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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枭微眯起凤眸,男人垂在大腿处的右手,几根指腹在裤管上一下一下,轻轻敲打着。
随后,她发现他茶叶色的潭底,掬起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
乔予笙直勾勾望住他,猛见自己的身影出现在男人眼底,娇小的像是能被他轻易玩弄股掌。
他的话,再次环绕在耳畔,“比起这样,我更喜欢你先主动。”
说完,谈枭将两手揣入兜中大步离去。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拐角处,乔予笙的心情,久久没能平复。
她总觉得,所有的戏码,才刚刚开始!
出去律师事务所,日照生辉,乔予笙将文件放入腰间斜挎的包内,宋贤的车停在暗处,透过倒车镜瞧见了她的身影。
谈枭的商务车,由车库驶出来,滑行至乔予笙脚尖前。
他放下后座车窗,“需要我送吗?”
乔予笙别开脸,“不用你送。”
“那你自己小心点。”男人笑下,玉手探出车窗,握了握她的手,眼中尽显温柔,“记得给我打电话,宝贝。”
他突来的亲昵,弄得乔予笙一头雾水。
谈枭上半身收回,眼角目光瞄向宋贤车子尾部时,不着痕迹,“开车!”
他阖上一对深褐色眼锋,车轮碾过地面的碎石,自她身旁缓缓驱出去。
宋贤牙关紧扣,脸颊两侧咬肌绷起,他抬腕看眼手表,乔予笙从进去到出来,花了近个把小时。
他的眸子,不由轻眯。
予笙,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是瞒着我的?
宋贤眼中,有冰一样的东西,渐渐下沉。
乔予笙敛起神色,拔脚走向拥挤的公交站牌。
刷卡上车,她习惯性坐在最角落的靠窗位置。
玻璃窗上印着她姣好的容颜,长发全部梳于脑后扎成个很高的马尾,轮廓精致,额头饱满,秋水剪瞳明亮有神,乔予笙的气质水木清华,显得很干净。
只是,脸色太差。
离婚的事,宋爷爷的事,全都一股脑聚集起来,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
乔予笙面颜低垂,心不在焉。
公交车开过几个站,车上已经人满为患,闷热的空气压抑着,她被挤得浑身乏力。
十多站后,乔予笙勉强挤下车。
回到屋内,她疲惫的换上拖鞋,之前在网络上投了几十份简历,至今仍无回应。
再找不着工作,她真就揭不开锅了。
乔予笙叹口气,把挎包从肩上取下来,赵律师说,宋爷爷留给她的这两样东西,有解开遗嘱谜团的答案。
乔予笙将包打开。
那一眼,可算是把她气坏了!
包底,开了个大洞,她的钱包手机,但凡里面的东西,全都被洗劫一空。
宋爷爷留给她的东西也不见了。
现在的贼,太猖獗了,什么都偷!
乔予笙跑到楼下超市,用公话报了警。
警察让她等消息。
就算她能等,宋爷爷留下的物件也不能等。
与其在家坐立不安,倒不如回去赵律师那里问问,看他知不知道文件和录音笔的内容。
乔予笙动身折返。
赵律师的助理方才见过她,这次并未拦着。
她径直走向办公室。
“予笙和谈枭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二少不该来问我。”
宋贤两只手分别撑在办公桌两侧,他上半身逼近,冷冷注视着椅子上的男人,“赵伟光,你别惹我。”
“乔小姐的私事,我并不清楚。”
宋贤埋下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说是不说?”
“我真的不知道。”
乔予笙站在门外,单手握在门把上,这会儿浑身僵硬,连眨下眼的工夫都没有。
宋贤他,已经有所察觉了?
猛然间,她似被人一下扔进冰窖。
009今晚,给我好吗?
“那么遗嘱,又是怎么回事?”宋贤问道。
“宋老先生亲笔。”
宋贤凝眉,“你以为我会信?”
“二少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乔小姐?”
