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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榆阳坐进驾驶座里,随着车门开合,从车门外泄进的一缕清风混入车厢内,很快便与逼仄窒闷的空气融为一体。
他似乎对银色或灰色有特别的执着,几乎每一件西装都是这两种颜色,偏巧十分适合他略黑的肤色,他侧着脸,下巴上青色的胡渣有修过的痕迹,头发软趴趴的搭在额头,没有吹干,能瞧出赶时间的模样,即便时间匆忙,依旧不忘穿好一身正装以及领带。
“被我迷上了?”
童熙轻微的摇头,“我在想,你是不是在工作以外也是这副打扮?”
“现在就是我工作以外的时间。”廉榆阳把着方向盘,打了转弯灯,“因为随时会有应酬,穿着西装比较方便。”
童熙浅浅的笑了,廉榆阳这种身份的人,能在精英替换飞速的商场占据一席之地,必然有他自己的一套交际手段,童熙能从他这话中听出了一丝上位者的无赖,只是关系没有好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她聪明的没有接话,只是装作无知的抿着唇笑。
廉榆阳带着她来到一家中餐馆,点了几样招牌菜。
等上菜的时间,童熙拿出手机玩游戏,游单铠的电话回拨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瞄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廉榆阳,直接把通话掐了。
包厢的门打开,走进来两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眼睛精烁的看着廉榆阳,堆着一脸讨好的笑意:“我的助理说看见了廉总,我过来敬您一杯,廉总可否赏脸?”
廉榆阳站起身来,姿态娴熟优雅的与对方握手,既没有举杯也没有接过对方欲递来的酒。
“幸会,张总,应该小辈去拜访您的。”
那人脸上堆着势力讨好的笑:“什么话,廉总这话折煞我了。”
“不如我去您的包厢,我朋友在这里,她不喜欢商场上的应酬。”
廉榆阳这话说得狡猾,既没有明面上的赶人,又没有把话说死了拂了面子,明眼人一听便知他推拒的意思,只可惜这个老男人却是睁眼瞎,故意的避开廉榆阳本来的意思,顺着他这话给了个台阶:“那不如去我那里畅谈,也就不会打扰到这位小姐了。”
廉榆阳两手抄着裤兜,模样淡然,却没有显露出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他让童熙在包厢里等他,去去就来。
童熙没想到,他这一去,就去了半个小时,由于一直等着他回来,童熙每一样菜只夹了几口,看上去没有少多少,她连喝两杯橙汁下肚,已经饱了。
等了又等,童熙第三次抬腕看时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给廉榆阳去了个短信,告诉他自己先走了。
她到前台结账,餐厅的服务员告诉她已经有人结过了。
童熙心下纳闷,走出餐厅看见一辆车恰好停在正门口,驾驶座降下的车窗露出一张五官轮廓辨识度极高的脸。
童熙愣了愣,旋即坐进副驾里,扣安全带时,讷讷的问:“你是比我先出来的?”
廉榆阳比了一下手机:“多亏你的短信,我才有借口溜。”
童熙忽然就明白了。
“刚才有没有吃饱,再去吃点宵夜?”
童熙摆手:“不了,我已经饱了,请你送我回家吧。”
廉榆阳淡笑着将目光垂下,佯装可怜:“我可一口菜都没吃着,肚子里全是酒。”
童熙没有回应,她看向别处,态度寡淡。
尤其是在看过那些被跟踪的照片之后,对廉榆阳这个人,心里不免多了一分考究,她很不喜欢被人掌控在手心里的感觉,就因为曾经有个人太过掌握她人生的主动权,才会把她锻炼得如今这般独立。
最终廉榆阳也没有勉强她,不再提吃宵夜的话,直接开车将她送到小区楼下。
童熙目送着他的车离开,转身上楼。
楼道口安全锁旁突然窜出一道身影:“熙熙!”
童熙浑身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几大步,受惊不小。
还没看清来人,鼻腔内忽然窜进一股浓重的酒气,她嫌弃的拧起眉心,眼中染上冷意,抬眸的瞬间,笔直的看着面前斜垮着领带,衣衫不整的男人。
陆允辰忽然拽住她的手,生怕她会跑,满脸的紧张与期盼:“熙熙,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他喝了不少酒,感觉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腐臭的酒精味,他未扣纽扣的领口下,脖颈有几个新鲜的吻痕,童熙站定的距离隔他很近,轻易的闻到了他身上的廉价香水味,和浓厚的风月场合的脂粉气。
她鼻子被呛得难受,忍住那股作呕的冲动,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想听!”
