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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
男人健硕的手臂将她自后面抱紧,每个人都有死穴,都有软肋,而谈枭的死穴,就是乔予笙,“你说得对,没人可以威胁到我,但那仅限于你没有出现之前。”
只要碰上她的事,他就再也没多少理智可言。
奥迪车内,四面车窗紧闭,空气中处处弥漫着窒闷,乔予笙索性不再挣扎。她和谈枭已经结婚了,由法律认可,这是不争的事实。乔予笙当初选择回七号院,就是下定决心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与他风雨同舟的走下去,而眼下的这个坎,她除了放平心态,还能怎么做?
离婚,根本不可能。
“你往后遇到任何事,能不能先同我商量商量?”
谈枭侧脸贴住她耳朵,“好。”
“小堇的事,我不想再去计较了,苏伯伯的命,买她十次错误都够了。”
谈枭一口答应,“听你的。”
“回去吧。”乔予笙神情疲倦,“婚礼过后,我想送苏伯伯最后一程。”
她生来没有父亲,从小到大,爸爸这个词在她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即便梦里,也只有秦汉的模糊背影,乔予笙一方面渴望得到父爱,一方面又憎恨,所以,她曾羡慕苏堇有个疼爱她的好爸爸,再加之苏扈随和慈祥,久而久之,乔予笙便将父亲的模子刻到他身上。
车子行驶过程中,天空突然下起小雨。
经过五号院时,乔予笙下意识朝里面探了眼,和苏堇决裂,她现在只剩徐真真这一个朋友。
整栋别墅,笼罩在灰蒙蒙的天色内,乔予笙还未看得仔细些,轿车已经渐行渐远。
二楼客厅,徐真真盘腿坐在电脑前上网,宋尧身影走进门,她看也没多看一眼。
男人端了杯咖啡,细长的桃花眼扫向屏幕,徐真真正在浏览自己博客的相册,一百多张照片,全是各个角度的偷拍,有正面照,侧面照,各种各样,皆来自同一个人——宋贤。
宋尧一见,黑眸陡变犀利,“妈X,你在瞅谁?”
徐真真点着鼠标,一页一页翻开来看,她始终面对屏幕,“你不认识吗?”
“靠!”男人一把视线移向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真真面无表情,“没什么意思。”
“在我这里惦记着别的男人?”
“宋尧,你真是好笑。”徐真真偏过头,唇边难免露出讽刺,“你女人那么多,想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搞得像皇帝翻后妃牌子似的,还不许我盯着宋贤看了,凭良心说,他比你好看,比你干净,同样都是宋家出来的人,你们两个差距真大。”
徐真真说完别开脸,宋尧脾气臭,这些话听了可不得了,满口粗话爆出来,怒火中烧,“你他妈非要同我贱是吧?”
“我就是贱!”徐真真倏地起身,“不贱怎么能博得你宋大少的欢心?我全身上下都贱烂了,我眼睛是整的,鼻子是整的,下巴是整的,连嘴唇也动过刀子,我一个人工美女,我不卖贱我能怎么生存?我还可以更贱,你要不要看看?”
“操!”
宋尧扬手,一把砸碎咖啡杯,“活得不耐烦了!”
陶瓷撞过坚硬的地板,摔得支离破碎,不少深棕色的液体飞溅到徐真真白色铅笔裤上,她并未避闪,两条细腿笔直的站着,“你最好杀了我,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你——”
宋尧抬起胳膊,右手正要冲她脖子掐过来,微掩的房门突然被佣人敲响,“宋先生。”
宋尧的动作停在半空,“说!”
“楼下来了位小姐,说要找您。”
男人眸色一沉,“谁?”
“我不知道。”佣人实话实说,“她说她是北城一中的。”
徐真真听后,心中了然,提脚迈向衣柜,“我马上收拾行李。”
宋尧拽住她,“谁让你收拾东西了?”
“你还是去伺候你的学生妹吧,人家都找上门了,你又那么喜欢,干脆喊她搬进来算了,你也不用那么麻烦,回回想她的时候,还得开车出去。”徐真真口不择言,却把自己的心说得一阵阵疼,眼角热起来后,愣是被她给硬逼回去,不让他发现。
宋尧蹙眉,“我和她前两天就断了。”
“呵呵。”徐真真干笑两声。
楼下的女孩似是等的有些心急,一层层逐渐爬上楼,“尧?”
