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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过一遍又一遍,隐隐的敲门声传进耳朵里,童熙才像是大梦初醒那般,抬头茫然的盯了一眼空气,然后手撑在光滑湿冷的壁面上站起身来。
她就这么一身湿漉漉的走到门口,哑着清嗓问:“谁?”
“熙熙,是我。”
门外,廉榆阳清和的声线从门缝下传了进来。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她没有开门,身子抵在门后,有气无力的抬着眼,一身的寒气被冷风一吹,似乎沁入了骨髓里。
廉榆阳顿了一秒,隔着一扇门扉,他笼在走廊灯光下的表情有些僵滞,“我来看看你,有事要问你。”
童熙疲倦的摁着眉心:“很抱歉我不能给你开门,有事就这么说吧,好吗?”
廉榆阳拢了下眉头,俊逸的脸庞上带着点淡淡的凉意,却没有被拒之门外的尴尬,而是一种说不出口的窒闷。
敢把他挡在门外的人,童熙是第一个。
他抽出一根烟正准备点燃,手伸进裤袋里摸索打火机,低敛下眉目的瞬间,看见从门缝下渗出的一滩水渍,当即愣了一秒,继而从嘴上拿下香烟,凛寒着一口语调,问道:“童熙,你怎么了?”
童熙默了一下声,低低哑哑的开口,“你来之前,我正在泡澡。”
“你就这么出来了?”他的语气充满了不信。
“穿着衣服,我泡着澡睡着了,然后你就来了。”童熙没有打算隐瞒,她所站的位置,客厅阳台外的冷风恰好吹在身上,她浑身打着抖,却感觉出体内那股药性似乎消散了,那方面如提着线的欲望生生的被摁灭了下去。
听她这么说,似乎解释得通为什么不开门的原因。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门外的廉榆阳悄声蹲了下来,骨骼雅致的修长手指压在那滩水渍上,触手冰凉,脸色顿时沉到了极致。
正文 144。睚眦必报才是她的本性
她在撒谎。
起身,他沉黑的视线盯着门,像是要透过这层紫檀木门扉望进里面的人儿身上。
“别着凉了,进去重新冲个热水澡,换干净的衣服,我明天再找你。”
“嗯。。。。。。”童熙头抵靠着,快要睡着了,她尽量简单又不失礼貌的说:“那你开车小心。”
“好。。。。。。”
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听不见。
童熙回到浴室里,把浴缸里放满了温水,泡了个澡后拢着白色浴袍出去,倒在床里便睡。
真好,她撑过来了。
真好,她没有失身。
第二天,童熙一早就醒了。
清醒之后,掀开被子坐起来,眸瞳内一抹阴寒越来越盛。
昨晚上发生的事像是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快速掠过,她回想了一遍所有事情的经过,然后把一切的源头都怪在陆川那对父女身上。
敢算计她,胆子肥了。
她简单化了个妆,出门吃好早餐就往公司里去。
早上八点,陆川一推开办公室的门,眼风极快的扫到了站在中央的人影,立即对旁侧的陆允溪打了个眼色,然后关上门,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熙熙,怎么一大早上来了,有事找我?”
童熙转过身,她双手抱臂,右手的食指轻轻敲击在左手的肘关节上,白皙纤细的手指被落地窗外的暖阳笼罩着,泛着一层绒白的毛边,七分袖外套的袖口下,露出一小节黑色的毛衣,手腕上银色的表带藏了一半的袖口里,银色的冷灰如同她眼眶中沉寂一般暗色。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她就那么微仰着头,双眸眯缝的看着这对父女,头顶橘色的灯光染在她的脸上,也淡化不了那一分凛然天成的冷傲,精致如画的五官上凝着一抹叫人惧怕的冷静。
陆川和陆允溪对视一眼,心里同样一沉。
“熙熙,怎么不说话?”
童熙眉梢挑动了下,唇角撩出几分似有若无的浅弧,“胆子挺大啊,敢明目张胆的卖起我来了,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陆川脸色一变,青黄不接,心里咯噔一沉。
他竟然有些害怕被童熙这样注视着。
就像当年每一次在工作上犯错时,童老爷子这么看着他时的眼神。
不是很强烈,但却让他感觉从骨髓里发出颤栗。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索性装无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听不懂?”童熙修长的手指抵在眉尾,挑着额前搭下的碎发,往旁侧撩拨了一下,声音冷静且凉:“为了签下顾西北这个大亨,保住童氏服装业这块,居然让我去陪酒,我这么说,你也听不懂?”