屋内一时没了声儿。
乔予笙垂下眼,视线紧盯着自己落在门把上的手,越看越模糊。
说到底,宋贤还是不信她。
她回到家时,已是晚上六点,乔予笙随便到个小餐馆要了碗面,解决温饱。
随后,她便坐在电脑前,继续忙碌着找工作。
关于遗嘱的事,也不想再去探究,乔予笙决定,三年后,等她真正继承宋家的财产,再将它们全部还回去。
个把星期后,她带着个人简历,跑去参加了场上万人的招聘大会。
乔予笙读书时品学兼优,再加上外表出众,面试官连连点头,对她各方面都非常满意。
只是,一看她的名字……
“你叫乔予笙?”
乔予笙双手放在大腿并拢处,有些紧张,“是。”
“很抱歉,我们不能录用你。”
“为什么?”
面试官将简历退给她,“抱歉,你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我可以从最基层做起,对薪资也没太大要求。”
“对不起乔小姐,这是公司的规定。”
面试官面色稍变,态度恶劣起来。
乔予笙被人从座椅上强行拉开。
之后,她又面试了十多家公司,皆受到这种待遇。
整个硕大的云江市,竟没有安身之所。
乔予笙挤在人群中,脸色尽显疲惫。
艳阳高照,一簇簇光线铺撒下来,她抬起简历遮在头顶,目光四处游走。
看来,今天找工作又无望了。
乔予笙叹口气,正准备折身往回走,却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叫她的名字。
“班长,班长,乔予笙?”
她寻声望去。
徐真真右手高举简历,艰难的从人海中挤出来,灿烂的笑容中透露吃惊,“班长,真的是你?”
乔予笙回望她,“真真?”
某家奶茶店。
徐真真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眉头轻皱,“你到底得罪谁了?”
乔予笙捧住奶茶杯,“没有啊。”
“那就奇怪了,怎么会被封杀?”
乔予笙咬住吸管,垂头丧气,“我也想知道。”
徐真真见状,立即笑起来,“没关系,我们高三一班的精神,不屈不挠,永不言败,你可是我们班的核心,加油!”
她单手握拳,为乔予笙打气。
这么多年没见,徐真真还是老样子,一如既往的支持她,信任她。
“真真,谢谢你。”
“班长你别这么说。”徐真真眼里雾气横生,“当初我打胎要不是你帮忙,我可能早就被退学了,我爸妈不是气死,就是把我打死,该谢谢你的人,是我。”
乔予笙从她潭底,看见了无数个自己。
“你跟那个人……”
“我们早就分手了,他是个渣,别提了。”
徐真真泪眼婆娑,她虽然从未说过经手人是谁,可乔予笙看得出,她当年动了真情,而且至今不能介怀。
乔予笙敛起眉间的神色,适时止住话题。
“我们聊些别的吧。”
徐真真点点头,“好啊。”
下午四点,乔予笙接到房东女儿打来的电话,她急匆匆跑回家,工人们正在对这里的旧楼实施拆除。
乔予笙来不及阻止,一声巨大的爆破,整栋六层房屋轰然倒塌,顿时,硝烟弥漫。
她抬手捂住唇鼻,眼睁睁看着自己所有行李,掩埋在废墟当中。
这会儿,她身上除了个新买的手机外,什么都没留下。
乔予笙拉住个就近的工人,“师傅,今天要拆房,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
“上头临时决定的。”
“谁决定的?”
“我不清楚。”
工人说完,拿着工具走向废墟。
这下,她真可谓无路可走。
乔予笙咬住唇瓣,她紧紧握着手机,任其边缘的棱角深陷入掌肉中。
谈枭,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吗?
做梦!
你做梦!
乔予笙蹲在地上,双臂环住自己。
夜晚,宋贤闻讯赶来。
车头灯直射出的光线,把宽阔的巷子照耀的比白天还要亮堂,那抹强光打在乔予笙脸上,她双瞳微眯,抬手挡了下。
宋贤拍门下车,“予笙!”