她抹着嗓子高喊,徐真真望向门口方向,“你还是去招呼下吧,五号院这么大,你的宝贝迷路了可不好。”
“尧——”
外面的人边找边喊着宋尧的名字。
男人明明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蛋,这会儿却黑的能拧出许多黑水来,门外的叫声越来越频繁,宋尧无奈之下,只得走出去。
徐真真注视着他欣长的背影,终是按耐不住鼻尖的酸涩,两行清泪流下来。
她喜欢宋尧,这种感情无法抹杀,无法改变,其实从一开始她就该明白,和宋尧的这场肉欲游戏,谁先当真,谁就输了。
徐真真伸手拂掉泪水,开始往行李箱内塞衣服。
宋尧出现时,女孩满脸高兴,一把扑过去搂住他脖子,“尧。”
男人两只玉手揣在兜中,没有立即拿出来,“你怎么来了?”
女孩撒娇道,“人家想你嘛。”
宋尧粗浓的眉毛侵染着不耐,“不是给了你分手费吗?嫌不够?”
“我不想分手。”女孩将他拥得更紧,花痴的表情近乎贪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别傻了小妹妹。”男人嘴角划过丝冷笑,他抽出两指,顶着女孩额头隔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同我谈钱,还觉得没有白上你,谈感情?”宋尧审视着她稍显稚嫩的脸,“你倒不如回家喝奶更实在。”
徐真真靠近门把的玉手停顿着,宋尧低沉性感的嗓音,清晰的淌入她耳膜深处。
是啊,谈感情,一个花花大少,有感情么?
她早该看清这点,也不至于自讨没趣。
徐真真自嘲笑下,罢了,不就回家吃奶么?多大点事儿?又不是没吃过,走!
女人拧开房门,拎着行李箱径直朝楼梯口走,旁边的宋尧听见动静,皱了皱眉,“喂。”
徐真真装聋作哑,疾步向下走。
宋尧丢开女孩,大步跟过去,“徐真真!”
眼见男人快要追上,徐真真拔腿就跑,宋尧一声低咒,三步并作两步下完最后一层台阶,他腿长,步子迈出去能当徐真真两步之多,她还没跑到大门口,便被男人擒住。
“你属兔子的?”
徐真真眼珠望上天花板,“牛。”
“老子叫你怎么不答应?”
徐真真继续翻着白眼,声音干瘪无波,“忙着回家喝奶。”
宋尧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继续干瘪,“好话不说第二遍。”
“你眼睛怎么了?”
徐真真盯着天花板,就是不看他,“你还是管那个小的吧,拉着我一个老女人做什么?”
宋尧,“……”
113就是不放她走
谢梦渺跟下楼梯,她身材娇俏窈窕,一中的校服穿戴整齐,倍显青春稚嫩,徐真真越过宋尧的肩膀望向她,谢梦渺长着张娃娃脸,中长发扎成个马尾束在左侧,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仿佛能说话一般。这就是宋尧钟爱的口味,清纯,可爱,充满少女气息,徐真真自知比不了,她这种年纪,比起个中学生,却是老很多。
女孩杵立于楼道口,一副手足无措。
徐真真握紧行李箱的拉杆,妄想甩开宋尧,岂料他力气大,一来二去徐真真抵抗不了,好好一个箱子就这样被男人两脚踹翻。
徐真真弯腰去捡,宋尧干脆飞起鞋尖将行李箱踢到老远,她够不着,亮出难看的脸色,“你做什么?”
男人右手的虎口还捏着她腕部,“喜欢我就明说,吃哪门子醋呢?”
“我吃醋?”徐真真摆出不屑的讥嘲,“你闻见了吗?”
“闻见了。”宋尧手臂从后面往她腰间一环,徐真真毫无招架的落到男人怀里,“酸得满屋子都是那个味儿。”
“真好笑。”徐真真不承认,精致的脸蛋别到旁边,说话也尖酸刻薄起来,“你真把自个儿当宋贤了?他同柳素订婚那天,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即使你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也不用往自己脸上贴金,他是他,你是你,我喜欢谁不会分辨错,更不会找你来做替代品。”
宋尧锋利的剑眉蹙拢,唇角跟着划开道冷冽的弧度,“行啊,嘴巴抹油了,说的这么滑溜。”
“你管我抹了什么?”
