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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
乔予笙很快收到条请求加入的信息。
她的微信名:未来的猪。
对方的名字显然是刚刚换的——
养猪的人。
乔予笙哭笑不得,点了同意添加。
男人发来几个亲亲的表情,表情中的头像眼弯成线,双唇嘟的很高。
明明是张极为平常的常见表情,可从谈枭手里发出来,乔予笙总觉得好笑。
她同样回复个表情,一把滴血的刀。
男人发来个委屈。
乔予笙扯开唇角两边,忍不住笑出声儿。
这完全不像谈枭的作风!
她心想着,网络果然都是骗人的。
谁知道同你聊天的人,是什么样呢?
说不定对方一面喝着人血,一面发着呆萌的图片。
乔予笙躺回被窝,脑袋底下竖起个枕头以便靠得不那么累,她冲男人敲去几个字,“你注册微信做什么?”
“泡你。”
谈枭回答干脆。
尔后,乔予笙发现他把头像换成了她的照片。
女人拉起被子盖在胸前,膝盖供起,尽量找着最舒服的姿势,“说什么呢。”
苏堇回房时途径卧室,大门敞开,斑驳的光线自里头照耀出来,她下意识往里瞥去,看到谈枭慵懒的枕在沙发内,他将手机拿在掌心,手背靠着大腿,眉宇间贯彻着难见的柔情,连同冷硬的五官都被那抹细腻感染,温润如玉。
苏堇纵身擦过墙面,信步走向客房。
屏幕光线莹亮,乔予笙一双眼眸如黑曜石般清澈,少顷,微信左上角多了条信息,乔予笙点开一看,苏堇发来个笑脸,外加一行字,“予笙,在干嘛呀?”
她们这会儿已经可以明目张胆聊天了。
“在和谈枭说话。”乔予笙如实说。
“哟哟哟,和好了吗?都开始秀了。”
“没,”她拇指点着拼音,“哎,纠结。”
“纠结什么?”
“很多东西。”
苏堇倚窗而立,没有开灯,只有外头景观灯微弱的光线照进来,将她的影子烙印在床边,很暗,很模糊。
“予笙,”她敲着字,屏光淬不到眼底,“你回来吧。”
乔予笙神色瞬间变得复杂,“连你也觉得我该回去?”
“我不知道。”
苏堇握着电话的手缓缓垂下,落在大腿外侧,她视线望出窗外,帝府宫整个世界大半近在眼前,这是上层人的生活,是天堂也是仙境。她轻轻阖上凤目,感受着耳边的宁静,嗅着鼻翼间一抹淡淡的梅花香。
她另一只手伸出去,五指收拢,想要抓住什么,但那些东西,却又遥不可及。
翌日,乔予笙起得很早。
王秀兰看眼时间,不过六点,她才刚把米淘到电饭煲里,就见予笙拿着牙刷走向浴室。
王秀兰插好电,脚步跟过去,“予笙。”
乔予笙站在盥洗台前,视线睇往镜子,“嗯?”
王秀兰杵在她身边,“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孕妇要有充足的睡眠,这么早起来,身体如何吃得消?
乔予笙微微一笑,挤抹牙膏在刷头上,她昨晚做了一夜梦,满脑子都是回不回去的考虑,乔予笙脾气倔强,但并非一味的钻牛角尖,走到这一步,她吃过不少苦头。
逃,已经逃过了。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就换一条路走走。
生活是过出来的,不是熬出来的。
想到这儿,她内心释然。
乔予笙回过身,一句话说出口非常认真,似是经过深思熟虑,“姥姥,我想回去。”
“回去?”王秀兰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哪儿?”
“谈枭那里。”
王秀兰眼角微睁,“真的?”
“我同他是合法夫妻,他不会放过我的,倒不如我学乖些。”
“予笙。”王秀兰蹙起的额头皱纹更深,犹如刀尖刻过,“你要考虑清楚,别做后悔的事。”
“我不会后悔的,我已经为自己努力过了。”
她尽了最大的努力逃出来,虽然最后还是输得一败涂地,但她再不会有遗憾。
至少,她曾用心去争取了。
王秀兰张张嘴,含在喉间的话却哽咽的一个字都说不出,谁让这段孽缘种得太早,历经15年的生根发芽,它的趋势再无人能够阻挡。
“好。”
半饷,王秀兰点了点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姥姥都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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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码字码晚了,嘤嘤嘤…明天会多更字数。
090回到七号院
乔予笙洗漱完,便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她的行李并不多,打包出来一个塑料袋就能装好。
王秀兰想帮忙,乔予笙不让,“我自己来。”
“予笙。”王秀兰站在门口,瘦骨嶙峋,她是见不得她受这些苦的,如今肚子里孩子都有了,王秀兰无话可说,怕只怕豪门深似海,像她们这种平凡家庭吃不消,“姥姥就不同你去了。”
乔予笙正把王秀兰的衣服一并收拾起来,听她这么说,诧异的抬高眼睑,“为什么?”