车灯熄掉后,她蜷起的身子缩成团模糊的黑色,男人走近,伸手去拉她,“起来。”
乔予笙动了下,两腿一阵酸麻钻入骨头,“我腿麻了,走不了。”
“我背你。”宋贤二话不说转过身。
她盯向他的后脑勺,“不用了。”
“上来。”宋贤单膝微跪,“我带你离开。”
乔予笙没再坚持,爬到他背上。
男人一路驱车,将她带到个星级酒店住下。
一进门,宋贤脸上清冷的色彩,满满的从眸底溢出来。
“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乔予笙纤细的玉腿踩在地毯上,起先在西城,她吃了三个多小时灰尘,这会儿浑身脏兮兮的,像是刚从垃圾桶内捞出来似的。
“我不想让你担心。”
“都快露宿街头了,还逞能吗?”
乔予笙无言以对。
宋贤剑眉阴沉,他松开脖子上的领带,眼里攥着的东西,活生生地,仿佛要吃人。
“予笙,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的男朋友?”
乔予笙凝视他,“我当然有。”
“是吗?”他冷笑下。
“宋贤,你要相信我。”
一句话,使他的黑眸不由眯起。
水晶灯的白色光芒,自天花板掉落下来,两道折断在墙角的暗影交叉,乔予笙露在外头的双腿,更显单薄。
宋贤盯了她好一会儿,却一句话都没说。
一阵难忍的静谧过后。
他叹口气,“去洗澡吧,我出去给你买几件衣服。”
乔予笙点头答应,“好。”
二十多分钟后,宋贤回来时,她已经洗完澡,坐在单人沙发上用帕子擦着头发。
乔予笙眼见他迈向衣柜,将手中几条裙子挂进去,她垂下眼,把围在胸前的浴巾朝上拢了拢。
宋贤旋身时,正好发现她这个动作。
酒店的浴袍向来很短,上至酥胸,下至大腿根部,乔予笙这副出水芙蓉的样子,别说男人,就连女孩见了,也奇痒难耐。
宋贤喉结轻滚,不动声色靠近她。
“予笙。”
“嗯?”
她扬下脖子。
宋贤眸底的斑斓,陡然烧灼起来。
“今晚,你把自己给我好吗?”
------题外话------
谈哥,你媳妇要被人拐跑啦~
010谈枭回国
乔予笙捧住帕子,摩擦着湿润的长发,宋贤好听的声音传来时,她动作瞬间僵住,眸子轻睁开,将他的俊脸紧紧收入眼底。
很长的一段寂静。
她没有说话,宋贤变得急不可耐,“你说好吗?”
乔予笙的眸光,闪烁不定。
宋爷爷曾说过,只要他们在婚前相敬如宾,互相保持干净,待到事情水到渠成后,他便同意两人结婚,宋贤当时一口答应,他还发誓在婚前绝不碰她。
他的誓言,仅存于宋爷爷生前么?
“宋贤,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男人打断她,“可我现在就想要你。”
他站在茶几旁,同她的距离只有半米不到,宋贤高大的黑影打下来,足够把她整个身躯覆盖住。
这刻,乔予笙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把自己完整的交给他?
现在社会不是七八十年代,乔予笙骨子里没有那种刻板与保守,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她并不认为婚前性行为有什么不妥。
可是——
说到底,她名义上已经是谈枭的老婆,这个芥蒂在心中一日不除,乔予笙就做不到心安理得。
这不是……
偷情么?
没有离婚,她便不能和宋贤在一起。
宋贤那么好,那么完整,乔予笙实在不想他背上奸夫的骂名。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应该被人践踏!
乔予笙别开脸,“我想等到我们结婚以后。”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是。”
她歪侧着头,五指穿过发丝,将其梳顺。下一秒,男人一把扣住她手腕,乔予笙只觉向上一股拉力,等她回神后,整个人已站立起,放在腿间的帕子滑落于地。
宋贤的凤目里,有种隐忍的怒意在跳跃,“你是为了把那层膜留在婚后,还是留给别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男人将她腕部高举,“我什么意思,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他的话,犹如一记当头棒喝。
她想起之前在赵律师门口听到的谈话,心尖上突然涌现出绞痛,宋贤虽然没有当着她的面明说,可他心里已经开始怀疑,宋家的财产,是她和谈枭联手打的鬼主意。
相爱的两人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一旦有了猜忌,等同于出现一道裂缝,想要再去修补,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