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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服撕裂的声音乍然响在耳际,童熙一慌,想要伸手去遮,双手竟在眨眼间被他反剪到身后。
她张口欲喊,身下忽然一阵被贯穿的疼痛。。。。。。
凌晨三点,夜总会华灯初上,彻夜笙箫。
童熙一身狼狈的从门口走出来,礼服下摆被撕裂,曳地长裙变成超短仅仅包裹住臀部,反而更加勾勒出玲珑秀质的身材,发髻散乱,两颊垂下的碎发遮住半张脸。
即便如此,依然掩饰不住惊为天人的美貌。
她沿着路边缓步行进,每走两步,扶住树干稍微借一点力,才能继续支撑着浑身的气力。
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倒下。
脑中一直回放着刚才洗手间内被裴堇年要了一次又一次的画面,他很粗暴,捏得她浑身酸疼。
完事之后,像丢物件一样将她丢下,两分钟后又返回,捏开她的嘴巴,强行将半瓶白兰地灌进她嘴里。
喉管被酒精灼烧刺痛,她扶着脖子,呛咳不止。
耳边,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童小姐,服务很不错。”
正文 03。新欢旧爱,哪个更宝贝?
黑色的汽车驶进临靠海湾一价难求的悦色酒店,在酒店正门停下。
后座闭目假寐的男人睁开眼来,清冷的黑眸仍氤氲着迷蒙的醉态,眼底一圈乌色隐约可见。
他揉了揉胀痛的额,薄唇翕出一声轻浅的喟叹,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额头,低垂的眼睫盖住了眼底的冰冷和讥诮。
他扶着车门下车,车内那股浓烈的酒气随着他双脚离地夺门而出。
司机绕过车头,小跑着来开车门,却还是晚了一步,看着半条胳膊搭在车门上,身子半倾的男人楞了楞神。
“三爷,需要我扶您进去吗?”
裴堇年打了个手势。
手掌盖住鼻子和嘴,重重的抹了一把。
“不用了,去把车停好。”
极度低沉沙哑的嗓音仿佛在酒精里泡过一夜。
司机应了一声,在他身后将车门关上,两三步跟上前去,“对了三爷,允溪小姐一晚上没回酒店,刚才有家叫‘约翰’的酒吧打电话来,说允溪小姐在那里闹了事。”
脚步缓慢却一步未停的男人轻轻的“嗯”了一声,司机看不清他的表情,又说:“那边的人说,如果不赔钱,就不放人。”
“开价多少?”简洁的四个字打断了司机接下来的汇报。
“不太清楚,可能需要您亲自去一趟。”
“你去,完整的把人给我带回来。”
他现在头疼欲裂,需要安静和休息。
“接回来之后不用跟我汇报,对方要多少钱,随便刷。”他伸手进西装口袋内,掏了半天,动作忽然顿住。
辗转半响,才响起昨晚上和童熙做完之后,把随身带着的唯一的一张金卡给了她。
稍稍低头瞥过一眼空荡荡的手心,这只手,不久前还捏着她的腰。
此时,衬衫袖口的金色纽扣前,手腕处不着一物。
他忽然邪肆的挽起唇,似笑非笑,淡漠的表情闪过一道算计的精光。
“陆允溪的事待会再处理,打电话给姚律师,让他到我房间里来一趟。”
一块价值两百万的名表,足够让如今身无分文的童熙陪得倾家荡产。
童熙是被一阵有礼貌又力道适中的敲门声惊醒的。
刚一坐起身来,眼前一片黑影晃过,忙闭上眼缓了会神,等睁开眼时,双眼仍然无法聚焦,面前的沙发都是晃晃悠悠的。
才回忆起来,昨晚上被灌了半瓶白兰地,她酒量不向不怎么样,其实不用半瓶那么多,半杯就足够让她倒下。
裴堇年的心,实在不是一般的狠。
当初严厉到闻到她嘴里有极淡的酒气也会发怒,如今倒是一点也不怜惜了。
她扶着脑袋,慢慢的站起身,手扒在茶几上,忽然碰到的硬物惊得手心一缩。
一张金卡。
昨晚上回家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她连房间都没回,直接躺在客厅的地上睡着了,这张卡,是顺手被自己放在茶几上的?
