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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四座的游览车已经等在了旁边,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司机对廉榆阳深深的鞠了一个躬,“二少爷。”
廉榆阳沉吟着应了一声,虚扶了童熙一下,将她扶上览车,并排坐着,童熙几乎都能感觉到廉榆阳身上过于冷凝的气场,忍不住侧低着头,小小声的问了一声:“你怎么不开心么?”
“每次回这个家,我都开心不起来。”
正在童熙心底暗暗的唏嘘了几秒,以为他在这个家里遭遇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就听见他拿捏着气音,低声的说道:“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是在一个暴发户的家里?”
他语调向来冷静平淡,很少会有这么厌烦的时候,童熙多看了他几眼,微微的抿嘴轻笑。
约莫两三分钟后,才到达别墅的正门,廉魏文居然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铜钱花样的中式绸衫,头发梳到脑后,一身的平整严肃,然而那张威严的脸上,却端着盈盈的笑意。
他直接忽略了廉榆阳,弯着眼角看着童熙,“熙熙,来了啊。”
那样的眼神,过于了期待,甚至夹杂了丝丝的疼爱和怜惜,童熙觉得很不自在,尤其是很难将此时这张脸和传闻里那个杀伐果决,心狠手辣的黑道头目重合在一起。
她刻意的忽略了廉魏文眼神中急切想要对她表达的东西,清清淡淡的开口,“廉伯父好。”
“好好好,我好得很呢,你能来,是最好不过的。”
他探头往童熙身后去看,愣了愣。
正文 303。别惹她不痛快
廉魏文探头往童熙身后看了看,空空如也,愣了愣,问道:“熙熙,你没有行李?”
“我只是答应了廉先生一些事情,过来两天而已。”
童熙一脸的平静。
闻言,廉魏文竟是瞪了廉榆阳一眼,转头看童熙时,却又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两天也好,快进来,你伯母准备了很多菜。”
他控制不住的迎上前来,两只手前伸,动作竟是连自己也没觉察出的小心翼翼。
童熙正想要躲,脑子里快速的思考着怎么才不算痕迹太明显,就被廉榆阳轻轻的拉扯了一下,转眼成了被他护在身后的模样。
“老头。”他沉着嗓音,眉梢间淡隐着些许的不耐和冷淡,“你的那些小老婆就别上桌了,熙熙嫌吵。”
她哪里。。。。。。
“说什么话呢!”廉魏文呵斥一声,却用眼神示意了一眼旁边约莫四十岁上下的男人,那人很快的走开了。
至于去做什么了,童熙侧头去看廉榆阳,心里稍稍能明白一些。
穿过一面巨大的翡翠屏风,客厅里的摆设偏复古,沙发竟是用金丝楠木制成,随处可见半人高的古董和佛珠佛像。
童熙心里暗暗咋舌,处处都透着金钱的气息,果然是大手笔,难怪廉榆阳形容自己的家,毫不客气的称之为暴发户,也难以想象,廉魏文这样的男人,居然信佛。
也许是前半生杀戮太多,临到老了,想要消一消罪孽。
童熙心里正感慨,忽然听见廉榆阳开口:“老头给你收拾了一件房间,如果你不想住这里,可以去我的公寓。”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也不轻,刚好够前面的廉魏文听见,他登时回头,狠剜了廉榆阳一眼,威慑力十足。
童熙仅仅接触了一点余光,心头竟不自禁的杵了杵,在这两个男人近乎剑拔弩张的时候,说道:“住这里挺好的,反正也只有两天嘛。”
廉榆阳皱眉,廉魏文却乐开了花,“对对对,这里好,你别听这小子的,他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
“把我的房间也收拾一下,我今晚住下来。”
忽的,廉榆阳不咸不淡的开口,却换来他老子更用力的怒瞪,斥骂的口型都出来了,像是顾忌着童熙在场,又生生的给吞回了嗓子眼去。
人是廉榆阳叫来的,之前和童熙的几次见面,都不是很愉快,当中还有着些误会,廉魏文暗暗的想,留着这小子在中间活跃气氛也是好的。
餐厅是一栋另外建的两层楼小洋房,偌大的一楼摆放了一张长型的餐桌,极尽奢华,浮夸到了顶点。
童熙在这种地方吃饭,突然有种皇帝用膳的感觉,这才知道,为何廉魏文一个人,就把住了整个A市的经济命脉,除了他以外,应该没有人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把钱摆在人前。
童熙吃了几口就没什么胃口了,廉榆阳给她舀了一碗汤,她拿着汤勺有一勺没一勺的喝着,像是在听他们说话,实则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去了什么地方。