“什么陪酒说得这么难听。。。。。。”
陆川佯装沉下脸色要发怒,陆允溪却在这时拽了一把他的袖子。
“爸。”陆允溪涂着枚红色口红的双唇讥诮的翻了翻:“熙熙是不满意昨晚上顾总羞辱她的那些话,把气往我们身上撒了。”
陆川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眼尾沉着一抹侥幸:“是这样啊,熙熙,你可怪不得我们,顾总也没说错,毕竟你和堇年过去那段。。。。。。感情,只要有心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他故意停顿的缺口,童熙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童熙不怒,也不躁,唇畔噙着淡淡的笑意:“看来。。。。。。我真是让你们过太久的安逸日子了,都快让你们忘了童氏姓童了。”
话一出口,陆川父女两的脸色同时沉了下去,隐约还带了一层隐忍不发的怒气,和被羞辱也没有正当理由反驳的哑然。
然而,让他们更吃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童熙漫不经心的抓起办公桌上的鎏金台灯,身子斜靠着,眯着眸子打量,似在把玩。
这是最近陆川在一场奢侈品拍卖会上拍来的,正是最近的心头好,他看着童熙那纤瘦的手指握着,心里顿时打鼓,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前迈了一步,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只听哐当一声破裂的声响——
台灯被狠狠的丢掷在地上,镶嵌了钻石的灯罩碎裂在地,名贵钻石滚得满地都是。
陆川伸出的双手就那么僵在了空中。
“童熙,你太放肆了!”
他皱着眉头,狠颤的双眼里有愤怒,有威压,还有一缕似有若无的惧怕。
“放肆?我都快要让你们忘记我放肆的模样了,才会给你们机会钻了空子。”童熙无声的笑笑,抓起电脑显示屏就砸在地上。
她就是来闹的,闹得越大,她才越开心。
抓着什么东西就往地下扔,故意的砸在陆川父女脚下,气得他们又叫又跳,口里骂骂咧咧,还要时刻注意着她手里砸过来的东西。
办公室外早已经聚拢了一堆上班的员工,个个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一个敢上前来阻止的人都没有。
童熙穿着高跟鞋,健步如飞,行走时如履平地那般,所过之处,只要眼睛能看见的,她能搬得动拿得起的,通通摔了砸了,身上却半点狼狈也看不见。
陆川心疼的心尖一阵阵抽搐。
他这间办公室里看似朴实无华,实际上就算是一只鼠标,一个盆栽也是花了大价钱的,一个古董花瓶抵得上平常人家的一套房。
童熙就那么眼也不眨的摔碎了。
他心里别提有多疼了。
“童熙!”就在童熙要摔他酒柜里的酒时,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她的手腕和她手里的那瓶拉菲,喘着气,稳了下心神,开口的时候居然带着一丝讨好的怕意:“熙熙,算姑父对你赔个不是,我也不知道顾总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你心里有气,你冲我撒,你骂我也行,别再摔了,大家都看着。”
“晚了。”
童熙清冷无温的嗓音响起时,狠准的将酒瓶摔碎在陆川的脚下。
落手的时候,她快速的走开。
飞溅的酒水溅湿了陆川的西装裤腿,一片碎片恰好戳到了陆川的眼角,他哀嚎一声,身子往酒柜上歪斜。
童熙站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浑身的高冷和优雅显露无疑,与这疮痍满目的场景格格不入,就像一个站立在废墟里的仙女。
正文 155。就算撒野了又如何
童熙一双凤眸轻微的眯起,浅笑的模样看上去温婉无害,但冷漠的视线中却绽出嫌恶:“怎么样,还要我继续砸吗?”
“童熙!”一道尖利的女声破音响起。
陆允溪半个身子趴在沙发上,发丝凌乱,衣服也脏了,她抖缩着手,颤指着童熙:“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当这里是哪里,是随便你撒野的地方吗!!”