“我还管不得了?”他的笑容越来越深,性感的口吻中,却有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今早醒来都还在我身子底下嗨,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徐真真要比乔予笙大出几岁,论脸皮自是没那么薄,她同宋尧上床的时候,多羞的事没干过?
他说得色,她还能更色。
谁怕谁?
“哎哟喂,宋大少真会显摆,我知道你厉害,每做一次都能个把小时,我嗨着呢,我不仅被你玩的嗨,我叫的更嗨,可是那又怎么样?这本来就是场你情我愿的游戏,拎起裤子后就各不相干的事儿,我想你宋大少爷先前没少做吧?”
宋尧的俊脸,一阵青,一阵白。
不远处的谢梦渺露出的表情,也不见得多好,再怎么说她只是个小女生,第一次听到如此豪放的话,真尴尬。
“姓徐的。”男人突然扬起手,吹胡子瞪眼,“我他妈真想抽你。”
徐真真看着他大掌内清晰的纹路,一眼便瞄见那根很长的事业线,她不知道这种手相说法准不准,但宋尧这辈子有花不完的财富,倒是真的。
徐真真无意间又瞅下婚姻线,很长,长到底。
她心想着,是哪个倒霉蛋要嫁给这种男人?而且还是一辈子,连个离婚的裂痕都没有。
宋尧看得出来,徐真真走神了。
这个女人,越来越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归结一句话,就是欠教训!
他手掌拍下去,落下时,指尖忍了点力,轻轻带过她脑门儿。
徐真真猛地回过神,如梦初醒。
宋尧凤目凛冽,“这种情况你也能跑偏,猪啊!”
徐真真退开些距离,理顺被他扇乱的刘海,事到如今,她觉得某些事很有必要讲清楚,“你有多少个女人?”
“问这么多做什么?”
“你说不出来吧?”徐真真冷笑下,“或许连你自己都记不得了。”
宋尧不由眯起一只眼角,徐真真微仰下巴,她身高不及宋尧,只能维持这种姿势来注视他,“好吧,既然你说不出,那就换我来说。”这一刻,她的眸子很黑,几乎逼入他潭底,“我的初夜,在高中的时候给了你,之后我一直错把你当成宋贤,当年得知我怀孕,宋贤甩了笔钱叫我去堕胎,那个时候我更是深信不疑孩子的父亲就是他,我还记得,堕胎那天,就是像这样的天气,阴沉沉的,一阵凉风袭来,冷进骨子里。”当往事再被提起,徐真真仍然痛的呼吸不畅,伤疤每被揭开一次,就有鲜血不停向外流。
谢梦渺竖起耳朵,静静听着。
宋尧眯起的眸子里,仿佛有把刀子。
徐真真眼眶湿润起来,“在医院那漫长的四个小时,就像度过了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时间一分一秒于我而言,都是煎熬,从动手术到输液,我整个人真的很麻木,若不是班长一直陪在身旁,我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说到这儿,宋尧瞧见她眼角一滴晶莹坠下来,反射出的光线,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徐真真手背朝脸上一抹,又装作若无其事,“这么多年,我恨宋贤,甚至有时候回忆起来,会觉得恨他恨到骨子里,却原来,我恨的是你。”
“你阅女人无数,兴许一个女孩的清白对你来说不算什么,说不定破掉一个处,还会让你很有优越感,像你这种出生就含着金汤勺的大少爷,更加不懂什么是尊重和珍惜。”徐真真越说越觉悲凉,她数次哽咽,“可是你知道吗?就为了满足你那该死的虚荣,我毁掉的是完整的人生。虽然徐家比不过宋家,可我何尝不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
男人单手插在裤兜内,“说完了?”
“说完了。”徐真真闭紧菱唇,心中一阵舒坦。
这些苦水,她曾一遍一遍吐给乔予笙听,只为舒缓情绪,却从没像今天这么轻松过,果然,遇到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得找当事人诉说。
宋尧一瞬不瞬盯着她,内里释放出来的斑驳,很深很深。
谢梦渺的脚步缓缓上前,将男人垂在兜中的那条胳膊挽住,徐真真凝视着她亲密的动作。
其实,她和这个女孩,谁都不是赢家,因为宋尧不会把心停留在她们任何一个人身上。
“姐姐。”女孩儿开口喊她。
徐真真默不作声,同一个中学生抢男人,可笑至极。
“我……”谢梦渺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