“我想回军屯镇。”
“那里的房子已经不能住人了,魏老师不是都说了么?都被砸成废墟了。”
“能住,收拾出来就能住。”王秀兰坚持,她不想添麻烦,予笙嫁去谈家本就是高攀,新闻报道并不看好这场婚姻,王秀兰更加不愿寄人篱下。
她心中的顾虑,乔予笙都知道。
“姥姥。”她将拉链关好,随同行李箱一块站起,“我不会让你在一个人了,既然我结婚,你就该同我住。”
“予笙…。”
“这事儿我昨晚就同谈枭说过的,他没有意见。”
乔予笙拉着拉杆,停在王秀兰跟前,她这次决定回去,是做足了过一辈子的心理准备的,又或许,谈枭某天厌烦了这段婚姻,再和她离婚也不迟,反正,主导权在他掌心,他不放手,她只能这般耗着。
再怎么说,如果没有谈枭,她早在15年前就死了,留下姥姥一个人孤苦无依,单是这样想想,乔予笙鼻尖就忍不住酸楚。
说到底,她该谢谢他,给了她一个尽孝的机会,生活才不至于变得那么残忍。
王秀兰轻拂下眼角,拗不过她。
走出南城都汇,天色变亮,鱼肚白已经化开。
收到风声,大批记者守在门口,眼见两道人影相携出来,一涌上前。
“谈太太,可以说几句么?”
近两天关于宋贤未婚妻怀孕的报道,柳素晒出练瑜伽的高难度动作力证清白,那边的子虚乌有失去八卦价值,好事的记者忙调转锋芒,又把焦点重新放回谈家。
无数镜头对准过来,王秀兰没遇过这种架势,心里害怕,一双手紧握住乔予笙。
“谈太太,能同我们说说,您是用什么方法击败那些名媛千金,成功嫁入豪门的吗?”
“您觉得自己是灰姑娘吗?”
乔予笙拉起围巾遮住半张脸,有明显闪躲的痕迹,各大媒体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趁之机,“谈太太,您整过容吗?”
乔予笙搀着王秀兰的胳膊,被众多记者堵得寸步难行。
“对不起,”她想往前挤,记者团团围住,哪条道都行不通,“麻烦请让一让。”
话筒递上前,仅隔乔予笙巴掌宽,犹似一道无形的压力,来势汹汹。她脚步几次退后,记者更是一窝蜂冲上前,害得她差点栽倒。
王秀兰护在乔予笙面前,南城都汇的保安出洞都没将局势稳定。
“谈太太……”
众口难调,七嘴八舌吵得沸沸扬扬。
乔予笙被逼无奈,只得拉过王秀兰,准备原路返回。
这会儿根本出不去。
七号院,客房。
苏堇坐在床沿,手握遥控器,紧盯画面中难堪的两个人。
记者咄咄逼人,乔予笙娇小的身影进退两难,说不出的狼狈。
苏堇闭了闭眼,闪烁的神光热泪盈眶,脸色苍白如纸。
她这辈子,没做过这么卑鄙的事。
原来,善良与邪恶仅是一念之间。
苏堇捧住双眼,难受的浑身酸痛,“予笙,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手边,一阵手机铃充斥着,马林巴琴的音乐不停回旋,苏堇放下双手,看眼静躺在床单上的电话,凤目血红。
“你还打来做什么?”
苏堇接起就开始厉吼。
“怎么,哭了?”孟岩笑声传来。
苏堇越发觉得恶心,收紧拳头,“予笙要回七号院的消息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姓苏的,你口气给我好点。”孟岩哼笑,满口警告,“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明白吗?”
“我同你?休想!”
“哟,这会儿装圣人了?”孟岩最不屑的就是这种女人,“你出卖朋友的时候,怎么不同我划清界限?”
