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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谨行敏感地感觉到了什么,他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不动声色地和赵锦辛握了握手,“幸会。”
崔总喝得有点多,似乎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儿来,张罗服务生上更多的酒。
黎朔坐到了周谨行和Leon之间,不再看赵锦辛,赵锦辛一边和崔总聊天,一边是不是朝他的方向看。
周谨行看了赵锦辛一眼,勾唇一笑,凑近黎朔道:“是我的错觉吗?你们之间……”
黎朔轻咳一声,假装没听见,给周谨行倒了一杯酒,“来,周总。”
周谨行笑笑,和他碰杯。
黎朔为了防止周谨行再问,就转过去和Leon聊天,他故意抱住Leon,贴着Leon的耳朵说笑。
Leon也很是配合,几乎半个身子偎在黎朔怀里,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太兴奋,秀气的脸蛋红扑扑的。
黎朔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却觉得自己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没劲。他想不通他这是在干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像个冲动又懵懂的毛头小子,这么幼稚、愚蠢、混乱的人,是他吗?
他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要让赵锦辛把他变成一个他完全不欣赏的人,可也无数次得到从内心发出的答案——他控制不了。他的灵魂仿佛被囚禁在了这个躯壳里,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次次失控,一次次丢人,却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这就是真正的恋爱,他宁愿不要,毕竟到头来,除了真实的痛和羞愤,什么也得不到。
他渐渐也觉得没意思,就不怎么说话了。
周谨行给Leon塞了几张小费,让他先出去,然后从黎朔手里拿走酒杯,轻声说:“黎总,别喝了,小酌怡情,明天我们还得谈事情。”
黎朔还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手里空了,才回过神来:“哦,对,明天还有事,不好意思。”
“我看你状态不太好,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我基本没喝,我开车。”
黎朔摇头:“不好,崔总……”
“我去跟崔总说一下。”周谨行起身走到崔总那里,低头说了什么。这时,赵锦辛却站了起来,递给周谨行一杯酒。
黎朔皱起眉。
包厢里歌声很吵,黎朔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也看得出来赵锦辛在笑呵呵地劝酒。
黎朔视力很好,即便灯光昏暗,也能看出俩人脸上的笑容一个比一个假,跟拼演技似的。
周谨行喝了一杯,崔总也来劲儿了,拉着他又要喝。
周谨行笑着又喝了一杯,就指了指黎朔,推脱开了,然后走了过来。
“黎总,走吧,我说你不舒服,先送你回去了。”周谨行眨眨眼睛,“我也累了,赶紧跑吧。”
黎朔感激地笑了一下,站了起来,结果脚有些发软,身体虚晃了起来,周谨行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没事吧?”
“没事,我……”黎朔眼前一花,就感觉胳膊被人夺了过去。
他一抬头,赵锦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周谨行:“周总,不劳烦你了,我送黎大哥回去。”
黎朔想把手抽回来,却抽不动,他冷冷地说,“我更不敢劳烦你,放开我。”
“跟我客气什么。”赵锦辛霸道地将黎朔搂进怀里,“走吧。”
黎朔也不顾周谨行就在旁边了,粗声道:“滚开!”
周谨行挑了挑眉,抓住了黎朔的另一只胳膊,不卑不亢地笑道:“赵总,黎总不想跟你走,不好强人所难吧?”
崔总走了过来:“怎么了?小黎,你没事吧?”
黎朔趁机推开了赵锦辛,笑道:“没事,有点儿晕而已,不好意思崔总,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怕我明天起不来。”
“行行,你们先回去吧,我让锦辛陪我。”崔总拉着赵锦辛,“来来,咱们喝。”
赵锦辛的眉毛都要拧起来了。
黎朔抓住周谨行,低声道:“走。”
出了包厢,黎朔靠着墙喘了口气,他感觉脸上臊得慌:“不好意思啊周总,让你看笑话了,我今天喝多了,所以……”
周谨行安抚道:“你别在意,我什么都没看到。”他扶着黎朔,“走吧,我送你回去。”
俩人上了车,黎朔仰着脖子倒在副驾驶,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周总,你和太太感情很好吧。”他不止一次看到周谨行笑盈盈地发短信,那样的表情,绝不是对谁都会有的。
周谨行笑了:“好啊,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恭喜你。”
周谨行看了黎朔一眼:“我相信有一天,我也会这样恭喜你。”
黎朔笑笑:“谢谢。”
第57章
回到度假村,黎朔又累又困,周谨行把他扶到房间,给他倒了杯水,他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烟酒味儿,也洗去了不少浑噩。
洗完澡,他懒得吹头发,草草擦了擦,就倒在了床上,实在太乏了,乏到几乎什么都没有力气思考,却独独忘不了赵锦辛和那个Ken的一个吻。
只不过是一个吻罢了,只不过是一个吻,值得他这样吗?