童熙如钉子一般的视线,落在陆允辰扣着她手腕的双手上。
一觉察出她的抗拒,陆允辰更加紧的拽住她,眉心灰烟笼罩:“你必须得听,我不说的话,浑身憋得难受。”
“那你也给我憋着,别来这里恶心我!”
童熙唯独在这个人面前绷不住她随时战备的状态,实在是因为和他有理也说不通,与无赖没什么区别。
陆允辰盯着她,一字一顿:“你这么嫌我,怎么偏偏就能接受别的男人?”
童熙闻言,语气出奇的平静,出口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允辰冷冷的笑渗出一丝鄙夷:“先是裴堇年,后是廉榆阳,谁有利益你上谁的床,不管对方是不是单身,童熙,你怎么活成这个模样!”
正文 56。三爷的爱只有一次
“童熙,你怎么活成这副模样。”
童熙很平静,一双美目内蛰出的视线却让人错觉她骨节清高,清湛的瞳仁内无一丝胁迫,偏就是平白的让人从脚底生气一抹寒气。
童熙甩开他的手,“我活成什么样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从一开始不也是被我利用么。”
陆允辰忽然错愕,一眨眼的时间,童熙已经挣脱了他,手心空落落的,有冷风灌进来,他抹了一把脸,面色阴狠:“你再说一遍。”
童熙仰着头,不惧:“我说,陆允辰,一开始我就在利用你,利用你来气裴堇年。”
陆允辰默了半响,他是真心的喜欢童熙,因为有她在童家里,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养子的身份自卑过,且庆幸不是她的亲哥哥,才能用男人的身份去爱她。
如今被她亲口告知,曾经那两个月他所以为的交往,在童熙这里,只是利用,他却还蒙在鼓里。
“童熙你就是贱你知道吗!”陆允辰咬牙,表情阴佞:“除了我,你是不是和其他男人都发生过关系了。”
清脆的巴掌声,气氛徒然静默。
童熙本不欲纠缠,可看见他这副被背叛者的模样来质问着她,不觉好笑:“别在我面前装了,如果不是因为爷爷宠爱我,你会一口答应帮我演那出戏么,究竟是我贱还是你贱,一日假情侣还让你产生错觉了,陆允辰,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身份,身份!身份!!!
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提身份两个字。
他双眼一片猩红,张口欲说什么,童熙又是一个巴掌下来。
“别太不知好歹,我容你在我面前放肆一次两次,不代表我怕你,而是懒得理你,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轮不到你来管,最好给我滚得远远的,别来碍我的眼。”
陆允辰眼眶越红,呼吸逐渐粗重,剜骨般的视线注视了她好一会,忽然抓住她的双手。
童熙没有用力挣脱,一双美目内蛰伏着暗涌般的危险:“想清楚了,你动我一下试试!”
陆允辰额头一层虚汗,瞠大的双目既不甘又愤恨,童熙说的没错,是他一厢情愿,哪怕只是扮演过假情侣,那也是真实的回忆。
他以为童熙看不起他,是因为他孤儿的身份,而她一直那么高高在上,多少人抢着要把她捧在手里宠,他想得到她只得另辟蹊径。
所以,他才会在当年联合了陆允溪,将童熙整得身败名裂,以为在她无所依靠的时候,他便是她这一生里唯一拯救的神,却没想到她性子这么倔,宁肯失踪也要切断和童家甚至临城所有人的联系。
陆允辰一言不发的凝视了她好一会,最终松开了手,暴躁的抹了把脸,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轿车。
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的车影,童熙深深的呐了一口气。
视线却不经意的扫过停在对面绿化带的一辆黑色轿车。
熟悉的凯迪拉克,熟悉的车牌,包括驾驶座上。。。。。。熟悉的人。
她脚尖不由自主的蜷缩,心口像是什么东西沉沉的落下,继而又悬在半空,堵得整个身体艰涩难受。
裴堇年透过车窗望着面朝这个方向的女人,降下的车窗盈进了少许路灯的晕光,将他棱角分明的俊容一般覆在光明里,一半阴在黑暗中,剑眉下一双黢黑的双眼徒的一缩,熠出一抹深邃的流光。
他自嘲的一笑,吸烟的动作持续了五秒,烟头燃烧的红点愈加明亮,然后,他菲薄的唇微张,袅白浓烈的烟圈从唇齿间缓缓窜出。
他眼眸深沉,一瞬不瞬的盯着站在那里不知所以的女人,一直到口中的烟雾吐尽,他扔掉未捻灭的烟头,升上车窗,启动引擎离开。
童熙看着消失的车尾,心中五味陈杂。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来干什么?他坐在车里看了多久了?看了多少?听到了多少?