醉成那个样子,居然没把卡给扔了。
她讽刺的笑一笑,钱,有时真能叫人舍不得放手。
扣扣——
敲门声仍在继续,力道比刚才稍稍重了几分。
“童小姐,你在家吗?”
听到这个声音,童熙瞬间清醒。
她匆匆站起来,低头瞥到自己不雅的装扮,顺手从沙发上捞了一件外套披上。
开门,一张熟悉的脸站在门口。
“安叔叔,真的是你。”
她往旁边让开一步,将人迎进来,“进来吧,安叔叔。”
安空明是童老爷子公司里的御用律师,为人刚正不阿,他曾说过,童老爷子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工资,没必要再贪财,对于他,童熙是百分百相信的。
只是这人的到来,她心里一半欢喜一半担忧。
喜的是离开了临城三年,终于在异地见到了熟人。
而忧,前几天,安律师打电话告诉她,爷爷的时日不多了,那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熙熙,你爷爷他,昨天去世了。”
果然,安律师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给了她当头一棒。
醉了一晚上,本来脸色已经很白,此时更是白得像鬼一般。
童熙久久静默不言,心口一阵抽搐般的疼痛如花开般迅速蔓延,她低着头,死死的咬着下唇以抑制即将冲眶而出的泪水,觉得连开口发个气音都难以维持,喉头胀痛难受。
搁置在大腿上的双手蜷缩收紧,指甲狠狠的掐进掌心,一直到感觉到了疼痛。
“爷爷临死了我都没回去,他对我。。。。。。是不是失望透了?”她双唇翕合间,终究没有压制住那一声哽咽。
安律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声线慈和,安慰的唤她一声:“熙熙。。。。。。”
“肯定。。。。。。失望了吧,安叔叔,我是不是不该赌气?”童熙把脸埋进双手里,掌心指缝间丝丝缕缕的溢出声声呜咽。
“熙熙,叔叔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叔叔告诉你,老爷子不怨你,就算你三年来拒绝童家的任何帮助,他仍是给你留了最好的,只是。。。。。。”
从他欲言又止的语气,童熙心头一沉,她擦了擦眼泪,鼻腔里混着泣音,强自镇定的问道:“安叔叔,爷爷有给我留什么话么?”
“不错,有的,但是熙熙,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安律师翻动文件的动作很慢,轻凝童熙的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
“老爷子在三年前就拟好了遗嘱,他要把童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留给你,加上你父亲留给你的百分十二,就算老爷子死后,你也是童氏最大的股东,为了以防万一,他没有公布遗嘱,昨天,老爷子临终前,让我去银行的保险箱里取遗嘱,遗嘱被人偷了。”
“偷了!”她双拳紧握,脑子里的思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是陆川?”
她很肯定,安律师却摇头,他扶了一下眼眶上的无边眼睛,双目沉沉的看着她,“我们没有证据。”
“除了他还能有谁,当年要不是姑姑用死来威胁爷爷,把陆川弄进了童氏,他也不会坐到财务经理的位置。”
“他现在已经是代理董事长了。”
安律师不忍,可还是告诉她实情。
“老爷子发现,他的资产被偷偷转移了,实权也已经被架空,之前留的遗嘱没有公布过,陆川不承认,他说是我伪造的,可是另外的一份遗嘱,他没想到,我会带过来给你。”
安律师打开文件夹,从最里层抽出一张边角泛黄的A4纸。
——
十点左右,裴堇年独自开车到了约翰酒吧。
酒吧门大敞,里面却光线昏暗,没有一个客人。
裴堇年刚一走进去,立即有人脸色不善的赶人:“不营业,晚上再来吧。”
他瞥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玻璃渣子,以及四处砸烂的家具,淡漠无温的眼眸好似湖面上掠过的惊鸿。
波澜而不兴。
裴堇年看了一眼一屋子的保镖酒保们,视线最终落在吧台上趴睡的女人后背上。
粗略扫一眼四周的狼藉,径直往吧台走,有人上前拦阻时,他甩出一张黑卡:“密码1028,她砸坏多少东西,按价赔。”
保镖接过卡,和周围人对视一眼,乐颠颠的跑去收银台,在这种场合混的人,眼力极好,看的出那闹事的女人衣着气质不凡,任由她闹也不阻止,就知道会有人拿着钱来“赎人”。
裴堇年说出密码之后,吧台上趴着的女人肩膀一颤,很细微的动作,一秒后恢复如常。
走到吧台边,裴堇年斜靠在台面,唇间叼了支香烟,歪着头点燃,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随着点烟的动作,眉心自然的微蹙,半眯了眼,袅白上升的烟雾迷蒙了半张脸。
莫测的表情更加难以捉摸。
“堇年。”
一声嘤咛,陆允溪幽幽醒转,“我就知道你会来。”
裴堇年侧头,笑意不达眼底,“醒了?”