这好像跟值不值得也没多大关系……
黎朔苦笑一声,卷起被子包住了自己,闭上了眼睛,很快,困乏就袭向了他的神经,他沉沉睡了过去。
迷糊中,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盖在了黎朔的头上,黎朔的眼皮颤了颤,却难以睁开,他沉吟了一声,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可脑袋上的微小压力还是没有消失,他终于醒了,微微睁开了眼睛。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映入了眼帘,那眼神充满无奈,还有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怎么不吹干头发,明天会头疼的。”赵锦辛的手指穿梭在黎朔的发间,口气是情人之间的温柔责备。
黎朔蹙了蹙眉,花了好几秒,才分清了梦境与现实,他难受地用力挤了一下眼睛,哑声道:“你……你怎么进来的?”他说着就想起来。
赵锦辛按住他,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我帮你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黎朔推开他的手,加重了口气:“你怎么进来的?”
“崔总带我进来的,怎么,你担心周谨行不让我进?他算什么东西,有什么立场不让我进。”赵锦辛感觉心脏到现在都还在怦怦乱跳,他一进别墅,就跑到了黎朔的房间,看到黎朔和周谨行并没有睡在一起,才感觉扼着他心脏的那只手松开了。
“他有什么立场我不讨论,但是你,没有立场进我房间。”黎朔努力想作出冷硬的表情,可他实在太困,说出来的话只有浓浓的疲倦。
赵锦辛充耳不闻,“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别生病了。”说着就打开了吹风机。
黎朔对赵锦辛虚伪的关怀只感到了无边的愤怒,也许是他喝了太多酒,也许是这里没有外人,他不需要顾及修养和颜面,体内囤积的怒火瞬间爆炸一般宣泄了出来,他狠狠打开赵锦辛的手,狂吼一声:“滚——”
吹风机狠狠摔在了地上,瞬间没了动静。
赵锦辛僵住了。
卧室内一片令人窒息地沉默。
摘下了“风度”的假面具,黎朔索性豁出去了,他一把揪住赵锦辛的衣领,用力推了一把,眼中一片猩红,咬牙切齿地说:“我们分手了,分手了你他妈懂吗?我不想再看到你,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你他妈懂吗?!你假惺惺的装什么关心,你还指望我继续脱光了给你艹?你能不能滚出我的世界?能不能要点脸,别再来招惹我!”
赵锦辛呆滞地看着黎朔,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黎朔,那么地歇斯底里,那么地愤怒和……伤心。仿佛遭遇了一记重击,胸口传来密实地闷痛,他突然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黎朔又推了赵锦辛一把,将他往门口推去:“滚,滚,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滚——”
赵锦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脚下跟生根了一般,任凭黎朔怎么推,都没有再后退一步,他鼻头发酸,声音不可自抑地有些颤抖:“对不起……”
黎朔神情狼狈,一眨不眨地盯着赵锦辛的眼睛,寒声道:“我不需要你道歉,我需要你消失。”
赵锦辛轻轻咬住了嘴唇,眼圈有些发红,声音微若蚊呐:“黎叔叔,别这样对我……”
黎朔心脏剧痛,赵锦辛那略带哀求的语气,就像从前无数次在向他撒娇,无数过去的画面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飞掠而过,那些曾经美好的细节他竟然记得如此清晰,以至于信息量多到让他头痛欲裂。他强忍着此刻体会到的所有的痛,哑声说:“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无亏无欠,两清了。”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说,“走。”
赵锦辛闭上了眼睛,费力地换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人跟着冷静了下来,他松开了黎朔的手,却轻轻拨了拨黎朔的头发:“听我说最后几句话,好吗?”