她忽然有些后悔接到裴堇年的短信后给删了,也忽然很想他。
童熙悄悄将身子后靠在椅背里,摸出手机,打算给裴堇年打个电话,屏幕划开之后,界面却停在了朋友圈,她下意识的刷新,接着看见了一条出乎意料的新闻。
——裴姓富商与神秘女子共度春宵,一夜缠绵。
文下附了几张今早裴堇年从那女人房间里出来的照片,走廊上光线稍暗,但那笔挺的身姿线条,童熙一眼就能认出。
她攥着机身的手一抖,手机摔了出去,惊动了桌上的人。
廉魏文和他的大老婆同时看向她。
廉榆阳亲自蹲身到桌子底下去捡,递给她的时候,童熙才堪堪回神,“谢谢。”
廉榆阳瞧着她的脸色很不对劲,关切一句:“怎么了,是不是才下飞机,还有些晕?”
童熙晃了一下神,澄澈灵动的目光蒙上了一层灰白,廉榆阳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双眼就这么定在了她身上。
童熙拢了一下发丝,淡淡一笑:“可能是吧。”
“去房间休息吧,看你没吃多少,待会饿了,我再给你另做。”
童熙听了,这次连委婉的心思都没有,她话都不想说,生怕一开口,逼近嗓子眼的泣音就会暴露出来。
“对对对,累了就先去休息啊,是叔叔。。。。。。”这个称呼一出口,廉魏文觉得怎么都不对味,万一童熙真的是他一直在找的孩子,那么叫叔叔的话,显然是乱了辈分,可现如今,似乎又找不到别的合适称呼来替代。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整理着语气,接着说:“廉叔没考虑周到,开饭时间的确有点早,你先上去睡一觉,等会吃宵夜了我叫你。”
廉魏文的态度过于热情,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的秦均雅频频看了他好几眼,脸上不悦的神色是越来越盛,便多打量起童熙来,模样倒是不错,身材也好,就是这个年纪。。。。。。
哼,前年他才娶了一个只比自己小五岁的小老婆,年龄对他来说算什么。
想到此,她端着酒杯抿一口红酒,眼神淡漠的看着廉榆阳带着童熙离开的背影,酸道:“人家小姑娘越对你冷淡,你还越往前凑。”
“闭嘴!”廉魏文猛的喝了一声,“这几天说话做事都注意着点,别惹她不痛快。”
秦均雅一僵,缓顿的回过神来,胸腔里的怒气却越积越多,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只不过她什么都没再说,几十年能忍下廉魏文身边那么多的小老婆,再来一个又算的了什么,她冷哼着笑了一声,端着酒杯走开了。
童熙进房间后,只开了一盏暖灯,她半躺在床上,发现手机开不了机,一下子慌了,抠开后盖和电池,重新摁上去,再开机,还是没有反应。
来回摆弄了几下,她指尖儿突然一滑,一时脱力,手机砸在床沿,缓了一下,摔到了地面,砰然两声,连屏幕也破出几道裂痕。
正文 304。乖巧的像一个轻易就能被摆布的娃娃
童熙盯着看了好久,但却没有要捡起的意思。
心里某个角落,也像那碎裂的屏幕一样,破开得千疮百孔,脑子里交织回放着那两条新闻,此刻才觉得带给自己的冲击力有多么的大。
她顺着枕头滑进被子里,双手塞进去,拱着一团被子抵在口鼻下,呼出的气体暖了被覆盖着的半边脸颊。
身体却通体冰凉。
陌生的坏境,陌生的城市,。。。。。。牵挂的那人,没有一丁点的回应。
等了将近一天两夜也没等来的解释,她脑内绷着的弦越提越高,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到了濒临溃败的零界点。
侧躺着,眨眼,眼睛从左眼滚到了右眼眶内,再顺着太阳穴流进了鬓角。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听筒里机械的女声重复了两遍,裴堇年才把手机从耳朵上取下来。
他连着拨打了几次,都是同一结果。
童熙从来不会不接他的电话,就算是手机没电了,也会特地的告诉他一声。
调出短信里躺着的那条“我想你了,睡不着”,越看,双眸越眯越紧,一个电话,拨到了谢式的手机上。
“查一下童熙这两天的行踪,我要最详细的。”
童熙睡到迷迷糊糊,恍惚听见有人敲门。
她睁开眼,以为是幻觉,凝神细听下去,才觉得这是现实。
一坐起身,掀开被子的时候,一股冷风灌了进来,侵袭上小腹,她胃里忽然一阵痉。挛,捂着嘴匆忙跑去了厕所。
吐了两分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扶着盥洗台的边缘喘了好一会儿。
敲门声又再叩响,很轻,很有礼貌。
童熙捧了掬清水漱口,收拾了一下狼狈的自己,打开门,廉榆阳就站在门外,他手里端着一碗西红柿鸡蛋面,瞧见她的脸色,眸色却是沉沉的,“又不舒服了?”
