶一顶,可不是合情合理么?
而且齐靖安还用“语言的艺术”误导了夏侯卓,就仿佛他跟陆天石一点都不熟,只是在很客观地举荐陈侯爷看好的人而已……
驸马爷都做到这个地步了,皇帝陛下怎么可能还不入彀?
就这样,在齐靖安的“说服”和“怂恿”之下,夏侯卓当即提笔写了一道圣旨,进封陆天石为二品骁勇将军,并敕令其暂领全军、进剿燕贼云云……刚一写完,夏侯卓顺手就把圣旨递给了齐靖安。
直至齐靖安把圣旨卷好收了起来,夏侯卓才猛然反应过来,“等等,这道圣旨是不是应该交由枢密院来传发宣诏?”
“那是自然,”齐靖安镇定自若道:“臣会把这圣旨转交给枢密院的,如若院丞、院使们对新统帅的人选尚有异议,正好可以在明日的朝会上再行讨论。”
夏侯卓点了点头,但他显然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明明应该由太监来把这道圣旨送去枢密院的,何须劳烦驸马爷专门去走一趟?
可齐靖安不等夏侯卓迟钝的脑子转转弯,他就接着说道:“要解决燕贼袭京的问题,镇北大军只能算是后招,因为在新统帅被枢密院正式任命之前,燕贼的突袭队伍就大可以绕开镇北大军以及坚固的宁京城,突破山平关、余庆关,直奔京城而来了——”
说到这里,齐靖安缓缓跪下,恳切道:“所以,臣的第二个提议,是一个逾越之请,诚请陛下敕令京郊大营的将士们整军待发,只等朝廷甫一确定合适的统帅人选,就挥军向北、扼守永定关,做足准备迎击即将来犯的燕贼!”
夏侯卓眨了眨眼,手撑着下巴沉吟道:“靖安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你也知道,要调京郊大营的兵马,须得枢密院首肯,所以这件事……还是等到明日的朝会上,再与群臣详作商议吧?”
夏侯卓虽然傻兮兮的,但对京郊大营的兵马归属还是有一点儿敏感度的,而齐靖安也料到他这个“逾越之请”很难得到满足,所以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客套几句就告退了。
匆匆赶回驸马府,齐靖安立即把秦连横又唤了回来,“怎么样,事情都安排下去了?依你估计,殿下大约还要多久才能收到消息?”
“由于事态紧急,所以我已将西北部的暗线都动用了起来,一切顺利的话,殿下或可在二十天之后就收到消息。”
齐靖安点了点头,先前他的信件都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送达夏侯宣手上,所以这一次,秦连横真是已经竭尽全力了。
“辛苦了,连横,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立即去办。”齐靖安把先前从夏侯卓那里“顺”来的圣旨递向秦连横,说:“我记得你手下有这方面的人才,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这圣旨仿制一道,然后你就派人将其加急送往镇北军中,交给陆天石……”
“……!”
秦连横本想说些什么表示一下他的惊讶,但既然他自己的下巴都已经惊得脱臼了,就干脆什么也别说了,照办就是:反正驸马爷这么霸气,天塌下来就由他顶着吧。
接过圣旨,秦连横转身就走,齐靖安却是在他背后又多嘱咐了几句:“无论今天能不能仿制好,都一定要把这原件给我送回来,我还要拿去交给枢密院呢!实在赶不及的话,你就让他们先印个模子然后照着做,用不着太精细,能唬唬那些没什么见识的军汉就行了。”
秦连横脚底一个踉跄,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朝驸马爷竖起了大拇指。
第八十四章 倚仗
齐靖安淡定地送走了对他连连表示叹服的秦连横,心里并无太大波澜。在其位而谋其政,他既已站到了现在这个高位上,就要有敢做敢为的勇气。
更何况,虽说是事急从权,齐靖安也是有所倚仗的——别忘了,在驸马府的后院里,还住着一位太上皇呢。
“父皇,今天天气不错,雪后初晴,我们一起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吧。”
齐靖安亲自把太上皇从床上扶到一辆特制的有轮木椅上坐着,然后就推着他的老丈人来到了院子里。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他们一老一少、一坐一走,缓慢地散着步。院子里的池塘已经被薄冰覆盖了,但偶尔还能看见游鱼的影子在冰面下晃过,这番景致似乎带着点儿“绝境生机”的意味,令人颇有感触。
太上皇此时的气色真是相当不错,甚至比他以前一边胡乱地当着皇帝、一边愚蠢地服食丹药的时候更为滋润,可见齐靖安对他的照顾真是用了心的。
“前日里我又得了一个好话本,给了王总管去排演,到今天应该能出台子戏了,父皇可有兴趣赏看赏看?”
齐靖安有多贤惠,那可真不是吹出来的,自从把太上皇接到身边以后,他不仅下了大功夫、请了多名良医来调理对方的身体,还安排了多种多样的娱乐活动来丰富太上皇的精神世界,真正做到了“身心合一、双管齐下”,也难怪太上皇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更红润,精神也越发的好了。
“不、不看戏,要、要下棋。”太上皇咕咕哝哝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口齿虽然还是不怎么清楚,但也有了一些长进,尤其是他还摸索出了“简洁明了”的表达方式,让人越来越能准确地理解到他的想法了。
齐靖安点了点头,颇为随意地说:“反正我今天也没别的事要做了,就陪你杀上几局罢。”
随着太上皇越来越习惯用简单的几个字来表达意思,齐靖安跟他老人家说话的时候也越来越自然而随便了,什么敬辞啊、套话的,驸马爷是能省则省、省得多费口水。
而失了大权、瘫痪在床的太上皇也正好不再爱听那些奉承话了,齐靖安这样对他,反而让他更加觉得轻松自如、豁达舒坦,他们翁婿之间的感情也更显亲近了。
“几、几局怎么够,要几、几十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