黎朔沉默地看着他。
“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你,也从来没像喜欢你一样,喜欢过任何人。”赵锦辛的眼神渲染着浓郁地伤感,“可我不喜欢束缚,不喜欢承诺,我想象不出和一个人过一辈子是什么样子,一辈子太长了,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我回应不了你想要的那种感情……”
黎朔颤声说:“够了,走吧。”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从赵锦辛嘴里说出来,格外地鲜血淋漓。赵锦辛太年轻,他在这样的年纪时,也无法想象一辈子,可赵锦辛不该明知道他的感情却肆意玩弄,他无法原谅这个人给予他的欺骗和羞辱。
“可我每天都在想你。”赵锦辛的眼神渐渐迷茫而无措,“每时每刻……为什么啊,为什么忘不掉啊?”
黎朔闭上眼睛,背过了身去,用动作无声地拒绝。
“对不起,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赵锦辛看着黎朔的背影,一步步往后退,越退,越是觉得眼睛酸涩,心口突然撕裂一般地疼,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这种陌生的感受他生出一股难言地恐惧,好像黎朔的背影会吃人,他几乎是逃也般离开了卧室。
黎朔在原地僵立了很久,才颓然地倒在了床上,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好像都随着赵锦辛的脚步声被抽空了。
这样就结束了吧,太好了,就此结束吧……
黎朔轻轻捂住了眼睛。
第二天,黎朔没起来,倒不是真的有多难受,只是不想见人,所以以宿醉当借口。
周谨行在门外停顿了片刻:“不好意思,是因为我昨天没有阻止赵总进来吗?”
“不是。”黎朔哑着嗓子说,“我确实不舒服,抱歉,你们先去吧。”周谨行没有任何理由为了他和赵锦辛起冲突,昨天能坚持带他回来已经很仗义了。
“好,我让酒店给你送药,好好休息。”
黎朔松了口气,揉着酸胀的太阳穴,对着空荡荡的卧室,不知道该干什么。他想了想,给他妈打了个电话,他现在就想听听能让他平静的声音。
一接电话,黎夫人就担心地问:“儿子,你生病了吗?”
“没有,昨天饭局,有人抽烟,我嗓子被呛到了。”
“哦,以后还是少参加饭局吧,咱们家又不缺钱,你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出去散散心嘛。”
“不工作好无聊的。”黎朔笑笑,“再说我也休息得够久了,该干点什么了。要是这个酒店的项目能谈成,我就给咱们家留一间定制套房,你可以穿各种漂亮的裙子来海边拍照。”
黎夫人高兴得直乐:“那好呀,那里气候好,我也想去住两个月……”
母子俩闲聊着一些家常,黎朔的心湖渐渐平静了下去,他一边聊,一边在心底开导自己。他全家健康幸福,已是上天厚爱,不该为了感情过于为难自己,所有的悲痛都会过去,等过去就好了,过去就好了。
黎朔躲了两天,才收拾好自己出来见人。虽然做不到意气风发,好歹不至于太狼狈。
周谨行和崔总这些天一直周旋于各种组织之间,为了拿到更低的征地价和更高的政策扶持,他也不好意思继续装病,帮着层层打通关系,谈判、推进,很快就忙了起来。
和周谨行接触越深,黎朔越是发现这个人城府更深,表面上斯文绅士,对谁都彬彬有礼,可解决问题的方式多少有些阴,尤其是那些难解决的,虽然很奏效,而且也不犯法,但时常让黎朔目瞪口呆。他做人做事都是力求光明磊落、无愧于心的,他从不觉得这是天真或单纯,但也不强求别人跟他一样。
崔总因为家事,临时离开了几天,只剩下黎朔和周谨行时,俩人经常一起吃吃饭、喝喝酒,他们很有共同语言,表面上又都温和礼让,即便有什么分歧,也从来是平心静气地沟通、解决,这种成熟又聪明的处世方式,让他们对彼此都很欣赏,也逐渐从合伙人变成了朋友。
周谨行给黎朔看了所谓“太太”和孩子的照片,照片上的“太太”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