童熙点点头,脸色惨白:“嗯,刚刚吐了。”
“我给你做了点面,你怀着孕,多少要吃点东西。”
童熙低垂着眼目,听着他说话,分明就在眼前的声音,她却觉得好一阵缥缈,似乎隔了很远的距离,才落进耳朵里,以至于回应他的时候,神情显得有些愣怔,“好。”
她伸手去接,廉榆阳却向后缩了下手,“去餐厅里吃吧,卧室里的茶几比较矮,会抵到肚子。”
童熙闪了下眼色,“好,你等我一下。”
她走回房间,穿了件外套,再走出来的时候,注意到廉榆阳刚刚从那台碎了的手机上收回的目光,神情叵测的,似乎一点也不好奇。
他守着童熙吃了半碗面,递了杯热牛奶给她,顺手把碗端开了。
“牛奶喝了就去睡吧。”
“哦。”童熙应了,端过牛奶就喝。
乖巧的像一个轻易就能被摆布的娃娃。
廉榆阳湛黑的双瞳内一片沉寂,眉心隐约的皱起,手指搭在桌面上,指腹轻轻的搭落,下睇的目光扫着只动了一半的面条。
他看得出,童熙吃不下了,自己却又像是没有饱胀的感觉般,仍然挑着面条往嘴里送,他只好做那个叫停的人。
童熙喝了三分之一的牛奶,然后捧着杯壁静静的发了会呆,随后开口道:“谢谢,我先去睡了。”
廉榆阳抬头看了她一眼,缓缓应声道:“好。”
他没有送童熙,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僵停了一瞬,凝视她走开的背影,黑眸若有所思。
也许是暖了胃,童熙这一觉倒是好睡,醒来的时候,才七点,冬季的天气,天空刚刚蒙蒙亮。
她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洗漱之后穿戴好,推开窗子,视线随意的下瞟,注意到了后院一片特意辟出来种植了药草的土地前蹲着一团蠕动的东西。
童熙定睛去看,觉得有趣,便去后院里找。
走得近了,这才看清是一个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模样,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柄玩具铁楸,正在翻土。
童熙蹲下身,撑着下颚看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问:“你在干什么呢?”
小男孩突然听见声音,居然没有吓到,而是回头看了童熙一眼。
这一眼,倒叫童熙愣住了,这哪里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眼神,寻不到多少天真烂漫,竟叫她觉出了一丝成熟。
成熟这个词,用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似乎有些不妥。
他不理人,童熙又再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仍然不说话,他刨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然后从包里摸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百元大钞,小心翼翼的平展开,放在洞口量了量大小,觉得不合适,又再刨开一些,然后把钱埋进去。
童熙就更看不懂了。
就在她以为小男孩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他的声音:“我把钱埋进去,等明年再挖出来就有好多钱,我就可以给我和妈妈买一栋小一些的房子,就我们两个人住。”
不用再和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了,也不开心。。。。。。
他后面的那句话,说得笑声了些,被风一送就消散了。
童熙心底的触动不小,孩子的行为很天真,但是初衷却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