童熙睨她一眼,眉梢眼角都是绵长的笑意,蛰伏般厉寒的声音,压低了从唇齿间蹦出:“我撒野了又如何,给我记住了,我童熙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欺负的。”
“谁欺负你了,明明是顾。。。。。。”
“再有下次,不只是砸了办公室这么简单。”童熙轻着声音打断她,但越是这副好说话的模样,越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原本想把过错推到顾西北身上的陆允溪一下子噤声。
她很清楚,童熙绝对有那个本事。
在她身后给她兜着烂摊子的人实在太多了。
陆允溪抹了一把脸,扭头恨恨的冲着办公室门口嚷:“叫保安,给我叫保安,没听到吗!”
聚集在门口的同事没有一个动,只在陆允溪发疯了般大吼出第二遍的时候,陆川的助理才反应过来,从人群里挤出去了。
童熙却是不慌不乱的,唇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深,声线凉薄而缥缈:“瞧瞧你这副样子,我都替你可怜。”
她琥珀色的眸子泼墨般深邃,巧笑嫣兮的脸终于浮现出一丝怒气:“你们陆家夺走的一切,我会一点一点收回来,收不回来,我宁愿给毁了!”
“什么意思?”
到此时此刻,陆川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平时用乖巧来装扮自己的后辈如此可怕,他顾不得心疼被摔碎了的古董摆设,用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童熙拿尾指抵了下眉心,笑得云淡风轻,暗含刀刃般尖锐的锋芒。
童氏是爷爷的产业,她本来打算,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可现今却被这对父女搞得乌烟瘴气,声名狼藉,与其续命般吊着一口气,还不如就此毁了。
起码能保住爷爷的几分颜面。
她是真的被激怒了,一怒之下,这个念头便从脑海当中蹦了出来。
她竟然也觉得未尝不可。
童熙垂着纤细的睫毛,辨不清情绪,她浅弱低吟般的笑出一声:“拭目以待吧。”
她仰起脸浅浅的笑,双眸里带着倨傲和嘲弄,丝毫不加掩饰。
陆川几乎是震了一下,面对童熙,他竟然生出了一抹心虚。
只是看着她唇瓣一张一合,整个世界仿佛在瞬间失声,大脑里一片空茫。
童熙已经不打算再留在这里,她踱着高跟鞋往外走,人群自觉的分开一条整齐的道路,童熙微仰着头走过,唇线维持着微笑,没有一丝异常。
接到电话赶来的保安看见这个场景,不由自主的站在人群的末尾,等着童熙走过去。
一直到她快要接近电梯时,身后的传来陆允溪尖锐的咆哮声:“一群饭桶!养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不拦她!为什么不拦住。。。。。。”
从电梯里出来,整个采购部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曲萧办公室门紧闭,送文件的助理正在敲门,童熙瞥了一眼一处没有合拢的百叶窗,分明看见了一管黑色的裤腿。
躲她躲成这个怂样。
估计是上次在茶水间里她说话太难听,却又言语精准的把他归于陆川那一派,生怕她砸了总裁办公室,也来砸他的。
童熙笑了笑,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沙发上坐着的人听见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放下咖啡杯,沉静的眼眸里缓慢划开一缕笑意。
“你怎么过来了?”
廉榆阳穿着银灰色的手工西装,质感十足,身上优雅贵胄的气势耀眼得让人不敢迎视,加之他轮廓分明但表情不多的俊脸,深邃眼眶内卧着的那一抹笑意笔直的朝着她来,童熙抬眼看去的一眼,几乎以为自己跌进了一汪幽潭里。
廉榆阳看着她反手关门,站起身来,“你这是凯旋归来了?”
童熙垂了垂眸,浅笑着看向他,声音淡淡的,“看来我闹得挺大,连你都惊动了。”
“我刚来就听说了,看不出来你平时斯文冷静,还有这么一面,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夸你。”
她平日里冷静,只是因为鲜少有什么事能把她的怒气给逼到顶点。
童熙抿着唇轻悠悠的扯开,眉眼清丽:“别夸了,不是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事情。”
她淡瞥了一眼茶几上他握过的咖啡杯,杯沿没有一点倾斜而出的褐色痕迹,显然是