苏堇怒不可遏,一股气填在胸腔涨得厉害,她承认,自己的确经不住孟岩挑拨,她定力不够,变成了背叛。这事儿做之前,苏堇内心挣扎很大,她反复考虑许久,好几次想过放弃,最终,还是没能赢过良心。
她不想予笙回来。
这种念头,远远超呼想象。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那场楼盘宴会,他的一舞惊人?
亦或者,是露天阳台外,他对她最后的那点仁慈?
苏堇只要阖上眼,就能看见谈枭的影子,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深入脑海。
苏堇哭红双眼,难受感十足,从小到大,这是她做过唯一一次对不起乔予笙的事,没想到,竟如此痛苦,仿佛有把刀子,狠狠划过她心口,末了,还不忘撒盐。
“你往后别再找我,我不会听你的了。”
“做都做了,还想反悔么?”
“知错也是可以改的!”苏堇拔高音量,“你滚!”
“你还真甘心啊。”孟岩鼻翼内掷出哼哼笑意,苏堇不愿听什么,他偏要说什么,“你们拥有同样的出身,长相也各有千秋,其实要真细算下来,你的家底要比乔予笙好些,至少你从小衣食无忧,不用勤工俭学,怎么走到最后,你们两姐妹差别就那么大呢?乔予笙先有宋家二公子,再有身价过亿的豪门老公,而你呢?谈过恋爱吗?有人追吗?享受过有钱人无尽的宠爱吗?苏堇,你真的不喜欢名牌?不喜欢钻石?不喜欢钱?你丫骗谁呢!”
“不要再说了!”
“怎么?说进你心坎里所以不乐意听了?”
“这些都是我的命,我认!”
苏堇一把掐断电话,折身斜趴在枕头上,小脸儿深埋下去,放出的哭声闷在棉花内只有依稀的响动。
她恸哭不止,双肩颤抖,说不出的滋味。
她不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良心上,会一辈子不安和瞧不起。
电视屏幕中,记者依旧紧追不舍,乔予笙要顾及自己,又要顾及肚子,生怕宝宝有个什么闪失。
慕容钰看着担忧,忙从沙发内倾起身,“小堇啊?”
熟睡的孟加拉猫自她大腿上划下去,四条腿立向地板。
慕容钰见着无人答应,她视线顺着弧形的楼道朝上望,“小堇,小堇?”
“来了——”
苏堇赶紧收拾好情绪,急匆匆跑下楼,“夫人,你找我?”
慕容钰端详她红肿的双眼,“怎么了这是?”
苏堇目光避开,垂在某一处笑得僵硬,“我看见记者堵在南城都汇的新闻了,心里难受。”
孟加拉猫蹲在地上,抬起一只前爪洗了把脸后,瞥了眼苏堇,不屑的跑开。
横在墙上的硕大LED电视,泛出的光泽淬过她单薄的肩膀,慕容钰拍了拍她的手算作安慰,随即吩咐,“你喊上两个佣人,在一楼腾出间客房,床单被褥全部换上新的,要最好的那种。”
苏堇擦干泪水,“好。”
眼见苏堇去忙,慕容钰按掉遥控器开关键,端着杯咖啡上了楼。
谈家的日子,是时候回到正轨了。
乔予笙退至墙角,王秀兰单手挡在她跟前,记者的提问铺天盖地,乔予笙招架不住,只能缄默。
“谈太太……”
王秀兰手臂一扫,妄想弄退人群,“你们别再问了。”
“谈太太,麻烦请你说一说和谈先生的相识过程。”
乔予笙后背紧贴墙面,完全被圈围在弧形中,面前话筒一支支递来,分不清谁是谁的。
围巾遮过鼻梁,乔予笙低着头装聋作哑,映入眼帘的一道道身影密密麻麻,侵占了不少道路。
乔予笙心力交瘁,正思忖着脱身的办法,耳畔一阵清脆的嗡鸣声迅速袭来,不等她抬起来,一辆纯黑色玛莎拉蒂已经稳稳停下。
“谈先生!”有人抑制不住叫起来。
车身流畅的线条柔和与冷硬并存,完美的设计,只消一眼便能过目不忘。
谈枭落下车窗,鼻梁架着一副墨镜,英俊的唇瓣浅抿,漾起的弧度迷人性感。
记者中,女性几乎疯狂。
男人推开车门,修长的玉手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