正文 04。三年前,她是他的……
“恩。”陆允溪点头轻笑,神色间难掩娇羞。
裴堇年站在她抬头可见的位置,半个身子斜靠在吧台,侧歪着头吸烟的模样尽显迷离魅惑。
陆允溪痴缠的望着他,即便酒吧内光线昏暗,依然掩盖不住他浑身的华彩,一身裁剪合宜的黑色西装,搭配墨色的条纹领带,三十出头的男人,多年商场的阅历,使他浑身气质沉稳而内敛,俊逸出尘的面容轮廓分明,致人心醉。
何其有幸,她陆允溪能站在这样的男人身边,所有临城名媛们趋之若鹜的钻石男,已然挂上她未婚夫的名头。
“既然醒了,那走吧。”
短暂失神,裴堇年指尖的香烟已燃过半,忽然一大片阴影覆盖下来,裴堇年高大的身躯将她罩在灯光下的阴影里。
“好,堇年,我不是故意不回酒店,我脚崴了,走不动路。”
陆允溪仰视着他背光下的五官,笑得有些小心翼翼,细致描绘过的一字眉娇娇弱弱的横搭着。
“是么。”他灭了香烟,作势要抱她。
陆允溪受宠若惊,“你。。。。。。其实扶我就可以了,没必要。。。。。。”
“你不希望?”
“不是,我,我就是太吃惊了。”
他蹲下身来,解下她脚上的高跟鞋,明暗交错的灯光下,她白嫩纤细的脚踝莹白魅人,裴堇年却只是看了一眼她崴伤的位置,“很严重,不要硬撑。”
“恩,我听你的。”
裴堇年将她打横抱起,车就停在酒吧门外。
陆允溪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径直打开后座的门,将她抱了进去。
又是后座!
她忍耐着内心的委屈,不甘的看着副驾驶,从来就没有机会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去,虽说身份上再亲密不过,她也时常觉得离他很远。
“待会我让秘书给你送药,暂时擦一下,我没有时间带你去医院,安排了下午的飞机返回临城。”
“这么赶?不是说这次出差一个星期么,这两天你忙着处理公事,都没有时间陪我到处逛逛。”
“有一个葬礼要参加。”
她张了张口,双目盯着后视镜里他棱角分明的俊脸,许多话想说又不敢说,她好歹也是临城上层社会的名媛,应付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不少,怎么会听不懂裴堇年故意避而不谈的态度。
她顺势往下问:“谁的葬礼,需要我陪你出席么?”
裴堇年忽然似笑非笑的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沉稳的目光让人寒意大增。
“需要。”状似随意的声音,低沉的语气却透着一丝丝嘲讽。
陆允溪没空去注意到这个细节,此时正因为他“需要”两个字而欣喜,再怎么样,她也是裴堇年的未婚妻,和他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是再理所当然的事情。
——
手里拿着父亲的遗嘱,再三确认,又得到安律师的保证,此遗嘱有效。
这是童熙的手里,唯一能够为自己在童氏争取立足的砝码。
她决定,买最近的一班飞机,返回临城。
“童熙,你等一下。”
房东追出来,递给她一封信,“喏,早上收到的,幸好赶在你离开前送到你手上了。”
童熙一边道谢,一边和房东闲聊,拆开信件,忽然脸色突变。
“这个混蛋!”
什么名表,她根本没拿。
昨晚上那种情况,她能清楚的回忆完整已经算不错,哪里还有精力去偷他身上的什么东西!
竟然告她偷窃!
裴三爷什么时候小气得在这种小东西上斤斤计较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