纷繁复杂的心绪暴风骤雨般袭占大脑,她越来越慌乱,越是慌,越是心惊,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徒然有一种偷情被抓现行的感觉。
童熙站了许久,踩着路灯的霓光,步伐走得缓慢,蹲身在刚才裴堇年停车的地方,拾起已经燃至尽头的烟蒂。
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没有考虑,只觉得自己残破的心就像这只被丢弃的烟蒂一样,只能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任由自生自灭,任凭燃至最后一点可以支撑的烟叶,随即熄灭死亡。
胳膊忽然被人大力的拽了一下,童熙眼前一黑,整个身子被扯了起来,落入一具冰冷的怀抱。
她鼻子撞击在这人的锁骨上,童熙不觉得疼,眼也不眨的睁着双眼,鼻端萦绕着一抹熟悉的清冽烟草味。
她的视线,擦过他的肩头,望向五米开外停着的黑色车辆,推开的驾驶座车门恍如冽风中吹皲了的残翼。
“为什么捡?”
裴堇年垂下的目光,深邃。。。。。。疼惜。
童熙没吭声,双手垂下,整个人像是被牵动的木偶,抵靠在他怀里。
“回答我。”
童熙仍是不答,她埋头在他脖颈间,额头抵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鼻子蹭他衣领下的皮肤,深深的,深深的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裴堇年忽然捧住她的脸,薄唇紧贴在童熙的耳郭,醇厚暗哑的嗓音里带着粗嘎,:“童童,三爷的爱只有一次,你究竟瞒我多少事,我会一笔一笔的,好好和你清算。”
童熙终于有了反应,她从他胸腔抬头,正对上一双深邃审视的黑眸,含水的眸子因为努力大睁着不让眼泪落下来而红得吓人。
她抬起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忽然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紧贴着的身子,童熙清楚的感觉到裴堇年的胸腔震动了两下,喉间压抑出一声闷哼。
童熙咬得更狠,直到口腔内泛开一抹血腥味,直到他搂抱她的手臂愈加用力。
她才放开了他,凝视着他的神色无比平静,嘴角染了血迹的双唇有种妖冶的红。
“放手。”
裴堇年心头徒然升起一股凉意,像是一腔深情被凝结成霜。
四目相对,他终是退步。
童熙转身就走,没有一点留恋。
恨么,不至于。
正文 57。跟她面前作秀呢
裴堇年站在原地没有动,双目沉沉的望着童熙匿入电梯的身影,五官在晚上看起来不够真切,但笔直伫立的修长身躯挺拔而沉稳,冷风从领口钻进去,淡薄的黑色衬衫在后背鼓起犹如航行在海上的风帆。
他返回车上,没有立刻开车,而是点燃一根烟,熄了车头的远光灯,他坐在车里,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轮廓,好似暗夜里沉静的魅。
夹烟的手指凑到唇口,裴堇年吸了一口烟,本能的眯眼,隔着朦胧的烟雾看向副驾驶,那里放着一只打包好的抹茶慕斯蛋糕。
他伸手打开了包装,用还不够大拇指宽的小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些微呛鼻的抹茶味和慕斯的甜腻味道在舌尖辗转,他顿默少倾,吞进了咽喉里。
脑中神智放得清明。
童熙一直喜欢这个口味,从来没有变过。
第二天,传来消息,出了质检问题的部分电线是由童氏经手的。
下午三点,廉榆阳亲临童氏,施压采购部拿出明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